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音-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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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自暴自弃的口气让我很是焦急，于是切入正题问道：“这个礼拜我想把最后一节钢琴课上完，你有时间吗？”
“不要！这样…我们就再也没联系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这时，手机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担心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你关心我吗？我偏不告诉你…”他这个时候还给我耍无赖，我听了有些生气。
不久，电话里突然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跟窗外传来的一模一样。我急忙问道：“你在我家附近是不是？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很危险，快点回去！”
“那我要…见你一面…才甘心。”
“好，你告诉你的位置，我马上下去。”
今天父母正好因为亲戚的喜事到外地喝喜酒去了。我一个人晚上出去也不必担心惊动他们。来到楼下的街心公园，绫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着，显得很寂寞的样子。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来说：“听话，快点回去。你不是住宿舍的吗？明天还要上课，怎么赶得上？”
他抬起头看着我，嘴里咕哝着说：“你好烦！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管我这么多！”
他第一次跟我顶嘴，口气这么不友善。我听了却有点想笑，于是说道：“那好吧，反正我劝也劝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说完我转身就走。这个方法以前对他就很管用。果然他见我要走忙上前拉住我。
“佳音，你不能这样对我！为什么总是忽冷忽热的？我好难过！”说完这句话，他已经站不稳，开始向一边倒去。没办法放着他在这里不管，我带他回了家。
好不容易扶着他进了门，他难受得干呕起来。我急忙带他去了洗手间，让他好好清洗，然后去倒杯开水，再加了点食盐准备让他解酒。
过了很久绫也没从洗手间里出来。我担心地打开门一看，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只有眉头皱成一团。他安静的睡脸犹如一座陶瓷人偶，一碰就会破碎似的。我看着他如此痛苦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绫，醒一醒！在这里睡会感冒的。”我叫了几声他也没动静，只好抬起他的胳膊放到肩上，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休息。他一倒在我的床上身子就蜷缩成一团，就像小猫找到窝一样。
我把茶杯端到他面前说：“喝点盐开水会好受些。”
他迷迷糊糊地张开嘴，让我灌了几口进去。喝完后，绫又把头埋进枕头里，喃喃地说道：“都是佳音的味道。”听了这话我有些脸红，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不久，他的呼吸变得均匀，也不再动弹。我推了推他说：“绫，你睡着了吗？”他紧闭着眼睛，没有反应，看来是睡着了。
我帮他盖好被子，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地说道：“绫，我一直不知怎么告诉你才好…我很喜欢你，就像喜欢钢琴一样。可是，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也许你不能理解我这种想法。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互相喜欢就够了。我尝试过一次，知道其中的苦痛。我如果伤害了你，我很抱歉。希望至此之后，所有的伤痛都离你而去，所有的幸福都围绕在你身边。You are my angel；sweety！（你是我的天使，宝贝）”
我将就着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身上盖着一件外套，绫却已经消失了。只有空空的床铺还留有他的气息。
到了周末，我如约来到琴行。虽然没有和他做过什么约定，但是我知道绫一定会在那里等我。推开琴房的门，绫坐在那架白色钢琴前，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笑着说：“今天要弹什么？”
