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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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无事生非的人,朱隶向来反感,所以燕王为他们介绍后,朱隶也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不参与他们的谈话,道衍倒也知趣,没说几句话就告辞了。
“小四,你怎么看道衍大师?”
“惟恐天下不乱之徒。”
“小四,你误会大师了。”
朱隶没有说话,他不是误会他,他是太了解他。
朱隶对道衍和尚的了解来自二十一世纪他对历史的了解,而道衍对朱隶的了解只是凭着他看了朱隶的那一眼。
“这个人,是燕王你一生的好帮手。”这是道衍对朱隶的结论。
离开了燕王府,朱隶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重新变成了黄脸汉子,毫不引人注目地在城里四处逛了一圈,他当然不会酸腐地旧地重游,他在找特殊的记号,燕飞教给他的记号。
见过燕王后,朱隶总觉得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找燕飞。
秦王的死,不管历史上的记载还是曼妙传来的消息,以及燕王所掌握的情况,虽然是暴死,却绝不是遇刺身亡,也不是中毒而死。也许也是心梗吧,就像之前判过的马友财,但隐约中,朱隶总觉得秦王的死跟燕飞有关。
当年燕飞留条,事情办完后会来找他,朱隶的直觉燕飞要办的事情就是刺杀秦王。
不管燕飞成功没有,反正秦王死了,燕飞的事情也做完了。
找燕飞无异于大海捞针。上京的一路朱隶本可以避过城镇,但为了找燕飞留下的记号,他没有放过路过的任何一个小镇,遗憾的是,至今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属于燕飞留下的记号。
朱隶没条件到别的地方找,因为他必须尽快返回周王的农庄。
出了北平,朱隶没有走来时的河间府,而是取道保定,虽然稍微远一点,但这里是从太原到北平的必经之路。
保定不大,朱隶是晚上到的,在保定住了一晚后,早起朱隶四处转了一圈,并无发现,遂找了一个早点摊子,坐下要了一笼屉包子,一碗稀粥。
大概是太早了,吃早餐的人并不多,老板招呼完客人,与一个看上去店小二打扮的人闲聊。
“又哄人家银子出来画圈?”
“怎么是哄银子,我确实画圈了。”店小二打扮的人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哈哈笑着。
“这世道真是什么怪人都有,自己都快死了,不说找先生看看,却让人到处画圈,没听说画圈病就能好的。”老板叹了一声,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小兄弟,听说你会画圈?”朱隶笑眯眯地坐到小二打扮的人对面。
小二见是个黄脸大汉,忙摇摇头:“画什么圈,不会。”
朱隶拿出一块碎银:“我们那里兴画圈替病人祈福,很灵的,我就是着急自己不会,银子都被别人挣去了,你教我好不好,这点银子就归你了。”
“哦,你是哪里的人?”听那小二的口气似乎想去他们那里
“山西那边一个村子里的。”朱隶赶紧说了一个远的地方。
“你们那边还兴这个?”
“穷,没钱,生病买不起药,不过这也很灵,真有治好的。”
“你看好了。”小二在地上认真地画了两个图。
朱隶的心剧烈地跳着,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已经很像了。
小二画好图,抬起头来刚想炫耀,却陡然发现朱隶的眼神如两把利剑。把小二吓得浑身一哆嗦。
朱隶已经没有心思跟小二再玩下去了,虎眼一瞪:“带路。”
小二像被鬼附了身似的,乖乖地站起来前面带路。
小二在的那家客栈离早餐摊很近,几步路就到了,带着朱隶上了二楼最后一间,小二推开了房门。
屋里躺在床上的人似乎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没动。
朱隶两步走到床前,目光落向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不由地愣住了,与其说床上躺了一个人,不如说床上躺了一副骨架,只是从他眉眼的轮廓,朱隶认得出正是燕飞。
轻轻地坐在床头,朱隶生怕动作大了,会让燕飞散架。
“燕飞,我是朱隶,你能听到吗?”
