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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她一定很爱你-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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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不来呢?」她哭丧着脸追着哥哥要答案,「他要是不来,我不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吗?!我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我喜欢的人,我不要就这样失去。」

    喜欢?焰鹤喜欢那个儿子都快上高中的老男人?她真的疯了吗?

    「不准!不准再打电话找他,听到没有?星期六也不允许你跟他出去写生,不允许!」

    武焰炀粗暴的叫喊扰乱了焰鹤的心,她抱着脑袋不断地甩着头,「我要杭佚哲!我要跟他出去写生,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她手忙脚乱地拨打着电话,决不肯放弃。究竟是被妹妹的行为所动容,还是实在拗不过她,连武焰炀自己都说不清楚。他默默守在一边看着她拨打一个又一个电话,什么也没再说。

    打了许多电话,到后来焰鹤只是拨通号码然后就默默听着对方的声音,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识别出杭佚哲的声音。

    「喂?」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半夜三更谁还有好心情跟人说电话,「喂?谁啊?」

    是他!就是这个声音,她花了两个小时三十九分钟终于找到了他,「杭佚哲,是我!」

    火烈鸟?他只记得她用于作品中的名字,「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怎么会知道他家的电话?按照工作惯例,他只会给出画廊的工作电话,有急事可以通知他的助手小绒,由她打到他的手机上转告事宜,他从不让工作中的事情影响他和杭宁的家庭生活,没道理火烈鸟会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啊!

    对于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焰鹤激动的声音略带哭腔,「我打了好多通电话终于找到你了。」

    莫非她按照姓名每个打一次,直到找到他为止?果然是有钱的大小姐,平常人家的女孩哪有这种奢侈的条件?

    「找我有事?」

    「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她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想哭的,火烈鸟浴火焚身都不哭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杭佚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准确说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安慰她的情绪。但看在她的作品将为他带来切切实实经济效益的基础上,他就勉为其难痛苦一回吧!

    「不是说好了周六清晨七点我去妳家门口接你吗?妳别忘就行。」他是绝对不会忘的,这关系到一笔巨大的经济利益。

    焰鹤还不放心,将哥哥问的问题陆续问了一通:「那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他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说出来怕她会有戒心,不说又觉得不稳妥,还是尽早招了吧!「我是代理人,美术作品的代理人,在杜烽画廊工作。」

    「那你的名字怎么写?」她害怕再将所有音同「杭佚哲」的电话号码再拨一遍。

    他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在她的追问下甚至连儿子的名字都抖搂出来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干脆一次性说完吧!

    她还来劲了,「你多大?」

    「三十六,比妳大了整整十六岁。」16年,多么漫长的距离。

    「你才三十六岁啊?」她诚实交代,「看到杭宁准备上高中,我还以为你将近四十六岁了呢!」

    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吗?「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就挂电话吧!我明天早上还要去画廊工作。」工作内容就是将她的《舞火》作为画廊的第一代理品推出,等吸引了顾客的钱包,他也该拿到火烈鸟的全权代理了。

    「那……那星期六早上七点,我等你。」

    他应道:「好。」这就准备挂断电话。

    「一定要来哦!」

    她不放心地叮嘱,杭佚哲没有再跟她浪费时间,果断地挂上电话。焰鹤握着手机呆呆出神,半晌没有任何表情,武焰炀不放心地推了推妹妹,「怎么了?」

    「我好开心。」

    她的笑容在嘴角渐渐放大,像急速推进的镜头,「我知道杭佚哲今年三十六岁,在杜烽画廊做代理人,身边有个十五岁准备上高中的儿子叫杭宁,我还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太棒了!我可以找到他,再也不会失去他了。」

    「他在画廊做代理人?」

    杭佚哲的职业引起了武焰炀的怀疑,难道是那幅《舞火》给焰鹤带来了灾难?不!不可能的,焰鹤用的是「火烈鸟」这个名字,杭佚哲不该知道啊!

