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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5676-女皇神慧:缔造唯美纯爱新神话-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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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览笑了笑,有点难以捉摸:“慧慧,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鉴容的地位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吗?”    
    我脸一热,他眸子闪烁道:“你想哪里去了?是这样,目前我们连……都尚还没有,自然也不会有子嗣。而先帝有三个弟妹,我朝女性也有继承权,你是知道的。吴王无子,淮王一系因为叛乱已经不可能有资格。若说万一,鉴容生母为先帝胞妹……那只有轮到他。”    
    我手心出汗,他说到了要害,怪不得大臣们纷纷巴结华鉴容。    
    我觉得口干舌燥,道:“我们将来总会有孩子吧?”    
    他淡淡地说:“因此我只是说万一,但群臣中间抱投机心理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鉴容要离开都城,到荆州一段时间,我也同意了。他的想法恐怕是为了避嫌,并不全为了……”    
    “他后天就要启程,你与我一起送送他?”我试探地问。    
    他没什么表情,铺开纸张迅速地挥毫,道:“我就不去了。前一天夜里我会去同他饮酒,但你们告别,我不在场反而更好。”他这么说,可见已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再多费口舌。若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多年以前荷塘边温柔腼腆的少年,我们也就没有今天了。    
    华鉴容请辞那天,我独自在清凉殿召见了他。他刻意打扮得十分华丽:七星纹的缎子衣服下是藕荷色的苏绣衬里,金线绣着朵朵的茱萸。他修长的身材,优雅的步态,恢复了过去骄傲的样子。可是我一注视他,他神气的大眼睛就会立刻被扇形的睫毛遮盖一半。    
    “你到荆州不过是权宜之计,过个一年半载就回来。”我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他,看来他完全康复了。    
    “一年半载怎么做得好差事?”他微抬起下颌笑着反对,“我又不喜欢都城的风气。”    
    我故意沉下脸:“不许你和我顶嘴。老实说,你到哪里,我们还不是一样?”    
    他闻言直视我,自嘲地笑了笑:“也对。反正我再怎么游水,到头来和没有游是一回事。我不躲了,我认命。”    
    我深呼吸几次,道:“鉴容,你今日的处境也是为难。但不管怎么说,我是相信你的。我记得围城中你的心意,也望你照顾好自己。”    
    “我们是君臣,仅此而已。还能有别的吗?”他冷着脸,睫毛如蝴蝶翅膀般不断地扇动。    
    “当然有,我们是表兄妹,一起在昭阳殿里长大的。”我道。我不希望在分别的时刻还看到他故意冷着面孔。    
    “嗯,那我从来没有忘。然而在我们这种环境、在昭阳殿里,血缘是不可能维系什么的。”他道。    
    我也很怪,在他面前,总是喜欢发小女孩脾气。我仰着脸质问他:“别装糊涂,为什么送血芍药给我?”    
    他语塞,过了一会儿柔声说:“阿福,别逼我。我赔罪不行吗?”他的嗓子沙哑了。    
    “我们可以是朋友吗?”我追问,语气中竟然含有撒娇和赌气的意思。    
    “是。”他不得不垂颈,“王览,也是我的朋友。”    
    “鉴容哥,你要保重,我们等你回来。只要你在荆州能过得快乐,我就放心了。”我这才笑着说。天知道,我的笑容有多么勉强。我的心酸楚得快要滴出泪来。说他像芍药,芍药别名“将离”,真的不吉利。我每次和他分别,都特别难受,可为什么我们会一再别离?    
    见我难过,华鉴容的面上就豁然开朗起来,他的眼睛里浮出浓浓笑意。他大方地对我说:“别难过了,临别前我吹一首笛子给你听好吗?”    
