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天使-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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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什么了,那样被刻意安排的过程,没有铭心的爱,也不会出现刻骨的恨。就是这样的,小青想,其实没有什么不好。
非凡叫小青宝宝,事实上他小一点。这个称呼小青没有否认过,她希望可以一辈子被男人叫宝贝、宝宝或者丫头什么的,直到白发苍苍。
真正打扰小青的事,是接下来发生的。
有个出差在外的晚上,小青忽然接到一个短信:梦里寻你。
吓一跳,是陌生的号码。小青回拨了电话。
谁,刚刚发了短信给我。小青这样问,声音略略迟疑。
是我。是男人的声音,沙沙的。他说,是我,华梦轩。
小青的心倏地就飞了出去。
2
18岁,爱情就是一切的年纪。
刚刚走出高考考场,人轻松得一塌糊涂。赶上同学的姐姐出嫁,哗啦啦,一班小丫头都争着去做伴娘。华梦轩是男方宾客,带司机过去接女孩子们。一辆红颜色的桑塔纳,挤得没了座位。小青站在外面发呆,他在前面拉开车门说,我抱你好了。
小青歪着头看他:一个不英俊的男人,忐忑的脸,笑起来带点残酷。
车里的女孩子全都起哄。
上来吧。华梦轩说:你最小巧,只能抱你。
小青看看他结实的腿,有点赌气,弯身坐了上去。
华梦轩又笑,说开车吧,把门带上,缩回来的手,攀住了小青的腰。
7月的天,车里的空调也改变不了闷热。他身体的温度,呼吸里的烟香,都覆盖过来。小青的心开始跳得很快。
他感觉到了,抬起手拍拍她的头:小丫头。
小青硬硬地回身,那么近地看到他不英俊的脸,眯着的眼睛,倔强的唇。
你叫什么?
华梦轩。他说,你可以叫我华叔叔,考上大学没有。
小青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没问题。
好孩子。华梦轩微微移动着腿,那时小青46公斤,不算很轻。旁边的女孩冲小青挤挤眼睛,她装着看不见,忽然希望那段路可以很长。
12分钟的路,他忐忑的容颜像刀子,在小青第三次回头的时候,削进了她心里。
目的地,华梦轩抱下小青,晃晃腿,看了她一眼:被男人抱过吗?
抱过,小青盯着他坏坏的眼睛,刚才抱过了。
华梦轩“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一个婚礼,他若隐若现。小青一直站在角落里搜索华梦轩,牢牢记下了他的声音、眼神、坏得没救的笑容。华梦轩偶尔和几个女人开着暧昧的玩笑。小青咬牙切齿,隐约看到命里的劫数。
3天后,小青在中行的营业大厅找到他。他身穿那种藏蓝制服,像黑社会。
存钱还是取钱。他隔着玻璃问小青,认出她但毫不在意。
找你。小青说,我不存钱也不取钱。
找我也没有钱。华梦轩指指她的后面。小青回头让过身后的中年女人。走出去又站了回来。
华梦轩笑一下,看看表,转身和同事说些什么。“喀嚓”一声打开铁门,把自己放出来。揽过小青旁若无人地走出去。
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站住,他放开手,说: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
华梦轩,小青咬着他的名字,我喜欢你。
你?他站到她眼前去,说:有160公分吗?有16岁吗?小姑娘,长大了再说这样的话不迟。
小青不让自己愤怒,说:过6天,我18岁,14岁就这么高,不会再长了。
蛮个性的,华梦轩笑:可是,当老婆你还是太小,当情人,我下不了手。
华梦轩你是个混蛋。小青忘记了找他之前订立的规则。
这就对了。他还是笑:我说的是真的,上学去吧,长大去吧,很快什么都忘了。说完伸手招了一辆出租,坐上去头都没有回。
小青的眼泪很大,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几天后的晚上,小青盯着华梦轩从一家酒店走出来,怀里抱了一个神情模糊的女子,衣服的颜色打印着风尘的标签。他回了一下头:小姑娘,你的生活不在这里,还是走吧。
心就是那样被伤到的,可以容忍他一万次的拒绝,容忍下一次如此这般的轻蔑。
短短的夏天,没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了一个叫华梦轩的男人,小青的左手腕,多了两道纵横的疤痕。因痛而止,小青天生怕痛。后来写过一篇文章,说,她不怕死,
但是怕疼。
一个月后拿着录取通知书,收拾行李远走他乡,誓死不肯回头。
以后匆忙开始和结束的爱情,包括仓促地嫁了,都暗藏了那个阴影。想起来,是一个冷颤。
真的会有阴魂不散,已经8年,他是如何找到她的?把电话握出汗来,小青不出声。
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他又问一遍。
北京。小青飞快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好。我去找你。
不要。小青说北京很大,你不知道我在哪儿,我不想见你,我结婚了。
还有吗?
小青摇头,感觉他好像站在一个能够看到自己的地方。转头张望,陌生的房间,有些空荡。
他的电话已经挂掉。
小青茫然地把所有房间转了个遍,好像他真在什么地方藏着。
明天,他说他来北京。
不想,不想,小青告诉自己,睡眠是停止思维最好的方式。
3
小青的睡眠却只持续到一半,便无端地醒了。打开灯看看时间,凌晨2点多。忽然就想听听非凡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绵软,缓慢,偶尔停顿。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听到铃声,却没有人接。在那一端,响个不停。话机就在床边触手可及,他没有理由听不到。
疑心拨错了号码,放下,重新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依旧落空。
忽然慌起来,小青坐直身体,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非凡不在。她不在家的夜晚,他也不在。从来没有过类似的念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无端醒了,有听到他声音的愿望。一点点充斥到小青心里的,竟然是担忧。他平时开公司的车回家,会不会有什么事?
