独行剑-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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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眷她拉好衣服,却有点儿魂不守台,手指老是滑到她胸前双丸上。
阮玉娇的衣服终于穿好了,她指指外间,问道:“外面床上的两个人是谁?”
林元福道:“是我安排的人,日夜都有。”
阮玉娇大惑不解,问道:”你作此安排,为的何故。”
林元福笑一笑道:“为的是逃过追赶我的人的耳目呀!”
阮玉娇道:“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林元福道:“要知大凡能够使我惊逃之人,必定武功才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是以寻常的计策,绝难却敌,我摆下这个阵势,追我之人,卜算认为我已逃人此房,可是窥看之后,必定立刻放弃,另外搜索。”
阮玉娇道:“这话有点儿道理,如若是我看见房中,有一对裸体男女,门窗紧闭,正在挑灯缠绵的话,那不用说定是没有人进过此房。哎,此计真妙。”
林元福笑一笑道:“你想想看,这对男女既然裸着身体,若是夫妇:决不许旁人闯入。
如果不是夫妇,而是偷偷摸摸的一对,则更加提高警觉,防人撞破。任何逃捕之人,决不愿闯入这种局面难以控制的地方,所以追赶的人,全就不必多费时间了。”
阮玉娇道:“如果追赶之人,就拿丁天厚来说,他才智绝世,可能想到这是你摆下的障眼阵法。”
林元福道:“任何人都不能凭空想到这是障眼阵法,除非他查看了一阵,见床上之人,没有什么热络的动静,心中生疑,才测得破这个玄虚。”
阮玉娇道:“万一人家真个查看,你的心机岂不是白费了?”
林元福仰天一晒道:“我的心机决汁没有白费,假如追我之人,竟会查看床上的人,可见得他乃是受到色欲所惑。大凡在做一件事之时,会因色欲分心的人,武功一定高明不到哪里去。故此这个人虽然找到我,我也不怕。”
他的分析,精微透辟,别有见地,阮玉娇不觉呆了。
林元福见她发呆之态,不觉做然一笑,又道:“你一直都把我大小看了。以为智慧门之人,就可以横行一时。”
阮玉娇承认道:“我以前的想法,的确错啦!”
林元福道:“好啦,现在你把乔双玉的地方告诉我,我马上去找她。”
阮玉娇道:“告诉你可以,但我的穴道禁制,须得先行解开。”
林元福道:“使得,我这就动手,不过事先得警告你一声,如果你说不出地点,或在骗我,你便有想不到的活罪好受了。”
阮玉娇道:“我听见啦!”
林元福果然出于解开她的穴道,然后问道:“乔双玉在哪里?”
阮玉娇道:“你先到玉清观右侧的一座宅院找找看,如果她不在那里。便须得南下开封府找她。”
林元福皱眉道:“此去开封,来回岂不是要耗费许多时日?”
阮玉娇道:“以我想来,我家大姊八成是在京师,你先去找找看,大概用不着跋涉长途。”
林元福寻思了一阵,才道:“好,你留在这儿,我去多久,你就等多久。就算是前往开封府,你也得等我。”
阮玉娇道:“你的意思是把我软禁此房,是也不是?”
林元福道:“不错,你可有异议。”
阮玉娇立即摇头道:“只要你管吃管喝,我瞧此地倒也舒服。”
林元福阴笑一声道:“连忙答应,可见得你不愿与我马上拼斗,省得被我擒下,失去行动能力。其实我擒不擒下你,结果都是一样的。”
阮玉娇道:“我并无此意,不过你既已提起,我也不妨请问一声,为何你擒下我与否,皆是一样,难道此地防守严密,并且还有像你一般的高手看守我不成?”
