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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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权神圣不可侵犯,袁贵人虽有罪,却罪不至死,而且她的死可以说是由自己间接造成的,那血淋淋的一幕如烙在她的心上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挥散不去。
子夜,夜浓如墨。
红烛残尽,淡淡的绯色中掺着一缕缕的青灰烟色。桌案上一个紫金兽炉内焚着安息香,袅袅的青烟从暖炉的出孔处升起。氤氲的香气笼在绫罗绡金的帷幕内,带来几分淡淡的暖意。
清扬却睡得不安稳,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头不停地摇晃着,她又梦到了袁贵人血溅廊柱的一幕,仿佛还能看到她怨毒的双眸直直地瞪着自己,如利刃般带着冰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正恐惧无措的时候,忽然,她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附上她的脸颊,那一丝暖意直沁到心灵深处,让她慌乱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清扬???清扬???醒醒···你怎么了?”
清扬在那柔若春风的声音中睁开双眼,屋内已经燃上了几支蜡烛,惨淡的烛光衬得她不施脂粉的面容有些许的苍白。
“又作噩梦了吗?”康熙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清扬微眯着眼,感受来自他手心的暖意,轻轻点了点头。
康熙看着她略微苍白的面颊温和一笑,用手抚过她那如瀑的万千青丝,然后握住她虽窝在被中却冰凉的手,轻轻柔柔地,仿佛是握着绝世的珍宝。
“她死有余辜,你不必感到愧疚,也不必害怕,有朕在,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康熙温暖的双手一直从指间传递到了清扬的心里,她抬眼怔怔地看向他,只觉从未有过的安心,不禁郑重地点了点头。
康熙看着她信任的眼神,露出一丝微笑,心中却是后悔万分。万没料到那一日的情景竟会被她看到,此后她便经常做噩梦,虽然他不断地让她宽心,状态却未见好转。而最最令他伤神的是一直在背后搞鬼的那人还未找出来,他派人查了许久,一点线索都没有,由此也可看出那人手段之高。他上次的铁腕手段虽震慑了整个后宫,但那个人一日不找出来,他便一日不能安心。想到这里,康熙不禁凝眉深思,得赶紧找出那个兴风作浪之人才行。
初春时节,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御花园内满园的繁花似锦。清扬神色有些倦怠,携了吟春一路走来。
“不知荣妃娘娘找主子到观景亭有何事呢?”吟春问道。
“大概是看天气好找我出来聊聊天吧。”清扬淡淡道。
吟春不再言语,两人静静地走着,享受这大好的春光。
不久,两人便看到了观景亭,远远眺望,湖岸上绿柳成阴,老槐盈盈。面前一丛桃花,满树烂漫,如云似霞,微风拂过,圆绿的叶子迎风翩然起舞。
待到走近,便听到亭子里传出女子的嬉笑说话声,听来似乎还不止一个。
清扬朝湖心的亭子迤逦行来,进去一看,发现几乎各宫各殿的妃嫔都在,心中未免有些奇怪。
大家一一请过安后,只听荣妃满怀伤感地道:“上回袁贵人的事我实在很痛心,没想到我打理六宫后竟出了这样的事,是我失职。”
“这怎么能怪荣姐姐呢,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荣姐姐又不是她肚中的虫,哪能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一个妃子奉承道。
荣妃这才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就想些法子来补救啊。自打上回亲眼见了袁贵人撞柱死后,我心中总闹得慌,后来又听好几位妹妹说晚上总睡得不安稳,所以差内务府做了些枕头送给各位妹妹。俗话说安枕,安枕,希望各位妹妹把那件事忘了,大家好生过日子。而且你们不要小看这些枕头,里头包得可都是宁神安息的上好药材,而且我还差人打探清楚了各位妹妹的喜好,在里头包了不同的熏香,保准能让妹妹们满意。”说完拍了拍手,便有十几个太监鱼贯而入,每人手上都抱着花色各异的枕头。
“你们按照上头的记号将枕头派给各位主子吧。”荣妃吩咐道。
不久太监便将枕头尽数派了出去,荣妃笑道:“本来想直接送到各位妹妹宫中去的,但想着今日天气甚好,大家也好久没聚聚了,便相邀到这观景亭大家伙说说话。”
“姐姐真是细心。”
“姐姐想得真是周到。”
“这后宫交给姐姐打理再合适不过了。”
一时间众人都拍起了荣妃的马屁??????
