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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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一直被我戏称为“有车一族”,每天“开”着她的一脸小巧玲珑的女式坤车穿梭在人流中,这个习惯据她说从上学一直就保持到了现在。估计她苗条的身材就是这么骑出来的。看着她缠了绷带的脚,我心疼地问疼吗。杜若搂住我嫣然一笑:“老公来了就不疼了。”
杜若请了两周假在家休息。我自告奋勇的把所有的家务活都承当下来,杜若在旁边做场外指导。我开始学着去菜市场跟菜贩子讨价还价的买菜,回来后洗菜、切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做饭、炒菜。我做这些的时候,杜若依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时地指导两句。第一天的菜做的实在无法下咽,害的我最后叫了外卖,但做了几天炒菜水平渐入佳境,杜若赞许有加,这让我更卖力。其实杜若照顾了我两年了,为她做所有的这一切我心甘情愿,或者我是想为将来离开她做点弥补吧。
这两周让我变了不少。白露说:“王总,你最近的烟火气越来越浓”。开会的时候,我开始把学做饭的例子给他们讲,说工作要从小处着眼,要统筹考虑,注意节约成本,就跟做饭一样,先要跟菜贩子以最满意的心理价位买到满意的菜,然后……与会者大笑,刘越说应该建议公司开个饭馆,经理人选非王总莫属。
心渐渐平静下来,我想生活也许不过如此吧,琐碎而又简单,重复而又细致。体会着照顾一个人的劳累,也体会着被人牵挂着的幸福,还奢求什么呢?
围着锅碗瓢盆,理想啊,诗歌啊,青春啊,网络啊,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每天回来买菜、做饭、洗碗,然后搂着杜若看肥皂剧,对剧中人物的命运说三道四。甚至有几天翻了翻久已尘封的英文小说,上面留下的印记早已模糊。我也终于认真读了读杜若策划的几本畅销书,把她批评了一顿,说某某地方还不够深入,杜若说:“老公教训的是。”
这次意外也让杜若意识到了身体的重要性,以前说起梅的病,谁都不以为然,反正痛在别人身上,体会当然不会深刻。她说脚好了后要报个健美班去锻炼身体,脚扭就是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
我开玩笑地说,那我就报个英语辅导班吧,指不定哪天街上碰俩外宾,还能唠两句嗑呢,杜若表示坚决支持。我心想,我的公司还等着我去指挥呢,我是孙猴子,能七十二变?
秋天的北京,偶尔总会刮起很大的风,这让我更加怀念去年冬天和丫头在一起的日子。
第三部分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25节)
25
“一个针尖上可以站多少个天使?”丫头问我。
我笑着搂过她说:“当然就你一个人了”。
冬天的风从耳旁呼呼刮过,我搂着丫头走在北京的街头。这个城市在冬天的风里,有种别样的风情。说得具体点,这种风情体现在:你和谁一起度过。在我经历了北京的两个冬天后,我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一个人的冬天冰天雪地,而两个人的冬天,则温暖如春,尤其是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用一个比较形象的说法形容是:我和丫头在一起的那几天,生活显得热气腾腾。
在一个拐角处,丫头停下脚步,不怀好意地说:“猪头,我要坐你蹬的三轮。”我环顾左右,说什么呀什么呀,我没听清楚,咱们去逛家乐福吧,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喜之郎果冻,越吃越漂亮。
