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紫川-第4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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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的英俊是阳光的,令人赏心悦目的。他具备了优秀军人的阳刚与正直气质,令人们一眼就能直觉得知道,这是一位值得信任和放心的人。
他径直走到紫川宁面前,单膝下跪,沉声说:”总长殿下,微臣仅代表远东军全体将士,欢迎您来到瓦伦!殿下您一路辛苦了,微臣护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可以听到,周围清晰的呼吸声,禁卫军官兵们脸露喜色。紫川秀的话放在平时,那是一点不稀奇。但如今,他的表态却是意义重大。这在清晰不过的表明了一个事实,远东军依然遵紫川家为君。奔波跋涉良久,他们终於见到了复国的一线希望!
“秀川统领大人言重了。”紫川宁盈盈起立,俯身扶起了紫川秀,温柔的说:”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来得鲁莽,打扰秀川大人了。”
“不敢。”紫川秀简单的说。他起身作个手势:”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接待不周,实在罪该万死。殿下千金之躯,这里地方简陋,实在不足迎接殿下。微臣斗胆请殿下移驾,也好让微臣略尽地主之谊。”
她温和的说:”如此,就有劳秀川大人了。”
“不敢。殿下请随我来。”
跟著紫川秀,紫川宁离开了餐厅。林冰、李清、白川三名高级女军官对视了一眼,大家都在彼此目光里看到了深深的戒备。然后,她们不出声的纷纷跟上。
窗外是巍峨的群山,冰凉的山风从窗口吹入,带著一股山野气息的清新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瓦伦要塞的最高点,瓦伦阁楼的顶层。从这个大房间的东边窗户望出去,可以望见一望无际的远东平原,森林原野,辽阔的天空与大地,令人心旷神怡;从房间的西面望出去,则是人烟稠密的达马行省。城镇和乡村星罗密布带大地上。
因为这个房间的视野和景色,或者因为”要塞最高点”的心理优势,历任远东统领都喜欢把这个房间当作自己的办公室,现任的紫川秀自然也不能免俗。现在,他就把紫川宁等人带到了这里来。
窗外是难得的美景,但房间里的人并没有欣赏的心思。大家围坐在办公桌前,沉默著,心事重重的互相打量著,谁都没有先说话。
倒是紫川秀洒脱,微笑著:”事变来的太突然,林长官发报回来时,我们都不敢相信。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为殿下和嫂子担心,林长官还特意去警告了帝林。幸好,殿下能脱险至此,这才让大家放下了心。殿下一路上该是吃了不少苦吧?您都清瘦了。”
紫川秀凝视著紫川宁,目光中充满著怜悯和爱惜:”殿下放心,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紫川宁用力的点头。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后,她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下来,绷得紧紧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剩下的只有愉悦和轻松。
紫川秀转向李清:”我已派人联系过帝林。他承诺,决不会委屈了大哥的身后事,会风光大葬,遗体将入驻圣灵殿。嫂子,您可以放心了,大哥一生精忠报国,进圣灵殿,这也算是了了他的宿愿。”
气氛一时肃穆了。众人才意识到,除了紫川宁的随从外,李清还有另一个身分,她是斯特林的遗孀,是紫川家最伟大战士的妻子。
紫川秀说话的时候,李清用手捂住了脸,默不作声。但从她的指缝里,隐约可见泪水的晶莹,在被捂著的手里,传来了压抑的,轻声的抽泣声。
白川给她递去一方手帕。李清站起身到窗前擦乾了泪水,回过头来对著众人说:”抱歉,失礼了。”
包括紫川秀在内,大家都起身,向她深深的一鞠躬,以示哀悼同情之意。
李清同样以鞠躬回礼。当她直起身时,神情已恢复了正常:”秀川统领大人想得很周到,未亡人感激不尽,想来先夫在九泉之下亦会深感大人的恩德。”
“嫂子您言重了。我与斯特林情同手足,说恩德什麼的就太见外了。”紫川秀说:”大哥去了,大家都很难过。还请嫂子您节哀顺变,保重好身体。有什麼为难的事,尽管跟我说好了。”他深深的低下头来,语气庄重而得体,自然而然就带有一种令人放心的味道。
李清摇头:”先夫力战而死,尽忠殉国。虽然逆贼对他百般招揽,但先夫自始至终,始终宁死不屈。虽然难过,但我很为他骄傲。”
她抬起头,正视著紫川秀:”秀川统领大人,事变至今已有数月。叛贼窃居中枢,把持国政。先总长与先夫诸位大人相继遇害,震撼据大,天下沸腾。但直到如今,远东军一直没有对此表态。我们竟还不知道远东军到底持和立场?”
