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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林氏三兄弟-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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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1月3日,他给陆若冰写信,告知近几天不能到她那里去,有事可写信给他。在这封信中,林育南还嘱她“务要切实读读理论基础的书”。林育南的信,给陆若冰很大的鼓励。同时,这些信也使他们的感情升华了。他们都感到:两人志同道合,而且谁也离不开谁。    
    这一时期,林育南与李莲贞几乎没有往来。林育南牺牲后,她另嫁了人。    
    1994年7月28日,笔者在黄冈县东部的避暑地——龙王山意外见到了88岁高龄的陆若冰,谈起林育南,她感慨万千地说:    
    在我接触的党的早期领导人中,林育南是特别优秀的一位。他思想敏锐,头脑冷静,智慧超群,口才、笔功出类拔萃。我在与他一起工作的时光里,在他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很可惜,他牺牲得太早了。    
    对于他,我是很尊敬、很喜欢的。他也很喜欢我。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又没有结合。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堂哥林育英反对得太厉害。他不愿为我们的爱情伤害兄弟之间的感情,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可以说,他如不牺牲,肯定要与我结婚。古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仔细一想,此语一点不假。    
    他被捕入狱后。给我写过信。他要我去看他,还要我给他送书进去。那时,我的处境也很不好,经济上的困难就更不用说了。我接到信后,马上去龙华探监。因他是重政治犯,我们见不上面。我只有将几本小说和仅有的5元钱交给狱卒,要求狱方转给他。    
    他牺牲后,我一直没有忘记他,并一直将他写给我的信、送给我的照片珍藏着。    
    全国解放后,我先后在多种报刊上写了怀念他的文章。1993年,我还到上海龙华为他扫了一次墓。扫墓那天,我一走到他的墓前,心里就痛起来了,泪水似线地往下流,我将对他的思念和爱,全融在一束鲜花中。我还在他的墓前默默地说:“育南同志,若冰看你来了……”


第二部分 林育南——功勋卓著的工运领袖第63节 南京舌战陈立夫

    林育南被捕的第三天,巡捕房将他移交给国民党上海市公安局。    
    在公安局关押期间,国民党江苏省高等法院第二法院将林育南作为“首犯”进行了审讯。林育南在法庭上一言不发,用沉默作反抗。    
    第5天,敌人又将他押送到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看守所。    
    中共中央政治局得知林育南、何孟雄等人被捕的消息时,曾指示中央特科进行营救。中央特科马上组织便衣武装人员在龙华警备司令部与租界处劫车,可惜未成功。    
    林育南一行押到龙华时,正好被先入狱的柴云堂看见,柴在一份回忆材料中写道:    
    他们一行从东到西,站成一排队形。狱中的小和尚轻声对我说:“西边前排的第六人是林育南。”我一看,见他不过30岁的模样,上着青黑色呢子礼帽,身穿青灰色长袍,中等身材,两眼闪闪发光,像射出怒火似的。一对眉毛像扇子一样掀着……    
    36个“犯人”都被敌人上了20斤重的铁镣,然后分别关押在1、2、3号牢房里。    
    国民党对林育南的情况已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中央候补委员,又是全国总工会和“苏准会”的负责人,国民党认为是抓了一个大政治犯。因此,对他的看管、监视极其严密。他虽然身陷囹圄,对生死却置之度外。他心里想的,仍然是党的事业。为了将自己被捕的经过和情况告诉组织,他与李求实联名向中共中央写了一份报告,通过秘密渠道转给了中央。    
    他有很多想法和意见想告诉组织,又担心一条渠道不可靠,决定多建立几条渠道。    
    1931年1月底,他用暗语向同乡和女友陆若冰写了一封信。    
    若冰女士:    
    17日被累,23日转龙华司令部,现在生活平安,请勿念。戚妹如要见他,可于星期三12点至下午3点,以亲戚名义到龙华司令部看守所要求会晤湖北黄陂人李少堂(广告商人)即可。如第一次不允见,送来之物(他要小说书)定可交到,且第二次必要接见也。案关政治,女戚接见较便,请戚友放心可也,知注特闻。    