他严厉地说道：“你那么久没弹了，以前学的都要复习一遍！”
我忙点头称是，然后打开琴谱练习起来。手指长久没练习，果真弹得很吃力。绫在一旁细心地教着，比以往都要认真。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绫叹口气说：“只能教到这里了…我以后都不要收这么难教的学生！”
我反驳道：“好，那以后我也要找个有耐心的老师！”
他听后却没了开玩笑的心情，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地说道：“佳音，我要回英国了…我父亲的身体不太好，要回去看看他才行…”
这个消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定了定神，我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坚持练习，不会荒废钢琴的。”
说完我开始整理东西回去。拉开房间的门把时，绫突然呼唤住我说：“佳音…”
我慢慢回过头问道：“什么事？”
绫眼睛的颜色变得犹如他身后的大海一般，幽蓝而深邃。他站在白色的钢琴旁边，神情有些痛苦又有些无奈。伴着大海的涛声，他缓缓地张开嘴唇，哽咽着说道：“我爱你…”
这一句话，这一个场景，即使过去多少岁月，我都清晰得记得。有一个美丽的少年，他曾经对我说过这句深情的话语。
我的眼角蒙上了一层水雾，却勉强笑着回答道：“我知道！”说完我毅然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
到了婚礼那天，我穿着刚做好的旗袍和若飞一起去参加。这件水蓝色的旗袍做得十分考究，穿在身上非常熨帖。丝绸的质感光滑而又贴身。唯一的缺点就是高高竖起的领子勒得人喘不过气来。偏偏旗袍的扣子一颗也解不得。
若飞一见到我的打扮立刻赞不绝口，不过他也注意到领子紧的问题，怕影响到我结痂的伤口，一直小心地陪在我身边。
第二次来到这座教堂已是另外一番摸样。这里宾客如云，显得十分热闹。若飞认识的人很多，一到场就被人群围住。我趁此机会离开若飞去找老赵向他说声恭喜。
老赵一见到我就上来招呼说：“佳音，可把你盼来了。昨天绫正好上飞机，让我把这个礼物交给你。”
我接过粉红色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水晶天使挂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水晶天使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仿佛一颗眼泪一般。我握着盒子的手有点颤抖，所有想说出的话都开不了口。
婚礼不久就正式开始了。在《结婚进行曲》中，Alina披着洁白的婚纱，踏着稳健的步子向老赵走去。这一刻，她是那么的美丽，美得让人想要流泪。我忠心地祝福她和老赵能白头偕老。
在悠扬的钢琴声中，新郎和新娘走到牧师面前，开始了结婚誓词：
“我接受你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或是贫贱，是健康或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倾听着这美妙的誓言，我紧紧握着若飞的手，眼泪不知怎么就开始簌簌地流下来。
若飞见了忙用手轻轻地擦拭我的泪水，心疼地说：“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只觉得心似乎缺了一块，再也不会完整了…
独自一人频拭泪
寒夏何处为去向
众说我生是傀儡
不感欢喜
不感疾苦
愿作此化生
第11章 月思
完成了结婚仪式。新娘要抛花球了，很多女孩子强着要去争那一大束花，我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Alina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手捧着一大束珠芽百合。我知道她是在瞪着我，是那种怜悯中带着愤怒的眼神。
我没有理会她的目光，转身想要离开拥挤的人群。若飞刚才见我哭得唏哩哗啦的，没敢再离开我半步，现在又看我对抛花球毫无兴趣，于是突然拉住我的手说：“佳音，要是你不想要花球，我就去抢了！”
我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都是女孩子争的东西，你去凑什么热闹？”
他笑着说：“反正都一样。谁接到谁就是下一个结婚的人。”
我对他这种不正经的口气有些不满，赌气地说：“好啊，到时候记得发喜帖给我。”
