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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债主撞上身-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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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就?」她呆呆地重复。

  「我允许你心中还有一个人,只要求你人留在我身边,难道这也不行?」他之所以屡屡赴约跟毒阎罗比试,只是想证明其实自己不比他差,可惜始终略逊一筹,这让他十分恼火。

  「你在吃他的醋?」

  秦忆风很想晕厥给她看,难道一直以来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你吃他的醋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真想掐死她算了。

  「他对我好是天经地义的,他如果对我不好,你才应该找他去拚命。」厚,他真是笨。

  某人显然忘记自己根本从来没说过跟毒阎罗的关系。

  秦忆风觉得他们两人在鸡同鸭讲,完全文不对题。

  定了定神,他伸手抚额,有气无力地道:「好吧,那你跟我讲清楚,为什么他对你不好我才要找他拚命。」

  「因为他是我……」她猛地煞住,眼睛向窗外瞟去,「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爹跟娘太恩爱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她跟哥的位置,所以哥就成为这世上跟她最亲的人。

  「还是不想对我讲实话?」他泄气了。

  「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得清楚的。」哥没讲,就代表她也不能讲,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哥不能讲的啊,现在弄得她好郁闷。

  「香儿。」他沉重地看着她。

  「嗯?」

  「我决定娶表妹了。」他决定下一帖猛药,如果无效他就认命。

  她呆住。

  他阖上眼,不去看她的脸,怕自己会心软。

  「娶亲?」她无意识地呓语。

  「我娘做的主。」

  「哦,」她极其缓慢的眨了下眼,没有焦距的眸子对着他的脸,「要我把玉麒麟还你吗?」

  她现在肯还了吗?秦忆风的心头泛上苦涩,就算东西拿回来,他也不可能送给别人。

  「很抱歉,那东西我早就送人了,不能还你。」她有些遗憾地说。

  他霍地睁开双眼,瞪着她,「送人?」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不肯还他而已,原来……

  「是呀。」她老实点头。

  「你送给谁了?」他不自觉地用手紧攫住她的肩头。

  尚香吃痛的皱紧眉头,「总之送出去的东西要不回来了。」那对夫妇很难缠的,她要敢去索取的话,准要掉一层皮。

  他颓废地松开手,他的心,也像那麒麟一样收不回来了……

  八卦茶寮的普通客房住宿一宿便要十两银子,而茶寮内号称最奢华、最享受的「畅音苑」,一宿便能要去二百两纹银,交上万两黄金便可住上一年。

  因为消费太高,时至今日只有尚香长住在内,受到茶寮中人屠等人的保护。

  和煦的清风徐徐吹过,斑驳的树影立在屋前的空地上,白玉石桌旁有个自斟自饮的青衣书生。

  明明是清淡的桂花酒,怎么今天会觉得辛辣得让她想流泪?

  「一当,喝闷酒会醉的。」

  尚香抬头看着溺溺娉婷走来的人,微笑,「你几时见我喝醉过?」小酌怡情,她一向很注意养生。

  「因为以前没见过,所以更不想看到。」非非伸手夺过了她的酒。

  「非非姊──」她不满地努嘴。

  「我们八卦茶寮的当家小姐怎么可以为情所困、不思进取?」非非一边说,一边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倒酒。

  「乱讲。」她只是想喝酒而已。

  「我哪有乱讲?」非非不屑的冷哼,「明明就是跟秦忆风有关,从他宣布离开回去准备自己的亲事,你便开始日日独酌,不理会身边的任何事。」

  「人生得意须尽欢,得逍遥时且逍遥。」她抢过一杯酒,一饮而尽,「美景当前,美人如画,美酒甘醇,为什么不能图一醉?」

  「你是不是男人扮多了,行为举止真像个浪子。」非非伸指戳了眼前的假男人一下,有时不禁为她太过大剌剌的行为举止而担心,怕她被人占便宜而不自知。

  「是呀是呀,非非姊,我垂涎你很久了啊。」她大笑。

  「一当──」人屠的斥喝破空传来。

  尚香马上缩肩垂首,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大叔,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她是女孩子值得他发这么大火吗?比她爹爹还变态。

