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点擒郎 席绢-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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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先觉的方笙早逃到公寓去避难了!那股怒火当然是送给锺迅承受了。
* * *
严格说来,锺迅仍处在「父丧」的哀伤情绪中,实在不宜被人提着衣领兴师问罪。拜托谁来体谅一下他的不幸好吗?
但反过来说,他不得不认命的想,凡是所有来自那个妖女的兴风作浪,都必然第一个波及到他,让他首当其冲的成为罹难者。
眼前他的衣领被高高提起,一纸离婚协议书顶在他的鼻尖,这种狼狈还不算什麽,更可怕的还是来自锺适冰冷如北极冰山的声音:「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麽鬼?」
「这——正如你所看到的。」他早就知道要离婚也不该趁现在,要不是可怜方笙已等了太久,照他想,最好等大哥回中东後再结束婚姻——否则他一定会被剥皮。
「她那里对不起你,让你在老爷子死後立即将她一脚踢开?」他从不以为锺迅会是忘恩负义的人。
一脚踢开?依他看,恐怕连上帝都没胆子把方笙那种女人一脚踢开!瞧他们兄弟不就是血淋淋的铁证?
「大哥,我们之间无法培育出感情,浪费四年已足够,不要再让彼此痛苦下去了。」
「当年你说过你爱她的!只要我离开你们。但四年来你一头栽入舞台剧,根本没有对你的婚姻下过努力!」
「大哥,没感情就是没感情,离婚是成定局了。为什麽你会生气?我看得出来你们依然相爱——」
「你是为了成全我而退开的吗?我不允许!我早说过我与方笙已经是过去式了!」一提到方笙,锺适绝佳的冷静便会瓦解,而且心痛永远持续。因为她永远是别人的,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如今他已要不起,否则他就是破坏别人幸福的罪人!
「你是要我们别离婚吗?」锺迅指着离婚协议书。
锺适并没有立即回答,顿了许久,根本说不出违心之论,也吐不出心中真正渴望的。痛苦飞窜在深沉的眸光中,无法面对锺迅坦率的脸,只得狠狠背过身,咬牙问。
「事情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自四年前就错了,对吧?
锺迅无法在大哥痛苦的眼神下依然去演戏,早已不管方笙的脚本,迳自道:
「大哥,我对不起你!」他的大哥不应该再受更多的折磨了。而且……自首比较无罪吧?
「不,是我的错。」锺适沉声说着。
「不是,大哥,我与方笙是有协议的!」他走到兄长可以看到,却不容易打到的地方开始告白。
锺适由他心虚的表情中开始感到无比的不对劲,他疑问:「当初她嫁你本来就有协议了,不是吗?一来让你得到五年自由。二来让我不再盲目的报恩下去。」这些他早已知道。
「可是,单纯是这样,对方笙有什麽好处?」
「她可以报复我,让我後悔没抓住她。」锺适只能推测出这一点,因为这也是方笙一再强调的——恨他!
锺迅摇头。
「大哥,您以为方笙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吗?她是个成功的商人,只会努力於双赢,而不会投注心力於两败俱伤。」
「是,所以我认为她还爱着你!对你有好感,否则不会为你争取到五年的自由!没有女人会这麽做!」也就是这一点让锺适心痛如绞的认定了方笙已不再是他的。
这方笙可真会故布疑阵,弄得人晕头转向!锺迅好笑又自怜的招供:
「大哥,请原谅我,我对不起你!」
「那你就好好的爱她!」锺适强制的下命令。
「请听我说完。」他决定一鼓作气。「事实上她为我争取到五年自由是为了引诱我参与她的计画,那五年可以说是我分得的利润。如今提早离婚并伤不了什麽人,反正能支配你人身自由的人已经过世了,她不必再替代你为我们报答恩情。」
「什麽?她——报答?她凭什麽?!」如遭雷殛,锺适凶狠的抓起锺迅,「你给我说清楚!」
「呃……」好可怕!「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方笙可以给你更详实的答案——」
「我找过她了!她两个小时前已搭机回台湾了!」方笙是早已料到有这种後果,率先逃掉吗?他还以为她伤心得无法面对任何人,结果……哼!
可恶又奸诈的妖女!哦,大哥的怒气好吓人!
