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宅女初长成-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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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这次我太忙，没能带你去玩儿，实在抱歉。等你考到这边，想去哪儿玩儿我就带你去。”
“好的，那我一定努力考到B大！一言为定不许耍赖哈！”悠悠看着韩梓墨，又看了眼在远处等着的冯可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梓墨哥哥，我刚才听阿晨他们说，可歆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想来这个问题也让这孩子考虑半天了，借着路灯，眼前女孩儿双颊微红，用一种紧张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韩梓墨自己都没发现，面对此时的少女，平时冷静的目光也可以变得那么温柔，对上他的灼灼目光，悠悠早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不是你说让我上大学后好好学习么，我那么忙哪儿有功夫考虑这些。你呀，把心思都好好用在学习上，听到了吗？”说罢，韩梓墨宠溺的揉了下女孩儿的头。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
带着对韩梓墨默默暗恋的心情，悠悠满怀希望的开始了高中最关键时期的紧张学习生活。教室后墙的黑板上贴满了每位同学自己的高考目标，每当自己学习上遇到挫折时，看到上面某处用红笔写着的梦想，阴霾的心情快速被学习的动力取代。
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后，班主任开始找班级的每一个同学谈心。
“程悠悠，这次期中考试你排在班级第十名，这个成绩在整个文科班是中上等的，以后要是继续努力，肯定能上一个二本一类的学校。当然，你也知道，文科专业如果进了个二本，和同等大学的理科专业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这次找你谈话，是想让你回去仔细考虑接下来的努力方向。”
回家后，悠悠想了很多。二本一类大学，B大是重点大学，二者的差距不言而喻。晚上同妈妈还有方叔叔说明了情况，妈妈是觉得女孩子就在家附近上一所大学，毕业后当个中学老师就行，但是方叔叔的意思是还是应该趁年轻出去闯荡一下。
“悠悠，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多时间。方叔叔的意思是咱们要不参加艺考吧。你从小学钢琴，而且也对音乐感兴趣。咱们要不就努把力，方叔叔给你找找专业老师，咱们尽量往B市那边考，那边好学校也多。”
悠悠考虑了一晚上，脑海里浮现的是砖红色的小洋楼，还有绵长的绿茵小路，心里便做出了决定。“妈妈，方叔叔，我决定好了，我要考B大的音乐学院！”
就这样，悠悠开始充分利用课余时间把落下的钢琴捡了回来。谁说艺考的人最轻松，悠悠觉得艺考的人要比普通的高考生付出两倍的努力，平时每天紧张的文化课学习，到了周末又到处找老师上专业课。直到高三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悠悠开始回家全力准备元月份的专业课考试。十二月份时，艺考生都开始陆续前往全国各大高校备考。陆家听说悠悠要来B市考试，早就准备好让悠悠过来住他们家。
“陆尧高三一开学就住校了，家里平时也就我们老俩口，悠悠来住陆尧的屋子就行。”陆姨和悠悠妈电话里说道。悠悠妈也觉得这样最能放心，于是再三嘱咐，便把悠悠送上了开往B市的火车。
悠悠除了B大外，还报了B市的另外两所学校。但是因为B大是首选，而且另外两所学校的考试都要比B大的提前，并且安排在了周末，所以权当去走个过场锻炼一下了。刚到B市第一天悠悠就听说韩梓墨去外地参加了年末的学术会议，过几天才能回来，之前就和悠悠通过电话鼓励她加油考试。悠悠其实也怕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看到他会压力更大。还好前几场考试都在周末，所以陆叔叔有时间开车送自己到考试学校。两所学校的考试结束后，悠悠便开始全力准备B大的考试。
