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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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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夫人听了这话,美得便如同三伏天里喝了冰镇的甜蜜水一般,心里舒服得都要飘起来了,只是口中却是更要谦虚几句“淘气包”、“混小子”之类的。郑夫人身后伺候着的那个十五六的丫环听着,却是嘟起了嘴,显是对夫人吹捧卢鸿、贬低自家小姐的做法颇为不满。

卢鸿看着有趣,便多打量了这丫环几眼。刚才在外边均穿着厚厚的裘衣没太注意,此时脱了外袍,才发现这丫环竟是个小美人。只见她跪坐在郑夫人身后,但也看得出高挑的身段,圆圆的脸,两只大眼睛水灵灵地,只是此刻眼中却满是不以为然的颜色。看卢鸿在看她,便气呼呼地看着卢鸿,很是不满的样子。直到那郑柔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这才示威般地瞪了卢鸿一眼,才低下头去摆出一幅乖乖伺候的样子。

此时的卢夫人与郑夫人,越说越是投机。这女人到了五十岁左右,老姐妹一见了面,那絮絮叨叨起来,自然是没完没了。卢鸿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偷偷地跑到姐姐身边,找姐姐索要礼物。

卢秀儿听了,轻轻的便在卢鸿头上打了个小巴掌,偷偷地说:“没良心的小混蛋!来了半天不理我,过来就知道要东西,也不羞么。”嘴里这么说,却动了动身子,让卢鸿挨在自己身边,才说:“礼物么,自然是有的。不过给不给你,就看你表现了。”

卢鸿听了,连忙笑嘻嘻地大献殷勤,又是捶肩又是拿背,口中马屁更是滚滚而来,直将卢秀儿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实在是古往今来空前绝后万中无一百年不遇的最最最好的姐姐。

卢秀儿听得眉花眼笑,招呼人拿过一个小篮子来,说:“这便是姐姐给你的礼物了。打开看看喜欢不?”

卢鸿看这小小篮子,乃是极常见的荆条小篮,看不出有何出奇的地方,寻思莫不是姐姐寻来的古物?也不多言,让小翠来打了篮盖,向内一看,不由哭笑不得。原来里边圆圆红红的,却是几个大柿子。

卢秀儿看了卢鸿的样子,咯咯一笑说:“怎么了?这可是姐姐知道你爱吃,特地给你准备的,怎么,不喜欢?”

原来这柿子,乃是荥阳的特产。上次卢秀儿来,见卢鸿吃到这荥阳柿子连连称好,这次便特地给他带了来。

卢鸿知道是老姐在开自己玩笑,却也知道姐姐惦记自己,连忙称好,将姐姐谢过了几百遍,再看这柿子红红大大的着实可爱,也不管其他,伸手便拿了一个,偷偷藏在姐姐身边吃了起来。轻轻咬破,只觉这大柿子柔软多汁,极是美味。

他这里同姐姐笑闹吃着柿子,忽然眼睛扫到郑夫人身边的郑柔,不由心下一动。只见此刻郑柔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屋内其乐融融的样子,显得颇为孤单。又见她看着自己和姐姐玩闹吃柿子,却绝没有流露出一般孩子羡慕的表情,只是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哀伤。

第二卷 文房四宝

第十章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第十章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卢夫人和郑夫人见了卢鸿同姐姐玩闹吃柿子,不由笑了起来。卢夫人便笑骂说:“小馋嘴猫儿!当着客人就不管不顾的,成个什么样子!算了,让你们陪着我们这上了年纪的呆着也是没意思了。你便带着你柔妹妹出去转转吧,省得她闷,也带她认认地方。”

郑夫人也自笑了,说:“光顾咱们姐儿俩说话了,他们这小孩子可不是早就腻歪了。”便吩咐身后的丫环:“红袖,好好看着小姐,别让她冻着了。”

卢鸿一听这丫环原来名叫红袖,不由偷偷一笑,想到这名字倒是颇有意趣,挑灯夜读,红袖添香,很是香艳。只是唐朝还没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句子,此时这等故事,却是无人能解。

红袖见卢鸿又在偷偷的坏笑,不由又瞪了他一眼,这才连忙拿过郑秀儿的裘衣,伺候着她穿束停当。这边小翠也帮着卢鸿穿好了衣服,主仆四人,便一同出门来。

卢鸿引着郑柔,一路穿过回廊,行到西侧一个小跨院来。这院子虽然不大,却收拾得颇为整洁,现在里边也有郑家带来的几个仆人,正在安排物品,见了郑柔过来,纷纷地过来见礼。

那郑柔虽然小小年纪,却应付得很是妥当,面对下人,也绝没有托大的姿态,遇有几个年纪大些的仆人,还都颇为恭敬地道声“辛苦”。众下人看着郑柔的神情都是充满喜爱,显是这郑柔颇得人心。