「其实,四年前方笙早就以您的妻子自居了,偏偏你不愿娶她,让她伤心不已。只好呃……一边报复一边代你排除枷锁,放你自由,却也不打算让你好过……
那个女人十分狡许深沉由此可见。大哥!我发誓四年来方笙向你哭诉的绯闻都不是真的!她只是想看你,想要你永远挂心我们这对假夫妻,那样一来你就不会有闲工夫去注意别的女人了。一切都是她的计画,我非常无辜的被威胁参加,不过我仍誓死坚守我的贞操,不让她有机会蹂躏我!……」事到如今只有努力脱罪,以免明日成为被贩售的叉烧包!这是方笙干的好事,她要自己收拾!
哦!老天,他还是个乍逢父丧的带孝男,拜托还给他哀悼的安静空间好吗?尤其以他目前的哀伤实在不宜被揍、被 、被扁、被……
砰!
才想着哩!凶猛的拳头便轮上他英俊的脸。他一路往後跌到酒柜上去挂着哀号。
「你是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妖女玩的把戏?四年来耍得我团团转?然後你相信陪着她演才是能让我自由的最好方法?!」锺适气冲牛耳的吼了出来。
锺迅连忙招供顺带忏悔。
「是是!全是方笙的主意。大哥,我误交匪类年幼无知,请你原谅我这个单纯天真的弟弟。」
一把火烧得狂炙,教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居然只是个笑话?是那妖女的计谋?那他像白痴似的担心他们,为他们夫妻奔波,并为着他们而心痛,更为方笙的已婚身分而懊悔不能成言……都是没必要的事?都是那妖女刻意营造的?
她没有爱上别人?她只是假结婚?他捉弄他四年。她也爱他——一直爱他,可是又为了他的固执而气他——
这些结果呈现出来令他又怒又喜,居然不知该用什麽心情去面对。
老天垂怜——她爱他!她未曾属於别人。
天大的谎话,也令她玩弄他的情绪於指掌间!
他该有什麽正常的反应?捏死她再吻活他?
眼见大哥脸色青白交错,悲喜交集,锺迅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
「大哥……你要去台湾找她吗?她计画这些都只是想成为你的妻子。」
锺适极力沉淀下所有浮燥,先拦下受玩弄的情绪与她尚爱他的狂喜。平静思索了下,唇角诡异的扬起——
「她不会永远都顺利的。」
「怎——怎麽说?」奇怪!大哥的奸笑居然与那妖女一式一样丝毫不差。
「我不会去台湾揪人,也不会两相告白。」
「那——你要怎麽做?」锺迅问得更小心。
锺适闲闲笑道:
「什麽也不做。」
* * *
奇怪?回到台湾已经二个月了,为什麽香港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报纸上倒是约略的报导「华康」新局面是第二代的大房长子接掌了主事地位,但家族内斗仍持续着。没人提到锺适,也没有提到锺迅。他们的消息似乎被刻意压了下来。
方笙心下涨满了忐忑。目前情况到底怎麽样了呢?每天拨锺迅的专用电话也找不到人,台湾的住处也没人接。
难道她料错了?她的离婚能带给锺适的震撼有限?情况真是该死的不对劲!否则她不会连锺迅都联络不到。她可以料定锺适会知道真相,也会狂怒难休,但他却没有来台湾与她算帐,令她失算。
如果他气她且爱她,就会来找她。但如果他气她并且鄙夷她——那她就完蛋了!他不是那种会原谅别人耍得他团团转的男人。
虽然是以爱他为前提,但她确实是耍尽心机。不能料定的坏结果,可能就是她的报应了。
忐忑的心开始揪结不开,她知道世间没有绝对美满的结局,但她尚没有面对恶耗的心理准备。
他可千万不要放弃她呀!
铃——
电话声由左方桌子上响起,吓飞了她不定的心思。她没好气的执起话筒:
「我是方笙。」
那头传来锺迅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是锺迅!方笙,你听我说,我大哥气坏了!他不能原谅你的欺骗,所以他决定与一个女人结婚,用四年的婚姻来回报你的「用心良苦」!帖子已经印出来了,我传真给你看。我大哥盯我盯得很紧,我不能多说,因为他说不能让你知道。
我挂了,拜!」
「什麽?喂!锺迅你敢挂——」那头「嘟」的声响取代了一切。
他要娶别个女人?他敢因为赌气而去娶别个女人?她要宰了他!
