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鸡的归宿-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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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面面相觑；怔了片刻；又都坐回到座位；瞧瞧米兰要干什么；怎么还有旧帐？
刘明抬起满面失色的脸；望向米兰；他还没找到自己的思维。
米兰一步步向刘明走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在米兰的目光下刘明都不止死过百万回了。
当站在刘明旁；米兰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先让他醒醒神。
刘明现在是待宰的羔羊；不敢动一动；只是死死抱着怀里的皮包。他惊恐的双眼注视着米兰；好象找到些许熟悉感。
米兰开口问：还认得我吗？刘明一眼不眨；由于恐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大脑都混沌一片了。
米兰抬手又是一耳光打过去；并说道：你在想什么；我问你话呢；还记得我吗？刘明摇摇头；但马上又点点头。
米兰解恨地再次抽了刘明一嘴巴；高声问：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点点头；半信半疑不敢肯定地说：你是米兰？
刘明这么一说；米兰的气更是全涌了上来；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全都发泄出来；双手抽打在他的身上头上脸上；米兰还要俯下头去咬他。
刘明歇死底里地叫着；并将米兰推倒在一边。
车上的乘客都明白了两人之间的确有旧帐；而且肯定仇怨不浅。
缓缓站起；米兰一字一句地说：你很疼吗？但你不知道我的心在过去的三年里有多痛；你都无法想象的痛；知道为什么吗？刘明痴呆的傻了似的猛摇了摇头。
米兰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说道：三年前你不明所以地把我蹬了；你说我比鸡还贱；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你这句话？此时刘明倒向米兰忏悔起来：那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错了米兰；你原谅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让把定的婚给退了；我们结婚好吗？那时我真的是糊涂了；求求你原谅我；我们相爱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接着相爱行不行；我们还。。。。。。。。
米兰实在怨恨到了极点；又给了他一耳光：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盯着刘明可恨的嘴脸；米兰狠声说道：你以为看我站着是好好的一个人；可如果我告诉你我有爱滋病；你还会这么说吗？！
刘明身体不由向后倾斜了点。
旁边的乘客也都有闪躲的意向。
谁料到车中竟有这么危险的人物。不亚于一生化导弹！
米兰靠着刘明坐下；继续讲：为了你这句话；我去做了一只鸡。真的很贱。我已经不知道我的身体被多少男人摸过上过。我已经麻木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车上所有乘客都感受到了米兰心碎的声音。大家陷入想象的沼泽。
米兰停顿半晌；接着说：〃可是为什么命运要捉弄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动感情？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想拥有家的温暖；可是我再次被伤害。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啊！
米兰的话音在安静的车厢里特别响亮。
刘明哑口呆滞。
乘客们看着瞅着这样一个女人；心里倒也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感觉。
我明白了我真的很贱；是我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你不必愧疚；我不会怪你；不会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而已。
米兰的心绪稳定了下来。
刘明舌根都僵硬了；却此刻还要说不着调的话：对不起米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米兰哪还想听这些；立刻又高声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就是去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米兰哭了。大声地哭着。。。。。。。。把怨恨；痛苦；委屈；全都哭出来。