考试当天，B市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悠悠起了个大早，因为之前去过B大老校区，而且天气也不好，所以这次没让陆叔叔送，吃过早饭后便坐公交去参加考试。上午安排的是专业理论笔试，悠悠理论一直学得很扎实，所以考试很顺利。下午的钢琴考试便是压轴项目，悠悠抽签排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B大为考生专门准备了候考室，一墙之隔就是考场。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难熬，从考场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琴声，时时压迫着神经，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全都压在这一次考试了，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大的压力。自己真的能考上吗？
“26号考生，程悠悠！”
踏进考场的那一刻，悠悠大脑一片空白。抽选的项目机械性的完成后就是自选曲目。原本最拿手的几个曲目，可在弹到其中一首乐曲时，突然被考官打断，让悠悠从中间部分开始。本就十分紧张的悠悠，顿时手足无措，直到触键下去的那一刹那，紧绷的一根神经突然就断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早些时候微弱的阳光，此时被阴霾所取代。脑子里全部是嗡嗡的声音，考官低声的议论声，乐曲混乱的杂音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踩在松软的雪地里，脚印一深一浅，就像是走在云端，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尽头。
“悠悠！”
看到考场门口那个颀长的身影时，悠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年半的思念也瞬间涌现出来。这一刻悠悠哪里还有什么顾忌，一下子便投到韩梓墨的怀里。
从小到大，韩梓墨和悠悠的身体接触，除了平时拉拉小手外，只有一次，还是因为悠悠和陆尧追逐打闹时不小心摔倒磕破了膝盖，最后自己把她背回了家。此时看着怀里的女孩儿，韩梓墨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脏有了个缺口，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韩梓墨只愣了几秒钟，就用双臂把悠悠轻轻的拥在怀里。
悠悠闻着韩梓墨身上有种似有似无的很干净的松木香。当韩梓墨拥着自己的时候，悠悠知道自己做了大胆到让自己面红耳赤的事情，可是韩梓墨就这么出现在自己快要崩塌的世界中，说不想在考试的时候看到他，但还是被他看到了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可也只有他，才能让自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韩梓墨一直什么都没问。后来悠悠只记得因为要赶回去参加学校的模拟考试，韩梓墨便带着悠悠回陆家和陆叔陆姨告个别，收拾了东西，就准备送悠悠回家。
到车站买票，因为赶在春运期间，纵使平时B市到Y市有很多车次，但最后还是只买到了晚上十一点的卧铺。离上车还有几小时的时间，韩梓墨决定带悠悠去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让她放松一下。那次电影，也成为悠悠和韩梓墨看的最后一次电影，所以悠悠对于电影内容记忆犹新。并没有选择当时的贺岁大片，悠悠挑选了一部根据日本著名小说《穿越时空的少女》改编的同名动画电影。本以为影片会是那种讲现代人穿越到古代之类天马行空的情节，但是没想到整部作品是围绕着一个意外拥有穿越时空能力的17岁女孩儿展开的，一旦使用这个能力，少女可以让自己的生活随心所欲，喜欢的可以一直保留，厌烦的可以全部跳过。可到最后，当她发现这一切也是有限的时候，这才意识到纵使时空可以任意跳转，唯独她和朋友间最美好的回忆是再也回不去的……
影片接近尾声时，在夕阳的余晖下，男孩儿对哭泣中的女孩儿说：“我在未来等你。”
记忆中，也曾经有那么个小女孩儿，面对喜欢的男孩儿，鼓足勇气的说：“韩梓墨！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你要在B大等着我！”
一颗颗眼泪从悠悠的眼角划过，静静的落在地毯上，毫无声息，自己的未来，韩梓墨还会一直等下去吗？
观众席灯亮起来的时候，韩梓墨才注意到悠悠的眼眶红的厉害。其实自己从小到大都对动画片不感冒，但是今天很例外的陪悠悠竟然把整部片子看完了，而且看到里面那个短发的女生和两个男生要好的感情，自己一下子就想到了悠悠、陆尧和自己的少年时光，想来悠悠也是深有感触吧。
直到晚上上火车时，悠悠还沉浸在电影里最后的那句话，就在韩梓墨嘱咐自己注意安全的时候，突然鼓起勇气对他说，“梓墨哥哥，你也一定要在未来等着我！我也会跑着去的！”
（十六）高考就是一眨眼的事
四月份，所有的高考生迎来了铺天盖地的模拟考，同时，艺考生也开始面对各所高校陆续公布的专业课成绩。就像赌博一样，艺考生高考的成与败，大部分的赌注全都押在了这一个月。
悠悠所在的重点班，在高三下学期搬到了郊区的集训基地。犹记得四月初的一天，郊区的天气喜怒无常，天空一早就飘起了零星小雨。和往常一样，下了早自习悠悠都会去教学楼前的开水房打水。刚出教室，就遇到了班长，“悠悠，传达室老师让我告诉你，你妈妈来看你了。”