床上的人明显动了一下,半晌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半天,居然牵动嘴角笑一下,可他笑的,比哭还要恐怖。
“朱隶,我终于等到你了。”
朱隶很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比他还壮的人瘦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可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话的时候,轻轻地握着燕飞的脉门,朱隶向燕飞的体内送进了一丝真气。他不敢多送,怕燕飞承受不了。
真气在燕飞的体内走了一周,朱隶终于面露喜色,到底曾经是内功深厚的人,被打开的经络虽然已萎缩,但仍能承受真气的运行,只要能保住燕飞的性命,就能把他救回来。
轻轻地扶起燕飞,朱隶盘膝坐在燕飞的背后,双掌抵住燕飞的背后大穴,精纯的真气缓缓输入,半个时辰后,燕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第074章 暗杀
朱隶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沈洁坐在门口的下马石上,思绪却不知道了飞到了那里。
这两天她没事就坐在这里,只有坐在这里心神才能安宁一些,她不知道朱隶到底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以他的计划,早该回来了。
周王来了十多天,却一句没问朱隶去了哪里。白天去他的实验地看看,晚上就呆在房间里看书,沈洁偷偷观察了他几次,发现他一点也不着急,如果朱隶私自外出的事让皇上知道,朱隶是抗旨不遵,周王是监管不力,匿而不报,同样会被治罪的。
一天又要过去了,沈洁望着火红的夕阳,幽幽地叹口气,正准备进院,忽然听到了马车声。
将手搭在额前,沈洁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会是谁呢?这里除了周王,三年多了,仅有的几个访客,都是周王的朋友,和周王一起研究植物的。
周王的朋友一般都是早上来晚上走,从没有这么晚来的。
马车驶得近了,沈洁兴奋地发现,驾车的居然是朱隶。
朱隶怎么会驾着马车回来?为什么不骑马?
未等沈洁迎上去,朱隶勒紧了马缰,马儿“灰灰”地叫着,带着马车停了下来。
“朱隶。”沈洁兴奋地跑上前,“你终于回来,怎么赶辆马车。”
朱隶满是灰尘的脸对着沈洁一笑:“带了个人回来。”说着跳下马车,打开车厢门,探头问道:“觉得怎么样?还好吗?我们到家了。”
沈洁皱皱眉头,朱隶不是这样风流吧,这种时候,还带女人回来。
“是谁啊?”沈洁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意。
“猜死你也猜不出来。”朱隶根本没在意沈洁含怨的语气,附在沈洁的耳边轻声道:“燕飞。”
沈洁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找到他了。”
朱隶得意地点点头。
沈洁虽然只见过燕飞一面,却知道朱隶对燕飞的感情,也知道这两年朱隶偶尔想起燕飞,总是感慨再也找不到他,这次终于带回来,只看朱隶的眼神,虽然一脸的倦容,却两眼放光,就知到他有多高兴。
“你去把我房间的床铺收拾一下,燕飞受了伤,我把他抱进去。”看到沈洁的眼中流露出担心,朱隶笑了一下:“我会治好他的。”
沈洁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回身对朱隶轻声道:“周王在庄上。”
朱隶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要说燕飞的身份。”沈洁点头应了。
“周王。”安顿好燕飞,朱隶推开了周王的房门,跪在门口:“请周王恕罪。”
周王忙道:“快起来,不是说过,见到本王不用跪吗?”
朱隶心说,平时是不用跪,惹了这么大麻烦不跪,你嘴上不说,心中定然不满,日后就不会包庇我了,我跪一下坦诚认错,坚决不改,你以后还得罩着我,这么合适的买卖我焉能不做。
“周王,末将鲁莽,连累周王身处险境,末将罪该万死,请周王责罚。”朱隶又磕了个头,做戏做全套,我虽然是装的,你也知道,但也让你看得舒服。
“起来吧。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的,上哪去了?”这回的口气对了,虽然生硬,却不会往心里去了。
朱隶傻傻地嘿嘿笑了两声:“去北平了。”
周王翻了他一眼,一副“早猜到你去哪里了”的表情:“四皇兄好吗?”