  非非妩媚的笑起来,她非常高兴见到丈夫有这样的言行,那证明他一直很爱自己。

  「肉麻哦。」尚香小声咕哝。

  「是嫉妒吧。」

  「是又怎样。」尚香不服气的呛声。

  「那就赶紧找个男人来疼你好了。」非非笑咪咪的建议。

  「何师我怎么样?」

  「人家心有所属。」直接泼冷水降温。

  「我看他没戏了,还不如跟我凑合。」

  非非笑得花枝乱颤,「一当,这话当心何师我听到会吓破胆。」

  「哼,人家哪里配不上他,明明是他有赚到。」再抢过一杯酒用力灌下去,她哪里不好了,个个都嫌。爹娘嫌,六岁就扔她出谷;哥哥嫌她扯后腿,一直不肯和她住在一起,现在连秦忆风也嫌……

  「胆子小的男人没人敢要你的。」这丫头胆子比天还大,完全无法无天,像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这种人其实是最难缠的。

  「我决定了。」终于抢过酒醰,却发现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下一刻她作了决定。

  「什么?」非非轻啜着最后一杯桂花酿,心情很好地问。

  「我要把天剑盟的金库搬空,」顿了一下,她再次扬高声音,「就在他成亲的前一天晚上!」

  「这是送礼?」非非似笑非笑地睇着眼前有五分醉意的人。

  「这是他欠我的。」她被他非礼过了,拿点遮羞费也好,这样想着,心竟无端地有些凄凉起来。

  「好啊,要多少人手?」非非在一旁加柴添薪,务必要让这把火烧得更炽烈些,这些年一直盼着看小丫头的戏,今天终于让她赶上了啊!

  「做什么?」她泛着迷茫的眸子瞟过去。

  「盗金库啊,难不成你一个人可以?」非非忍不住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脑门,让她清醒一点。

  「非非姊,你是打算抢金库吧?」

  「怎么说?」

  「人太多不就成明抢?」她晃着一根手指,「不行哦,人家好歹是江湖白道第一盟,这样明抢,会把八卦茶寮的中立地位搞得很尴尬。」

  「那你一个人根本没可能啊。」

  「如果金库根本没多少东西的话,谁说没可能。」她不服气的回嘴。

  「没东西还叫金库?」非非驳斥。

  「这就叫弥天大谎嘛。」打了个酒嗝,她继续说,「我有查哦,天剑盟名下并无多少产业,而且赚钱的还很少,就算他们原本坐拥金山银山,照他们那样庞大的开销,也会有用完的时候。」坐吃山空是一种慢性自杀。

  非非用一种很吊诡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醉意明显的丫头,「你到人家天剑盟不是去做客的?」哪有做客人的把人家所有的底都摸得透彻,感觉像专门去做卧底的。

  「既然去都去了,自然要尽可能的多了解一点。」

  非非无声的摇头叹气,这丫头就这一点恐怖,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研究到成精的程度,比如她精妙的易容术,即使到了现在众人认为已经无可挑剔,她仍然不停地改进。

  再回想八卦茶寮里所有人被拢来的原因,也正是基于她过人的偏执,有一个不怕死的人,抱持着一定要查清你祖宗八百代的执着精神跟你耗,你说你服不服?

  服!

  既然眼了,只好认命。

  当然其中也不乏觉得只有自己认命很不爽,顺便拉别人垫背的,这种人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这也之所以成就了今日在江湖中独树一帜的八卦茶寮。

  毫无动静!

  秦忆风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不觉握紧,隐隐透出几条青筋。

  原冀望她会有动静,可是据何师我暗地里传来的消息,她成日待在畅音苑品酒饮茶,对弈赏花,间或混迹于茶寮大厅散布江湖流言,照她爱热闹的性子推测,她应该会来参加他的婚礼,可怎么像是无动于衷。

  婚期一天天接近,而得到的消息却足以让他抑郁而死,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

  用力甩头,不,他得更沉住气,两人多年来的僵局就看这一次能否突破,抱得美人归。

  门被人推开,轻盈的脚步伴随着淡淡花香走近。

  「表哥。」白玉兰轻唤声透着点点温柔。

  「何事?」

  「婚礼事宜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粉面浮上淡红。

  「表妹,」他定睛望着她,「我们说好的。」他不想她抱太大期望。

  「我知道,如果香儿妹妹不来,你才会娶我。」低垂的眸底闪过一抹杀意,她不会让尚香出现的!