    陆若冰设法将这封信转给了党中央。    
    中共中央对林育南极为关心,除经常派人以“李少堂”家属的名义探监外,还指示“互济会”给他送去一些衣服、药品和钱。中央的慰问和关怀,鼓舞了他的斗志,也更坚定了他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决心。为表达自己对党、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忠诚和坚定信念,林育南在狱中的墙壁上画了一面红旗,然后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红旗上。其后,其他难友也在红旗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国民党抓到了林育南,总想在他身上捞一点什么。尽管几次审讯未获任何结果,他们仍不死心,决定对林育南劝降,然后登报宣传。    
    前面已经提到,早在20世纪20年代,蒋介石就派人收买过林育南,结果未如愿。这次抓到了林育南,他十分高兴,特别指示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组织部部长陈立夫出面对林育南进行一次“劝降”,陈立夫决定试一试。    
    2月初的一天下午,时针指向6点。林育南吃过晚饭,牢房门突然开了。狱官给林育南打开了脚镣。不一会,两名便衣特务来到了牢房门口。一特务举着手枪对林育南说:    
    “出来!”    
    “到哪里去?”    
    特务不耐烦地说:“不要嗦,到时你就知道了。”    
    林育南被特务推到门口。他发现一辆囚车停在外面,心里想:天已黑了,可能是拉到外面去枪毙。他向特务问道:“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一特务说:“你不用问,跟我们一起走就行了。”    
    林育南见特务不说真话,直截了当地说:“你们要是枪毙我,请直说,我要给家人留下几句话。”    
    特务边推边说:“快上车,不要多说了。”    
    两名特务押着林育南上了车,囚车拖着林育南飞快地向机场驶去。下了车,林育南看见一架飞机停在机场,而且机门已开着,心里渐渐明白了:敌人要将他押到南京去。    
    林育南被押上了飞机。机上,除驾驶员外,只有他和几名特务。林育南心里想:今天有可能是哪位大人物要审自己,不然,国民党不会动用专机运送自己到南京去的。    
    晚上8点20分,飞机到达南京。林育南被推下飞机。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发现已有小汽车等候在机场。两名特务又将林育南押上汽车,直奔南京市区。小车到了丁家桥国民党中央党部门口,林育南心里明白了:敌人把他押到南京来是劝降的。    
    林育南进入一间又宽又大的办公室。一特务对他说:“你在这里面坐一会,陈部长马上要来与你谈话。”    
    他坐了一会儿,陈立夫带着几名高级党工进来了。    
    过去,林育南未与陈立夫见过面,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文章和照片。陈立夫走到林育南身边坐下,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陈立夫。”    
    站在旁边的一名高级党工马上又补了一句:“他是我们中央党部的秘书长、中央组织部部长。”    
    林育南瞅了陈立夫一眼,没有作声。    
    陈立夫笑了笑又说:“秘书长先生,你受委屈了。”    
    “我不存在受什么委屈。”    
    “秘书长先生,”陈立夫接着说,“你们共产党已不行了吧?”    
    “谁说不行?”    
    “嘿嘿,”陈立夫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你们的党内讧外离,分崩离析,已到了一蹶不振之势。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得多。尽管你们在东方旅社集会,想有所作为,实际上很难改变不振之势。本党为了爱护有所作为的青年,想方设法挽救你,并愿给你以出路。”    
    林育南鄙视地盯着陈立夫说:“我不同意你这种说法!”    
    “不同意?”    
    “嗯。”    
    “嘿嘿,”陈立夫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谈谈不同意的理由吧。”    
    “你愿意听么?”    
    “愿意。”    
    “很简单嘛,”林育南说,“你通过某人或某渠道,可能了解到共产党内的一些情况,但并不了解我们共产党人!”    
    “你们已四分五裂,这不是事实吗?”    
