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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2369-孤筏重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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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越往下漂,小屋和当地人种植的庄稼便越多,不久两岸上就有像样的村庄了。这里的交通工具包括中部挖空的独木艇,用长竿撑行。有时候我们看到一只小筏木木筏,载着一堆堆的绿色香蕉到市上去。    
    巴伦克河注入瓜亚河的地方,水位很高,从维赛斯到沿海岸的瓜亚基尔之间,有小汽轮忙碌地往返。为了节省宝贵的时间,赫曼和我各自在汽轮上弄了一张吊床,向沿海人烟稠密的平原驶去。我们的棕色皮肤的朋友,还在木筏上漂流,随后来。    
    赫曼和我在瓜亚基尔分手。他是留下来等在瓜亚河口,看见筏木漂来就叫住。然后他带着筏木,装在沿海的汽轮上,带到秘鲁。他在秘鲁负责建造木筏,要造得和早期印第安人的木筏完全一样。我自己是坐班机向南飞往利马—秘鲁的首都,去找一处建造木筏的合适地点。    
    飞机上升很高,沿着太平洋海岸飞去,飞机下面,一边是秘鲁的荒山,一边是闪烁的海洋。我们乘木筏漂海的出发地点就在这里。从高空中的飞机上望去,海像是没有边的。在西方远远的、模糊的地平线上,天和海融为一体了。我没法不使自己想到:就在这地平线之外,再有几百个类似的海面,与天相接,海面的总面积要达到全球面积五分之一,然后才再有陆地——在波利尼西亚。我又设想再过几个星期以后的事,那时候我们就要在底下这一片蔚蓝色的茫茫大海上,乘着一丁点大的木筏漂航。我立刻就不去想了,因为这种念头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坐在机舱里准备跳伞时那样不舒服。    
    到了利马,我坐车到卡亚俄港,找一处我们可以建造木筏的地方。我立刻就看到,整个港口都布满了船只、起重机和货栈,以及海关人员办公的小屋,港口办事处等等。如果走得远一点有什么空旷的海滩的话,也挤满了游泳的人。如果我们在这里建造木筏,那只要一转身,好奇的人会把木筏以及各种装置拆得七零八落。卡亚俄是这七百万白种人和棕色人的国家最重要的港口。对于建造木筏的人来说,秘鲁的时代变化,甚至于比赤道国的还重大。我看只有一个可能性—到混凝土建筑的高墙里的海军军港里去建造,那里的铁门后面有武装人员守卫,我和几个闲人在墙边逛过去的时候,他们狠狠地、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我们几眼。假如能到这里面去,一定安全。    
    我曾会见过华盛顿的秘鲁海军武官,有他一封帮助我的介绍信。    
    经过几番周折,将军里维莱陀答应:外交部长将接到总统亲自下的命令,海军部长将得令,凡是我们提出的要求,都尽力帮助。    
    “上帝保佑你们一切顺利!”将军说道,说时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副官进来了,带我出去交给一个在那里等候的通讯员。    
    这一天的利马报纸上登了一段消息,说有挪威人将从秘鲁启程,坐木筏远航。同时报上登载:有一支瑞典人和芬兰人组织的科学考察队,已经完成了对亚马孙河①流域热带森林中的印第安人的调查研究。亚马孙河考察队的两名队员,乘独木艇溯江而上到了秘鲁,刚抵利马。其中一人是班德·但尼孙,是阿伯赛拉大学的。他现在打算去研究秘鲁山区的印第安人。    
    我把这段新闻剪下来,正坐在旅馆里,写信给赫曼,告诉他造木筏的地方,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进门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被太阳晒黑了的人,一身热带装束;他把白色遮阳帽拿下来,看去好像是他那一把火焰似的赤色胡须把他的脸烧红了,把他的头发烤得没剩几根。这人是从野外来的,但是他的位置显然是在讲堂里。    