一念之下,手脚冰凉。再拨手机,手指抖来抖去的。开始祈祷,让他说话,非凡,请你说话。
冰冷的提示音,砸得小青靠向床背。这不是非凡的习惯,几个小时前,他还打来电话说宝宝晚安。
暖气好像停了,寒冷的感觉一阵阵袭过来。小青跑下去关阳台的窗子,看到窗外的西什库大街,灯光依然,偶尔有车滑过去,无声无息。
探过身再拨电话,家里,非凡的手机,都没有惊喜。
心悬到冬天的阳光散散地洒进来。
8点30分比任何时候来得都艰难,头昏昏的,有点想吐。拨通非凡公司的电话,6声之后,终于听到了声音。不是非凡,但世界还在。他说,非凡在医院陪护一个同事,还没有上班。
心掉下来,“咚”一声,小青听到了。
她说:我是他的妻子,让他打个电话给我。
跌在床上,无比困乏。
10分钟后,非凡绵软的声音传过来:宝宝,你找我吗?
小青迎头就是一顿淋漓痛骂,起初非凡还在解释,怕你担心嘛,后来就住了口,从来没有见过小青这个阵势。整整半小时,到小青终于住口的时候,眼泪已经落了满满一脸。
太累了,小青大口大口地喘气。
非凡说:宝宝我错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忽然问,小青你有一点爱我吗?
呼吸顿住,这样一句话,他没有问起过,而他们,已经是半年多的夫妻了。
你呢?小青说,你呢?
我爱你。
三个字,再无丝毫绵软,掷地有声。非凡说我比你想的还要爱你。
这样啊,这样啊。小青喃喃地放下电话,涌出的眼泪,重复滑过刚刚的痕迹,丝丝地凉。睡意莫名其妙地袭击过来,小青埋进被子,闭上眼睛。无梦,好像是午夜前的继续,中间,没有事情发生。
4
再接到华梦轩的电话,他说他正站在济南火车站的一块大理石上面。
小青没有完全醒,感觉恍恍惚惚。他在济南火车站?他在那里做什么?
我是华梦轩。他大喊了一声,小青我要见你。
坐起来,由不得不醒。他说他是华梦轩。
他的口气又软下来:可是,我忽然失去了勇气,在中途,我想问问你,你还想不想见到我?
带了你新出的小说,我用了一天的时间看完,饿得要命,却发现一个32岁的
男人,刚刚知道了这辈子,要找的幸福是谁。小青,我还在你心里吗?
你在我的手腕上,小青的心在说。依旧对着电话沉默。失去勇气,华梦轩怎么会失去勇气?如果你不说话,我坐一刻钟后的火车去北京。
不要来了。小青听着手机里奇怪的回音。他是华梦轩啊,她说你不要来了。如果一切发生在8年以前,他肯打开万分之一的缺口,死都可以。8年,真的已经物是人非?
你是不再想见我了?小青,你那么爱过。
爱。他认可是爱,他怎样轻蔑了自己的爱,在它最纯粹的时候。可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听着他的声音,非凡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结婚了。非凡晃得很厉害时小青说。
你不爱他,你不会爱他的。华梦轩“哼”了一声。
我爱他。小青忽然生气了,听到他“哼”,就冲着话机喊了一嗓子。
所有的声音骤然静止。小青瞠目结舌。爱谁呢?口里的他,是非凡。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梦轩缓缓地说了最后一句话:非要这样吗?小青,不是我成为你的伤痕,就是你成为我的伤痕?
没有眼泪了。小青18岁拼命想要的爱情,这一刻,曾如此地逼近。是她自己,把它推回到今生不会再碰触的另一个世界里。
心疼了一下,或者是一秒钟。一秒钟,怎样的疼都可以忍耐过去的。
太阳升起来了。真的饿了,小青起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像非凡平时那样,在碗中加了一点汤,一点酱。每天都是这样吃的,总以为会厌倦死,可最饿的时候,最最想念的,却就是这样的一碗面。
爱情根本不是劫,也不会痛。爱情就是一个平常温暖的习惯。
小青终于明白。
爱情根本不是劫当爱已成往事
当爱已成往事
认识许可在3年前。那时我还在公司的原部上班,因为工作关系,我常常要认识一些陌生的人并记住他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许可却不是,那次一同吃饭,他是陪陈去的,陈是公司里很熟的一个客户。
许可就坐在我旁边,面前的桌面上没有烟酒,他要了纯净水倒入杯中慢慢地啜。我注意到另一侧的人起身时不小心把烟尘弹落在他的衣袖上,他用手指弹去它们,很轻地皱了下眉。衣袖洁白如雪,我可以嗅到淡淡的皂香味。
小时候,我喜欢穿干净的白上衣的男孩;长大后,我喜欢这样的男人。
多看了许可几眼,很英俊,很合时宜的沉默。
那顿饭吃到很晚,陈让许可送我回家。他开一辆很普通的白色桑塔纳。车里很干净。在幽暗中我很客气地对他说该向哪个方向拐弯儿,下车后很客气地谢过他。
那晚我一直嗅到那种淡淡的皂香味,甚至在睡梦中。
早上走出门,巷口停着那辆白色的车,我在摇下的车窗内看到许可微笑的脸。他说:再把你带回去才叫善始善终。许可侧身打开门。
我已经懂得该为哪一种男人心动。
我们挨得很近,很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的面容。他说了一些很随意的话,原来他很健谈。
我知道了他和陈是从前的挚友。许可几年前去了深圳,不久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