    “好,我要听梅花三弄。”我随之缓和了情绪。梅花三弄是他的拿手曲目。    
    “梅花三弄?凄凄惨惨的。现在是夏天,吹个鹁鸪天才有意思。”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了野王笛。正如他所说,欢快的韵律,很快便赶走了我心头的愁云。


《女皇神慧》 第三部分第十章 心井莲歌(3)

    送走了华鉴容,陆凯上前为我撑伞:“陛下,相王在听雨榭。”我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廊下我记起他和杨卫辰那档子事来,便告诉他:“你记着,朕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要是以后朕知道宫中有别的宦官对杨卫辰比你对他好,你就不用再做总管了。”他唯唯诺诺,差点没有把头伸到雨里去。    
    我们到了听雨榭,韦娘道:“陛下怎么那么久?快进去看看相王,他不知道喝多少酒了。”我远远望去,王览正坐在白玉床上抚节歌唱。我示意韦娘带着下人们离开,关上了殿门。    
    我第一次听见他唱歌,雨声中歌声嘹亮豪放。    
    琉璃灯影下,王览赤着脚,连白衣下的胸襟也完全敞开,露出一大片如冰似玉的肌肤。我环视四下,才发现他的身边有好几个空酒罐。这是怎么了?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样随便过。他的旷达中有着竹林七贤的风度,比平时要放任得多。此刻,他靠着西纱窗倾听着什么,高大的身躯有如玉山石雕。    
    “览,你是怎么了?一个人喝酒,不闷吗?”我一边问,一边用手去扶他。    
    他轻轻地拨开我的手,小声笑道:“容我醉时眠,陛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听什么?”我道。    
    他疏懒地回答:“荷花的声音。”    
    我奇道:“这荷花也有声音吗?”    
    “当然。雨打荷花像音乐呢。”王览一把将我拥入怀中,“芍药花会说话,难道荷花就不能歌唱吗?”他笑着问我,用温热的手掌抚摸我的脸蛋,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依偎他,仰面看着他那双因为酒意而朦胧的凤眼。    
    小窗荷花雨,本是和平后的静谧时刻。我们俩却心潮起伏,共享着每一点时间。


《女皇神慧》 第三部分第十一章 正大光明(1)

    南北朝的关系,虽然在父亲北伐后有所僵化,但自我登基以来,边境上与北方人还是秋毫无犯。我十五岁生日过后,北朝派来了一位使者,他是声名如雷贯耳的人物——侍中杜言麟。    
    他到了边界,就按照规矩先给我们送信。王览笑对我说:“说起这个人,我和他还有点渊源。你也知道他不少吧?”    
    我也故意逗他:“是啊。我没出嫁的时候就听说他长得俊啦。”    
    我在认识王览之前,确实已经从父母的口中得知了杜言麟的名字。此人在北方号称“骑马第一,弹琴第二,围棋第三”。他少年得志,固然是自己才能出众,但他和皇室的亲属关系也多少占了一些缘由。他的母亲,是皇帝的姑母太原长公主,他是北帝的表弟。不仅如此,北国的宰相苏弥又是他的岳父。然而他最值得引以为豪的还不是这些亲戚,他的亡父杜省身,虽然终身不愿为官,却是名震天下的文豪。对天下的某一部分文人来说,诗坛领袖的名号比皇帝都要煊赫得多。正因为他貌俊多才,又是皇亲国戚,世间多拿他与华鉴容相提并论,有“北杜南华”之说。接待这样的人,我自然留心。    
    王览听了也笑嘻嘻地说:“估计他有乃父风采,我不得不放行请他来建康面圣,不然会让陛下失望的。”他嘴上说得轻飘,第二天在朝堂上安排迎接北国使者的仪式,却连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肯马虎。    
    杜言麟身负重任,进入建康城内却毫不张扬,一共只带了十来个随员。我在正殿召见了他。他是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眉目清秀、英姿勃发的青年。他稳稳地向我们行礼,顾盼之间,尊贵倜傥尽显。他没有对我叩首,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微笑着说:“杜言麟,如今南北僵局,你能够出现实在难得。”    
    “万岁,小臣不过是按照主上的意思,来向贵国请求南北君王的和谈。”他不卑不亢地说。此人语声毫不拖泥带水,如同他刚毅的线条。    
    群臣闻言,议论纷纷。    
    “万岁,我们主上说,南北和谈是他先提出的,为了表示诚意,他愿意亲自到南朝疆域会谈,地点可以由万岁来选。当然,为了谨慎起见,请南朝只选择南北交界的省份。”他谨慎地抬头仰视,目光触及年龄相差无几的王览,他微微吸气。    
    王览对他笑了笑:“你们主上真的如此信赖南朝?”    