丫头说不吃,不依不饶地就要坐三轮,我被她纠缠不过,费了不少唇舌才说服那个三轮车师傅借我骑一段。坐在车上的丫头哼着歌曲,心情飞扬。迎面风打在脸上有点刺骨的寒冷,那一刻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蹬着三轮车,直奔我们幸福生活的彼岸。 楼下那家老王头毛栗子店里,丫头看着老王头翻炒着热乎乎的毛栗子,我说你想吃我就给你买好了,丫头说,“不,我想学抄毛栗子。”我和老王头看着丫头笨拙地翻动着大铲子,笑个不停。丫头说我和老王头是五百年前的亲戚,要打八折。老王头一高兴,铲了一大铲子:“都给你了。”装毛栗子的纸带子烫手,如同我滚烫的心。
电梯旁丫头跺着脚说好冷啊,我拥过她,四下一看没有人,说我给你暖和暖和,就搂着她丫头长吻不已。电梯门哗一下打开,一大群人从里面拥出来,发出一阵嘘声,丫头羞的把头埋在我怀里,不敢动,一会儿看电梯的老太太大叫:“你们二位赶紧进来呀,回家了再亲热。”
丫头脸一下红了,像秋天的苹果,如火一样。我笑着给老太太介绍说:“我女朋友。”
回到家里,我们两个人都笑个不停,丫头说猪头都是你不好,让我被人家笑话。我说没什么了,老太太肯定很羡慕我们呢,也说不定想起了当年她和她的老头子的爱情故事呢,反正开电梯也很闷的,想想老头子和她怎么亲热的,就不那么无聊了。
“你才无聊呢,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色啊。”一会儿丫头又有点怅然地说,“那老太太的皱纹那么多,我要是那么老了,真可怕。”
我说丫头,你老了也是个漂亮的老太太,一定可以迷倒万千众生。丫头剥开一个毛栗子,说猪头,喂猪了。然后又说:“我才不要那么老呢,我要青春永驻,永远年轻。”我说好啊,看着丫头鲜嫩的面庞,想一生是多么漫长的一件事情,只有年轻时才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由于杜若脚扭伤的缘故,丫头来北京的日期只好推迟。我撒了个谎说公司刚开业,等再过一阵运转正常了再让她过来,而且现在丫头来了也没地方住,劝她不要着急。丫头问我什么时候才行,我想了半天说,再等等吧,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
听得出来,丫头有些难过。不过丫头还在安慰我,说北京的冬天太冷了,风大,她好害怕,不来也好。我的心又一疼。去年冬天的一个夜里,我和丫头从王府井往回走。出了地铁口后大概还得走路十多分钟,我想走过去算了,没有打车。风迎面吹来,打的人脸上生疼。我紧紧地拥着丫头,感觉像被冻成了冰块。走了不到几百米丫头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说猪头她的脸冻得疼。丫头没经过这种严寒,我紧紧拥住她,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脸贴住她,想给丫头一些温暖。一边心疼不已,马上就想打车,但丫头说快到家了,不用了。
我犹豫着说:“要不,那就到春天的时候再来吧?”
丫头不作声,半天后我似乎听到她在电话那头抽泣。我默默无言。从心底里,我一万分地想和自己心爱的人长厢厮守,可是人在江湖,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在杜若扭伤了脚需要我照顾的时候,我又如何能弃之不顾呢。
晚上我心不在焉的在择菜,一边想着如何既能让丫头这个时候来,又能把杜若应付过去的万全之策。杜若大概看出了点什么了,满腹狐疑地问我想什么呢,我装作轻松地说:“想着你什么时候好了给我做饭呢。”
杜若嗔怒地道:“当我是你丫鬟啊?”
我说老婆的工作之一就跟丫鬟差不多,比如做饭啊、洗衣服啊,还有服侍老公啊。
我正打算继续调侃下去,一看杜若的脸色不对,马上住了口。站起来想去搂杜若,她一把打开我的手说,去你的脏手。
等我洗了手出去的时候,杜若正坐在床上垂泪。我轻轻搂住她,杜若的眼泪已经向珠落玉盘一样掉了下来,我说宝贝,怎么哭了。
杜若哭着伏到在床上说:“王愚,你不爱我。”
我把她搂到怀里,看着她泪眼朦胧,分外动人。一边用手擦去她的眼泪,说怎么会呢,傻宝贝,别想那么多,我跟你都两年多了,一夜夫妻百日恩。
杜若一下坐起来,用那双美丽而风情万种的眼睛看着我,带着种哭过后的晶莹和惹人爱怜,柔情期许地说:“王愚,那你说,你爱我……说呀?”
