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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1435-古镇英豪伏蟒记-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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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他的难处。他没有儿子,这在农村风俗里,就等于断了香火,他李凌云这一支就成了“绝户”。不用说老有所养,就凭自己在七级镇的那种身份和地位,三个亲生闺女全都嫁不出去,还不是丢人现眼?将来到自己年迈了,不能动了,到底谁养活谁?这般境地,的确令人难堪。    
    尚氏说:“俺说句不爱听的话,你也别生气,咱这个家里没有儿子可是大事,不行就过继一个,可现实摆着,不好办哩!三个闺女都不嫁人,谁家愿意把小子过继给你?这叫‘活报应’哩!”    
    尚氏的话直戳凌云的心窝子,理由足足,让人不得不为以后的日子多想想,将来依靠闺女养老,恐怕不大可能,没有“后”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李凌云思忖良久,嫁女之意已定。    
    吃晚饭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一盆红薯,一碟腌白萝卜,一碟炒干茄子皮。每人一付筷子,一碗浓浓的、浮着菜叶的小米粥。凌云和尚氏在方桌上吃。三个闺女挤在小炕桌上吃,没有什么话,她们边吃饭,还不时地看着尚氏的脸色。一盏茶叶末人形小油灯忽闪忽闪地亮,外头的寒风吹着窗户纸“劈啪”响。屋子里静极了,能听得见屋顶上野猫来回奔跑的声音。    
    凌云一声咳嗽,放下了碗筷。尚氏赶紧递上手巾,让丈夫擦嘴。三个闺女眼神一碰,也放下了碗筷,她们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低头望着父亲那双欲动不动的大脚,心里“咯噔咯噔”的。只一会儿功夫,闺女们十分利索地把碗筷洗完,把桌子擦干净,然后齐齐地站在父亲跟前,等着每天一次的教诲。    
    李凌云稳稳坐在太师椅上,两只手掌搁在双膝上,双目半闭,嘴唇微合,好一阵子才呼出一口气,沉重地抬着一个手指,指着惶恐不安的大闺女说:“妮儿啊,爹许留不住你了!”    
    李英听见这话,马上明白怎么回事,“扑通”一声,双腿跪在爹的面前。她的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两条漆黑的大辫子垂到地上。她知道,命是爹给的,今后的一切也全听凭爹安排。    
    “爹问你一句话,爹叫你嫁人嫁不嫁?”李凌云严厉地问道。李英头也不抬,眉头紧蹙,脸色惨白,她咬了咬嘴唇,紧跟着说道:“爹说嫁俺就嫁!”    
    “男家比你年岁小,嫁不嫁?”接着,李凌云又问道。    
    李英的双肩在颤抖,一串长长的泪水流淌到地上。她的头低得几乎垂到地面上,依旧肯定地说:“嫁!”    
    话刚说完,李英禁不住哭出了声,两个妹妹扑了过来,紧紧相抱,泪水融在了一起。见此情景,李凌云只有叹气,无话可说。尚氏在一旁也不住地抹眼泪。    
        雪终于停了,可寒凉的雾气还是把整个村镇笼罩着。    
    兄弟们在东院里盖了两间一面砖表的新房。老八备下“龙凤饼”、肉和衣裳,由闫四陪着,送到那女子家里,然后把新媳妇连同“催装礼”一并娶回了七级镇。    
    当晚,新房的炕上放上了高高一摞新被褥,墙上贴了几张好看的年画,窗子上贴了好大的鲜红喜字。炕洞子里烧得热烘烘的。    
    小小子燃放起了鞭炮,“劈啪”乱响。    
    新娘子穿着大红绸子袄,头上戴了一朵红牡丹花,嘴唇上抹着口红,坐上了一顶“二人抬”的小轿子。轿帘子上绣着一对狮子滚绣球,轿子后边还挂了把不断滴水的壶,象征长流水不断线。小轿子从娘家出来以后,就绕着村子走,意思是没有回头路。    
    新娘子蒙着红绸子,被人扶着下了小轿子。一对新人先拜天地,后入洞房。新房门口贴有李凌云书写的对联:神仙配人合天合地也合;龙凤缘福临禄临寿也临。    
    第二天,亲朋致贺送礼,杀猪宰羊喝酒,热热闹闹了一天一夜。    
    不久,李英也要出嫁了。临到定了日子,才有信儿传来,广宗平台村的那姓刘的男人,是个摇拨浪鼓卖杂货的货郎,有些缺心眼儿、不通情理,婆婆又是个恶妇、心胸狭窄、脾气又粗野、乡里人见人怕。    
    到了上轿那一天,平台村那边又传过信儿来,说姓刘的不过十九岁,比李英要小五岁,一听这个,把凌云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可是,答应了人家的事儿是不能改变的,更何况收了聘礼。尚氏也很尴尬,但也无可奈何。    