在观景亭一直坐到近午膳时分大家方散了,清扬只觉倦怠的很,也没什么胃口,稍稍吃了点东西便准备歇晌觉。吟春见她最近睡意不好,抱出荣妃今日给的枕头,问:“主子,奴婢瞧着这枕头很好呢,有股清新沁人的药香味,而且还夹杂着主子喜欢的茉莉花,看来是花了心思的,主子要不要试试?”
清扬瞥了那枕头一眼,想了会,道:“先放起来吧。”
吟春低低“哦”了声便把枕头搁进了柜子里。服侍清扬睡下之后,吟春想想总觉得不对,她这些日子总是倦倦的,而且没什么胃口,还特别挑食,会不会是??????想到这里她不禁喜上眉梢,赶紧朝御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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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殿下一片死寂,几个大臣垂首跪地,屏息不敢言语。
“这个葛尔丹实在是太嚣张了!朕对他百般抚顺,他居然得寸进尺!”康熙愤怒地将奏折扔在地上。
“皇上,葛尔丹目前已经离开了科尔沁牧场,一路率兵猖狂南犯,深入乌珠穆沁境内,若不加以阻止只怕???会成为我大清的心腹之患。”索额图眉下的眼极快地抬起,扫过康熙,复又安静地垂下。
“抚远大将军那边怎么样?”康熙揉了揉眉心问。
“大将军纵观当前形势,请皇上发大同绿旗兵前往杀虎口听调遣,这是抚远大将军的详细奏折。”上书房大臣佟国刚说完递上折子。
康熙扫了一眼,沉吟半晌,道:“传朕旨意发大同镇标马兵六百、步兵一千四百从征,并命理藩院自阿喇尼设站处量调发附近的蒙古兵尾大军置驿。”
“臣遵旨。”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若前方有何异动随时向朕禀报。”康熙缓缓阖上双眼,半倚在炕上道。
“臣等告退!”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李德全见康熙一脸倦意,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前方战事焦心。与葛尔丹周旋数年,始终未有实质性的进展,这次葛尔丹更是变本加厉,直逼大清的边境,难怪皇上会头痛。
“皇上,要不要奴才给您泡盏宁神茶?”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问道。
康熙也不搭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德全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康熙便掀帘走了出去,这时迎面跑来一个太监,一脸喜气地叫道:“李谙达,有喜事,有喜事!”
李德全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没规矩,在殿前也这般胡闹。”
那太监缩了缩头,笑道:“李谙达恕罪,我一时高兴便给忘了。”
李德全嗔了他一眼,脸色依然不好:“到底是什么事?”
那太监凑到他耳边细语了几句,李德全顿时双眼放光,喜道:“此话当真?!”
“李谙达,奴才哪敢拿这种事开玩笑。”那太监笑道。
“当真是喜事!这下子万岁爷便不会愁眉苦脸了。”李德全笑呵呵地说完,连泡茶的事都给忘了,匆匆跑进了暖阁,将这个喜讯报给皇上。
这边,吟春送走了御医,满脸欢喜地凑到床前,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又要为皇上添一个小阿哥了。”
清扬心情也甚好,摸了摸肚子,笑道:“你怎么就断定是个小阿哥,万一是小格格呢?”
吟春愣了愣,依旧一脸灿烂,说:“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皇上肯定都喜欢。”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太监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清扬微愣,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撇头见吟春喜不自禁,顿时恍然大悟,定是这个大喇叭迫不及待地让人到乾清宫报消息去了,不由嗔了她一眼,吟春却满不在乎地偷笑起来。
在乾清宫还一脸倦怠的康熙这会子却是精神奕奕,领着御医大步进了暖阁。
“是真的吗?”康熙坐在床沿,抓着她的手急急地问道。
清扬见他的笑容竟有初为人父的幸福,心头一暖,不知作何回答,只默默点了点头。
康熙大喜,随即转头道:“刘胜芳,给敏主子号脉。”
清扬听说又要号脉,一把拉住他:“皇上,刚才御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不用再看了吧。”
康熙温柔地抚着她的手:“刘胜芳是宫中最好的御医,让他给你瞧瞧。”
这时刘胜芳已经坐到了床前,清扬只好伸出手。
刘胜芳一手搭在清扬的腕上,一手捋着灰白的山羊须,脸上的表情变化也很丰富,一会喜一会忧。康熙在旁看得心急,忙问:“她的身子怎么样?”
