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的真实生活-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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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0月31日，《华盛顿邮报》再次刊登了克林顿夫妇在阿肯色州赔本的陈年房地产投资案。《华盛顿邮报》说，债务重整信托公司的调查人员正在调查另一些指控，即麦克道格曾利用他的储贷银行，非法输送金钱，操纵阿肯色州的各项选举活动，包括克林顿1986年连任州长的竞选。
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投资案会叫人轻易不敢下结论呢？原因是围绕在克林顿的“白水”投资周围的人，一个个被发现了问题。
“白水门”的调查开始以后，国会的参院调查委员会，独立检察官和联邦大陪审团，对克林顿的生意合伙人起诉的阿肯色州小石城法院，以及新闻界的记者们，几条线索就同时展开追踪了。克林顿夫妇立即进入了穷于应付的窘境，这个状态几乎持续伴随着克林顿第一任的4年生涯。
在白水案中，希拉里在美国历史上首创了第一夫人被联邦大陪审团传到法庭作证的记录。1996年1月，希拉里迫不得已站在联邦刑事大陪审团前回答问题，一些失踪了几年的账单记录怎么又会出现在她法律事务所的办公室里。
在这些平行的调查机构中，最先得出明确结论来的，是位于阿肯色州小石城的法院。严格地说，这是针对克林顿夫妇的前合伙人，而不是针对克林顿的。法院起诉的对象是已经离婚的麦克道格夫妇，和在克林顿离开阿肯色州就任总统之后，他的继任州长塔克，他和麦克道格夫妇一样，也曾经是克林顿的合伙人。
这3个人的宣判是在1996年5月底进行的，在这次的宣判中，詹姆斯·麦克道格的19项控罪中有18项被判罪名成立。他的前妻苏珊·麦克道格4项控罪全部被判罪名成立。而继克林顿之后上任的阿肯色州州长塔克，在7项指控中被判2项罪名成立。在宣判之后，这位州长就被迫宣布辞职了。
这3个人的主要罪名，是被控共谋在1986年以欺诈手段获得一项由联邦担保的30万美元贷款，其中一部分用于“白水”房地产开发。
州长塔克本来面临10年监禁和50万美元的罚款，最终，由于塔克身患重病，正在等待肝移植，因而被从轻判处4年的监守行为，赔偿近30万美元的本金及利息给政府的小型企业管理局，外加25000美元的罚款。另外，法官针对塔克身为州长知法犯法的情况，还例外地下令塔克必须向阿肯色州的中学生演讲，谈论价值观等等有关主题。
苏珊·麦克道格被判2年徒刑，3年监守行为和赔偿政府合计约60万美元的本息。在法庭上，已经离婚的苏珊·麦克道格曾含泪向法官求情，说她嫁给年长15岁的詹姆斯·麦克道格以后，事事对丈夫言听计从，包括被控罪的行为也是如此。而法官似乎并不为所动，他说，本庭决定让她与社会隔绝一段时间，让她有机会好好反省。
她在审理期间特别引人注意的，就是她宣称拒绝与检方合作，拒绝交代任何案情。同时在调查克林顿的联邦法庭传她去作证，并要求她在联邦大陪审团面前回答有关克林顿的问题时，她当庭拒绝。因此，被一名联邦法官判“藐视法庭罪”。所以，在正式判刑之前，她已经为“藐视法庭罪”开始坐牢了。
实际上，在这3名“白水案”被告被判有罪之前，已经有一名银行家海尔对两项有关“白水案”的重罪指控认罪。同时，他还在法庭作证的时候，宣誓作证说，当时的州长克林顿曾经向他施加压力，让他做出不适当贷款，并且还明确要求他在交易中不要提到克林顿的名字。海尔是第一个在誓言之下对克林顿做出不利证词的人。詹姆斯·麦克道格成为了第二个。
克林顿对一切针对他的证词都断然否认。
现在他们的判决结果出来，对克林顿还是很不利。按理说，每一个人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是他们的问题，并不说明克林顿就一定也有问题。白宫在小石城的法庭宣判当天，就立即发表简短声明，表示克林顿与此案所控罪行“毫无关系”。