卢鸿见了,也不说话,只是笑一笑,带着郑柔行到门前。这时一个老仆行了出来,见了郑柔,忙招呼一声“小姐”,便要上前见礼。

郑柔紧走几步托住,说道:“才叔,你是看着柔儿长大的,还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又侧过身道:“才叔,这便是卢府的卢鸿卢少爷。刚才夫人着鸿少爷带我出来转转,认认路的。”

才叔听了,忙过来见过卢鸿,又对郑柔说:“小姐,这屋内还没收拾妥当,乱七八糟的,就不要进去了,还是请卢公子带着小姐到别处看看吧。”

卢鸿无奈,只得带了郑柔主仆,又出了跨院。他本是一心想快点去看看姐姐给自己搜刮了什么好的碑帖拓本,此时却给抓了劳工,成了导游,自然颇为郁闷。那郑柔比自己还小着一岁,小小丫头自然没什么可看的;红袖大些,也不过十五六岁,模样虽然不错,只可惜和自己就如同有仇一般,总是一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卢鸿也就懒得理她们,一直向前行去。

卢鸿这边想着心思埋头走了一会,忽然听得身后那红袖喊:“喂!夫人让你陪着我们,你怎么也不说句话,这是要把我们领到哪去?”

卢鸿听了,这才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带了郑柔到了后花园来了。卢家这个园子面积颇大,只是此时正是过年时节,天寒地冻,百草凋零,园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可看的景色。

回首一看,郑柔正在轻轻拉着红袖的衣服,那红袖还是一幅气呼呼的样子。卢鸿看着好笑,却一板脸说:“我带柔妹来花园转转,有何不可?倒是你这丫头,有这么和主人说话的么?”

郑柔听了卢鸿这话,便说:“卢公子有所不知,红袖是自小伴我长大的,我二人名为主仆,实同姐妹。刚才红袖说话或有得罪之处,还望卢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卢鸿见郑柔说话柔柔的,一词一句却是颇为得法,也不愿与她们纠缠,转过身便要再行。那红袖见了郑柔替自己陪礼,却是老大不忿,站出来说:“小姐给他陪的什么礼!刚才在房中夫人夸了他两句,就一幅天王老子的架式,不把人看在眼里。让他带我们转转,又是一幅不理不睬的样子,带着我们乱走,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了,怎么着?”说到最后两句,却是转向了卢鸿,故意提高了声音,显是一脸挑畔的神色。郑柔紧着拉她,她却把郑柔的手拨开,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

卢鸿见了红袖这般作态,杏眼圆睁,脸色红扑扑,一脸气不忿的样子,倒觉得颇为可爱。知道刚才在屋内,郑夫人夸自己是神童时,替郑柔谦虚了几句,有点贬低郑柔抬高卢鸿,这丫头心里向着自家小姐,便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了。

卢鸿有心逗逗这丫头,便上前几步,摆出一幅吊儿浪荡的样子,邪笑着说:“臭丫头,胆子倒是不小。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卢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实话和你说,少爷便是范阳四恶霸之首,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至于什么打瞎子、骂哑巴,挖绝户坟,踢寡妇门,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我和你说,我这人可不管那么多,什么天理、良心、正义、道德,那是统统不当一回事的。七八十的老头老太太,我打残了几十个了。只要我卢大少爷出了门,这范阳城内的大姑娘小媳妇,包括城东头那个瘸了腿的李寡妇,隔着三里地远远地晃着我的形儿,立马就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就你这小丫头,也敢和我使横?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红袖一听不由大惊失色,还以为这卢鸿只不过是仗着会写俩字,家里人宠得有些骄横,哪知他竟然是如此大大的恶人。听他说做过的这些坏事,想一想都要怕得睡不着觉。又看他带自己二人到这荒凉无人的后花园中,莫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想到这里,真是怕得要死,就连想也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把身子躲在郑柔身后,口里却逞强地说:“坏小子,你,你想做什么?”

