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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5283-迷失的病孩-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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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荀沫说,你站在最边上观看演出吧,否则人家POGO的时候会撞到你的。于是她就跟我钻到了酒吧的最里面的调音台旁边。    
    第一支乐队的表现有点差劲,三首歌都没有带动现场的高潮,并且鼓手在中间还出了多次错误,鼓棒都打飞了。后来有人告诉我说鼓手是故意将鼓棒打飞的,因为他的鼓棒上写着他的QQ号码及联系方式,这样方便一些无知的果儿联系他。退场时,有点腼腆的主唱不停地对观众说对不起,说是因为最近状态不好没来得及排练之类的为自己撑脸面的话。    
    第二支乐队上场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他们一上台底下的观众就开始HIGH了起来,那热情过火得好像这些观众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一帮铁托儿一样。四个乐手清一色的鸡冠头狗链子在台上舞成一条青春曲线。唱到第三首时,所有人都已汗流浃背了,这时主唱说最后一首歌是要献给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们的,也即弱势群体。台下集体对他竖起了中指。    
    这时一个看起来约二十岁左右的披着爆炸式发型的女孩开始在台下脱衣服了,只穿着胸罩在台下POGO,所有人都对她齐声叫道:脱,脱,脱。那女孩子也似乎真的有脱的想法了,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脱的勇气。    
    这时轮到我们乐队上场了。在上场前我和鼓手小声说了几句,让他一定要使出全身力气敲鼓。由于前一支乐队在演出快结束时将琴弦弹断了,于是在我们乐队上台前中间又有了很长一段空白时间,我已喝了三瓶啤酒达到了半醉半醒的状态了,也一直喜欢这种状态演出。主唱和鼓手也还一人拿着瓶酒在喝,似乎不喝完不能开始演出一样。我跟调音师说,将我们的吉他和BASS低音推到最高,然后我们开始调音。这时我看到荀沫一直安静地在角落里注视着我,仿佛她的眼里有很多的好奇。    
    第一首歌《迷失的病孩》前奏响起时,我们除鼓手外的三个乐手已经在台上飞了起来。所有乐迷随着我们的音乐疯狂地POGO。尖锐的吉他失真,不规则的BASS钝响,沉闷的底鼓加上主唱断裂般地嘶叫。    
    一首完毕,我和主唱抽空各自点上烟吸了起来,这时台下有人冲我们褒贬不一地叫着:牛逼。后面的两首歌是怎么结束的我已不记得了,总之我看见台下所有人似乎要向我们冲过来,面前的话筒不停地倒地,吉他手光着上身跪到了地上并被人洒了满身的啤酒;主唱的琴弦断了,他索性将琴扔在了地上;可能是演出时太疯狂导致弹奏时方法不对,所以我的一根手指流血了;而我在最高潮时不自觉地跑过去踢了一脚箱子,后来脚痛了一个星期。    
    田树的生命里一直缺少爱,所以乳房乐队在台上时田树又像往常一样哭了,嘶叫着哭了。人们的情绪一下子被他调到了最低点,伤感迷漫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台下的女孩子开始为他哭泣了。这时,那几个西安的乐手为了表示友好去将田树扶了起来。    
    后来我们一起在一个角落里继续喝着啤酒,聊着西方嬉皮文化与性解放者,直到酒吧打烊,我们才背着琴跟那几个西安乐手挥手告别各自打车回家。    
    送荀沫上车的时候,她不停地说今天真的很感谢我之类的话。我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要感谢我的。或许那是她第一次去酒吧看演出,第一次总是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当我坐在电脑前边抽烟边思考时,想起了我有些混乱的描述。我想我应该找一种安静的生活方式。我并不对我的付出抱有什么回报的希望,但我害怕伤害。    
    想起我离开家乡时那最后的一场雨,特别特别的大。父亲披着一件破衣服从农田里回来,锄头上的泥土证明着他的收获。那只不过又是一场空空的欢喜而已。然后他卷着粗粗的山烟放进嘴里燃烧,烟雾弥漫着他整个头顶,压抑着他所有思考的天空。    
    我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农民,并不代表美好。可是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只是一根玉米。    