李清词锋锐利,毫不留情直接问,言词间更含有隐隐责备紫川秀观望风色之意。众人的目光齐齐望过来,银发的青年将军平淡的说:”我们的立场是一贯而坚定的我认为并无重申之必要。”
“下官冒昧,恳请大人明示!”
紫川秀笑笑:”远东奉紫川为宗主,只有紫川氏才有资格统治国家——这就是我们的立场,嫂子。”
李清和林冰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神情。只要紫川秀有这个表态,那就足够了。当然,无利不早起,接下来一番讨价还价是免不了的,只是出於皇家体面,这种是不好让宁殿下在场旁听。
林冰先起身:”宁殿下一路过来辛苦。既然到了地头,也不用那麼著急,先好好休息吧!”
“正是!正是!”大夥一致起身恭送紫川宁。紫川家未来总长兰心蕙质,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场防碍部下们勾心斗角,很配合的表示自己却时是累了,需要休息。
等紫川宁走后,会议室气氛又是一变。紫川秀扫了一眼,场面上是远东军三人对李清一人——不过林冰靠不住的,其实该是自己和白川的组合对林冰和李清的组合。
“秀川大人,帝林叛军现在还占据了帝都。但紫川家立国三百年,仁义待民,人心思忠。这样深厚的根基,并非帝林能动摇的。我相信,只要宁殿下讨逆诏书一发布,各地勤王义师必将蜂起,帝林叛贼人心不附,势必很快被瓦解!”
李清大义凛然的说,明著说明情势,但言下之意大家却都明白,这是先来压价:”没有远东军我们一样能平叛,价钱最好不要太离谱了!”
紫川秀淡淡道:”这个,我深信不疑。”
“当然,疾风知劲草,危难显忠义,秀川统领深明大义,这很让殿下欣慰!只是不知道远东的大军和时能出动平叛呢?”。
“远东人一向忠心爱国,此等大事,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紫川秀一面的肃穆,听得李清和林冰都是心下欢喜,但下一秒钟,她们都傻了:”只等家族勤王义师一起,我远东军将从瓦伦起兵,配合家族勤王主力直捣帝都!”
林冰和李清面面相觑,紫川宁和李清被帝林赶得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险些连命都保不住,他们哪里还有什麼勤王义师啊?紫川秀笑笑,站起身:”嫂子,很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是要处理,就先失赔了。”
李清愕然,站起身道:”但勤王之事……”
“具体事项,你可以跟白川……”紫川秀环视一眼,看到了林冰,目光凛然:”…。和林大人两为详细商议。二位,你们要和李清阁下好好合作,想办法谈出一个好结果来。”
紫川秀说得客气,但实质已是命令了。两位远东女军官凛然起身,应道:”遵命!”
紫川秀洒脱的笑笑,和李清握手道别。望著他走出去的门口,李清愣愣的发呆。
接下来,该怎麼办呢?对方握著所有的牌,自己却两手空空。假使谈判失败,紫川秀依然是远东和魔族王国的统治者,土皇帝逍遥又快活。但自己和宁殿下怎麼办?难道要继续流亡吗?除了远东,还有谁有实力有胆量收留自己?西北统领明辉?他敢与帝林对抗吗?
熊熊的火焰扑面而来,闪亮的刀光,猩红的鲜血,沉重的战靴发出轰隆的声响,惨叫,呻吟,哀求,总长府华贵的影壁在烈火和黑色的军队轰然倒塌,配带著刀剑标志的士兵狰狞的狂笑著……
“啊!”紫川宁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的喘著气,心脏砰砰跳动著。看著身下柔软而洁净的床单和被子,她恍惚著,不知此刻身在何处。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晨风吹拂过绿色的窗帘,发出呼呼的轻响声,露出了窗外那蔚蓝的天际和远方那巍峨的群山。
紫川宁想起来了,此刻,她是在瓦伦,已不在战火鲜血的总长府中,也不是在朝不保夕的逃亡道上,而是处於远东军保护下安全的瓦伦城内。
“殿下?”有人轻轻的敲门,李清的声音传来:”您醒了吗?”