林元福道:“这个答案你自己去发现,总而言之,你若不住在此房,绝难得到安宁。”
他起身行出去,撩起帘子之时,还回头道:“假如我找到乔双玉,定必马上派人回来通知你,那时你只管大摇大摆的离开,绝对无人干涉阻挠。”门帘落处,林元福身形遮断,接着听到房门打开又关起来的声响。
阮玉娇对林元福之言,不能不信,却极不服气,忖道:“以我这一身功夫,林元福也不见得就赢得我,何况是他的手下。”
她停了好一会儿,决定马上离开。因为事实上乔双玉不在她所说的两处地点,是以林元福不可能找到她,亦即是不会派人通知她可以离开。
当她正要动身,外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声浪,她侧耳一听,除了低吾瘪笑之声以外,还有有节奏的销魂蚀骨的云雨声。
阮玉娇虽是精通幻媚之术,对男女好合之道,松有研究,在理论上,她可称得上专家了。
但在实际行动上,她却是守身如玉的女人,因此朱一涛发现她竟是处子之身时,还曾经大吃一惊。
因此她听到这些淫亵的声响,心中便骂一声下作,转身走到后窗,拨开厚厚的帘子。
目光到处,这一扇后窗除了最外面是木板的窗门之外,还有两层,一层是用纸糊的花格,再里面的一层,竟是粗密的铁枝,封得十分严密。
阮玉娇心中一愣,忖道:“敢情这间房乃是专门作囚禁之用的.怪不得林元福放心而去。”
她碰都不碰窗上的铁网,回转身躯,向外间行去。
当她拨帘而出,那阵不堪的声浪益发分明。灯光之下,但见两个赤条条的人体,叠合在一起。
在上面的男子见她走出来,看清了她的面孔,骤然呆住。
阮玉娇心知这个男子,是被她艳丽的姿容所慑,以致呆住。
她也不理会床上的二人,径自走到房门,伸手一拉,那道木门随手而开。
这时她感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原来在木门外面,除了一道厚厚的棉帘之外,别无他物。
如果这道棉帘,没有古怪。则她拨开走出去,便恢复了自由之身。
但阮玉娇死也不相信会有这等便宜事,林元福是何许人物?自然不至于认为这对男女欢好的场面,能够使她怕羞得不敢出来。
总之,这道棉帘,一定大有古怪,阮玉娇不敢怠忽,小心审视。
床上男人叫道:“喂,劳驾把门关上好不好?人家冻死啦!”
阮玉娇既不理会,亦不回顾,耳中忽听床上的女人哎了一声道:“你干吗,到哪儿去?”
只听一阵拖着鞋子的步声,向阮玉娇背后走来。
阮玉娇动也不动,仍在审视那块厚厚的棉帘。
她身后三尺左右,传来那男人的声音道:“姑娘你做做好事,把门关上好不好?”
肛娇心中一动,忖道:“此人话声中全无内劲,中气并不坚实,若在平时,我定然当他是全无武功之人,可是以目下的情势而论,林元福焉肯叫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在此看守我之理,想必是假装的。”
这时她已看见一只手从后侧伸过来,要去关门。
她已感到这个男人距她相当的近,大概快要碰到她的身体了。
由于这个男人是赤身露体的,因此阮玉娇眉头一皱,厌恶地向前移动一点儿.同时发掌虚虚向棉帘上按去。
掌力涌出,呼一声把棉帘推起,登时明亮阳光,以及一股彻骨寒气,同时透入房来。
他后面的男人哎地一叫,鞋子发出叭啮连声,逃向床铺。
当棉帘飘起之际,阮玉娇看见外面院亭中显然没有人影,而且这道房门,亦没有别的拦阻。
她虽是大惑不解,但还是头也不回地闪身出去。
静寂的院亭中并无异兆。阮玉娇站定了身子,发觉居然也没有什么暗器之类袭击,又是一阵惊讶。
她扭头四望,只见在边廊上,有一张躺椅,椅上倒是有一个人,躺得舒舒服服的样子。
不过他双目并没有闭起。两人目光一细,阮玉娇忖道:“此人内力深厚,原来林元福所派的人,却是在此。”
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还向这个人打量。
但见此人形容狠琐,头发蓬乱,身上衣服,既破旧又脏肮。不过却不是乞丐,而似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阮玉娇观出他内力深厚,便不因为对方的形状衣着而小看他,微微一笑,问道:”是不是林元福叫你在此看守的?”
那流浪汉坐起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然后点点头道:“是的,林老爷命小的好生看守,他说如果有一个漂亮得连小的也感到动心的女人出来。便是老爷他的小娘子。”
阮玉娇呸了一声道:“胡说,谁是他的小娘子?”