刘胜芳已经号完了脉,躬身跪在地上道:“回皇上,敏主子腹中胎儿一切安好,只是敏主子精神不济,面色蜡黄,且脉象虚浮,微臣斗胆问一句,敏主子近来可是经常失眠多梦?”
康熙听了他的话,面色一沉,没想到那件事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心中顿时后悔万分。
“刘御医所言甚是。”清扬并未注意到康熙的异常,据实道。
“敏主子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千万要放宽身心,切忌胡思乱想,不然不仅母体气虚体弱,对胎儿也极为不好。”
清扬听了刘胜芳的话,也觉得有理,她一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不知为何,唯独这件事一直在心头盘绕,白天还好,一到夜里便常常会梦到袁贵人撞死的惨状,看来她还得好好调整心态才是。
“可有什么法子?”康熙闷声问道。
刘胜芳见康熙脸色极差,忙说:“微臣会开些补血养气和安神的药帮敏主子调理,但???关键还在敏主子。”
清扬不忍康熙担心,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为了腹中胎儿,我一定听刘御医的话,放宽身心,努力调养。”说完还紧了紧康熙的手,似在安慰他一般。
康熙沉吟一会,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他双眉舒展,反手将清扬的手握得更紧些,对刘胜芳说:“你先下去开方子吧,写了给李德全。”
“微臣告退。”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暖阁中只剩下康熙和清扬两人,康熙微笑着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朕晋你的位分吧。”
清扬不妨他说出这样一句话,微微一怔。
五月,启祥宫敏贵人怀孕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不久,内务府又传出皇上晋她为敏嫔的消息,并大加赏赐,一时间整个后宫都为皇上的高调行事议论纷纷。
这天,秋霜脸色焦急地跑进宫里,荣妃忙里偷闲,这会子正在案前做女红,见了秋霜慌乱的模样,冷眼一挑,道:“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秋霜定下喘了口气:“奴婢实在着急,所???所以才会这样。”
“又出了什么事?”荣妃放下手上的绷子问道。
秋霜上前一点,压低声音道:“听说今日皇上又赏了许多东西给敏主子呢。”
荣妃冷哼一声:“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些天皇上赏她的东西还少吗?大惊小怪。”
秋霜急道:“奴婢是为主子担心,皇上以前对她还藏着掖着,这段时间却大不相同,如今又晋了她的位,照这样下去,奴婢只怕有一天她会骑到主子头上,那主子这么多年的努力???”
“住嘴!”荣妃不等她说完,打断道。
其实她又何尝不担心这个问题呢,可是她揣不透皇上到底是何心思,万一是个陷阱,她只怕会万劫不复了。况且虽说上回皇上已经相信了毒害十三阿哥是袁贵人一人所为,但袁贵人最后的凄惨下场却让她不敢再贸然出手了。
荣妃重新拿起桌上的绷子,垂首淡然道:“她迟早有一天会栽在我的手上。”
秋霜知道她说的是何事,小声嘀咕道:“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的声音虽小,荣妃却听得一清二楚,她蓦地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霜不敢隐瞒,据实道:“奴婢今天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看皇上对敏主子的心思,只怕???只怕这虚空多年的后位非她莫属了???还说???”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下去。
“还说什么?”荣妃厉色道。
“还说???到时候准备看主子您的笑话。”秋霜轻声脱口而出。
荣妃气得脸色铁青,将手上的绷子往地上一摔,狠狠道:“就凭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宫女也想跟我抢后位!”
乾清宫外的老树皆有百来余年,仍是葱郁,树冠盎然伸展,在凝重的夜色下重添几许阴冷。树叶随风摇曳,树的影子映在碧翠的窗纱上,疏影横斜。
暖阁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康熙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李德全掀帘而进,轻声道:“皇上,鄂大人到了。”
“宣。”
不久,鄂必隆进了暖阁,躬身给康熙请安。
“宫中可有什么动静?”康熙依然盯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