    我的任务是完成他们对于希望的生长。     
    我开始写出一首诗和一个小说。题目都叫《敏感之花》。    
    这场葬礼粉碎着一个农民的美梦    
    他低着头    
    询问大地 寻找天空    
    他的下半身已软化    
    可那锃亮的锄头    
    继承着他所有关于远方的希望    
    那个山顶上并没有雨    
    他说他也不乞求什么    
    只是有点奇怪    
    那根玉米怎么又变黄了……    
    柯蓝。我又想起了我的柯蓝。我一直都没告诉过柯蓝我爱她,或许是因为在爱情方面我很懦弱。    
    隐隐约约记起与红的那场初恋,我们躲藏在那片树林里讨论着我们要住多大的房子生几个孩子,然后热泪盈眶地接吻拥抱。    
    我仔细地数着我的那些画,关于柯蓝的已经有整整十七张了。然而春天又快结束了。我在每一张画上都用红色的笔画上一个大大的叉。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终点在哪里。对于她,我只是不停地想,不停地画。    
    杯子里的冰块在液体的冲击下发出爆裂的声响。消融。我的心也在随着这冰块爆炸。难道这就是存在主义的本质?当太阳的色彩被遮住,我们看到的其实不是黑暗,而是实实在在。城市的玻璃抵挡不住我对爱情的脚步。    
    在春天,阳光总是那么明亮地洒在我的脸上。我一个人不停地走着,走着,接近于本质与永恒。一个人走着,一个人走着,走着。     
    我的生命里总是有着无法停止的时间性。    
    星期天一大早,几个韩国朋友就打电话给我说让我跟他们一起去教堂做礼拜。于是我在半睡半醒中做着一个关于未来的美梦。后来我彻底的醒了,也许只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坐上572路公汽到达司门口的感恩堂时,几个韩国人还有几个蒙古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他们习惯于用拥抱的方式来表示友好,这让我很不自在,甚至是讨厌。


《迷失的病孩》 一场爱情的唯美灿烂涅磐:敏感之花(3)

    祈祷的形式总是千篇一律,唱完赞美诗,就集体拿着圣经开始朗诵了起来:    
    你出兵攻打仇敌,就要远避诸恶。    
    你们中间若有人夜间偶然梦遗,不洁净,就要出到营外,不可入营。到傍晚的时候,他要用水洗澡,及至日落才可以入营。    
    你进了邻舍的葡萄园,可以随意吃饱了葡萄,只是不可装在器皿中。你进了邻舍站着的禾稼,可以用手摘穗子,只是不可用镰刀割取禾稼。    
    读完上面的三段话时,我的头开始肿胀了起来。手中的圣经在跳着放荡的舞蹈。    
    我默默地祈祷:我的上帝,请将柯蓝许配给我。     
    在这个黄昏,我逃回了自己的床上,看着一切陌生而又好似万分熟悉的东西,感觉它们都不属于我。    
    激动的时候,鼻孔开始流血了,这是我从小的生理毛病。神经系统处于混乱状态,一天,一年,直至黑色的死亡降临。我变异的畸形的生长欲,随着死亡的降临,一切似乎都在变老,褪色,暗淡。    
    电脑里传来“声音与玩具”的《完美的一天》,在他们的歌声中我开始着迷。真的,我想得到的东西太多,却只能用一无所有来满足我的欲望。我试图以柯蓝为原型创作一系列艺术画像,可是我的脑子被她塞满了,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灵感被挤出来。    
    我打车跑到阳萌的酒吧,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是几个长头发的男子在那里调戏着一些看似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瞬间,我不想停留在那里,转身从酒吧走了出来。    
    站在街边给荀沫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正在应付家教,于是我什么话也没说就挂断了。后来我一直在街上走,刚好这时荀沫又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事只是无聊想找你聊会天,然后她问我在哪里,她说她马上过来找我,让我找个地方等她。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荀沫找到了我。荀沫戴了顶帽子,这让她比平时显得漂亮了很多。她细心地问我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我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写东西写得有点累。    
