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寻欢作乐-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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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天，觉得是个不怎么好的日子，情人节的时候看着别人甜甜蜜蜜，热热闹闹的，心里总会不舒服。
关上窗户，坐到沙发上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婚介所的资料，封面很漂亮，一对幸福的人，手牵着手，眼睛看着彼此，仿佛彼此是世间的唯一。
我知道，老妈还没有死心，反而更加的积极，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园丁，一定要把花园里那棵畸形的树扳正了，才肯安心的松口气。
那棵树和别的树长的不一样，所以那棵树是不合格的树。
只是，老妈把我的枝条剪下的时候，一定会叫我疼的受不了。
点了一根烟，却还没有吸几口，就看着那个美丽的新娘的侧脸发呆，那个模特很美，虽然看得出来假的很，至少她的表情是装的很像，就好像真的是一个要走进婚姻的女人，我不知道一个女人求的是什么，要爱情还是要生活的保障。
只是想，什么样的女人会爱上我？我又有什么好让女人爱上的？
而爱上了我，注定要放弃那些平稳的生活的。
我把烟掐在那本婚介所的介绍上，那女模特的脸被烧出一个洞，那男人看着一个没有头的女人露出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恐怖。
老妈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起床，她说人越是老越是不想睡觉，因为时间不多了，睡过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房间的门吱呀的打开，披着外套，走出来，她没有发现我，只是往厨房走去。
我说，妈，早。
她明显的被我吓了一跳，看着我说，怎么不去睡会儿？现在还早。
我说，睡不着。妈，早上吃什么？
除了稀饭你还能吃什么？她看见我面前的手册，被我毁掉的封面，叹气摇头，说，我已经给你办好会员证了，要八百，是隔壁的小林介绍的，说是很有信用的，你去看看。她的广告在这里。
妈，我没兴趣。
老妈拿着手中的册子打我的头，挂到我的耳朵，戴在耳骨上面的耳钉被她打倒，耳朵发出撕裂的疼痛。
妈……我捂着耳朵说。
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妈把册子往我身上一扔，转身走去厨房。
我把手册让沙发角落里重重一扔，穿上衣服，往门口走去。
老妈跑出厨房，问我，干吗去，那么早的。
我说，吃馄饨去，谁要吃稀饭，每天都是稀饭，难吃死了。
难吃就别吃，没有人请你吃过。
回应她的是我的重重的关门声。
六七点，那些早点的小铺子才刚刚打开大门，老板把一张张已经旧的沾满污垢好像永远都洗不掉了的桌子椅子摆到门口，煤球炉子上的煤球已经红火的烧着，水吱吱的冒着泡，白色的烟缭绕着。烟雾中的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
我到一家铺子里，叫了一碗馄饨。
老板娘在一边包馄饨皮，用着扁扁的竹子片，把小小的一块肉放到馄饨皮的中央，手指动了几下，一个馄饨就出来了。她一边包着，一边还跟老板讲些什么，用的是四川那边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小孩子刚刚起来，在内屋哭着，小小的房间里的空气被炉子里的火烧的温暖。
我拆开一次性筷子，习惯性的相互摩擦，等到确定上面光滑无刺的时候想起吃馄饨的时候我不用筷子。
吃了馄饨，在桌子前结账，老板娘放下手中的馄饨皮，接过我的钱，再低头去包下一个。
吃饱了却不知道去哪里好了，上班的时间没有到，家里却不想回去，只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街边的店铺的玻璃上已经贴上了情人节大优惠，买一百送情侣手套，情侣挂件什么的。拐角的花店早早的开了门，年轻可爱的花店老板捧着一桶巨大的玫瑰花从门里出来，拿着剪刀修剪着枝叶。
我原本已经走开了，再绕回去，说，老板，玫瑰花多少一朵？
老板笑着说，那些好的是十五元一朵，因为是进口的玫瑰花，五朵以上免费包装。这些是比较便宜的，五元一朵，不过看起来没有那些好看。如果你要别的，我们还有蓝色妖姬，野玫瑰……
我说，五元的给我一朵。