这里那郑柔却是颇为镇定,微微一笑对卢鸿说:“适才红袖言语多有无理之处,公子就大人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再转身对红袖说:“红袖姐姐不要怕。卢公子乃是世家子弟,自小有神童之誉,人品学问,在在皆是名声远播,怎会如他所说一般?适才均是玩笑话,红袖姐姐便不要当真了。”

卢鸿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一番话,没把小的吓唬着,倒把大的吓坏了。听郑柔这几句应对,对这郑柔又高看了几眼。想她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颇为缜密,想来自幼丧父,家中百事艰难,自然心机要重得几分。

这时小翠也过来劝慰几句。刚才她看卢鸿摆出一幅恶人面孔,已觉好笑;再听了后边的恶言恶语,强忍着没笑出来,只好把身子转过去,只是全身上下兀自不住抖动。这时见郑柔说话,忙过来打圆场,说是少爷人很好,刚才是开玩笑等等,便劝着众人回转行来。

卢鸿便带着郑柔自来路走回,边行边同郑柔介绍各处,也同她谈些见闻,所说甚是相得。只是那红袖虽然被小翠劝说不要害怕,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一路上眼睛都不敢看那卢鸿,偶然眼神一对,便吓得赶忙转过头去,显是惶恐未定。

第二卷 文房四宝

第十一章 张黑女

当天晚上,卢府后室设下家宴,给郑夫人一行接风洗尘。卢祖安因族中另有应酬,未在家中,只是临行之时来告个罪。晚饭时,便由卢鸿坐在他姐夫之侧,算是陪客。

卢鸿姐夫名叫郑昭道,因着郑家本是世族,更以书香门第名闻天下。郑家子弟均承家学,于经学上多有不俗造诣。郑昭道为人踏实好学,颇得佳评,早年便蒙推举出仕,现下乃是在地方小县中任县丞一职。唐时每逢过年,官员皆给假七日,元日节前三天,节后三天。只是此次郑昭道陪同母亲夫人到范阳,所需时日较多,因此也是告了假方来。

郑昭道本是个老实人,哪里比得卢鸿这前世下过酒场练就的嘴皮子,几番酒劝下来,早就喝下了十几杯。这卢家酒乃是蒸馏所得,度数较之唐时寻常村酒高上许多,这十几杯酒下来,直将郑昭道喝得晕晕乎乎,说话都有些含糊。小舅子灌姐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卢郑二夫人见了也没多拦,倒是看卢鸿劝酒花样百出,说得尽是些闻所未闻的新鲜段子,直笑得全桌人都流出眼泪来,便是那郑柔也是忍不住满脸笑意。直到卢秀儿看郑昭道实在是有些多了,便道够了,不许他再喝了。郑大县丞虽然晕乎乎的不甚清醒,但听得夫人一声令下,立时便令行禁止,封杯不饮,任卢鸿说出大天二十四个点来,也再不肯多喝一口了。

待用罢酒饭,收拾下去,又说了一回话,便各自回房,安排休息。这卢鸿就搀了郑昭道,送他回屋,边好心好意地让姐夫小心慢走,边偷偷他问给自己都弄什么好碑帖来了没有。郑昭道走路都有些打晃了,听小舅子问起这事,就含含糊糊地说:“放心,鸿儿,你姐知道你喜欢这个,让我给你找了好些个,足足装了两大箱子。我这就让人给你抬过来。”

卢鸿正在心下暗喜,心道得手之际,忽然听得身后有人斥道:“你敢!”然后便觉得一只纤手一下子拧在了自己的耳朵之上,不由他“哎哟”一声,定睛再看,不是卢秀儿还有何人?

只见卢秀儿满面煞气,拧着卢鸿耳朵数落他说:“好你个小混蛋儿,盼着把东西骗走了,就成天抱了那些个破字帖玩去,没空理我了是不?明白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陪我玩几天,等走时自然把东西给你;敢和我花样,我一把火把那两箱子破烂儿全烧了!”

卢鸿听了暗暗叫苦,连忙给姐夫使眼色,让他帮着说几句好话。哪知这郑昭道见老婆拧了小舅子的耳朵教训,不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朵,激凌凌打了个冷颤,卢鸿挤眉弄眼了半天,他却转过头去,只当是没看见。

卢鸿见了,不由暗骂姐夫几声“没义气”,枉自己刚才一心一意劝了他半天好酒。眼见得这暗渡陈仓之计是失败了,只好收拾起侥幸心理,回过头来大拍姐姐的马屁,把能想到的好话都说尽了,又拍着胸脯说定要天天陪在姐姐身边,早请示晚汇报,鞍前马后绝无怨言。只说得口水纷飞、舌绽莲花,说到恳切时,更是言词切切,捶胸顿足,就差指着天上的明月发誓了。

直直说了半晌,卢鸿口中都说得干了,喉咙如同起火了一般,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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