在持续了13个月的调查之后，国会参议院终于正式结束了对“白水门”的调查。在这个历时弥久的调查结束时，人们居然得到了结论完全相反的两份报告。
国会参议院调查委员会是由10名共和党人和8名民主党人组成的，调查自始至终，他们一直有相当大的意见分歧。从一开始白宫顾问弗斯特自杀后，就有人指认说看到希拉里的机要秘书，从弗斯特的办公室拿走文件，但被当事人否认。这时，分属两党的调查委员，就分别倾向于两种不同的说法。此后，不断有这一类的情况出现。
又例如，希拉里曾经工作的律师事务所，与已经定罪的麦克道格那个问题百出的储蓄信贷公司，有一段业务往来。而且，也是由于希拉里，才发生了这样的关系。但是调查所需要的有关的账册却一直找不到，直到1995年年底，这些账册才突然在白宫的一个私人房间被找到。于是，共和党的调查委员深信第一夫人阴谋重重，而民主党的调查委员还是倾向于相信希拉里的说法：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发现就交出来了，可见其老老实实对待调查。也正是为了这些账册的神秘失踪和神秘出现，当时在行听取调查听证的司法分支发出了传票，希拉里才首创了美国第一夫人被传到大陪审团前作证的记录。
最终的参院调查报告，共和党调查委员所提供的结论断定克林顿夫人希拉里一再妨碍司法。这份报告长达800多页，里面提出了大量证据和疑点。然而，民主党调查委员提出的报告，又运用了相反的证据，得出完全相反的结果，他们的报告也长达400多页。
在此期间，希拉里在报上开了一个“谈心”的专栏，时不时地为克林顿和她自己作一些辩护，包括为“白水案”辩护，在读者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到大选开始的时候，对于“白水案”还在调查的，就只剩独立检察官所率领的一班人马了，为“白水案”组成的联邦大陪审团也依然存在。
独立检察官斯塔尔虽然还没有拿出结果来，但是，他在调查过程中又查出了被称为“新白水案”的“案中案”。在这个案子中，小石城的2名银行家被控共谋欺诈。他们不当地输送银行资金到克林顿竞选州长时的竞选账户，并且挪用银行资金，补偿他们在支持克林顿竞选州长时的政治捐款。这两名银行家在经济上曾经有力地支持了当年克林顿在阿肯色竞选州长。克林顿出任州长之后，他们一个被任命为州公路厅长，另一个为州银行理事。
第七章 中期选举一、白水门案（4）
在这个“新白水案”中，克林顿总统最亲信的白宫顾问林赛，被独立检察官斯塔尔宣布列为“不予起诉的共谋者”。在克林顿竞选州长的时候，林赛曾一直为他执管财务。在这个案子中，克林顿也再一次被迫为辩方作证，但是仍然没有证据说明克林顿涉案其中。
就在这几个大事件相互缠绕，克林顿艰难地挣扎其中的时候，他还有一个私人诉讼。虽然这个诉讼与权力无关，也没有被称之为“某某门”，可是，这样一个私人诉讼也几乎要毁了克林顿。这场诉讼不仅使克林顿面对选民十分尴尬，还使克林顿面临巨大的个人财务困境。而且，在围绕克林顿的诸多案件中，还只有这场官司真的走进了最高法院。这场诉讼就是前阿肯色州的州政府女秘书琼斯，控告克林顿性骚扰的民事诉讼。
这个案子是在1994年提出的，她指控克林顿在1991年任州长期间，曾在一个旅馆里对她“强行求欢”，她一方面要求法院立案验证被告下体胎记为凭证，一方面要求70万美元的损害赔偿。
克林顿立即对琼斯的指控予以否认，指责对方是个“政治工具”。白宫发言人在为克林顿辩解时声称，琼斯的“性骚扰”指控完全是共和党人完弄的一个肮脏的“政治把戏”，是极右派导演出来的一个阴谋。据美国有关媒体透露，在琼斯“性骚扰”案背后，确实有宗教右派团体与共和党保守派在幕后进行操纵活动。这种政治背景使琼斯案分外复杂。
在遇到这个官司之后，克林顿由于不能动用公款为自己的纯私人性质的案子请律师，因此，不仅在应付官司纠缠上伤透脑筋，在筹措打官司的经费上，也一筹莫展。克林顿不得不花重金以每小时500多美元的高价聘请了华府著名律师班奈特为他打官司。这样，他很快就用尽了家庭积蓄，开始欠债。甚至建立了一个“支持辩护基金会”，开始寻求捐款，当然，每一笔捐款限在一个不大的数额上，以防违规。总统向民众募捐，以应付性骚扰官司，这本身就够狼狈的了。
