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6-女皇神慧:缔造唯美纯爱新神话-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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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珏一甩袖子:“喜欢一个人,不是逼人家走你的路,而是尊重她的选择。我一年去扬州看她两次,除了风花雪月,其余一概不问。当然你不知道。”
王览浅笑:“当初还以为你伤心,不敢揭你的疮疤。原来如此!”
王珏用大手拍了拍王览的后脑勺:“你这孩子,还真是痴。早就说过,叫你不要什么事都那么当真,累不累?”
留下王览兄弟,我去了东宫的暖室。太医们守在身侧,华鉴容安静地躺着。一别多日,他瘦得简直是形销骨立。他睡得不太安稳,俊美的面容上不时显出痛苦的神情。薄薄的嘴唇动着,好像要说什么,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在不自觉地紧紧咬住下唇。他的容貌,按我母后的说法,对一个男孩子来说是太过艳丽了。现在的他没有了孔雀式的骄傲,紧闭的眼睛又掩盖了不驯的目光,还真是柔弱,近乎病态的妩媚。
“金鱼,你一定要好起来,这对阿福太重要了。”我用丝帕抹去他额头上的汗珠,对他说,他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我一直看着他,到确定他睡安稳了才离开。
回寝宫后,王览急切地问我:“他怎么样?”
我道:“没有大碍了。就是身体虚弱,养些日子就好了。”
王览点点头,神色凝重地递给我一卷东西:“这是搜出来的同党名册。”
我不语,看了看王览,他清亮的凤眼凝视我。
“你是不喜闻人过的。”我对王览说,“而我呢,夜太重,也不愿意看了。”
王览会意,小心地将纸卷的一端点上了火。火舌很快将那秘密蚕食,仅留下青黑的灰烬。
半个月以后,京都恢复了昔日的繁荣,宫廷里,森严静谧。
下午,王览还在上书房与新任的刑部侍郎蒋源商量事务,我就回到了东宫。这些日子以来,华鉴容一直住在东宫暖室。我进入屋子寻他,他却不在。
服侍他的仆役带着我,悄悄来到后花园。
风吹古木晴天雨。一树浓艳的石榴花下,那人在竹榻上幽静独眠。花心千重束,我却也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惊散了他初夏的好梦。
他却已惊醒:“陛下?”
我和王览常来看他,他病好以后特别沉默,和王览还有话说,见了我却不大愿意开口。
我笑道:“鉴容,小心吹风。”这样的天气,他还盖着数层锦缎叠起的毯子。看来要康复成以前生气勃勃的样子,还有好几个月。他不说话,我也没有必要说话,就这么相对无言。一只杜鹃翻越花枝,啼叫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华鉴容打破沉默:“陛下,我好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家去吧。”
“这里就和家差不多的,王览当初叫人把你安置在这里,就是要方便照顾你。”虽然没有人提起那朵血色的芍药,但我面对他,总有几分尴尬,一点心慌。
“相王太好了,是我对不起他。”华鉴容说,长长的睫毛上,细碎的泪珠晶莹,他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那么脆弱。看华鉴容这样的男人脆弱,会使人伤感,好像诗人留不住他钟爱歌咏的春天一样。这个男子叫我怅惘。
“永安郡主真的出家为尼了?”他幽幽地问。
“对。她说自己看破红尘,情愿与青灯为伴,为父兄超度。”
华鉴容闭上眼睛:“她,应该早就知道,我是陛下这边的了。是我负了她。”
我想不出合适的话说,还好,王览及时到来。览从花树后面绕出来,信步之间,带来了另一片天空。
他笑着问华鉴容:“你们是不是在猜谜语?”
华鉴容摇头,大大的黑眼睛没有了昔日夺目的光彩,如迷途孩子一般。
“太医一再说,教你不要费心思,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王览伸出一个指头,对华鉴容笑眯眯地摇晃。他随即张开五指,摸了摸华鉴容的额头。“凉丝丝的,大家进屋去聊不好吗?”
