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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南北行呤-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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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这样的雨,凉爽也只是一瞬,过后依旧是散不去的闷热黏湿。好在或紧或慢的雨声断续而来,如丝竹弦上悠缓的粤调,常常响在惠州人耳旁,熟悉得犹似听惯了的甜软乡音。    
    空气差不多总是湿漉漉的,好像一把攥下去,指缝间就会溢出水来。无论晴晦,小城均被浓浓的潮热裹严。苔藓也就在爬满藤蔓的老墙上鲜润地绿着,棕榈的阔叶也就在狭长的旧巷间撑出一片片厚重的碧荫。湖边的石凳上、门前的矮檐下,就时常坐了短衣衫、摇纸扇的纳凉人,聊些或古或新的话题,偶尔也有舒心的三两声笑,响在一天潮润里,渐弱了,且把那一份恬淡捎远。是融进罗浮山深处的葛洪道观了吗?    
    千年绵绵细细的烟雨,浸润了惠州甜甜柔柔的文化,连豪放的东坡居士也不再拒绝婉约。    
    孤山之上的六如亭,低徊的苏轼犹在吟咏伤逝之词;那位长眠墓中九百年的侍妾王朝云,还在凝望山之青,湖之碧,柳之翠吗?灯花瘦尽,冷梅憔悴,诗翁和才女早已隐入春秋,惟一缕相思不走。残宵时一束皎月的清辉默默照着荒冢上的几丛衰草,似有所依恋。碑石上线条秀逸的朝云刻像,目光里流泻的那丝忧怨,仿佛要让世人知道,这里的湖天为何总聚着缠绵的雨和云。    
    谁人都会忆起苏老夫子伤咏亡妻的那首《江城子》,“明月夜,短松冈”,凄清如圆缺之梦。孤坟中的王朝云虽为妾身,也能遥有所感吧。风动松柳,翩跹犹起云浪之舞,“应是朝云飘然过,绕遍白鹤望坡仙”吗?那尊石雕的东坡,背倚楼亭,携卷怅望湖山洲屿,是在默诵楚人《高唐赋》,情醉“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美丽梦境?东坡衣袖飘盈落花,眼前西湖,犹浮升云梦之泽的缥缈。    
    烟雨惠州,被久远的情绪洇得浓浓,无尽的绵延,使惠州女子湿亮的眉睫仿佛结着似雾非雾的忧郁,轻盈的步态都含有一丝古典的情调。    
    湖心翠影掩着飞耸的檐脊,一缕禅意就在芳洲花径间的留丹亭上飘起,弥漫了湖面的一角。竹影依水,蕉荫满墙,秋枫的枝叶间响着蝉鸣,心中自生清凉。一庭风月故人来,苏才翁会效乘鹅仙人,凌波来觅故地遗香吗?晨昏时分,这片绿岛应发钟鼓之鸣。    
    点翠洲的另一好处,是宜于学闲适湖叟,坐眺凝碧山水。鱼的唼喋,风的细语,雨的轻歌,仿佛均是为衬托四周的静谧而存在。此景好吟:“扬之水,白石粼粼。”再把目光转向一彩亭、一廊榭,皆若木石小品,巧饰湖山,颇不平淡。忽隐忽显的林间幽径,弯向孤山那边,似可达无限远,湖景为之深邃也为之开阔。古老的丰湖书院,在如今的惠州大学内,青衿的晨诵夕读都成为风景的别一种点缀。“人文古邹鲁,山水小蓬瀛”,勾留西湖,一半是在它的书卷气。    
    惠州也是荔枝的故乡。迷蒙烟雨中,满城都可以看到晶亮圆硕的果实,一筐筐摆在沿街的树荫下。岭南荔枝的滋味最好,异地无可比方。苏东坡都要日啖三百颗,他是在吮吸南粤天地间水灵灵的菁华啊!波心轻漾一轮月影,夜色清风下浮槎西湖上,望菰蒲无边,荷花暗开,东坡居士的歌啸也该满浸上荔枝之乡的甘甜了。    
    东江偎城而流,依依一水,似在叙说昔年的故事,也使古城烟雨更多情韵。一片湿云飘近,就撩惹那发丝般的细雨在风中飞舞。年轻依旧的梦,渐渐被雨的音符打湿,飘为漫天缤纷的彩絮。    
    古典的蛇口    
    蛇口的名望,多一半在工业,少一半在古迹。古迹是踞南山之阳的少帝陵。这位南宋末代皇帝,未及成名,就糊里糊涂地在崖门山沉南海而死。这种帝王生涯,在历史上毕竟不多见,让谁来看,他都是一个悲剧人物。    
