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大象不能跳舞?(选载)-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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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须改革计量和奖励体制以加强组织的新发展方向。
我想起了美国运通公司的一位高级管理者,他是一个极力鼓吹整合战略的人,而且总是不停地在说这件事,然而在所有的财务报告中,其焦点却都集中在传统的、独立的利润中心上;我也记得有些可怜的家伙也曾经在运通卡、旅行支票以及旅游事业部之间部署了整合任务,但结果却是:这些任务后来大部分都遭到了忽视,最多也就是得到了马马虎虎的认可。因为美国运通公司的财务制度并不支持这些整合战略,一个经理人的年薪中有98%以上都取决于其所在部门的单独效益。“综合指数”(这已经变成奖金账目中的一个例行科目)对员工的薪金水平影响很小。
在IBM,如果没有引入大规模的计量和工资待遇制度改革,我们就无法达到IBM公司所必须的整合目标。我已经解释过,负责IBM运营业务的管理集团的薪水,将不再建立在他们各自部门效益的基础之上,相反,他们的所有薪金都将取决于IBM公司总的效益状况。
当一个CEO对我说他正在考虑重新整合自己的公司,那我就要礼貌地告诉这位CEO:“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以整合的方式来管理你的工资待遇制度,那或许就不应该推行公司重新整合战略。”
财务测量结果也是一样。在我们停止实行IBM全球各地的地区单位盈利和亏损报告制度之前,我们是绝对无法形成一种综合的客户观点的—我们所拥有的就只能是一种地区观点。当然,许多地区领导人都极力反对这一改革措施!“没有损益(P&L)监督权,我们就无法管理我们的业务。”“对不起,”我对他们说,“你们将不再管理业务,你们现在是公司全球综合客户机构中一个关键的支持部门。”
辟谣
就像我在这本书中所大量论述的那样,在实质性的改革变成为系统性的和持续性的改革之前,CEO的领导能力就是掌控执行的能力,即CEO们必须真正地参加到改革过程中来,而不是督促和委托别人去做,然后等到改革计划无法实施的时候又大感震惊。
我大约花了5年的时间去做这件事:在这5年里的每一天,我都要把注意力放在使IBM接受市场导向型新模式上。这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如果你选择了与我相同的道路,那你就必须准备好亲自参与到活动中去!改革任务是不能委托的,你又能委托谁呢?委托给那些被剥夺了自主权的心怀恨意的运营团队吗?还是委托给那些会被失去权力的人攻击甚至杀死的高级经理班子吗?当然不能委任给这些人。所以,这还是一场孤军奋战,而且它也破解了一系列流传了20年的谣言,这些谣言就是:
* 没有真正的金融超市。
* 没有综合的、提供多种服务的电信公司。
* 没有完全综合的娱乐公司。
* 有许多金融服务公司都派生出他们的保险以及资金管理业务。
* 有许多电话公司都强制过户有线和无线系统资产。
* 有许多娱乐公司都对“收敛集中”持怀疑态度。
在过去的10年里,关于IBM的大多数新闻报道,都集中在IBM公司的重组战略上。当然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没有重组,就没有IBM的今天。然而,正如我在前面所指出的那样,我们目前的战略将—而且也应该随着IT行业持续的快速变化而不断进行改革。每个人的是非功过自有历史评说,但如果我自己有投票权,我会说,在IBM任职期间,我对公司的最大贡献,就是把公司真正变成了一个整合的实体。当然,这也是我开展过的最为艰难和风险最大的改革。
第五部分 经验谈旁观者清(1)
多年来,我一直在我的办公室中贴着这样一条横幅:
有4类人
积极采取行动促使事件发生的人
被动接受所发生事件的人
对事件持旁观者心态的人
什么事也不关心的人
本书所介绍的IBM员工都属于积极采取行动促使事件发生的人。
被动接受所发生的事件的人,是一个复杂的群体。他们中有些是快乐的追随者—是随大流的人,另外一些则对变革持抵制态度,我也在本书中对他们进行了详细的讨论。
我嫉妒第4类人—我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会遇到这样的人群,他们整天沉湎在自己的世界中,并对发生在当前的事件、社会变革以及时下的重大问题既不感到痛苦、恐惧,也不感到困惑。
现在我要进行讨论的是第3类人—对事件持旁观者心态的人。
大部分第3类人都不进行创造活动,而是对别人的创造活动进行观察和评价(你或许可以称呼他们为职业特定意见持有者)。所以,他们的社会价值,就是他们观察的洞见力,以及他们从一个局外者的角度对某一活动的评价附加值。
我想强调的是,这里的“社会价值”并不等同于“成功”。我认为,有许多观察者很少给社会带来附加值,但他们却非常成功,因为他们引起了人们的争论、激起了轰动效应、造成了娱乐效果,或者频繁地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另一方面,又没有什么事情比阅读一份真正有洞见的杂志文章—例如基因工程或者先前的中东危机,更让人感到是一种享受。
作为世界上最大一家公司的CEO,我希望尽可能将每一分钟都花在与客户、员工以及股东问题上,然而,我知道我不可能回避IBM观察者的观察和评论,我必须学会和他们打交道,因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如果他们决定不喜欢我或我所做的事情,那我的工作就将变得更为艰难了。
观察者也分为很多种类。谈论他们—观察观察者,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他们总是最有权威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将要限制我自己对最权威观察者进行讨论的原因—也就是那些商业媒体和商业分析家们。而且在讨论他们的时候,我将最大程度地保持客观性。
商业媒体
就像在其他任何职业中一样,商业媒体中的报道者也分为优秀的和不优秀的—即为报纸、杂志和电视提供商业报道的好记者和不怎么样的记者。我曾有幸与一些最优秀的记者合作过—他们会花时间去了解所要报道的公司以及行业,会提出一些很有见地的问题,更会写出颇具影响力的故事来。
在美国之外,日本记者给我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他们的工作非常周到—在东京举行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我发现日本一家大报业集团就派来了16名记者。他们在撰写报道时也十分努力,其报道内容几乎也总是很精确。日本的记者或许也是世界上最有进取心的记者。他们把跟踪你到你住的旅馆,以及在深夜时敲你的门,当做家常便饭。我们IBM在日本分部的负责人告诉我说,日本记者经常会在午夜时分敲他家的门—甚至还邀请他们去喝啤酒!