    杜言麟道:“并非南朝,只是主上说他相信相王的人品。”    
    北方人迫切地需要南方的茶叶、盐和丝织品,我们也想要北方的马匹和毛皮。若没有最高统治者的会谈,南北互市根本无法进行。    
    御史大夫顾逊开口道:“即便在我朝,若是选择边疆,你们还是可以埋伏在自己边境,到时候皇上岂不是有危险?”    
    杜言麟道:“大人认为我方在边境大规模地调动兵马,贵国的皇上会毫不知情?主上可以了解到相王的人品,同样,你们也可以知道我们——别说边境,就是宫内,又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大事?”    
    王览不再开口,只是微笑着又看了看杜言麟。下朝以后,王览按照事先与我商量的,在内宫又一次召见了他。    
    我们选择的殿堂内挂有夜明珠装饰的山河地理图。我下朝后褪掉了朝服,换了一身金色衣裙,头戴翡翠金冠。王览则换上一身镶龙的白袍,冠冕堂皇。虽然杜言麟是有名的美男子,但王览的气质总是凌驾于别人之上的。    
    “果然是名仕之子。今日朝堂上一见面就觉得你酷肖杜先生,可惜先生已经离世三年了。”王览慨叹。    
    杜言麟一笑,眼中湿润:“家父十年前在泰山游历,所遇见的少年公子一定就是相王殿下。家父曾对小臣说,他一生从未与人如此投机畅谈。后来万岁幼年临朝,家父常常揣测泰山巧遇的少年是否就是辅政的相王。若非南北嫌隙,家父甚至有意到南朝来证实呢。”    
    “无缘再见,我也十分遗憾。”王览走下台阶拉起杜言麟的手,笑容坦诚,“杜侍中,这次南来,有什么感想?”    
    杜言麟回答:“主上和家父说过,南国于山见泰山巍峨,于水见洞庭万顷,于人则要见相王殿下。小臣此来虽无暇泛舟洞庭,却瞻仰了泰山与殿下的风采,心满意足。若能不辱使命,家父地下有灵,也必定深感欣慰。”    
    王览静默,超然而笑,他的眼睛濯濯,清光四射。他亲切地拍了拍杜言麟的肩膀:“上天造化,南北均分。南有泰山,北有昆仑。南有长江,北有黄河。陛下有览,你们主上,不是有杜侍中吗?”    
    杜言麟忙说:“小臣粗鄙,愧不敢当。”    
    王览不语,展开手里的折扇,问杜言麟:“杜侍中,这你认得吗?”    
    我已经猜出王览的意思,也料到了杜言麟的反应。因为,那扇面上,是当年杜省身亲自留下的墨迹,上书八个大字:无心者公,无我者明。    
    杜言麟眼中灵光一闪,点头道:“这是家父遗墨。”    
    王览和蔼的面上更加坦然:“是啊。我们都不过是为臣子的,王览只愿与侍中同心,促成此次南北聚会。南北早日开通航道,恢复贸易,也是为天下苍生计。”    
    杜言麟恭敬地对王览欠身:“相王殿下,小臣自当竭力。”    
    王览将折扇递给他:“此扇随我多年,今天赠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待杜言麟走后,王览问我:“此人比鉴容,如何?”    
    我笑了:“杜言麟少些风流气,多几分力度。恐怕,我们的南华,不如北杜。”    
    王览凝望山河图,怡然自若:“未必。杜言麟好比是块魏碑,端庄浑厚。鉴容却是晋人书帖,巧妙风雅。外人观此气势,自是杜占先,可若干年后,北杜会以与南华并列而自豪。”    
    月到天心,大地宁寂。王览对我展颜而笑,正大光明,全在他处。    
    第二日王览在朝堂上宣布决定接受北方的建议,群臣自然纷纷反对。但最终王览和我还是决定启程,请杜言麟先回国复命。地点选在山东的泉城——济南。王览说:“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打败对方,那就尽量以友好的姿态保持和平,外交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国与大国之间,风度尤其重要,目前南北和平共立才是为国为民最好的选择。”    
    我成为皇帝以来,从来没有和览一起出过江浙以外。因此一路上我格外兴奋,指点着窗外的风景,和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王览少年时候到过山东,他把所知的风俗典故娓娓道来,听得我更是高兴。坐车累了,我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他便利用这个时间翻看奏章 。    
    皇帝巡视,仪仗盛大,我们的队伍往往要花上大半天时间才可以通过一道关口。地方官员为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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