老板显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很周到的为我挑选了在那捧看起来不是很新鲜的玫瑰花中选择了一枝稍微半开放的红色玫瑰花。用简单的彩纸包装了。
她剪掉多余的丝带，问我，是送人么？
恩。我看着旁边的勿忘我，淡淡的回应。
一般来说，买玫瑰花的都是男人，送女朋友会让女朋友很开心。不过，你买去送男友么？很特别的方式。她甜甜的笑了，可爱的娃娃脸让人看着觉得很嫩的感觉。
我说，老板有人送么？
她低着头说，还没呐。就看着玫瑰花卖出去。没见玫瑰花送过来。她双手把包好的玫瑰花递给我，我接过，看着含苞待放的红色花朵，闻到的却是人工加上去的味道。
出了花店，却不知道怎么处理手中的玫瑰花，拿去公司，得到的也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询问是不是对象送的，二是被人嘲笑，买朵花来自我安慰，自我欺骗。
往大衣的口袋里一塞，就往公司去了。
一大早的，公司还没有多少人，办公大楼的电梯难得的空闲，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跟我站在一起。我看着电梯里的镜子，那个阿姨回头在看我，她说，花是男朋友送的啊？
我冲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命哦，我们那时候，有块手帕就高兴了哦，哪有人去送花。阿姨一路说上去，说到十二楼，我的终点站到了。
办公室里没有人，开了灯，自己的办公桌凌乱不堪，没有坐下去的兴致，到了外面的阳台去吸烟，
天边泛开的红色的朝霞，太阳已经慢慢的从地平线上爬上天空。
我看着烟灰掉落在阳台外面，轻飘飘的，被风吹起，像一只只小小的灰色的蝴蝶，飞走了。
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朝阳了，居然觉得真的很好看。有人在旁边说话，我才意识到有人在。
我转头看见汲月瞳，她冲着我笑，向我打招呼，说，嗨，早安。
脸上不知道是化妆的缘故还是被风吹的，红彤彤的。
她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说，女人吸烟不好。
哦。我把烧到一半的烟扔到角落里。看来她不喜欢有人吸烟。我说，你今天来的真早。
你也一样，睡不着，今天的日子会很难熬，受不了一大早的就有人打电话来说今天要到哪里去约会的，还问我有没有约会对象。
没有约会对象？我走到她身边，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才想起那里插着一朵玫瑰花。
没男朋友，连看上的都没有，哪里来的对象，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人送我花，其实，我很想收到花的，一朵也好，这样是不是很虚荣？她皱起眉头苦恼的样子很可爱。我只能这样想。
不会，女人都会这样想的。
方遥，是不是我脸上写着男人滚开，别送我花呢？
为什么那么说？
没有人送我花，在情人节，七夕或是什么时候，总觉得很郁闷，伤到自尊了。
呵呵，没那回事。可能是男人看见你就像看见一个女神，觉得送什么都配不上你。像你这样的女人啊，追你都需要勇气。呵呵。
又来了。就讨厌那么说的。其实，送什么都好，就像是你送的snoopy，每晚都会抱着睡。也不是说一定是要很昂贵的东西。她托着下巴，看着前方的升到半空中的太阳说。
我双手环住她的身体，把她环在阳台和我之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口袋里的玫瑰花拿到她面前，说，今天就做一回好人，送你一朵玫瑰花。就当我是一个男人，情人节的时候送你的。
她伸手拿过玫瑰花，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不过还是说，去啦，男人是能假冒的么？怎么都觉得怪怪的，情人节的玫瑰花居然是一个女人送的。不过还是很开心。
我靠着她的背，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这样的贴近她，她的头发在风中不时的被吹起来，有几丝头发吹进我的嘴巴里，我张口咬住，她尖叫了几声，笑着。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阳台外面的风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把手伸到了我手臂里，贴我很近，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没有顾忌，她说她难得可以遇见交朋友的人。