定一定神,紫川宁出声道:”清姐,进来吧。”
门推开了,李清红衣旗本进来。她关切的问:”殿下,您又作噩梦了吧?”
紫川宁自嘲的笑笑:”我是很没用的胆小鬼。”
李清宽慰道:”殿下的表现,已经勇敢得让我们大为吃惊了。殿下,我们虽然一时困窘,但紫川家三百年的基业,决不会就此沦丧。只要我们能坚强,以自信和坚毅面对,相信各路统领和忠贞之士都会被殿下的仁义所感动,聚拢道我们身边,我们定能消灭叛逆,恢复故国!”
在逃亡路中,李清就这样多次为她打气鼓劲了。这样的话,也不记得李清到底说了多少遍,初听还很是有点感动,但听得多了,紫川宁也渐渐就有点麻木了,淡淡一笑问:”跟远东人那边交涉的如何?”
李清正色道:”下官正要向殿下汇报。我与远东军的林大人和白川大人多日交涉,可以看出,两位大人和秀川统领都是倾向家族这边的。但是……”李清像是难以启齿,吞吞吐吐的说:”……他们的态度,很含糊……。”
“很含糊?”
“是的。他们承认我们的正统地位,却一直没有明确答覆我们出兵问题,更不要承诺何时出兵平叛了。下官感觉,远东军高层还在犹豫中。”停顿了一下,李清轻声说:”总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呵呵,清姐,我们二人还有什麼不能说的话呢?”
“这样,下官冒昧了。殿下,下官对秀川统领的秉性也算略知一二。若是旁人胆感弑君造反,还害死了斯特林,他绝对不会坐视。即使力有不足,他也会站出来,以死相搏!但如今,事变这麼久,他一直没有明确表态,这表明他确实在犹豫。因为,那个人也曾经是他的兄弟。下官觉得,殿下您与秀川统领是多年的交情,感情深厚。如果您亲自出面与他交涉,动之以情,想来他怎样都不能无动於衷的。这是为了家族大业,就算做出小小牺牲,下官觉得……也是无妨的。”
紫川宁默默的听著,不发一言。李清的意思她明白,紫川秀和紫川宁当年是亲密的情侣,李清希望她能以女色和感情打动紫川秀,甚至不惜以……。
想到这儿,紫川宁脸都有点微微发烧,清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麼啊!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紫川宁不知道。李清是多年的政务官,办过很多交涉,她提出这样的建议,肯定是有道理的吧?可是不知为什麼,她心里出自本能的抗拒这著念头。
良久,她中於艰难的摇头:”清姐,我不想去找他。”
“殿下,为什麼?”
“如果他心里有我,自然会为我著想:若他心里已经不念著我了,即使我找他也没用。”
紫川宁低著头,盯著自己的鞋尖,目光游离:”若我还是当年的紫川家殿下,找他自然也没关系。可现在,我们都国破家亡了,这时候向他提出结亲的事……我怕,怕他会把我看做那种人,会因此而轻视我。”
李清愣愣的望著紫川宁,然后,她无可奈何的叹气道:”殿下,那您打算怎麼办呢?”
“我觉得……”紫川宁怯生生的、很不自信的望著李清:”我觉得,阿秀哥哥这边,林冰大人和白川姐姐经的事多,经验比我们丰富,想得肯定也比我们周全。我们能想到的,他们都能想到…。。我觉得,就没必要继续谈了。”
“啊?”李清吃惊道:”不谈了?那…。。那怎麼行?”
“我觉得,我们的心态没摆对。我们是来求远东军帮忙的。他们若愿意帮忙,不用谈他们也会帮忙;若不愿意,我们肯定也说服不了他们,只会自取其辱。阿秀哥哥跟帝林的交情很好,现在这个局面,他一定很痛心,头发都白了,我也不忍心勉强他了。”
见面时候,在紫川秀眼中,有一种凛然的痛苦,也正是这种眼神,让紫川宁意识到,眼前这个满头苍桑白发的英俊男子,已不是当年挽著手与自己漫步花园的翩翩少年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就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在稍加一点压力,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