    武焰炀凝神看着妹妹,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说杭佚哲也许正在利用她取得经济上的利益,说她该对每个人保有警惕性,说她该防范所有从她身边经过的人。即便他真的说了,她会听吗?

    从三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小心翼翼守护着她,生怕她遇到任何意外。闪着躲着小心着,绕到最后还是绕不过老天。上天让焰鹤遇上了杭佚哲,若他这个做哥哥的百般横加阻拦,惟一的结果只会是伤害焰鹤,伤害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也许这一次,他所能做的只是希望……希望焰鹤对杭佚哲只是喜欢,无关乎爱;希望母亲的悲剧不要在焰鹤的身上重演。

    

 第二章

    「杜经理,早!」

    「早!」杜鹃慢慢走到杭佚哲面前,顿了片刻方才开口,「做什么呢?」

    杭佚哲继续低头做着手里的事,头也不抬地回答着:「我正在跟『火烈鸟』接触,如果一切顺利可以拿到她的全部作品代理权。」

    惊喜在杜鹃心中漾过一道水波,剩下来的依旧是平静无波的心绪,「你放心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知道了。」他答应,再没有别的什么可说了。

    杜鹃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手边,状似平常地问道:「杭宁上高中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等暑假结束他就要去上学了。」浏览着手头对火烈鸟的介绍,杭佚哲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

    他淡漠的反应让杜鹃很不自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找怎样的话题才好,索性关上嘴巴什么也不说。沉默在办公室悄悄蔓延,时间点滴流失,过了半个小时,杭佚哲猛地转过头,发现她依旧存在,他愣了半晌,「妳怎么还在这里?」

    杜鹃尴尬地半张着嘴,什么时候起两个人之间竟然什么也说不上?「那……那我先回去了。」

    「哦。」他点点头,手指依然停在键盘上。

    她停在门口,深深呼吸着,「佚哲。」

    「什么?」

    「火烈鸟是女人?」从她进门起,他的注意力就没离开过手上火烈鸟的资料。

    「是。」有什么不对吗?

    她不再说什么,推门走出去。杭佚哲依稀感觉到了什么,他的手停在咖啡杯边沿,却没有送到嘴边。他和杜鹃在一起七年时间,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这种事无须解释。

    没必要解释,也没义务解释。

    「杭代理!」小绒从他的身后叫着,「有您的电话。」

    杭佚哲接过电话,沉沉地应着:「喂?我是杭佚哲。」

    「我是焰鹤,你在工作吗?」

    武焰鹤风风火火的声音充斥在电话里,杭佚哲顿时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画廊的电话?而且还准确地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是杭宁告诉我的。」她贼贼地笑着,像是中了彩票的暴发户。

    那小子居然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小姑娘出卖他这个老爸,真没天理,「有事?」

    事?哦!对了,听到他的声音太兴奋,她差点忘了要找他的正事,「提醒你别忘了,周六上午七点整,你在我家门口等我,咱们一起去写生,你千万不能忘哦!」

    又是这件事,他怎么可能忘呢?他还要借着外出写生的机会跟她谈代理权的问题呢!「好,我知道了,周六七点。」「是上午七点,不是晚上七点,你不能搞错。」她二度提醒,充分发挥老母鸡的功效。

    只当是为了代理权而哄骗小孩子,杭佚哲不耐烦地再应一遍:「是,知道了。」

    那头安静了十秒钟,转瞬间再度扬起不放心的声音,「那……那你万一忘记我家地址怎么办?」

    她到底有完没完?杭佚哲完全不想再搭理她,只是手握电话,心思已经集中在了手边的工作上。

    焰鹤仍是没完没了地扯东扯西,一会儿担心他没有她的电话号码有急事找不到她,一会儿又担心他睡过了时间不能前去,最后甚至连他可能生病的因素都考虑了进去。

    天呀!杭佚哲有一种疯狂的冲动。他将话筒放在手边,任由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他却不曾用心去听。

