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7-最后的圣殿骑士-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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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退缩了。这也是她时常考虑的。“我想不会了。不管怎样,目前是不会的。”
埃德蒙森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会一直替你保留着那把铲子的,上面镂刻着你的名字,这你是知道的。”他说道,但语气并不自信。两人尴尬地沉默了片刻。“我说,那边埃及展馆里开了一家酒吧,看样子还真有个把伙计会调制上乘的鸡尾酒。让我替你买一杯吧。”
“你先去吧,我过会儿来,”她说道。“我还在等金和我母亲。”
“她们也来了?”
“是的。”
他扬起手。“哎哟。蔡金家三代人都来了——真是有趣的事。”
“你说话得注意点呀。”
“听令。”埃德蒙森点头说道,他朝人群那边挤过去。“过会儿再见,不见不散哦。”
在馆外,外廊里的气氛十分热烈。电视摄像师拦着人群,想要拍到完整理想的镜头,而兴奋的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拍手喝彩声,盖住了记者的报道声。人们看到那个身穿褐色制服、身材矮小,但很壮实的警卫走出警戒岗位,快步上前去阻拦那些朝博物馆闯过来的骑士时,更是喊声、嘘声混成一片。
摄像师从眼角瞥见了这一情景,他知道在安排上可能出了什么差错。那位警卫急促的步伐和肢体语言表明他不许可那些骑士骑着马闯到馆前的外廊里来。
那位警卫跑到马匹跟前,举起双手做出停止向前的手势,并挡住了骑士的行进。骑士勒住马的缰绳,马匹的鼻孔里呵哧呵哧喷出热气,马蹄子在石阶上不停地踩踏,显然是站立在前高后低的台阶上感到不舒服。
双方似乎在争执,互不相让。摄像师看到,那些骑士对警卫的大声指责无动于衷,根本没有听从的表示。
他们中的一个终于做出了反应。
靠近警卫的那个骑士身材魁梧得像头熊,他伸手拔刀出鞘,高擎过头,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是要把戏剧效果发挥到极至,以博得人群中一阵阵闪光灯和掌声。
他用双手高举着砍刀,眼睛正视前方,一眨也不眨。
摄像师用一只眼睛紧贴在取景器口,但他仍然从另一只眼睛的余光中感觉到周边的人像。突然间,他感到要发生大事了。他急忙把镜头推近那个警卫,拍摄他的脸部特写。那是什么表情?困惑?惊慌?
这时,他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表情。
是恐惧。
人群几近疯狂,又是拍手,又是欢呼。摄像师本能地把镜头稍稍拉回来,同时拍摄进了那个骑士。
就在此时,那个骑士突然猛力挥刀砍下,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寒光闪闪,砍在警卫耳朵下沿的面颊上。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深深切入了警卫的血肉之躯。
人群惊叫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夜空中汇成一片惊恐万状的尖叫声。那位记者被吓得拼命尖叫,手抓住了摄像师的手臂,摄像画面猛力跳动着,摄像师奋力挣脱她的扯拉,端稳摄像机继续拍摄。
警卫的头颅滚落在地,在博物馆前的石阶上滚跳着,溅洒出一道鲜血。警卫那被砍掉头的身躯在凝固了一瞬间之后,慢慢向一边倾斜,跌倒在地,颈项里喷出一小股鲜血。
小孩们尖叫着逃离现场,相互冲撞后又跌倒在地,人群后边却有不明就里的人在向前挤,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顷刻之间,跌倒的人被后面的人踩踏,又绊倒了更多的人。惊吓尖叫声和疼痛惨叫声响彻一片。
另外三匹马此时也跃上了馆前的石阶。一个骑士高声喊道,“快,快,快进去!”