“他们都好,四爷很惦记你。”
“嗯,你好像带了个人回来。”
“回周王,路上很巧的遇到了一位江湖老友,他身患重病,所以末将未来得及请周王示下,直接将他带了回来。”
“庄上也没有外人,既然是你的朋友,就让他住着吧,有什么需要,跟白总管说。”
“谢谢王爷,末将不打扰王爷,告退。”
虽然朱隶在马车里垫了很厚的被褥,但到达农庄后,燕飞身上还是有很多处磨出了血。朱隶端着一碗血燕窝推开房门时,沈洁正一边为燕飞轻轻地擦拭,一边掉眼泪。
她难以想象燕飞遭受了什么样的罪,让一个一百五十多斤、将近一米八的汉子,瘦的只剩下不足五十斤。在他身上想找出一块肉,都是奢望。
“燕大哥,是什么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沈洁擦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问,那副狠劲好像主要燕飞说出那个人,沈洁能上去把他的皮拔了。
燕飞露出鬼一样的笑容:“沈姑娘心肠真好。没有人害我,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沈洁愕然地停下手看着燕飞,看来他不仅身体被摧残,脑子也有问题了。
朱隶将血燕窝放在床头,坐在床边轻轻扶起燕飞。
“你知道秦王是怎么死的?”
沈洁瞥了朱隶一眼,端起血燕窝小心的尝试着的温度,慢慢地喂给燕飞:“不是说暴病身亡。”
“不是。”
“反正不是被杀身亡。”无论从哪一方面收到的消息,秦王都不是被刺身亡。这一点沈洁能肯定。
“错,就是被杀身亡。”
“被杀?被谁杀?”沈洁不信任地反驳了一句,她相信如果真是被杀,曼妙肯定知道。
“被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燕飞!”朱隶骄傲地说。
沈洁彻底愣住了,秦王身故到现在才一个多月,沈洁再没有不懂医,她也是知道燕飞的身体绝不是一下变成这样的,这要的折磨至少几年,一个多月前的燕飞比现在强不了多少,怎么能刺杀秦王。
一愣之后,沈洁又笑了:“胡说八道。”
燕飞沙哑的声音插言道:“什么最厉害的杀手,朱隶是在胡说八道。”
朱隶正容:“确实如此,秦王虽然不是被燕飞杀死的,确实被燕飞吓死的,而且是预谋了三年,吓死的。”
沈洁再次露出吃惊的神情。
朱隶慢慢地扶着燕飞躺下:“燕飞三年前潜入秦王府,开始了他绝对是前无古人,大概也后无来者的计划,他在秦王府的地下挖了很多洞,秦王晚上一睡觉,耳边就响起怪声,还莫名地失踪一些东西,又多出来一些东西,很快秦王就疑神疑鬼,晚上不敢睡觉,如此三年,当燕飞最终出现在秦王面前时,秦王立刻就被吓死了。这种刺杀,真可谓千古一绝。”
沈洁愕然地看着燕飞,她相信,不要说燕飞做了三年的铺垫,就是不做铺垫,就燕飞那一副骨头架子突然出现在眼前,也能把人吓死。
“可是你怎么会变的这个样子?”
燕飞苦笑了一下:“三年,全是在地底下过的,没有吃的,偶尔抓个老鼠,吃个蚯蚓。”
沈洁伸手抚摸着燕飞的骨瘦如柴手,眼泪又掉了下来,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她走后,生命对与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只要能给她报仇,我不在乎付出什么代价。”燕飞说得很轻,朱隶和沈洁却听得很震动。
“你做到了。你不仅杀了他,还让他受了三年的苦,他罪有应得。”朱隶轻轻为燕飞盖好被子,“不过若是一命顶一命,我们可亏大了,所以你一定不能死。”
三个月后,农庄的秋收已接近尾声。
燕飞坐在朱隶为他特制的“轮椅”上,晒着秋日的阳光,在朱隶精纯的内力和小芸高超的烹调水平以及沈洁买来的大量补品“攻击”下,燕飞终于有了一些“人样”。
眼前忽然一花,朱隶提着个山鸡笑眯眯地站在燕飞面前。
“你从来不走门吗?”燕飞佯作训斥。
“处处无门处处门。何必拘泥。”朱隶欣赏这手中的野鸡,经过食物充足的一夏,野鸡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在二十一世纪,这可是禁杀动物,现在嘛,嘿嘿。不过住在农庄三年了,朱隶这还是第二次打野鸡,若不是因为要给燕飞多补一补,朱隶也不抓它。
“小芸。”随着朱隶的喊声,小芸从前院跑了进来。
“今晚炖野鸡。”朱隶将野鸡递给小芸,“把剩下的那点人参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