华鉴容微笑。他站起来,王览搀扶住他,两个人一起跨上台阶。
“览,是否记得,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华鉴容问。
我想起来那个琴笛合鸣之夜,王览当然也不会忘记。
“当然。”王览说。
“我现在要你兑现了。再过两个月,我好得差不多了,把荆州刺史的位置给我吧。”
我愕然。荆州刺史的人选一直难以确定,湖北的水灾厉害、湖北官场错综复杂,不是三品以上大员派不动。但朝廷内部,能接手这个烂摊子的人选并不多。可是为什么华鉴容要自告奋勇?
王览注视华鉴容,我看得很清楚,他的凤眼里莫名其妙地聚满泪光。过了很久,他对华鉴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女皇神慧》 第三部分第十章 心井莲歌(1)
“咚……”清凉的钟声响彻山谷。
纤云微卷,竹影扫过石阶,丝尘不起。
京都郊外的大悲刹,木鱼声、诵经声,声声清渡幽岭。
盛夏的栀子花香,如焚香一般环绕在我和王览的周围。我们手拉着手。
我年幼时王览像父兄一样抓住我的手,看到路不平坦就轻轻地带我绕过去;等到我长大了,他如爱人一般牵我的手,以自己的体温鼓励我。变化的是我,不变的是他。
我们两人到大悲刹是替那个破城之日死去的少年叶光造像。那天以后,王览说他常常梦见死去的人在暗夜里看着他。每当这时,他眼睛中的忧郁就会变得很深切。为了宽慰亡灵,也为了王览的心情,我们私下出了十五万钱,特别请工匠雕制了一尊玉观音菩萨像。为表示诚心,我们还亲自微服送到寺里。
那尊像上的铭文是王览拟定的:光圣六年,琅玡王览为弟岳阳叶光造像,伏愿吾弟叶光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乞佛祖赐福于叶光及人间一切众生。
光圣是我的年号。淮王之乱以后,有大臣提出按照常规,此类大事后要更改新年号,但我没有答应。
住持知悉王览精通典籍,因此喜不自胜地拉着他谈经论典,我则一个人到外面闲逛。忽然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位云游僧人,我不想打搅他,走过去时却听见一声笑:“施主似乎是个福泽深厚的人。”
我定了定神,四下张望,似乎只有我和他。我笑道:“这话从何说起?莫非如今的僧人们都说自己会看相。”
“哈哈哈,我是从来不以此求布施的。今日我闲着无事,你想要问什么,也可以问。”
我并不信他,只是觉得和尚虽然癞头破裟,脸上却一团和气。于是勾起我的孩子心思:“为什么说我福泽深厚?”
他挠挠痒,道:“凡人不过福禄寿考,你都不缺。即便是仙界难求的情缘二字,你似乎也不少。”
“我倒不想问这个,我想要你为另外一人算一卦。”
他笑:“是你此生最心爱的一个?和尚我可不算……”
“为什么?”
他摇头不语,不再理会我,自穿过半月的拱门离去了。我看到住持送王览出来,便问道:“好古怪的云游僧人,他是从何而来?”
住持诧异地说:“在哪里?老衲怎么不知道?”我恨恨地摇头。
走出大悲刹,郊外郁郁葱葱。我对王览笑道:“你可以安心了?”
王览微笑:“刚才庙里的茶水好喝吗?”
我点头,想到住持师傅告诉我们,说这茶清口,秘诀在于沏自活水。
“览,什么叫活水?”
王览意味深长地笑:“就是心里的井水。”
“你心里有口井?”我问。
王览笑而不答,伸手替我把被山风吹散的一缕头发拢好。
“你刚才遇到云游僧,他有说什么?”他问我。
“不过故弄玄虚,理他做什么。”我大大咧咧地挥手。他一双妙目流出笑意,也不再追问。
从大悲刹回宫,要经过一个名为广善庵的尼姑庵。我早就想去看看在那里出家的永安郡主,正好今天得空。我瞥向王览,他早已料到我的心思,便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永安郡主出来见我。她头上戴了个尼帽,白生生的脖子上没有了发丝。她原来有一头多么漂亮的青丝啊!几乎和我的一样光艳。
她嫣然一笑,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青丝就是‘情思’,断了也好,少了好些烦恼。”
我默默看着她。她主动说:“昨天鉴容来看过我了,他就要启程去荆州了吗?”