那个刀砍警卫的骑士策马纵身向前,朝敞开大门的博物馆扑去。他的同伙也策马紧随其后。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一部分《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三章
在馆内大厅里,特斯听到了外边的惊恐叫喊声。她立刻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她赶到门口,正好看见第一匹马冲进馆内,大块玻璃被撞碎,木屑碎片与玻璃碎粒飞溅进大厅,人们顿时乱成一团。刚才人们还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此刻那些穿戴整洁的男男女女却是惊慌失措,尖叫着相互推搡,争先恐后地夺路而逃。
三匹马径直冲过人群,撞倒了展柜,马蹄踩踏在玻璃碎片和木块上,展品被倾翻在地。
特斯被争先恐后想夺门而逃的人群撞倒在地。她往大厅的四周张望。金——妈妈——她们在哪儿?她四下环顾,可不见她们的身影。在她的右边远端,那几匹马仍在左冲右突,一路上碰倒了不少展柜。一些人被撞倒跌翻进展柜里,也有的被撞到墙上,疼痛惨叫声在大厅里此起彼伏。特斯瞥见克莱夫·埃德蒙森在人群中的身影,他被一匹突然后退的马狠狠撞倒在地上。
那些马的鼻孔一闪一闪地喷着粗气,马嘴里咬住的嚼子边冒出了泡沫。马背上的人俯身从破损的展柜里大把抓抢展品,塞进挂在马鞍一侧的袋子里。在博物馆门口,往外逃的人群堵住了想挤进馆里的警察,他们势单力薄,无法阻挡潮水般拼命涌出的人群。
有一匹马转过方向,马的一侧碰倒了一座圣母马利亚的塑像,倒在地上摔成了几段,马的蹄子踩踏在圣母马利亚祈祷的手上,把塑像碾得粉碎。一幅精美绝伦的挂毯被逃窜的人群从挂架上扯拉下来,被人脚和马蹄踩踏成一团。成千上万幅精心编织的旷世杰作被毁于顷刻之间。一只展柜翻倒在地,一顶金白两色的主教冠从破碎的玻璃柜里被甩出,又在混乱中被人踢到一边。一件同样珍贵的教袍像魔毯一般从半空中飞过,又被无数只脚踩踏成一团。
特斯左躲右闪避开冲来撞去的马匹,她张望着走廊的那边,在中间的是那第四个骑马的人,再往里又是一些四处窜逃,想逃进其他展室躲避的人群。她极力寻找着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她们究竟在哪儿?她们没事吧?她想从人群中找到她们,但仍然不见她们的踪影。
特斯听见有人在厉声喊叫,她转身看见警察终于挤过人群跑进了馆内。他们手里举着枪,高声喊叫着从两边逼近一个骑马的人,那个骑马的人从披风底下拔出一把模样可怕的短枪。特斯本能地扑倒在地,双手抱住头,但仍然看到了那个人从马背上打出了一排子弹,用短枪对着大厅两边扫射。一大群人被打倒在地,那些警察也在顷刻之间被击中倒地,他们身边的展柜被打得散了架,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鲜血洒在狼藉的地上。
特斯仍然趴伏在地上,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尽管内心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快逃命,但她仍然一动不动,眼睛瞥见另外两个骑马的人此时也像他们那冷酷的同伙一样,在用自动短枪扫射人群。子弹打在馆内墙体上蹦跳弹落,情景恐怖至极。有一匹马突然后退仰立站起,骑在马背上的人双手握着短枪,向上打出一满梭子弹,把天花板上的石膏花纹装饰打得粉碎,碎渣散落在趴伏在地、尖叫不止的人群头上。
特斯从她藏身的展柜后边冒险偷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思忖着逃命的路线。她看见右边三只展柜外有间展室的门开着,她壮起胆,向前窜出,想逃进那间展室里。
她刚跑到第二只展柜那儿就发现那第四个骑马的人正在策马向她这边跑来。她急忙躲闪开,一边望见那个骑马的人正拉着马的缰绳,在还未被撞倒的一排排展柜通道空地上穿行,他的神情似乎表明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的三个同伙所造成的混乱场面。
那个骑士在离她不到六英尺远的地方突然收住马的缰绳,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匹马从鼻腔里呼出的热气。特斯贴近地面趴着,双手紧紧抱住展柜的边角,拼命祷告心跳声不要暴露了自己。她抬眼望去,发现那个骑士的身影倒映在自己身边展柜的玻璃上,他穿着护身盔甲,肩上系着白色披风,显得威风凛凛,正在俯身察看一只展柜里的展品。
就是那件当克莱夫·埃德蒙森走到她身后时,她正在观看的展品。
特斯屏住气息,看着那个骑士拔出刀来,高高举起,用力砍向展柜。展柜散开了,玻璃被砸碎散落在她四周。那个骑士把刀插回刀鞘,从马鞍上俯身从展柜内拿起那只奇怪的小箱子,那只上面有按钮、齿轮和杠杆的奇怪装置。他把箱子举在手中,静静注视着。
特斯连气也不敢出。尽管保命是本能和天性,但她仍然遏制不住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由自主地从展柜边角处探出一点点,恰好用一只眼睛向外张望。
那个骑士凝视着手中举着的那只箱子,神情显得十分虔诚,自言自语地低声念着什么。
“真理指向自由——”
特斯呆呆地望着那个骑士,被眼前这一似乎极具神秘色彩的宗教仪式迷住了。这时,附近又传来了一连串射击枪声,把她和那个骑士从梦幻中惊醒了。
那个骑士拉着缰绳转过来,在那么一瞬间,他那头盔面罩下露出的目光与特斯的目光相遇了。特斯赶紧趴在地上,悬着的心似乎骤然停止了跳动,整个身体似乎突然僵硬得无法动弹。那个骑士骑着马向她这边过来,迎面向着她——
那匹马从她身边扫过,同时她听见马背上的人向另外三个骑士高声喊着,“快走!”