自从来到集训基地后，悠悠一般都是半个月回家一次，因为王沛和方志平时工作忙，经常出差，所以每次回家王沛都会给自己准备好半个月的生活用品、食品之类的，除非中途急需一些东西方志会开车给自己送来，所以他们来看自己的次数少之又少。离上次回家仅仅一周的时间，这个时间王沛跑这么远来看自己，悠悠知道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了。
进了传达室后，看到坐在一旁的王沛，并没有感觉任何异常。
“悠悠，刚才我和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今天你远房表哥阿庆办婚礼，妈妈想带你去参加。”
集训基地建在一座小山丘上，距离最近的公交车站还要走上一段距离。母女俩安静的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前面王沛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初中语文课本里朱自清写的他父亲的《背影》，虽然妈妈还很年轻，但是这样仔细的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悠悠啊，”王沛边走边说道，“上午你方叔叔接到B大那边老师的电话了。”
悠悠的心此时一下子提了起来，从未感到如此的压抑、无法呼吸，但还是强迫自己一步一步的跟着妈妈往前走。
“那个老师说，今年表演专业的分数线是240，你的分数没过线。”
悠悠从没有体会过如此失败、无力的感觉。以前总听别人说希望越大失落也越大，其实从考场出来的那一刻悠悠就知道自己弹砸了，但是总会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自己能过线就好，可是希望总归是希望，老天还是公平的。
失落的泪水早已决堤。
去参加婚礼的一路上，母女两人都各有所思，从未有如此安静的相处过。
表哥的婚礼办得很隆重，邀请来很多亲朋好友。中间的一个环节是司仪让表哥表嫂说一些感谢父母养育之恩之类的话，一旁的大屏幕上还播放着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影像资料。看着眼前的这些，悠悠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父母养育自己有多么的不容易，联想到现在已被高考拒之门外的自己，前途一片迷茫，失败的沉痛深深压在心上。
“悠悠，前两天你陆叔陆姨打电话过来说陆尧瞒着他们考了美术学院，成绩都下来了，也一直等着你这边的消息。别想那么多，大家都很关心你。听妈妈的话，抽空给他们打个电话好么？”妈妈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
“嗯。”
“还有，你考B大，你梓墨哥哥也帮了你那么多忙，等会儿回家给他也发个信息。”
“嗯，好！”梓墨哥哥，韩梓墨，当时自己信誓旦旦的许诺了那么多，可是到头来，失信的却是自己。
拿起电话，给陆家打过去说了自己的情况，陆叔和陆姨都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安心考完六月份的考试。等到给韩梓墨发信息时，手指按着那九个键是如此的艰难，语言不知该如何组织。悠悠是多么想告诉韩梓墨此时的自己从未如此想念过他。现在的悠悠完全是孤军奋战，自己真的好累好累，可是第一关就这么放弃了她，生活好像和自己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一直努力奔赴的目的地就这么消失了，希望到底在哪里？
“梓墨哥哥，我的专业课成绩已经下来了。我没通过B大的分数线，看来今年没法和你做校友了。唉，看来B大真的好难啊。不过我会继续努力考试的，争取在家里这边考一所好学校。^_^”
斟酌了很久，把这条信息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确保内容不能让韩梓墨感觉到自己的沮丧，不能让周围的亲戚朋友在这个时刻再为自己担心了。嗯，一定要让韩梓墨感觉自己还是那个乐观开朗的悠悠，于是果断的按下了发送。
信息发出去后，悠悠此时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妈妈、方叔叔、陆叔陆姨，还有韩梓墨，面对这些最亲近的人，再无法面对的结果，也会有人陪着自己，安慰着自己，陪自己一起度过，可是自己心里却是孤独的厉害，未来终究是自己一人的，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走到哪儿，自己再也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把梦想天天挂在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