我点头,她黯然叹息:“何必呢?他如此玲珑的一个人,却只会反复折磨自己。就像他以为自己欠我,才来看我,不也是一种残酷吗?让我更加忘不了他。”
我蹙起双眉:“你恨他?”
永安摇头:“不恨,我早就知道他有秘密。他和父亲热络归热络,怎么可能会反对你?但是我不会说出来,因为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他漂亮、富有或魅力超群,仅仅因为他像个受伤的小男孩一样任性而倔强。”
我垂头不语,永安心平气和地看着我,笑道:“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陛下,永安是没有慧根的,只是躲到清净之地修行。但愿陛下比永安幸运吧。虽然你同相王伉俪情深,但请你对鉴容稍好一点,至少关心关心他,他也怪可怜的。毕竟他是我们的表兄,也许兄妹之情是最适合大家的。”
我们谈了好久,洗尽铅华的永安依然楚楚动人。然而她的双眸变得好清澈,似乎一夜之间轮回了几世,有了非凡的悟性。
我跨出庵门,昔日的郡主对我合十躬身。在我背后,木门吱呀吱呀的关上了,将我和红尘世界隔绝在外。我一眼就见到王览,他倚在竹丛边等待着,神态超凡脱俗。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
“鉴容说,他对不起永安。”我没头没脑地说。
“我也对不起鉴容。”王览吐出一句话。
他低头,凝神看着我,道:“我以前想,人生就是无争。栖身灵隐的时候,方丈对我说,忍与让足以消无穷之灾晦。在佛门过了许多年,我也确实学会了克制。可我发现,有一样东西,我实在不能让,即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王览的意思,他怜我、宠我、爱我、护我那么多年,即使没有山盟海誓,又怎么能够轻易割舍?我靠在王览的肩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又想起那个云游僧的话,便问王览:“你过去整年在庙里,怎么就没有遇上给你看相的僧人?”
“有啊,我遇上过一个,他告诉我。”王览嘴角带着轻灵的笑容,咬着我的耳朵说,“我王览一生只有一个女人。”
他口气暧昧,我笑着拍了他一下:“真的假的?”
王览顽皮地笑了:“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你自己猜去。”
回宫换了衣服,我就去了上书房。杨卫辰已经站在王览的身边,小声地回话。见我进去,他忽然闭了嘴巴。
“你有什么秘密要瞒着我?”我本是开玩笑说的,但他的睫毛却迅速地抖动了一下。
《女皇神慧》 第三部分第十章 心井莲歌(2)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我问他,陆凯和他的龃龉解决了没有。”王览轻描淡写地说。
杨卫辰点头道:“本来不值得陛下和相王殿下费心的。陆总管刀子嘴豆腐心,奴才也没敢计较。”
我接过一个奏折,不经意地看着。他和陆凯都是我的心腹,陆凯因为不能够接触机要,对肚子里有墨水的杨卫辰总有些嫉妒。杨卫辰年龄虽小,却特别能忍耐。而且淮王被诛后,他似乎没了心事,我由此更加看重他,但宦官不得专权是祖训,因此我也不好明显地流露出偏心。
“怎么,又有人辞官了?”我问。
王览道:“淮王事件平息后,总有人会心里不顺,让他们离职不好吗?这样也能给蒋源之类的青年更多机会。”
“我觉得,这些人都是些喜爱权势的家伙,一个个这么乖顺地告退挺奇怪。”
王览扫了杨卫辰一眼,他悄悄地退立到书房外,关上了门。
“也许是我不愿意这些人继续尸位素餐,也许是他们彼此要挟的结果。慧慧,你也看出来此事不简单了。至于鉴容,围绕他的某些事就更不简单。”
“鉴容?你是说他回家以后许多官员去华园探望他?”我问。
王览笑了笑,有点难以捉摸:“慧慧,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鉴容的地位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