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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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便被安排乘海轮去了天津,再转赴解放了的北平。
安娜接信后,带着两个儿子赶往香港,由地下党安排住了一段时间,5月初走海路抵至山东烟台,几天后到了北京,安排住进了翠微路招待所。
这样,安娜和她与郭沫若所生的五个孩子,除却老二郭博留在了日本外,全都聚集在了父亲身边。至此,中共组织抢运的以郭沫若为代表的第三批民主人士的任务,胜利完成。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1949年,这首歌比解放军的炮弹跑得还快,远在华南的香港,也能望见北方的蓝天。
《华商报》不断刊登套红标题,报道解放军的进展,色彩越来越红。大家都知道这份报纸有中共背景,于是,《华商报》变成中共的驻港联络站了。
青年学生陈吴想投奔解放区,可香港此时北上成风,连船票都买不上。陈吴找到《华商报》,找到读者版专门联系读者的编辑吴获舟。吴获舟明里是《华商报》的编辑,暗中负责转运人员去解放区。吴获舟安排一批华侨和港澳学生乘“泽生轮”去天津。由于台风影响,“泽生轮”推迟出港,就在这个期间,国民党特务炸沉了“泽生轮”。吴获舟要陈吴自己决定去还是留。陈吴在《华商报》上发表文章报道了“泽生轮”遇难的情况后,又义无反顾地登上征程。
徐立康是中国航空公司仪表员,从《大公报》上见到报道解放区的文章,就投书报社。一天晚上,他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原来,《大公报》把徐立康的信转给吴获舟。吴获舟先后三次登门安排,使徐立康夫妇乘船到达青岛。技术人才徐立康到达解放区,立即被选调到新组建的空军。
一个山东青年出于对共产党政策的误解,在家乡解放前逃到香港,沦为苦力。吴获舟向他解释党的政策,还为他买好船票。这个山东青年后来成为农村基层干部。
一些逃到香港的国民党机构人员,和中共没有关系,也“白撞”上来,通过这个渠道接洽起义。
李四光返回祖国,国民党特务从瑞士、伦敦跟踪到香港,试图劫持。吴获舟把李四光藏在香港郊区,再通过深圳转运。
华罗庚飞抵香港,吴获舟领着他穿过半岛酒店而不停留,又转到九龙酒店隐藏。
据不完全统计:
1948年9月13日,沈钧儒、蔡廷锴、谭平山、章伯钧、林一元五人,由章汉夫、李嘉人陪同北上。这是公认的第一批。
9月17日,王绍鏊、方与严、力扬等北上。
1948年12月,还有千家驹、李章达、陈邵先、陈此生、陈其瑗、夏庚农、林植夫、卢于道八人北上。
被称为第三批的是1949年1月28日,李济深等人北上。
1949年2月初,还有吴耀宗、谢雪红、李纯青等北上。
朱蕴山的儿子朱世同乘缅甸登陆艇北上,路过青岛海面,恰遇国民党空军炸沉起义的“重庆号”巡洋舰。
2月份还有吴羹梅、杨美真等北上。
2月27日,陈叔通、马寅初、包达三父女、张炯伯力哑子夫妇、叶圣陶夫妇、张志让、沈体兰、吴全衡及其二子、郑振铎父女。宋云彬、傅彬然、曹禹、邓裕志、王芸生、徐铸成、赵超构、刘尊棋等二十七人北上。
3月,何香凝携女儿廖梦醒、孙子廖晖,由叶文津陪同,乘希腊轮船“大西洋”号北上。
3月14日,黄炎培夫妇、姚维钧、盛丕华、盛康年、俞澄寰等由刘恕陪同,从香港秘密登船,21日到达天津,25日赶往北平,恰恰赶上参加西苑机场阅兵,迎接中共中央移驻北平。
此后,北上的人流依然汹涌。
3月20日,李达、王亚南、郭大力、曾昭抡夫妇、严济慈、黄鼎臣、刘王立明、史东山、白杨、舒绣文、姜椿芳、张瑞芳、于立群、臧克家、沈其震、朱智贤、张文元、陈迩冬、傅天仇、林顿儒、薛迪畅以及达德书院部分师生和华侨,由冯乃超、狄超白、周而复、阳翰笙、黄药眠、胡一声等陪同,共二百多人大批北上。