周四下班后,猪头老总叫我进去,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私企这点很不好,恨不能让你的24小时都为公司卖命。我心里有点不乐意,但也有点紧张,心里琢磨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结果猪头老总告诉我一个无比振奋的好消息,说董事会决定在明年2月份派我到德国去学习,时间两个月。
王朝假日旅行社有个好处,员工只要工作满一年后,公司就会派他去国外学习,用老总的话说是:“学习国外先进思想,提高自身业务能力”。我虽然现在是新公司的一位副总,但由于以前一直从事的网络工作,没有这种国外学习的机会。这次猪头老总如此器重我,也是想让我接受更多的新知识,在欧洲旅游电子商务这一块有所作为。
我心里算计了一下,不到这个月底应该就可以拿到任小霞公司的款子了,然后还有出国学习的机会等着我,这好事是接二连三那,心里不禁得意。猪头老总拍着我的肩膀:“王愚啊,好好干,公司现在对你的工作能力非常满意。”我赶紧作出一副感激状,“都靠朱总栽培啊,一定不辜负公司的期望。”
表完了忠心,老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德国那面的公司还缺个经理职位,现在董事会正在考虑从国内派一个过去。猪头老总恐怕是想让我先去德国学习,然后直接把我派到德国去呢。
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的职位和薪水让我很满意,但是从骨子里讲,我一直不肯屈服于为别人打工,这也是我想折腾自己公司的原因之一。
可是,这里面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我既无法全力发展自己的公司,又不能一心在新公司工作,这让我很多时候很困惑,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好好报答老总对我的器重,我打算拿出一个关于短信的计划。媒体上已经报道说短信成为继网络之后的“第五媒体”。我想建议新公司考虑和其他的SP公司合作,在短信领域有所作为。具体内容包括开发“欧洲旅游信息咨询”等,向我们网站用户发送一些最新的欧洲旅游动态,天气预报等信息,可以作为公司另一种拓展营收的渠道。
我感觉这一块在市场上还处于启动阶段,应该比较吸引人。但考虑的还不是很周全,我心里琢磨既然要去学习,不如在走之前提出来,让公司觉得我不仅仅是个人才,也对公司忠心不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么给四郎说。四郎仰天大笑,说我迂腐。
去德国学习的这个好消息,多多少少弥补了丫头不能马上来北京带给我的缺憾。走在11月北京宜人的景色里,我的心里有点空荡,但又充满向往。香山的枫叶该红了,我想如果丫头来了北京,来年看也一样,年年岁岁花相似嘛,只是我忽略了另外一点,岁岁年年人不同,很多事情,永远和想像中相距十万八千里。
第三部分北京,这个冬天风不大(第26节)
26
那天杜若逼着我非要说出那三个字,大有我如果顽抗到底,将跟我誓不罢休之势。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拿出我的撒手锏。我说好好好,宝贝,我说……然后一把搂过她就去亲她。
那三个字在我的嘴准确无误地贴到杜若的唇上时,已经变得含混不清。杜若想要挣脱,一不小心碰到了脚,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我立即心疼万分地说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得已。哦,是我不小心……一边轻轻地替杜若揉脚。杜若再无力跟我闹了,静静地伏在我的胸口,不说话。
我搂紧她,感觉到她的心,正贴着我的心,在一下一下跳动。是不是生命不息,我们的心注定将一起跳动不止?
在陪着杜若的这段时间,我抽空给梅打电话,不断地鼓励她鼓起勇气,战胜病魔。杜若有时候都有点吃醋,我说你跟一个病人吃什么醋呀,杜若不无醋意地说我也是病人那。我笑着搂过她,说傻姑娘,梅连动都动不了,你何必要较真儿。杜若说:“那万一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嘴上仍然说怎么可能呢。
在电话中梅几乎把她身边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告诉我,连老段的事她都给我讲半天,甚至打擦边球地提到一些关于将来的话题。杜若的直觉看来没错,女人呐,我不禁暗自叹服。梅一说这些的时候我马上搪塞过去,继续把话题转移到病情上来。梅说她恢复很快,已经可以让别人搀扶着下床活动了,这让我既高兴,又有点难过。
一个下午我正在上班,梅突然打来了电话,让我一下手足无措。梅说她今天想试着下床,结果摔在地上,家里人刚好出去了,她半天爬不起来。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