    亡国之君没有什么可留,惟余一座孤墓。尸骨真会埋在下面吗?大约仅取一点象征。可也有人说,赵昺尸体漂浮到赤湾,被人捞起,看黄龙马褂而知其为少帝,即掩埋此地。很难断其真伪。不过,墓联却写着:“黄裔于今延宗祀,赤湾长此巩皇陵。”“崖海潜龙,赤湾延帝。”后人显然是空抱怀念的,也只能寄托一点感慨上去,掩不尽亡国之悲。    
    濛濛地落着雨,打湿几撮残香和默立的翠松。隐在淡雾中的,是碑。少年之帝,无功德可镌其上,仅略述近千年前那段史实。能够对易朝之事做出品评的,倒是元代诗人萨都剌:“春色不随亡国尽,野花只作旧时开。”他和死不向蒙古人低头的文天祥,虽事前后朝,却共有诗名,且意气骏爽,风神峥嵘。《左传》三不朽中,他们至少是占了“立言”一项。数百年后,能存于来者记忆的,也是他们的诗。    
    直斋先生的诗意还飘在近旁的塑像上,甲胄老将负簪缨少年。不必多言,老者是陆秀夫,少者为赵昺,投南海以殉国的一瞬,被复制在这里。赵宋江山至此而亡,悲夫!还是贾谊《过秦论》中的话深刻:“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宋朝历十八帝,首有太祖之崩,留下烛影斧声疑案,尾有少帝葬海,均是可叹可悲的下场。三百年赵宋江山,上有徽钦之君,下有秦桧贾似道之臣,宗庙倾圮本也没有什么希奇。赵昺既少,更事未多,没待施展作为,谁也不好去把左右兴亡的事推给他办,纵使有陆秀夫之忠之勇,亦无可挽覆巢于孤掌间,也就大有可谅。朝代的更替,必有规律可循,已然的不能变为未然,我们能做的,只是站在历史之外无痛痒地三叹。石像旁环以翠叶红花,一缕国殇之哀飘入南海浪,萦回千秋。    
    同依大南山的,尚有鹰嘴山上的赤湾古炮台,扼珠江之险,一门铁炮直指苍茫的零丁洋。查历史,经过明清风雨,其寿也足以三百年称老了。老,却犹存勇武气,轻抚一下,也能牵惹情思。守军残址如颓穴,荒草齐可及腰,色在黄绿之间。断壁上,裸露着榕树的气根,若老人虬曲的筋脉,又如岁月的浮雕,可引人将思路向昨天远远地伸去。联想到在这片海湾,曾远有文天祥,近有林则徐这种享大名的人物,感慨就更深。    
    前文,我是将文天祥和萨都剌并称的。一事宋,一事元,是想寄一点江山易主的兴亡感。这属于即兴的想法。还不能就此止住。登上古炮台,放眼零丁洋,对文天祥的追怀又会增多。我所知道这位抗元英雄,多半离不了少时熟读他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过零丁洋,望南宋河山落他人手,亡国之痛该深若渊泽,不屈之志又峻比泰山。“生无以救国,死犹为厉鬼以击贼,义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修我戈矛,从王于师,以为前驱,雪九庙之耻,复高祖之业,所谓‘誓不与贼俱生’,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亦义也。”这是《指南录后序》中一段明志的话,可观文山先生胸襟。    
    左丞相陆秀夫在赤湾港尚有一尊绝命塑像,为后人吊;右丞相文天祥呢?一无所遗。他的英雄魂似在零丁洋的波浪深处,若依代有才人的法则,可大启来者。    
    来者是林则徐。鸦片战争间,他临古炮台勘察布防。一尊他的青铜像,踞高以眺南溟,颇有气宇。较五百年前的文天祥,他抬眼望世界,目光自然深远得多。我忆起去年夏日在威海市看到的那尊北洋水师将领像,凝眸黄海之浪,忧愤溢于眉目间。是忠勇的邓世昌吗?两尊英雄像,皆得轩昂,却又均是眉不伸、志不舒,心凝恨、情难畅,无以对尧舜的神色。海天苍茫,波浪终归是将这沉重的历史送远了。    
    暮云,仿佛溶化在纸上的墨迹,从海面悄悄地漫上来。湿雾中浮晃舟楫的淡影,桅灯也在远近闪亮。码头上,货运的机声响成一片。    
    工业化的蛇口,从古典里走出,躯体上,负着那样多的沧桑。    
    


第二部分襄樊史迹(6)

    五公祠    
    唐宋两朝,官吏负谴,常常要远贬边裔,颇近流刑。柳子厚“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是含泪之语,五公祠中奉祀的诸君,同此身世。    