    上轿的时候,大姐有说不清的愁,诉不完的怨。她哭得很厉害。两个妹妹陪着哭,眼泪都哭干了。    
    大姐蒙着红盖头,被众位婶子扶上了小花轿,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湿脚印。    
    二姐追到大村外,风吹干了嘴唇,双腿麻了,眼望花了,久久不回家。小妹满心的恨,狠跺着脚,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平之气统统发泄给大地,身旁的雪水泥浆飞溅脚下,斑斑点点,就像她心里的泪。她们恨透了把大姐送进火坑的人,从这天起,她们决心与“老后子”誓不两立。    
    


第一章第7节:犹如母爱般六婶子

    过了些日子,闫四又来到七级镇。李凌云在完小没回家,闫四就在屋里跟尚氏嘀咕,李云肩回家喝水,刚好撞见。李云肩发现闫四鬼头鬼脑,情知没有好事,就躲在门外头偷听。    
    里头说话声音很低,小妹总算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闫四又在劝说尚氏,把二姐和小妹两个人也嫁出去。    
    闫四给二姐说的婆家,是县里当铺的一个账房先生,赵村人,脚有点跛。给小妹说的婆家是飞乌村人,卖馒头的,还说这小子会使硫磺熏,所以他家卖的馒头特别白。小妹一听明白,气得不行,两只眼里直冒火星。“呸”!她朝门里边吐了口吐沫,也不管人家听见没听见,拔腿就跑。    
    她到地里拉上二姐,急急火火地跑到六婶子屋里。把刚才听到的一说:“‘老后子’又捣鬼啦,把大姐推出家门不解恨,还要嫁俺俩哩!”如此如此,云肩把刚才听到的全说了出来。    
    二姐听说后娘要把姊妹俩胡乱嫁人,一下也急啦。说啥也不能嫁个跛子!她听别人说起过这个账房先生,这人吃喝嫖赌,啥坏事都干,名声很坏,这不是又要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吗?小妹呢,她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根本不想找婆家,再说让她嫁个熏馒头的,宁可打死也不干!    
    她俩认定是“老后子”背后算计人,这种事只有后娘才能干得出来!李琼和云肩两个姑娘在农村是有新文化、新思想的那一代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她们没有太多的约束力,这套封建的东西曾经害过许多人,她们不愿意做封建旧礼教的牺牲品,和许多解放区的年轻闺女一样,嫁人一定要自己选,嫁人就嫁八路军。她们不愿再走大姐的路。    
    六婶子知道以后,也觉得不妥,可也想不出啥好点子。    
    这六婶子长得高高大大,胖胖的,脸庞圆圆的,平日里是个火暴脾气,心里装不得事,有啥说啥,就是好调解个是非,抱个不平。    
    六叔“七七事变”不久就参加了革命,在一九四二年鬼子扫荡时牺牲,家里只剩她一个人,拉扯着一双儿女。两个儿女也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整天在地里拾掇,进家门只管吃饭、干活,旁的问都不问。六婶一人独自撑着家天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养成一个直脾气。    
    尚氏是她亲大嫂,往日妯娌关系不错,因此,六婶遇上这种事也很犯难。    
    小妹见连六婶都不吭声,心里凉透了,她扯着二姐的袖管,紧蹙眉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发狠似的说:“要不,咱走吧!”    
    二姐愁容满面,她咬着嘴唇,小酒窝儿也不见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着忧郁,企盼地望着六婶。须臾,她叹了口气说:“这家里是呆不下去了,天底下哪有我们姊妹活命的地方呀?”    
    小妹听二姐这么说,有些赞同,也有几分不服气。她瞪了姐姐一眼说:“天大着哩!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邢台远不远?衡水大不大?难道就没有俺呆的地方?”    
    她昂着头,把长发整整好,嘴角上露着倔强,语气里露着几分得意。姐儿仨是在邢台跟梁羲山学的武艺,在衡水国术大赛上扬的名,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脚娘们儿。她心想,好像离开这个家就活不下去似的,根本不是那回事!    