3月还有萨空了、金仲华、欧阳予倩、马思聪等北上。
4月3日有巨赞法师、吕集义北上。
5月,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负责人钱昌照从英国回到香港,准备转道欧洲。周恩来布置潘汉年邀请钱昌照参加新政协。夏衍与钱昌照秘密会面,坦诚交谈,钱昌照决心北上,乘“太古”轮北上赴天津。
5月,陈嘉庚与庄明理、张殊明乘“迦太基”号由新加坡到达香港,又转乘“振盛”轮北上,6月3日到达天津。
8月,83岁的美洲致公党主席司徒美堂乘飞机从美国到达香港。香港工委精心安排,派他的亲戚司徒丙鹤陪同,护送老人同黄琪翔一家乘船北上,9月3日到达天津。同月还有叶笃义、刘思慕、胡子昂、曾昭森等人分别乘船北上。
1949年7月23日,郭沫若等三十多人,由连贯、胡绳陪同北上。一般称为第四批。
据不完全统计,从1948年8月至1949年9月,香港分局、香港工委共组织护送民主人士二十多批三百五十多人北上,加上党内干部就有一千多人,人人安全抵达。
9月中旬,各地政协代表陆续到达北平,一时间北平名人汇聚。徒留下蒋介石和毛人凤恨恨地握住那张暗杀名单望“人”兴叹。
第四部分 上海的黄昏第17节 制裁叛徒
国共和谈破裂,蒋介石恨到了极点,他怒骂道:“文白无能,丧权辱国。”国民党和谈代表张治中、邵力子、屈武、刘斐补上“黑名单”;毛人凤叹口气说:“我们越来越不行了。总裁意思,一定要杀他两个,决不能手软。”暗杀名单再作修改。
1949年4月15日,溪口。蒋介石一大早便焦急等待着南京方面专使、桂系集团3号人物、国共和谈代表黄绍竑。此时,国共和谈摊牌在即,中共代表团提出了最后修正案,并指出以4月20日为最后签字期限,逾期不签字,将视作谈判破裂。人民解放军立即过江。
南京代表接到中共的最后修正案,不敢作主,马上派黄绍竑飞回南京复命,李宗仁一看条款,也不敢作主,派黄绍竑再送溪口,请蒋介石过目定夺。
蒋介石仔细看后,顿时气急败坏。他一把将和谈条款扔在一旁,起身愤怒地骂道:“文白无能,丧权辱国。”文白是指国民党首席谈判代表被称作“和平将军”的张治中。这时,他正率国民党和谈代表团羁留北平,等待蒋介石、李宗仁的回复。
然而,蒋介石不愿接受和谈条款。桂系李宗仁、白崇禧等人也马上把中共所提之协定视为“征服者对被征服者之处置”,“竟甚于敌国受降之形式”。
南京政府拒绝签订中共提出的《国内和平协定》,只等迎战解放军渡江了。1949年4月21日凌晨,解放军兵分二路,只用了20分钟,就渡过长江,蒋介石苦心谋划的固若金汤的长江防线,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滞留北平的张治中等一下子陷入了去意彷徨,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窘境。他们心绪复杂地收拾着行装,南京政府已电告北平,迎接他们的专机不日将由上海专程飞往北平,转接他们回到南方。何去何从,张治中他们心中却没有多少底,南京已被解放,李宗仁都弃了总统宝座,径直飞返桂林。蒋介石则跃跃欲试,准备将大赌注押在上海的城防上,作殊死一搏。和谈代表团这些人已被蒋介石视为“丧权辱国”之辈,早已公开恨得咬牙切齿。
张治中早年毕业于保定军校,追随蒋介石做过黄埔教官,一直被视为股肱之臣,先后主政湖南、西北等地的封疆军政。张治中较之其他国民党将领,既懂军事,又懂政治,一直在国共间奔走搭桥,有和平将军的雅号,是国共双方都有人缘的重量级人物。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今番再回南方,国民党蒋介石能接纳他吗?南京陷落,上海将不保,回到南方,只能是当蒋氏殉葬品,去留台湾孤岛。正待张治中倍感苦闷失落之际,周恩来总理来到了他们的驻地,他关切地问道:“文白先生,你们有何打算?”
张治中苦笑一声,答曰:“和平使者没有争取来和平,如之奈何?我们还得回南方复命啊!”