  「我并不喜欢你拿那件事来要胁我。」他剑眉微扬,眼神微冷的瞅着她。

  白玉兰抿了抿唇,「表哥可以漠视声名地位,可是,姨娘跟姨丈却不能不在乎。」

  「那又如何?」名利皆如过眼云烟,正邪之分从来便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难道表哥宁愿天剑盟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毁于一旦?」他讥诮的扬起唇,「如果不是我那样做,恐怕早就没有天剑盟的存在了。」

  白玉兰诚恳地看着他,「表哥,你为什么一直要把我当外人呢?我爹娘死后留给我的产业其实……」

  他伸手阻止她再讲下去,「我对那些没兴趣。」

  「可盟中金钱短缺是事实。」这些年她一直帮忙姨娘打理盟中事务,对这点很清楚。

  「那要谢谢我父母的‘理财有道’。」他不无讽刺的说,那一对宝贝父母当年把一个空壳子交给末满十五岁的他便一走了之,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以后我会帮你的。」

  秦忆风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跟母亲一样不擅理财,这才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帐房更加举步维艰。

  他一直不明白,明明就不擅此道,她们为什么就不肯放手让有能力的人来做?

  权力真的那么吸引人?

  即使天剑盟坐上了白道第一把交椅又如何?除了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甚至数十倍的人、财、物力外,不过落了个虚名罢了,反而将自己推至风头上,成为有心人士的活靶子。

  想到这里,眼前浮上一张娇俏的脸,若人人能像她一样活得自在快乐该有多好。

  一直以来,尚香都是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不把礼教世俗放在眼中,在她看来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快乐有时会没顾虑到别人。

  她是自私的,可是却自私得让人无法讨厌,就算做坏人也做得理直气壮,不落人口实。

  「新郎吉服我拿来了,表哥可要试穿一下?」

  「不必了。」也许那件衣服根本就不会派上用场。

  「还是试一下得好,如有不妥,我也好修改。」

  「我说不必了。」他断然拒绝,自从她用计要胁母亲,他便不再把她当成表妹,他没有料到她会这样。

  「那好吧,我先出去。」白玉兰捧着吉服转身离开,低垂的脸上浮现深浓的恨意,都是那个尚香,原本表哥的新娘会是自己,都是尚香的出现才让表哥疏离她。

  书房再次寂静下来,良久之后,一声轻叹响起。

  「香儿,你究竟怎么打算?」他真的很想知道。

  八卦茶寮畅音宛有客来访,人脉广布四海的尚香有友人来报,某神秘人点名买她一条命。

  「这件生意我们接下,但迟迟未成只怕会有同行接手,你自己还是得多小心。」

  他耸肩。

  「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托毒阎罗之福,她跨足黑白两道也算小有名气。

  她想碍人生意拿不到后谢会倒楣的,上道的开口再问:「对方出价多少?」

  「一千两。」

  片刻之后,来人拎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裹离去。

  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总不能让她当冤大头。

  所以尚香一点儿都不认为这会自己潜入别人家的金库有什么不对。

  更重要的一点,这天剑盟的金库简直寒碜得让她落泪。

  两只红漆木箱里的全部财物,勉强折合两、三万两白银,还没她自个儿藏银的十分之一。

  倒是有件事挺奇怪的,她抖开手上的衣物仔细打量。

  纯白的丝质男袍,没有绣任何图案,也没有任何特别标记,只是那银白腰带上的一只血蝙蝠很是让她惊讶。

  记得幽冥门的杀手档案中,记载一个名为「玉蝙蝠」的杀手,她清楚地记得那段描写──

  称号:玉蝙蝠。

  特征:一身白衣,银白腰带上绣有一只栩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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