他听后突如其来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仍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写多少都没问题。”说完他真的挤进人群去抢那束花。我捂着着发烫的脸，对刚才那个吻有些错愕，但又发现自己仍没有习惯跟他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在一群女孩中，若飞高挑的身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是体育健将，又是篮球队队长，那些小女孩们怎么争得过他呢？Alina见到若飞时眉头一皱，故意把花束抛得很高很远。但是，任凭怎样的距离，花束依旧被若飞轻松地抢到了。等他一得手，马上拿着花束捧到我面前。周围的人见了顿时起哄起来。
我看着Alina的脸，其实心里觉得有些痛快，但是又被周围的人说得非常难为情，没接过花就向外走去。若飞担心我也跟了出来，在后面大声叫道：“佳音，你害羞啦？”
我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只管往前走，不敢往后看。若飞三下两下便赶到我前面拦住了去路，左看右看，竭力想看着我的脸。
我躲不过去，瞪着他说：“我要回去了！”
他忍住笑，向我行了个礼说道：“遵命，公主陛下。”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的？”若飞给我的印象一向是五好青年的形象，他这样嬉皮笑脸的，倒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他边走边拉着我的手说：“没办法，我一哄女朋友，以前努力培养的优良品质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女朋友三个字仍让我有些敏感，一时竟然接不上话。若飞也不理论，开车把我送了回去。
11月的到来让这个城市终于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秋意。路旁的树木渐渐染上了诗意的枯黄，窗外吹来的风开始吹得人缩起脖子。
琴行我依旧坚持去，只不过换了一位钢琴老师，是一位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女孩名字叫小育，而且跟我同岁，因此我们相处得十分愉快。她的学生基本上是些刚上小学的小朋友，我的年龄算是最大的一位。不过，最头疼的还是她对于我和绫的故事的热情遐想。
这些事我想老赵不会肆意地传播，但是却忘了前台的那位李小姐，最后搞得整个琴行人尽皆知。来上钢琴课时，常引来一些异样的眼光。有些接孩子下课的大婶看见我会莫名其妙地说：“孩子，你太可惜了！”年轻一点的女孩看见我就会说：“你好有种，我支持你！”顶着这样的压力，我还是硬着头皮来上课，不能不佩服自己的毅力。
琴行来得多了，我有时会碰到Alina。她刚从马尔代夫的瓦宾法鲁岛（世界十大蜜月胜地之一）渡完蜜月回来，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我跟她打招呼总觉得很生硬，反倒是她跟我聊起来就轻松自如。有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地邀请我做她的绘画模特。我一时间都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她笑着说：“放心，我不是要画裸体的。”
裸、裸体？我听了更加说不出话来。
老赵忙来打圆场说：“佳音，她是在跟你开玩笑。”
Alina一拍桌子，大声威胁道：“何小姐，你最好答应，被我看上的人一般都逃不了。”
老赵连忙把她拉回来劝道：“娜娜，你吓着她了！”
娜娜？这一声听得我有些发冷。Alina别过脸，哼了一声。他们这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我一点儿也无法理解。
后来，我果然尝到了Alina软磨硬泡的功夫。难怪当初连绫也会答应做她的模特。这个人对绘画的热情真的能用恐怖来形容。我只好挤出可怜的一点休息时间，去给她做模特。
最近秋燥得厉害，我经常煮些百合来解秋燥，一煮就煮一大锅，灌进家里的茶壶当茶水喝，还有放进保温杯带到单位里去。若飞约我出去时，我也会煮一壶给他慢慢喝。
我们约会的内容也算是花样百出：去不为人知的深巷小店吃小吃，也去千金难求的首映式看电影；去游乐场玩最惊险的过山车，也去他的琴室陪他练一天的钢琴。
这天，他送我回到家突然心疼地说：“佳音，你又要上班又要学琴，还要周末陪我这个二世祖出来，会不会太辛苦？看你好像越来越瘦了。”
我仍然坚持去琴行练琴的事早就告诉了若飞，见他现在这副摸样，我调侃道：“原来你也知道心疼我啊！”
他用手捏了捏我的脸说：“这才刚开始呢！我宠女朋友可是宠得没边的。现在就感动，以后肯定还不哭得唏哩哗啦。”
我摇摇头说：“是啊，是啊，你了不起。”
他听了突然沉默下来，让我有些不解。接着，他又握着我的手说：“今年放寒假，一起去旅行吧？”
我吃惊地问：“旅行？去哪里？”
他慢慢解释道：“我有个钢琴比赛要去法国参加，一去就要好几个月。这样我又见不到你了，你陪我去吧！”
两个人去国外旅行这样的事让我有些犹豫。我踌躇地说：“去法国这么远…”
他赶紧连哄带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