周恩来抱臂摇头,真诚劝挽,“十多年前,我们已经对不住一位姓张的朋友。今天,我们不能再对不起朋友了。以蒋介石的一贯为人,你们回去了,不会善待你们的。我代表共产党、毛主席和人民,邀请你们留在北平,一道参与建设新中国。”
张治中等对于共产党的争取与挽留,大为感动。他们一行经过仔细协商,冷静思忖后,决定留在北平,不再回到南方。
自己留在了北平,张治中等心里有了些许的轻松。不过,另一个突出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尤其张治中,为做和谈表率,他将家眷留在南京,消息不明。
蒋介石也不知道张治中一行,已铁定留在了北平。他一面大骂张治中,一面还是准备派出飞机相接,他所想的是,张治中毕竟追随了他几十年,且一直位列封疆,肯定不会跟共产党跑。
应该说,送张治中的家眷去北平团聚,主要还在于蒋介石,并无后来有人写得那样悬妙。只不过,双方处理这件事上有个时间差,如果蒋介石知晓张治中已决心留在北平,以他的行事风格,肯定会扣作人质的。
和谈破裂的当天即4月21日,蒋介石亲自安排他的二公子蒋纬国径赴南京,专程接走张治中的夫人及子女,并明确告知,南京将失守,先飞上海,在那里与张治中会合。
当日下午,张夫人及子女乘机抵达上海,蒋纬国的夫人石静宜亲自接机,旋即将他们送到了张家大儿子家中。蒋介石这时的用意很明显,一是关心,二是以张家眷促张治中南归。
张治中在国民党内门生故旧遍地,极有人缘。三天后,一位老友通知张家马上收拾行李,有飞机送他们去北平。这时,张夫人已有了底,中共地下党透过信息,张治中留在了北平,让他们做好准备,前去团聚。
4月24日一大早,张夫人带着子女草草收拾一番,就去了机场。正好,国民党交通部长也在场,他立即问张夫人去哪里。张夫人很机警,马上随口答道,去兰州。张治中的公开职务是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那交通部长不疑有他,还关切劝道:“今天没有去兰州的飞机,已经派飞机去北平接和平代表团了,张长官就要回来了,你们回去等吧。”
张夫人装出先是愕然,后是感激的样子,马上带着子女辞别,从容地走出了候机室。先前带路的一位国民党军官如释重负地跑过来,立即将他们带往停机坪。那架专门迎接张治中一行的飞机此时已发动了引擎,掀起了巨大的风声。张夫人一行忙登机,刚一落坐,飞机便起飞了。两个小时后,飞机降临北平。
张治中与家人团聚后,止不住泪眼婆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架迎使专机自然无功而返。
溪口飞凤山。日落的黄昏总能勾出人的几许愁绪。蒋介石昨日刚从杭州返归,他约李宗仁等在那里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李宗仁原打算再派人去北平和谈一次,不想蒋介石说:“不用了,不必再谈了,过去共产党因为军事上没有部署好,所以才同意和谈,现在他们已经渡江,再没有谈判余地了。”
李宗仁不甘心地问道:“你当初要我出来,为的是和谈,现在和谈已经破裂,南京马上失守,你看怎么办?”
蒋介石装做一脸诚恳地劝道:“你继续领导下去,我支持你到底,不必灰心!”
李宗仁却满怀怨尤道:“你如果要我继续领导下去,我是可以万死不辞的。但现在这种政出多门,一国三公的情形,谁也不能做事,我如何能领导。”
蒋介石只得再重复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支持你到底。”
可是,第二天南京陷落后,李宗仁就做了甩手掌柜,未按既定布置去广州,而直接飞回了桂林老家。蒋介石回到溪口,得知南京陷落,李宗仁甩了水袖,心里顿时充满了沮丧和气恼。
令他不曾料到的是,还有更让他光火的事,张治中居然不愿再回南方。那日傍晚,他正与儿子蒋经国枯坐无言,侍从室主任俞济时手捏一封急电,悄悄走了过来,后面还有苦着脸、忐忑不安的毛人凤。
不知又该传来什么不利消息,蒋介石瞥过一眼,脸拉得更长了。
俞济时捏着电文,躬身上前,吞吞吐吐,“总裁……上海急电,今天去北平接张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