将电话挂好并调成传真,不一会传真机吐出一张帖子的内容。她眯着眼看新娘人名:
新娘:金玉斐
好样的!四年前她可以阻止他们结婚,四年後又那怕阻止不了!方笙直立起身,抹掉眼边的泪,准备赴港战斗去也。锺适可以气她、怨她,但不许以行动来伤她的心。
他要报复可以,结婚後——而且新娘是她,随便他怎麽报复都行,他今生的新娘非方笙莫属!
* * *
「他在哪里?!」
四小时後,方笙人已在浅水湾的锺家大宅。报上指出「华康」的掌门人已非锺迅这一支,那她便省了去猜测锺适的人会在那里。经佣人指点,她直奔和室揪出正沉浸在创作中的锺迅。
「找——大哥?」锺迅低问。
「废话!」方笙温柔笑容中含着杀气。「他人现在在香港吗?还是在美国?阿拉伯?」她机票全买妥了,就等确定地点後大举杀去。
锺迅扬口正要说什麽,突然住了嘴,连忙背过身去,不理会杀气腾腾的方笙,以及——站在和室门口的那尊门神,也就是锺适。
* * *
「你说呀!你有胆传真帖子给我,就要有胆子让我知道他人在哪里!我要是会放任他与金玉斐结婚,我就不姓方!」见他不应理,方笙便要冲上前拉他转过身——
不料一双大掌早一步由她的腰侧伸来,牢牢箝制住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人贴入一具雄壮的怀中。
她震惊的别过脸,见到的正是锺适面无表情的脸。
「锺……适?」
「谁要结婚?」他低沉地问,并挪出一手拎住正要往外面遁逃而去的锺迅。
「没有吗?那印好的结婚喜帖——」她连忙伸手抓出口袋内的传真纸。
「怎麽回事?」他问的是锺迅。
锺迅嘿嘿傻笑,小心拨开兄长的手,退到门边才道:
「我是看你们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才拿出四年前印好的帖子使了点小计谋。至少你们可以面对面谈话了,不打扰,我与人有约……」闪出门外,不忘体贴的拉上纸门,溜之大吉去也。
和室内,自是只剩下低头看传真纸的方笙,以及深深凝望佳人的锺适。
此时此刻,是他们真正以自由身相对、拥抱在一起。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啊!
毫无忌讳的互搂,不必在意世俗的规矩与不伦的批判。
「看完了吗?」他低问。
她硬着头皮迎向他的眼光。
「呃……日期果然是四年前。」她居然被骗了!
他无语的盯视她,双手搂得两人更加贴近,几乎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呐喊声。
她只得又呐呐道:
「你还生气吗?」看来依旧很生气啊!
「嗯。」他不置可否的应着。
「对不起……当时……我只能用那种方法……」她吞了下口水。「无论怎麽开脱,我依然无权去逗弄你。」
「但你仍是做了。」他冷哼。
他不原谅她是吗?眼泪浮上眼眶,她抽了抽鼻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还想让她担心得久一点,但锺适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对她的泪水免疫。没两叁下就原谅了她!
毕竟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爱他,否则她何必浪费四年青春?以及另外四年的暗恋?
他低下头轻吻她颤抖的唇,一下又一下,直到她收住泪水,与他沉迷其中,火热了起来——
许久,她才道:
「只要你原谅我,我再也不动歪脑筋了,我发誓。」他的吻,是不是代表着原谅?
锺适微笑了起来,百感交集道:
「傻丫头,也许我还该感谢有人肯为我费尽心力呢。」
「你不气了?」她悄问。
「气了二个月了,那能不消。」
「那——你——会娶我吗?」
他看着她,眼光突然移至她领口,伸手拉出一条细金 ,那坠子,正是他当年给她的戒指。
「我有什麽好呢?方笙?」他将戒指套在她手中。
「我只知道我爱你。」她固执的说着。
「傻瓜!看来精明,却傻在这一点。」他叹息,胸臆泉涌着幸福,让他几乎承受不住。「让我——也不得不爱你、屈服在你编织的情网中。」
她的心倏地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