特斯抬头看见那个最先开枪的大个子骑士正在驱赶一小群人,把他们逼到了大旋转梯的角落边。她看见人群中有纽约的大主教,还有市长和他的妻子。那些骑士中的头儿朝他点了点头,大个子骑士策马挤进惊恐万状的人堆,伸手抓住一个拼命挣扎的女士,把她提到马背上。他用枪抵住那个女士的太阳穴,她惊吓得张大嘴,不敢再叫喊出声了。
特斯眼睁睁看着他们骑着马向馆门跑去,她是无能为力,心里又恨又怕。她发现那个为首的骑士,也是他们一伙中唯一手中没有持枪的人,没像另外三个同伙那样在马鞍的前面挂有抢掠展品的袋子。那些骑士已经策马跑过了馆里的走廊,特斯站起身,急切地在满地破残的展柜间四处寻找她的母亲和她那年幼的女儿。
那几个骑士骑在马上冲出了博物馆大门,门外依然被电视摄像灯光照得通明。有人受到惊吓后在哭泣,也有受伤的人在呻吟,但此时突然静了下来,随即人群中又有喊声传出,有男人的嗓音,主要是警察的叫喊声,不时传来断言片语:“……别开枪!”“……人质……”“……不要开枪!”
此时,那四个骑士已经跃马从石阶上跑到了街道上,挟持人质的那个骑士殿后,保护着他的同伙。他们的动作果断快捷,却又不显得仓促忙乱,似乎对于由远渐近、响彻夜空的警笛声不屑一顾。转眼之间,他们消失在了中央公园那暮霭深重的夜幕之中。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一部分《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四章
在博物馆的台阶上,肖恩·赖利小心翼翼地站在黄黑双色犯罪现场警戒线外。他用手梳理着他那褐色的短发,俯身察看着地上用粉笔勾出的无头尸体的位置轮廓。他的目光顺着台阶往下,那儿滴淌着一道血迹,延伸到一只篮球般大小的白色圆圈处,那正是头颅滚落的地方。
尼克·阿帕罗走到他身后,从后边探头望了望。他长着圆圆的脸,有点秃顶,要比三十八岁的赖利年长十岁。他一般体重、中等身材、普通相貌,是那种人们即使面对面与他说话,也不会对他的模样留下多少印象的人。对于一个特工来说,这种品质真是难能可贵,也是他在与赖利共事的这些年来成功地磨练出来的。像赖利一样,他也穿了件宽大的深蓝色风衣,背后有硕大的白色FBI字样,风衣里是他自己的深色上衣。此时,他看着眼前的惨相,嘴角牵扭着。
“验尸官倒是不用花什么力气就能确定他的死因的,”他说着。
赖利点点头。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头颅掉落处标出的圆圈,那儿向下流淌的一摊血此时变成了暗红色。这是为什么呀,他思忖道,难道开枪打死或用刀刺杀某人还不够,非得要砍下他的头?他依稀记得在这世界上的某些地方,正式的行刑就是斩首。那些地方也曾是恐怖分子的滋生地,他们跑出来闹得这个国家不得安宁,警戒等级不断提高,为了搞清他们的行踪,他可以说是白天黑夜全都耗上了。
他转身问阿帕罗。“市长夫人的情况怎样?”他知道市长夫人被劫持为人质后,被歹徒连同那四匹马一起扔在了公园里。
“她受惊不小,”阿帕罗答道。“丢了颜面,比屁股上的疼痛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