官司一打就没有一个结束，而且越来越麻烦，为了1996年的总统大选，克林顿向法院提出辩驳，他当然没有任何理由说自己可以绝对不应诉。克林顿只是指出由于总统职位的特殊负担，要求将一切诉讼程序延后，直至他的总统期满再出来应诉。
一开始，地方法院裁决，审判前的查证工作照常进行，这个查证意味着律师可以向包括克林顿在内的所有证人取得证词。但是在总统任职期间，不应被迫接受审判。这个裁决，对克林顿已经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还是必须在任期内接受查证。然而，在案子到达上诉法院的时候，地方法院的裁决被推翻，结果对克林顿更为不利。
上诉法院认为，克林顿不能仅仅因为他是总统，就可以得到他的私人行为不受控告的特别保护。
克林顿万般无奈，只能进一步告到最高法院。他向最高法院的上诉，是由他的私人律师提出来的。但是，不同一般的是，它附有由司法部副部长戴斯写的一份支持上诉的辩护状。在上诉书中说，在美国历史上，还没有过法院下令让一个现任总统作为被告而受制于他个人行为造成的民事案件。上诉书强调克林顿并没有要求免除责任，他只是基于他的职位负担而要求搁置。因为“总统是不下班的，任何大量占据他的时间的事情，必然会对他履行宪法所赋予责任的能力受损”。
克林顿所提出的延迟诉讼的最大理由，就是总统公务繁忙，如果应诉势必影响他管理国家大事。
在一项后来举行的民意测验中，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场诉讼不应该被拖延到总统卸任之后。美国人想到总统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也是一个公民。同时，他们会考虑，克林顿即使作为总统，他也无权侵犯他人的公民权利。
从报纸电台不难看出舆论倾向，美国人说，如果克林顿连任总统，并且审理真的要拖延的话，那么，一场民事诉讼就要被拖至8年之久。在这8年之中，证据有可能消失，证人的记忆有可能变得模糊，甚至证人都有可能死去。这显然损害了原告的公民权利。
克林顿大概也对自己提出的理由，感觉拿出去不一定管用。所以，他的律师给他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主意。于是，在克林顿的律师给法院提出的辩护书里，援引了1940年的“军人救济法案”，在这个法案里，规定现役军人可以暂免民事官司缠绕。那么，克林顿给大家提出的问题就是，总统是现役军人吗？
克林顿之所以会这样提出，显然是依据宪法所规定的“总统是合众国陆海军的总司令”这一条。克林顿的律师确实非常想为他钻这个空子。其原因首先是，克林顿试图推迟他的民事官司的其他理由，看上去都岌岌可危，很难站住脚，而他又必须暂时从这个官司里逃脱。其次，假如这条理由居然侥幸成功抵挡过去，那么至少在他总统任期之内，就可以一劳永逸地不再为如何摆脱纠缠而苦恼了。因为，如果这一条成立，就是一条法律断定，谁也没法再上来找什么麻烦。
美国总统是三军总司令，只是意味着军队对于文官系统的服从，他似乎应该像他的国防秘书，即国防部长一样，仅仅是一个文官。然而，三军总司令按理说又是一个军职，因此，总统完全可能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军人，是一个实际上没有军人身份的司令。
总统是否想把自己解释成“现役军人”是没有用的。最终，也只有最高法院能够给出一个定论：理论上的军人算不算在“军人救济法”所指的“现役军人”的范围之内。
结论要1年以后才能得出，但克林顿的律师给他出的这个主意实在不怎么样。克林顿提出的这条理由一公开，立即舆论大哗。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