    “班德·但尼孙。”我想道。    
    “班德·但尼孙。”这人自我介绍道。    
    “他听到木筏的消息了。”我想着,请他坐下。    
    “我刚听到那木筏计划。”这位瑞典人说道。    
    “现在他要驳斥我的理论了,因为他是一个人种学专家。”我想道。    
    “现在我是来请问,我能否和你们一起上木筏,”这位瑞典人温和地说道,“我对移居的理论有兴趣。”


第二部分:到了南美到了南美(4)

    我只知道他是一位科学家,刚从热带森林深处钻出来,其他一无所知。但是如果一个孤零零的瑞典人,有胆量和五个挪威人乘木筏航行,那他不可能是一个经不起风浪的人。就是他那把大胡子,也不能掩藏他的温和性情和愉快幽默。    
    班德成为木筏上的第六人,因为这位置一直空着。他是我们之中惟一能说西班牙话的人。    
    几天以后,当客机载着我沿海岸北飞时,我带着虔敬的心意,低头再看底下茫无涯岸的蓝海。这海,好像是在苍天之下吊挂着、自由浮动着。不久,我们六个人就要在底下,像微生物那样聚在一小点上,小点漂在这样大的水面上,水面之大,像是把整条西方地平线都淹没了。我们都成了孤寂世界的一部分,各人之间相去不过几步路。无论如何,暂时间我们转身余地总是有的。赫曼在赤道国等木料。纳德豪格兰和陶斯坦瑞贝乘飞机刚到纽约。艾立克海赛堡正由奥斯陆坐船到巴拿马去。我自己是坐飞机去华盛顿。班德在利马的旅馆准备动身,等候和其他的人见面。    
    这几个人中,以前彼此都没有见过面,大家性格都不相同。这样的情况,可以使我们在木筏上,至少要过几个星期之后才会把各人的话听腻。无论什么低气压的风云和暴风雨的天气,对于我们好几个月关在一只漂流的木筏上的六个人来说,都不如我们之间心理上的风云变幻来得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好笑话常和一条救生带一样可贵。    
    我到达的时候,华盛顿还是严冬天气—冰冻飘雪的二月天。包恩已经处理了无线电问题,他已经使美国无线电爱好者协会答应收听木筏上发出的报告。纳德和陶斯坦在忙着准备收发报设备,一部分是用专为我们装置的短波发报机,一部分是用大战时期使用的秘密电台。如果我们打算实现在航行中的种种计划,那需要准备的大事小事,真有上千。    
    作为档案的书面东西也在增长。军事性的和非军事性的文件—白纸、黄纸和蓝纸—英文的、西班牙文的、法文的和挪威文的。在我们这实事求是的时代,一次木筏航行还要消耗造纸工业半棵枞树。法律和规则到处在束缚我们的手,一个连一个的结必须逐一解开。    
    “我敢发誓,这堆往来文件有二十磅重。”有一天纳德弯身在打字机前,绝望地说道。    
    “二十六磅,”陶斯坦干巴巴地说道,“我称过。”    
    我的母亲写信来:“我仅仅希望知道你们六个人在木筏上都平安。”她写信的时候,对我们这几天的积极准备情况,一定有一个清楚的概念。    
    然后有一天,利马来了一封紧急电报。赫曼被潮水倒冲甩上岸,受伤不轻,脖子脱节。他正在利马医院里治疗。    
    我们立刻派陶斯坦·瑞贝和格特·伏特飞去。伏特是大战时期挪威伞兵别动队在伦敦的出名的女秘书,现在在华盛顿帮我们忙。他们到那里时,赫曼好了一些。他的头曾用带子吊起来半小时,由医生实施手术,把他颈部的第一个脊骨扭回原处。X光照片显示出,他颈部最上的一根骨头断了,并且扭了个正相反。亏得赫曼身体极好,救了性命。不久他就回来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关节发硬又是风湿痛。回到海军船坞里,筏木已经运来了,他来开始建造。医生还要他诊治几个星期,他能否和我们去航行还成疑问。他本人虽然初次在太平洋怀抱中便遭到粗暴的对待,却从来丝毫不怀疑能和我们同行的。    
    接着艾立克从巴拿马飞来,纳德和我从华盛顿飞来,我们全部集中到出发点利马了。    
    在卡亚俄海湾中建造筏木木筏,几百年来这是第一次。    
    这个十分现代化的船坞给了我们极好的帮助。我们由班德当翻译,赫曼当主任建筑师。使用了木工和帆工车间,半个仓库来堆藏我们的配备,以及一个浮动的小码头。建筑开始时,木料就放在这码头旁边的水里。    