    椰风吹雨,我踏着湿亮的砖道绕祠一走。看过数尊造像,念罢多副对联,没有什么深思。我不治史,对于谪居海南的这五位在青史挂名的人物,少所知,也就无以言。五公中,举史久名大的李德裕,便会想到晚唐的“牛李党争”。两位高登相位者,互不低头,辨是非,就如理乱丝,怕只有范文澜那样的史学家能够说清眉目。白居易讲,牛僧孺嗜石。李德裕以何为雅呢?大约惟寄心楮墨是好。或曰他谪降崖州司户,于贫病中著书不歇。“海南第一楼”内立这位唐相的雕像,貌清瘦,有神韵。李纲、赵鼎同为宋臣,抗金的精忠之气可比岳鹏举。我幼时喜读小人书,《岳飞传》买齐一套,知道李纲与连名的宗泽,很是佩服。多年前,我去镇江,从北固山下来,过东郊的京岘山,看了江南春雨中的宗泽墓。幽幽荒草,淡淡远野,四围略显凄迷。李纲墓在福建闽侯大嘉山下,我是车过其境而未往观。尝入武夷山,在孔庙旧址建起的博物馆,史宏物赡,供我端详。馆中专为闽北八大名人塑像,临门而迎无边山色的,就有这位邵武人李纲,同朱熹、袁枢、柳永、严羽、真德秀、宋慈、杨荣诸贤比肩而立。现今,在海南又见其像,遭嫉害而谪徙的苦况,隔过数百年,细品,犹近“旧江山浑是新愁”的滋味。    
    可同唐宋五公争胜的,在此处是苏东坡。坡仙远谪琼州,岁过花甲。“今到海南,首当作棺,次便作墓”,几怀必死之心。然而从他的《在儋耳书》中又不难读出一番旷士襟度:“吾始至南海,环视天水无际,凄然伤之曰:‘何时得出此岛耶?’已而思之,天地在积水中,九州在大瀛海中,中国在少海中,有生谁不在岛中者?”又以诗示弟子由:“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乡民仰其才望,皆以谪仙人目之。比较五公,别有一种疏放态度。    
    苏公祠配在五公祠近旁,似夺去大半风光。堂中供坡仙抱书戴笠彩绘像,壁上,传薪毓秀的连环之画形同为他立传。阶前是春日花木。东坡豪放,满眼绿叶素华却只配得上宋人的那几句婉约词:“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    
    昔年,苏公祠是一座书院,东坡书院。苏轼在这里住过数日,嘉名久留。元代,乡人承其学风,置学田,建书舍,聘山长,设讲室。书院匾额是赵孟题的。    
    学苑气邈矣。四周看看,亭阁、花池、山石,完全像一座适于游憩的公园。院内有方池,呼为金粟泉,苏坡仙“指凿双泉”遗迹也,听去仿佛一段可入宋人话本的材料。临池前,我好像看见长髯的苏翁在水影中浮笑。此后,我得缘入蜀,在眉山苏氏故宅看到一口老井,就想起椰风下的这眼金粟泉。    
    洗心泉久湮,故凑不成“双泉”旧景。幸而有一座洗心轩在,配于金粟泉旁,也算未失其宜吧。    
    祠前一片湖塘,碧叶田田。烟雨如洇在纸面的水墨,淡去了古史中的哀乐。惟余村野上四月的牧歌,袅袅不尽。    
    望江楼·杜甫草堂·武侯祠    
    蜀地湿热,北方人入川,感觉更其明显。刘大杰说成都“宜于养花木,不宜于养人”,自有他的道理。但套用人面桃花的典故,似又说不过去。成都的芙蓉开得好,花影下的川妹子也俏得甜人,夺了巴蜀男子汉光彩。    
    望江楼就塑着一尊,相貌美才气也高的薛涛。她虽是长安人,既已越秦岭而西迁,脚下便可作又一故乡。那口井还在,薛才女汲水而制彩笺,使它大有浪漫气,宜惹古今风雅名士品饮。香魂未殒,口舌的滋味必不会一般。我来时已值深秋,无游春少年,吊古的翁叟也不多,更没听见箫曲筝韵。但独自对与绿竹,心亦悦之。秀篁盛若翠云,惟逝红袖,也是一种伤情。望江楼崇宏富气象,未见有豪者登楼。原本居高而望锦江烟波,应是醉人眼目的风景。    
    名气更大的当然是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走在修篁阁宇间,看不出这里和望江楼有多大的区别,意义仅在这儿是旧址。殿堂是后来盖起的,和杜甫没有关系。《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环境只能远在想像里。就算变故宅为新居,人们还是络绎奔杜甫诗名而来。草堂未见,亭子却有一座,多少能够得一点意境。待我拍照时,惜乎机内胶片告尽。迷信讲,与杜子美无缘分也。    
    车子在弯而窄却十分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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