她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她只是想哭；把自己的眼泪全部都哭出来；她也不需要眼泪陪在自己的身边。
车窗外风景如画；车厢内却悲痛哀伤。
除却心灵的触动；感受到的只是苍凉。
哭够了；也许真的眼泪流完了；慢慢地米兰停止了哭泣；她又开始讲述；但好象是自言自语：我不是恐惧自己染上了爱滋病；我还应该感谢爱滋病；让我翻然醒悟；我不要再自甘堕落；而只想安然地听着我生命的倒计时；死亡会给我一个归宿；它一定宽宏大量。
米兰的大脑已经空白一片；一脸呆滞的神情。
刘明胆怯地问米兰：你也是要回去吗？
米兰默不作声。
直到司机喊；**站到了；刘明什么也没再说；慌忙地下了车；他怕有人抢劫；他更怕爱滋病。
车内是一片唏嘘之声。
下了车；刘明慌忙不择路地跨越横栏；还回头向米兰瞥了一眼；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歉疚；可就在这一瞬间；一辆车刹没刹住；撞上了他。
米兰合上了眼；她知道；报应总会到来。
当客车到了终点站；米兰茫然地下了车。
这里依旧不是她所期待的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该怎么办？
米兰先吃了顿饭温饱肚子。
在饭店的电视上听了新闻；米兰知道她该去哪了。
想到就去做；米兰又提起包上路了。
心里镇定了；好象一切已经透彻；善待命运；善待自己。
《
第 17 章
几经周折之后；米兰忍着饥饿与寒冷；走了一天一夜；瞎打瞎撞地来到了一个村子。
这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地上是这个贫穷的村庄；米兰可以感受到这里的人烟稀少；生产落后。但米兰想要的也就是这一份安宁。
进到村子里；抬眼望去；是稀稀落落的土房子；然后就是一棵棵耸立的树木；给人身在森林中的感觉。环境静寂幽雅；令人身心陶醉。
这时一群玩耍的孩子们注意到了她。见到陌生人；他们都觉得分外好奇。
米兰朝他们笑了笑；孩子们也露出稚嫩的笑脸。似乎也一下子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孩子们都围上前问米兰；阿姨你是来找谁的？米兰笑着答道：阿姨是来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的；好不好啊？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都说好。
米兰骤然又想起了小童。孩子们总是单纯得可爱。
米兰又问：你们上学了没有？孩子们有的说上了；有的说没有。
这时又有一男的过来；他让孩子们都去一边玩；然后注视着米兰问：你是来做什么的？言语里有种提防的味道。米兰礼貌地问；你们村的村干部在不在；我想在这里买块地方住下来；不知道可不可以？那男的大眼瞪小眼；觉得眼前这女人是不是头在发烧啊；这人都在往外跑；她竟还要住这穷土僻壤；况且她还不是本地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米兰看得出他双眼迷惘；解释说；我没别的原因；这里不是安静嘛；我完全就是想图个安静。米兰想给他说也是白搭；向他询问说；麻烦你告诉我村大队在哪里；我想找村长说说。那男的还是稀里糊涂搞不懂怎么回事。他问米兰；看你不是本地人；可你外地的住这里干什么；除了受罪还是受罪；哪有什么安静啊；刮起风下起雨可一点不安静；还不安全；天灾人祸的说来就来。
听他说的意思；是没戏的样子。可米兰不放弃：那我总得问问你们村干部才行。谁知；他竟说：我就是。
没办法吗？米兰盯着他怔了片刻；又说：不就是在这里要一块地方嘛；你说吧；多少钱；我一次性付给你。
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对米兰讲道：你看；我们素不相识；谁也不了解谁；你这样唐突地来我们村；我怎么向村里人交代；是不是？
一妇女见村里来了个陌生女人；也看稀奇地走过来；并问村长：这女的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啊？
米兰哀伤地讲：其实我得了不治之症；这里环境好；空气好；所以我想住在这里；也给自己的余生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我保证不会给您找麻烦的；真的。
那妇女听得心肠软；对村长说；你看她多可怜；你也就行行好吧；看她脸色发黄；年纪轻轻的就不治之症了；真让人心疼。
村长面露难色；还是举棋不定的样子。
又有几个男男女女上前围观询问。
那妇女又向村长说道：真不行的话；让她去我家住吧；我也有个说话的人。米兰怕病传染；忙阻止道：就不麻烦了；我还是一个人住吧；我怕我的病对周围的人有影响。村长问；你得的是什么病？米兰只能说慌了：我；我得的是白血病；已经是晚期了。
围观的村民们关心地问；那你的亲人呢；他们怎么不给你治疗呢？
一下子又提到伤心的过去；米兰忍住又将冒出的眼泪；悲痛地诉说道：我父母都去世了；我是跟着我姨长大的；可是我姨也在五年前去世了；这些年是我一个人孤单走过来的；现在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村民都有很大的触动。命运真是悲惨。
村长也不再坚持；对米兰说；村后面有块地方；那还有个房子；破是破了点；但住人还是可以的；如果你不介意；就住那里吧。