    单单造那木筏,选用九根最粗的木料就够了。木料上刻了深槽,这样,把木料捆扎成木筏的绳索便不会滑走。整个构造中,不用一只钉子,一根铅丝。那九根大木料先是并排放在水里,使它们自由自在地、顺乎自然状态地浮着,然后再牢牢地捆扎起来。最长的一根木料有四十五英尺长,放在中间,两头都突出一大段。两边对称地放着短之又短的木料。这样扎成的木筏,两边是三十英尺长,筏头像犁头般突出。筏尾上,中间的三根木料伸出一点,其余的锯齐。伸出的部分上横放着一短段很粗的筏木,是长橹的座子。九根筏木都用一英寸多粗的麻绳捆紧后,上面再横拴了较短的筏木,每隔三英尺拴一根。    
    木筏本身现已扎成,总共辛辛苦苦扎了约三百根长短不等的绳索,每一根都牢牢地打了结。木筏上用劈成两半的竹子铺成一片甲板。竹子都一长条又一长条地缚在木筏上,竹子上面再盖一层细竹编的竹席。在木筏中部偏于筏尾的地方,我们用竹竿搭了一间开敞的小屋,小屋的墙是用细竹编的。屋顶以竹片作椽,坚韧的香蕉树叶一片盖着一片当瓦。小屋前面,我们树立了两根桅杆,相对斜倚着,桅尖可以扎在一起。桅木是用海柳造的,其硬如铁。那一大片长方形的帆是用一根帆桁扯起来的。帆桁是用两根竹子并扎而成的,这样可以加倍牢固。


第二部分:到了南美到了南美(5)

    那九根要带我们过海的大木料的头部,是按照当地形式向前突出的,使木筏容易分水滑行。在筏头露出水面的部分,低低地拴上了挡水板。    
    在木料之间有大缝的几个地方,我们一共插下去五块坚实的枞木板,插到木筏下面的水里。木板有一英寸厚,两英尺宽,插进水五英尺,是没有秩序散开插的,并用楔子卡紧,用绳索捆牢,作为并行着的、薄的龙骨板。在印加时代,所有的筏木木筏上都用这种龙骨板,早在发现太平洋上群岛之前就用了,用处在于使平扁的木筏不至被风浪横着漂去。我们没有在木筏四周装上栏杆或者什么保护设备,只是在木筏四边都安了一根细长的筏木,可以使脚站得住。    
    木筏的整个构造,是忠实地按照秘鲁古代的木筏式样进行的,只有筏木上低低的挡水板是例外,事后证明这挡水板是完全不必要的。在造成木筏本身之后,我们当然可以根据我们的喜爱来安排筏上的具体事物,只要安排得不影响木筏的行动和质量就可以。我们知道,将来这木筏便是我们的整个世界,因此木筏上每一个细枝末节,都会随着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的消逝,而扩大其范围,增加其重要性。    
    所以我们把小小的甲板装置得尽可能花样多端。那些长条竹子并没有铺满全筏,只铺在竹屋前和右舷一带。竹屋靠右边的墙开了一个进出口。竹屋的左边像是一处后院,堆满了拴紧了的箱子杂物,只留一条窄边走路。在筏头和竹屋墙后的筏尾,那九根大木料上并没有铺甲板。因此,我们绕着竹屋活动时,是从黄色的竹子和细竹席上,走到筏尾灰色的、圆圆的木料上,再走到竹屋另一边,走向堆积东西的地方。这没有几步路,但是这种不同情况所起的心理作用,使我们感到有了变化,可以补偿我们活动范围狭小的不足。在桅顶上,我们装了一个木料做的平台。这并不全为了在最后我们登陆时作为望台,主要是为了一路上可以爬上去,从另一个角度看海。    
    木筏越来越像样了,黄竹绿叶,精神抖擞,躺在战舰之间。这时,海军部长亲自来看我们。我们对这木筏是十分感到骄傲的:一个印加时代的小小遗物,勇敢地置身于威武的大战舰之间。但是海军部长见了大吃一惊。我被传到海军的办公室里,签了一纸文书,说明我们在军港中的一切建造,海军不负任何责任;又为港口管理局局长签了一张声明:如果我带了人货驾筏离港,全部责任和一切风险,概由我自己负担。    
    动身的日子接近了,我们到护照管理科去办手续,准备离境。班德是翻译,站在最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一位礼貌周全的小书记问道。他从他的眼镜上面怀疑地望着班德的大胡子。    
    “班德·伊默立克·但尼孙。”班德恭敬地答道。    
    那人拿起一张长长的表格,夹进他那打字机。    
    “你是坐什么船到秘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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