    从来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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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约会的时间,杭佚哲简直要发狂了。这几天,武焰鹤不断地打电话提醒他,生怕他忘记或错过时间。提示变成了骚扰,电话成就了他的噩梦,要不是为了拿到代理权,他真的很想用最严厉的话切断与她的一切联系。

    「就快到了,现在还没到七点,妳急什么?」到了三十六岁这个年纪,加上代理商这种职业,除了和客户约好的时间,他鲜少有准时到达的。在她的催促下,他竟然还能早十分钟到达约会地点,真是怪了!挂上手机,他转动方向盘准备停在别墅的门口,再等她打扮好自己从楼上下来。大小姐嘛!总是将更多的时间消耗在那张脸上。

    车子在转动,焰鹤的笑脸也转进了他的眼帘。从车窗外看到他的身影,她兴奋地大叫:「杭佚哲!杭佚哲--」

    她穿得极为简单,像是准备去野营的小学生,背上的大画板和手中全套的绘画工具却吸引了他的注意,跟她签定代理权,他付出的精力将会得到更大程度的收获。

    车尚未停稳,焰鹤抬起脚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吓得他猛地剎车,脱口而出:「妳不要命了?」

    她嘻嘻地笑着,像喜欢撒娇的小家伙,「想不到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这孩子没大没小,没轻没重,杭佚哲仗着比她大了十六岁,压根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妳很准时啊!」

    「我五点就等在这里了,我怕睡过了时间,所以一觉醒来就再也没敢睡。我哥还不知道呢!他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让我来见你的。」她曲起膝盖,脱了鞋让脚搭在车座上,可能是站久了,感觉有点疲倦,小小瘦瘦的身体缩成一团,惹人怜惜。

    杭佚哲没再问,自作主张地开着车寻找郊外优美的风景,作为写生的客观主体。焰鹤歪着头靠在椅子上,旁若无人地睡了起来。

    她就这么信任他吗?他不禁琢磨起来,像她这样单纯的女生现在真是很难见到了。单独和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同待在一辆车上,她竟然没有丝毫的警惕心理,这样的大家小姐分明是欠教训!

    剎那间,他想给这个看上去极其单纯的女生一点教训。侧脸望去,阴郁的表情融进他的眼神中,倾身上前,他本想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她睡得很安静,恬静的睡容像一面镜子照出他的阴险,也让他看到曾经单纯的自己。自从妻子去世以后,这种感觉在他的心中早已一去不复返。时隔这么久,面前这个古怪又简单的女孩竟然让他重新走进这种激情中,他慌了。

    在他闪神的瞬间,焰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杭佚哲的脸在她的眼眶中渐渐清晰起来,「到了吗?」

    「呃!」他为自己找了个掩饰的理由,停下车放眼周遭的景色。

    绿色的草地夹杂着几朵不起眼的黄色野花,在这样云淡风轻的日子里和谐得有些让人忽略它--真的要在这里写生吗?

    杭佚哲正犹豫着,焰鹤已经支好了画板这就画上了,她画得很用心,专注到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包括他。

    云在飘,风在动,花草在呼吸。

    他被绘画中的她拋在了一边,用上一支画笔,再将另一支画笔塞到嘴中,嘴中塞满画笔的那一刻一幅色彩丰富的水粉画诞生了。

    草绿色的平面摇曳着淡淡的乳黄色小花,水蓝色的天空为画面做背景,还有那白色的云,彷佛在眼前游弋。画面的偏左下方有一只嫣红色披着黑色圆点的甲壳虫,依稀见它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看画的人。

    她成功地让这幅景色生动起来,像是心的感觉跳动在你的眼前,无法抹去。

    焰鹤在他的面前用那支特制的签名笔画下「火烈鸟」三个字,栩栩如生宛若火中的飞鸟。

    就是她!如果从他杭佚哲的手上真的能出现传世之作的画家那无疑就是她了。不再犹豫,他走到她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关照孩子的长辈。

    「妳画得这么好,没想过要将作品出售给欣赏它,了解妳的人吗?」

    「你是说画作的代理权问题?」

    一直以为她像个孩子般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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