米兰感激的向村长表示自己的谢意。并给每位村民鞠了一躬。
既是如此了；村长说；没什么可谢的；村里的地方闲也是闲着；不差住你一个。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米兰欣喜地应了声。
《
第 18 章
住的地方条件的确很差；黑咕咙咚的连个灯也没有；白天还行；晚上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完全是个黑漆漆的世界。
但米兰觉得这已经比那夜亮如昼的城市里安全许多许多；她已经心满意足；她要的就是平淡；朴素；哪怕是艰苦。
那妇女对米兰很热情；帮米兰又是收拾东西又是打扫卫生；还向米兰说如果缺什么尽管到她家去取；需要帮助尽管说。让米兰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像亲人一般。
因为初次到来；村里人都对米兰有几分好奇；还三个一组五个一群地来村后面米兰住的地方看一看；看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来了村里。
米兰看到他们；向他们招手致意问好。他们满足好奇之后；也给米兰致意问好；还会祝米兰心情愉快健康快乐。
这一刻；米兰也真找回了失落的快乐。心底是无法言语的舒畅；纯真得令她心醉。
米兰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希望得到大家的多多关照。村民们也异口同声地说；进到了村里；就是自家姐妹了；村里虽然都是穷叮当；但吃喝还是有的；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还有这么多人把自己当亲人一样看待；自己也不是孤单的了。
感动的泪珠轻轻划过米兰已经不再润泽的脸颊；米兰知道现在自己是无比的幸福。
谈起了话；米兰知道了那妇女叫赵欣；是一个寡妇；身边有一五岁大的儿子。听到这里；米兰也不愿多作细问；这都已经勾起赵欣的伤心往事了。米兰忙向赵欣表示歉意。赵欣开怀地一笑了之；都过去三四年了；伤也早平复了。赵欣还把自己的那段历程向米兰讲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自己再伤心痛苦也等于说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自己折腾自己；谁也不能代替你自己。想起那些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个日日夜夜；那时候孩子还小；也只有一岁多；每次孩子哭；我都忍不住地掉眼泪；我谁都埋怨；觉得谁都跟我过不去；谁都想欺负我寡妇一个。
猛然一回忆；好象就身在昨天一样；近在咫尺一般。赵欣顿了半晌；接着讲：终于有一天我不哭了；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真的；就是在一瞬间；人好象死了又重生了一样；我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而不是哭；不是怨天尤人。赵欣注视着米兰；又道：你可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但是老话说得好；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趟不过的河；对不对？
米兰何尝没有体会过这种重生般的感觉；她也是由这一步走过来的；要不然她早就绝望死了。
这些旧话就不要再提了；这些沉闷的往事也该让时间给带走了。
米兰对赵欣说道：我想在自己的门前屋后种些花草树木；或者蔬菜什么的；自己做饭随手都可以摘；总是吃你现成的多不好意思。赵欣回答：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都自己人还跟我客气干嘛。你要是真想种就种些花；让人看着舒服；心情也就好了。菜什么的你尽管到我那边取；保证随时供应。米兰也不好再客气；应声说；谢谢欣姐；麻烦你照顾了。赵欣高兴回答：你都是我妹妹了；我更应该照顾了。
这里条件应该算是得天独厚了；阳光水分都挺充沛；土壤也肥沃。
米兰想在门前的一小块地方种些花；在屋后的空阔地方种上些果树。
可条件虽然是都具备了；但总得有种下的因；才会有结出的果呀。这就得需要买点花籽树苗才行。而要买这些东西得到几十里外的县城里去才可以。
问题还不在这里；关键是出在交通工具上。
在这闭塞的村落；竟连个正儿八经的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也真是够闭塞的。
如果非要牵强地说上的话；倒数村里的那辆马车了。这还不准确；应该说是驴车才对。
刚巧驴车明天也要去县城；米兰和赵欣搭个顺路。
《
第 19 章
可事情也真是不凑巧了；那驴竟不早不晚生病了；还打了几个喷嚏；有模有样的。
没辄；米兰与赵欣只好步行，大不了就是晚一点回来。这种事也是常有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在路上碰到顺风车，搭个全程半路也不是不可以，都是边防四村的，肯定就捎带了。
两人说好就出发了，还带了点干粮以备中午食用。
也真是运气好，刚上路没几步，从后面就传来阵阵驴铃声，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