我说不会是因为我帮你挡酒才觉得我是个适合当朋友的人吧。
以后应酬的时候找你去。反正你那么能喝。她笑着说。她举着手中的玫瑰花，转着花朵，说，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就算不是自己要的，但是别人送上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开心。就像，送一朵玫瑰花，不会就说那就是爱情，但是总觉得女人的内心是被大大的满足了。
有巧克力么？
干吗？她瞪大了眼睛看我。
情人节送玫瑰花要返送巧克力才公平。我笑着说。
让我看看。有，德芙的，给你。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德芙的黑巧克力，放到我手心，说，觉得好像在过家家一样。
算吧。我拆开包装，扳了一块，放自己嘴巴里，浓郁的黑巧克力慢慢的融化在嘴巴里，像是广告上说的，丝般感受。
有交过男朋友么？我问她，
大学的时候交过两个，后来都分了。
初中高中呢？那时候有没有？
没有。
为什么？因为忙着学习？
不，因为那时候我很丑。
会么？我看着她的精致的五官说。她的脸蛋小小的，很漂亮，五官细致，尖尖的下巴，有点兔牙，但是只会让人觉得她可爱。尤其是眼睛，线条很漂亮，加上化妆化的很好，显得她的五官更加的突出，是那种江南女子的细巧。
你没有看过我那时候的照片，我高中的时候带着牙套，那时候我的龅牙比现在严重很多，小时候被人叫鼹鼠，因为我只要抿起嘴巴就可以变得像是一只鼹鼠，我的脸上都是痘痘，那时候没人会看上我这个丑小鸭，你能想象我那时候的样子么？大学里开始学着打扮，慢慢的觉得自己不是那么丑了，可是还是会想起高中的时候被人取笑的情景。她无所谓的耸肩，笑笑，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总在你面前说这些事情，觉得好像什么秘密都跟你说了。
没，你还没说你的银行密码。
她白了我一眼。
我给她一块巧克力，说，要不要，送你一块。
喂，这原本是我的好不好？
但是是我拿玫瑰花换的，算我了。现在送你，要不要说吧。
要。她的食指和拇指夹起我手心的黑巧克力，放进口中。
科学家说，吃巧克力会让人产生被爱的幸福感觉。
不觉得有这种感觉，只是巧克力的味道，要是幸福要靠巧克力去得到，不是要吃很多？
我说，好吧，现在假设你被一个人爱着，想着有一个人爱着你，再吃一块巧克力，看看是不是会有幸福感。
我又给了她一块巧克力。她半信半疑的吃了以后，我问她，怎么样？
骗人，哪有那么神的。她掩着嘴巴笑。
果然是一个现实的女人啊，梦幻的小女生会说，是的，我觉得好幸福，真的可以感受到被人爱着的。我捧着脸，装出可爱的表情，她被我的表演逗笑了，何不拢嘴。
她说，方遥，你真可爱。
你才发现么？我说。
说了些废话，不知不觉，外面的朦胧的雾气被吹散了，城市的辉煌在眼前彻底的展开，前面的高楼大厦上的玻璃墙反射着阳光，俨然是无数个小小的太阳。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表，说，哦，来不及了我该走了。中午见。
再见。中午一起吃饭好么？我说。
她回头冲着我笑笑，说，ok。
我朝她招手，看着她匆匆忙忙的在走廊上跑着。
把剩下的巧克力塞进嘴巴里，品味着所谓的被爱的幸福感，不知道是不是太少了，还是舌头不敏感了，的确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要有那样的感觉，一定要吃很多的巧克力，到时候吃成了一只肥猪，才会吃出来。
在自己的位置上混到中午，办公室的那帮女人忙着讨论公司里的八卦，今天公司快要被玫瑰花淹没了，光我们办公室就送了三捧，收到的人被那昂贵的花朵满足了虚荣，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激动，这时候这花似乎代表着女人的身价，收到多了贵重了也许不是意味着爱情真了，至少说明被关注着，被爱着。
柳夏收到一捧，男朋友亲自送上来的，那个朴实的大男人站在门口，面对我们一群女人的瞩目和嬉笑，捧着玫瑰花的手不知道放哪里好。
柳夏撑着腰，把三姑六婆都赶了回去，关上办公室的门，进来以后捧着花，脸红的快要燃烧起来了。
幸福吧！她看见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特地走到我旁边，坐在我的桌子上，拿着花朵在我面前摇晃了几下，说，想要就快去找一个，办公室里就你一个是单身的，这样可不好。影响我们的风气。
你有当媒婆的意愿，我还没有进坟墓的想法。我翘着二郎腿说。
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