    “不是分裂,也不是分崩离析。”    
    “那你说是什么?”    
    “这是我们党内不同意见的正常争论。”    
    陈立夫边摇头边说:“以秘书长先生的才华,本可为党国做大事,不知道你为什么爱上了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共产党?”    
    林育南听到这里,气愤地站起来说:“陈立夫先生,我不允许你诬蔑、诽谤我们的党。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的革命政党,它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其宗旨是为人民谋福利。我们共产党人握有一种特殊武器——批评与自我批评。这种武器能推动历史的前进并能取得革命的胜利;我们还能用这种武器,加强党的团结,打倒国内外的敌人。我们党担负着为亿万人民翻身求解放的重任,这是一个既伟大,又崇高的事业。这样一场艰巨而任重的大革命,能不发生一点缺点和错误吗?能一点争论也没有吗?你把我们的正常争论说成是内讧、分裂,那大错特错了!老实讲,我们在党内虽有争论,但对你们却是一致的。要推翻旧社会,建立新中国的目标也是一致的。目前,我们的党虽然还很弱小,还没有执政,它却是一个有强大生命力,又很有希望、很有前途的党。”    
    “秘书长先生,”陈立夫又边摇头边说,“你们那几个人在穷乡僻壤,在山沟树林,凭那几条破枪、几把锈刀能打倒我们国民党吗?”    
    “能打倒!”    
    “你们的红军在荒无人烟、草茂林密的山上如同乞丐,还能打胜仗?我就不信你们共产党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林育南马上反击道:“目前,我们的红军由于你们的封锁、追击、围剿,生活的确是很艰苦。但这种苦,我们能够克服,能够解决。同时,我们共产党人,包括它所领导的红军官兵对苦已有了准备,并把这种苦认为是革命胜利的必经阶段。我们以苦为乐。苦过去了必是甘甜。将来苦的,必是你们国民党!”    
    陈立夫轻蔑地一笑:“陈胜、吴广胜利了吗?李自成、张献忠胜利了吗?洪秀全从苦难走向欢乐了吗?你们共产党人想得很美,喊得很动听,那不过是痴人呓语罢了!”    
    “我们不是陈胜,不是李自成、张献忠,也不是洪秀全!”    
    “他们造反,你们也造反,怎么不是?”    
    “部长先生,”林育南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们是共产党!我们共产党有马克思列宁主义作指导,有纲领、有宗旨、有严密的组织、有钢铁般的纪律,还有革命根据地。更重要的是,我们代表民众,有亿万人民的广泛支持和拥护。我们有这些历代农民起义没有的东西,所以,我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陈立夫连连摇头道:“你们共产党人的言行,真是不可理解。”    
    “陈先生,”林育南接着问,“爱迪生有句名言,不知你知不知道?”    
    “什么名言?”    
    “最卓越的东西也常是最难被理解的。”    
    陈立夫双眼盯着林育南,无言以对。但在心里,他却默默地说:“这个家伙好厉害!”    
    林育南见陈立夫说不出话,也不愿再论战下去,他对陈立夫说:“你们用专机将我弄到南京来,而且又有你这么大的官向我劝降,可谓费尽心机,用心良苦。为了不多浪费时间,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花这么大的气力对我劝降,真是太天真了。你们要我放弃中华全国总工会和‘苏准会’的工作,作为对我安全的交换条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从加入共产党的第一天起,就已向我们敬爱的党宣誓,要保守秘密,永不叛党,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我现在虽然被你们关在狱中,但在狱外,有无数共产党人还在英勇奋斗。可以肯定地说,要不了多久,共产主义之火必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燃烧起来,烧得帝、官、封无处藏,烧得你们无处躲。胜利必属无产阶级,天下必属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陈立夫见林育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用一种蔑视的口气对他说:“秘书长先生,不要那么讲,那是很遥远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完全可能!”    
    这时,陈立夫走过来,伸出手说:“秘书长先生,我们合作吧。”    
    林育南不伸手,反问道:“怎么合作法?”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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