我也必须学会应对—或者是要学会忍受那些不怎样的记者。他们包括以下几种类型:
* 那些认为只有坏消息才叫新闻的记者。就有一个这样的记者整天都待在互联网的聊天室中,搜集IBM前任雇员对IBM的抱怨之词,并号召人们卖空IBM的股票。这个记者最爱做的事,莫过于在整个市场中传播消极的谣言。如果这个记者所写的故事导致我们公司的股票下跌,第二天这位记者所供职的那家出版物就会如实地报道说,IBM公司的股票下跌就是因为自己出版物上的某个报道。多数人都会称此为廉价品。还有另一家出版物的一个记者,对IBM怀有深深的恶意,居然把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公布在互联网的发牢骚网站上—这个网站是为那些对IBM有负面意见和体验的人服务的。
* 那些为了抢头版而不惜牺牲报道内容的记者。在记者招待会中,你总是要开口说话的,于是这些记者就总是在引诱、激将和试图使你说一些具有争议性的话题,有时候他们会针对同样的问题连问3~4遍。这类记者中的大部分并不关心或理解IBM正在进行什么样的活动。
* 那些让你认为他们是在有倾向性地进行报道活动的记者,实际上是想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角度来报道。我已经想不起来这些记者曾经报道过什么赤裸裸的无耻谎言,但是,他们的报道中的确也存在着欺骗和虚假的成分,这些东西是绝然不能看做是诚实报道的。
* 那些就是不喜欢你的记者。有一个憎恨IBM的记者出现在美国电视台中,并指出,IBM的高级员工都是坏蛋。后来,他又打电话跟我们说,他打算写一篇关于我们公司的报道,并希望我们相信他是一个毫无偏见的人,你说我们能怎样?
无论何时,只要这些不怎么样的记者一出现,我就只有一个应对之策,那就是:拒绝与他们打交道。生命是短暂的,时间对于我是很宝贵的,还有其他许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为之花费时间。
第五部分 经验谈旁观者清(2)
说得少和做得好
在IBM任职的9年间,有一件事情使我备受媒体的攻击,那就是:与媒体不合作。而我的一些竞争对手一看到电视台的摄像机和记者手中的采访本,就会走不动路。最大的抱怨来自于一份技术贸易方面的报纸,该报指出:“当我给比尔·盖茨打电话时,他会亲自接电话;为什么郭士纳就不能呢?”
当然,你知道我有一家公司要我管理,更重要的是,我总是认为,说得少和做得好,要优于说得好而做得少。媒体喜欢预测、预言以及承诺。如果你在摄像机面前花费太多的时间,那么你就很可能会陷入说大话的陷阱。
因此,在我整个职业生涯中,一年中只接受2~3次记者采访。这些采访也几乎全是一个主要出版物重要报道的一部分,记者通常事先准备好一个采访提纲,这个提纲要能够说明该记
者对IT行业发展趋势十分了解,并对IBM的发展战略有着深刻认识。是接受有这样一个精确采访提纲的记者的采访,还是接受一个只是泛泛地问许多不同方面问题的记者的采访?当然,我会选择前者。
我总是认为,在媒体面前说得越少越好。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自己跟媒体的接触,但我必须指出的是,我所接受为数不多的几次采访所产生的影响,远远甚于我整天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
分析家
分析家有许多种类型,他们分别是在股价、行业以及产品上有独特见解的观察家。就像在观察者中所出现的情景一样,分析家也分为非常优秀的和很不怎么样的。我曾评价过互联网分析家,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误导过他们的委托人。
一些优秀的IBM证券分析家中的一位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因为他递交给我一份问题清单,这些清单上所列的问题都是在即将召开的IBM分析家会议上,他希望我能够给予回答的问题。这些分析家都是相当优秀的战略观察家。
我所认识的大多数证券分析家都既聪明又勤奋。然而,他们也感染上了一种让人十分虚弱的“病毒”,这种“病毒”在美国的公共资本市场上大肆传播,它就是:季度性目光短视。我惊讶地发现,太多的分析家都因为一叶蔽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换句话说,他们把森林划分成了复杂的迷宫—就像老式的英国住宅区。对于这些分析家来说,所有重要的事情就是,毫不犹豫地打通下一个短期赢利通路。至于你是否有最好的计划打通了整条通道(或者你是否有计划),对于他们来说,则抛在脑后。如果他们预计在未来的90天中,实现每股赢利50美分,而且你也做到了—这时你就是英雄;如果他们预测50美分,而你只实现了48美分,那你就是小丑或恶棍。
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在90天中,根本就显示不出一个公司所做决策的好与坏,也没有考虑在大多数商业领域,很少有管理者能够在90天中就能够获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更没有考虑到一个公司在90天中所做的只能是管理收入。在反对这些分析家上述“季度性目光短视”行为的同时,我还必须承认,他们并不是这种“目光短浅症”的创造者,而只是大范围被传染了这种“病毒”的一部分。然而,经济制度却把他们转变成了电子表格迷,在每一季度中,你都要用正确的数字为他们填写宾戈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