流浪汉道:“小娘子不承认也不打紧,老爷可没有说过要你亲口承认。”
阮玉娇化嗅为笑道:“那么他叫你怎样做,我意思说我出来的时候。”
流浪汉道:“老爷说,如果有机会跟小娘子说话,那就劝劝你,不要乱跑,反正你住在这儿.要什么,只要你吩咐一声,小的自会办妥。”
阮玉娇道:“哟,叫我差使一个像你这等身怀绝技之人,我哪里敢?你贵姓名啊?”
流浪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道:“小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外号。”
阮玉娇道:“外号也使得,你说来听听。”
流浪汉道:“小的向来像个孤魂野鬼,所以人家爱叫我做鬼影子,这大概是连做鬼也不够格的意思。”
阮玉娇笑道:“别客气啦,你敢是轻功特佳吧,但我可不在乎,只想知道假如我不听劝告,撒腿一走,你打算怎样?”
自称鬼影子的流浪汉哭丧起脸孔道:“小娘子万万不可违背林老爷的命令。”
阮玉娇道:”你倒是说来听听,如果我违背了,便又如何?也许我一害怕,便回到房里去。”
鬼影子道:“林老爷没叫小的得罪你,只命小的乖乖守着你。如若这差事没办好,小的定受重责无疑。”
阮玉娇道:“原来如此,但我非走不可,因为我不是林元福的小娘子。”
流浪汉鬼影子忙道:“你休得骗我,我一瞧你,马上就动心了,你是小娘子,准不会错。”
阮玉娇这时已查明四下实是别无他人,因此她也懒得多说,袅娜地一迈步,盈盈飞上墙头。
鬼影子连忙道:“小娘子,你打算往哪儿去?”
阮玉娇凭高四顾,口中应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话一出口,突然醒悟这么一来,岂不是等如承认自己是小娘子。
鬼影子倒是没有往这件事上再说,却道:“小娘子,你若是留在此地。小的任凭差遣。
你想要什么都有,何昔到处乱跑?”
阮玉娇回眸道:“你愿做我的仆人么?”
鬼影子便起身,热心地道:“愿意之至,小娘子即管差遣。”
阮玉娇嗤之以鼻道:“瞧你这副德行,谁稀罕你。”
她提气一跃,两个起落,便飘落在一条巷子里,当下顺着巷子疾行,转眼走到街上。
但她忽然感到很不舒服,敢情那个流浪汉鬼影子,远远跟着她。
阮玉娇立刻设法甩开这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首先她以巷弄为目标,一转入胡同内,马上迅快奔行,绕来转去,使对方找不到自己。
然而第一次她失败了,走到另一条街上,她再施展此法。
这回行动十分迅速,连她自己也感到满意。谁知鬼影子居然又在她走出街上之时,忽又出现,盯在她后面。
阮玉娇不独十分恼火,同时由于鬼影子盯得较近,使路上之人一望而知他乃是跟着她的,因而更为生气,因为鬼影子那副模样,完全是个瘪三,与她千娇百媚而高贵的装扮,相形之下万分刺眼。这使得美貌的阮玉娇,泛起了被侮辱之感。
她在企图摆脱这个流浪汉之时,也有她的困难。那便是她不但是女性,同时又长得美貌,服饰华丽,无论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是以她不能用蹿屋越墙身法,甚至行走时的速度亦不能太急。只有在无人的巷弄中,她才能施展身法。
所以一到了大街上,阮玉娇就没有办法了。
鬼影子盯着她,也很令人注目。可是他却有一个特色,那就是他的样子和态度,没有人会联想到会有色情意味的事情上面去。也就是说,人人看得出他在盯阮玉娇的梢,却与男女之间的关系没有关连。
当然这么一来,人们便会想到阮玉娇多半不是什么好出身,才会惹得这个流浪汉的跟踪。说不定阮玉娇竟是什么富贵显要的外室,有了不轨行动;而鬼影子则是奉命监视她的人。
阮玉娇心中也明白人家会有什么想法,正因如此,她才更为恼火。
她转入一条较为僻静的街道,便停在转角处,等鬼影子上来。
可是鬼影子却精得很,他忽在对面的街边出现,相隔两三丈之远,便蹲在墙下,既不上前,亦不监后,便这样隔着街道斜斜与她对耗。
阮玉娇气得一跺脚,她原本已横了心,打算不管街上以及店铺内的人瞧看,亦要动手收拾此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