    我们一起走到东湖边,在一个石阶上坐了下来。荀沫说她想从学校退学,可是家里人不让,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说现在的学校太垃圾了,容不得半点先锋思想。除了考试就是考试。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去拍电影和旅行。最后她还认真地说我的小说她看完了,她真的很喜欢,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小说里那个女孩子怎么就得了抑郁症,并且有那么多人死亡。     
    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田树的消息了。我打电话问阳萌最近有没有见到田树。他说他也正找他,说是有一家通讯公司有赞助摇滚音乐节的意向,想让田树亲自过去和他们老总谈谈。    
    我将乳房乐队的歌下载到我的电脑上,无聊的时候就一遍一遍地听,并且义务为他们进行传播,然后回想着田树在舞台上的样子。    
    正当我准备去找乳房乐队的肖强问问关于田树的消息的时候,肖强却反倒找我来了。他说他有一个特好的朋友是同性恋者,而我又认识很多人,看能不能帮他介绍个对象。听到这里我真想杀了肖强,他妈的把老子当皮条客了。我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认识这样的人,然后肖强还不罢休地说若以后有就帮着留意一个。他还没说完,我就一拳打了过去。    
    在肖强的琴行,我找他拿了几张《爱摇》的地下摇滚合辑。还找他拿了一套芬达的BASS琴弦及几个拨片。后来肖强问我的BASS技术有没有长劲,我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没有,我一直没有时间练琴。然后肖强又对我说了一大堆要如何坚持练琴如何提高自己等等废话。他女朋友也在一旁帮腔助调,这让我很反感。     
    肖强让我把他的收音机拿回家听听,说是最近阳萌要为他们乐队在电台做节目。我笑笑说,又会有一大堆女孩子去捧你们场了。肖强的女朋友在他背上狠狠擂了一拳后厉声道:他敢……    
    在琴行抄了个田树的手机号,结果一打说是空号。在我和肖强赞叹真没办法找到田树时,田树突然出现在了琴行。我问田树,最近怎么一直不见你人?他说他正想策划4月8号柯本十周年的纪念演出,到处租借设备,联系酒吧做演出,并问我到时能不能带乐队过去。     
    这让我想起一次我们去一个很偏远的学校演出时的情景,当时主办方用专车来接我们,可是当我们几个乐手提着琴到达现场时才发现主办方想让我们用几个30W的音箱在露天演出,于是我们理所当然地罢演了。我想,那样的场地不用说30W,就是300W也不够,吉他会失真的音都无法听到,没有回响,乐手在台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鼓的声音是飘的,所以总会有人跟不上节奏,这样的事情我们已不止一次两次碰到了,所以再也不敢上这样的当了。由于我们的罢演,主办方立马变脸了,连瓶矿泉水都没给我们喝,后来我们还自个儿租车回来的。    
    阳萌的敏感之花酒吧因为一些媒体或网站的报道,知名度渐渐地高涨起来;并且不间断地有一些国内知名乐队来做巡演,为此阳萌还专门找人做了一个网站,敏感之花。    
    程嘉禾开始真正地忙碌起来,找人做海报宣传,招酒水服务员,并自己亲自当起了收银员;她还在酒吧的门前竖起一块大大的广告牌,上面是乳房乐队的海报。有很多听众慕名赶到敏感之花酒吧,程嘉禾像赶狗一样打发着他们。然而当有一些外地知名乐手来酒吧演出时,程嘉禾开始暴露她特有的风骚。    
    一直无法想象的是在一次文化聚会后,程嘉禾居然睡到了我的床上。在我将她的衣服全部褪光后,我终于清醒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然后又帮她一件一件地穿了起来。当然,这些阳萌是无法知道的。我开始为阳萌感到悲哀,程嘉禾背着阳萌究竟上过多少男人的床?我知道她有某种天生的恋男癖,对欲望有着无法自控的迎合。    
    荀沫来阳萌的酒吧义务做了一段时间服务员,她说是想体验这种酒吧生活。于是每天放学她都不回家,直接奔赴酒吧。偶尔她会打电话给我让我看看她新写的实验小说,什么《木拉场》、《感恩而死》之类的。     
    我将琴和音箱丢在了阳萌的酒吧。无数个白天我写不下去东西时就坐在酒吧里练琴,抽烟,偶尔狠命的敲鼓。    
    一个星期后,在一次酒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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