    二姐不停地绞弄着两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眼里溢出了闪亮的泪花。她紧紧瞧着六婶这个救星,盼着六婶能说句话,她感到自己正在从天上往下掉,眼看就要掉进火海里,她多么想六婶能敞开双臂接住她。    
    其实,她也早想离开这个有后娘的家,到江湖上闯闯了,但她不愿意顶一个“离家出走”的罪名,总是希望先取得爹爹的同意。她俩的意思还是期望六婶子能够帮她们去跟爹爹说说,如果爹爹他允许姊妹俩到外边世界闯闯,名正言顺地离开当然最好。    
    在这个家里,只有六婶和她们心贴心,六婶是姊妹两人最信赖的亲人,平日里遇到难事,有些不好讲的话,她们都会跟六婶子去说。在一定程度上,她们觉得六婶子就好似母亲,在六婶子那里,她们得到了不少安慰。六婶子犹如母爱般的温暖,庇护着姊妹两人。这次,如果连六婶也不帮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一章第8节:姊妹离乡夜沉深

    六婶很明白两个闺女的心事,很同情这两个孩子,她也知道李英嫁到广宗之后处境挺不好,婆婆是个老疯子,那个姓刘的小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那样的家里,受的罪肯定少不了。她也不愿意叫这两个闺女再像她大姐一样。    
    她的内心很矛盾,她既想帮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又不能伤了妯娌之间的和气。她望望李琼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抚摸着李云肩白嫩滑腻的双手,想了又想。    
    六婶实在憋不住了,终于说:“你三叔眼下不是在衡水吗?有些日子没回家看看啦,你三婶子带着俩小子,过得也不知咋样了,家里都惦记着他们哩!要不回头俺给你爹说道说道,你俩闺女上衡水三叔那儿住些日子,行不!”    
    听见这话,小妹掩不住内心的喜悦,蹦了起来,连声说:“俺就说六婶子好!是呗!”    
    边说边把头往六婶怀里钻。二姐也挺高兴,顿时,脸上又重新泛起了红晕,她把辫子一甩,落在身背后,那辫子长长的,差点儿碰到了婶子脸上。    
    她知道三叔是个大好人,现在解放区领导机关做事,去他那里,当然最好,但一想到爹爹的年纪已经大了,离开他老人家,实在又有些放心不下,忙说:“俺爹咋办哩?地里活咋办哩?”六婶听她这么说,心里很感动,觉得这俩妮子是难得的孝顺,又十分漂亮可怜,于是下决心帮帮他们,再三答应好好跟她爹说说。    
    谁都没有想到,李凌云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根本没费多大劲儿。他毕竟是有见识的人。    
    为了李英那不幸的婚姻,他心里也挺伤心,总感觉亏待了这孩子,他也知道两个孩子恨继母尚氏,对他这个亲爹也有不满。但是,他觉得孩子们还是误会了自己,因为作为亲爹,无论如何也没有坑害闺女的意思,碍着面子,他既不愿意承认过失,也不愿意把责任推给尚氏,更不愿意将这误会扩大下去。    
    他李凌云是个文化人,有见识,既然孩子们打算到外边闯闯,多长出息,做一番事业,这总是件好事情。李凌云在外边做事多年,现在小居乡村,他也很怀念过去都市生活的风云岁月,仔细想想,他还为两个孩子能飞离这偏离大城市的贫穷农村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他似乎觉得孩子们这一走将永远不会再回来,自己膝下并无其他子女,老了将无所依靠,想到这里,他内心里空空的。    
    三天后,李凌云托人退了租田,从仅有的积蓄里取出五块银元,亲手拿给李琼和李云肩,还把一只雕刻着寿桃的银质长命锁亲手给云肩戴到了脖子上。    
    三个女儿都离开了身边,李凌云感到无比惆怅,然而,他却保持了一个做父亲的尊严,他担心自己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精神压力,姐妹上路的时候,他没有露面。    
    二更时分。天,凉气袭人,阴沉沉、黑蒙蒙、伸手不见五指。积雪还没有融化开,街上又湿又滑。村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稀疏的狗叫声,偶尔可以听到几下老人睡眠间的咳嗽声。    
    老八套好牛车,招呼李琼、李云肩上路。姐姐把辫子盘在头上,系着红色方格手巾,上身穿灰白条条相间、衣襟和袖子都很长的粗布棉袄,下身穿着扎紧绑腿的薄裤,双手提了个花布包包。李云肩的长发依旧披在身后,头上也系着同样的手巾,身上却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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