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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风流御弟-第2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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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隶含着笑看了他们片刻,然后快走两步,与二人紧紧拥抱……
  郑和从西洋回来后,永乐帝直接将南京朱隶的京王府转赐给了郑和。早在永乐初年,永乐帝赐封郑和为三宝太监的同时,就赐了郑和府邸,但被郑和拒绝了,这些年,郑和不是住在船上,就是住在朱隶的京王府,只有到了京王府,郑和才觉得回家了。
  郑和第五次下西洋回来,便得知朱隶失踪了,但郑和仍然住进了京王府,不管明里暗里,郑和拒绝接受朱隶不在了的可能,他觉得只要他住在京王府,朱隶早晚会回来。
  七、八年后,郑和终于把朱隶盼了回来。
  一切同朱隶离开时一样,只是郑和同石小路做了相同的一件事情,知道朱隶要来,郑和将京王府内外粉刷一新,被褥等也全换成了新的。
  “四哥,燕大哥,齐大哥,到家了。”郑和像是守在家中等待哥哥们回来的小弟,热情地招呼着回家的哥哥们。
  “有我的房间吗?”房宽插言道。
  “放心,今晚有你住的地方。”郑和一笑。
  “什么叫今晚,朱将军不走,我也不走。”房宽眼睛一瞪。
  郑和故意一缩脖:“知道你是大统领,惹不起你,不过四哥累了,今晚谁也不许打扰四哥。”
  “三宝,别那么紧张,我没事。”朱隶窝心地笑道。
  “四哥,你还住你原来的院子,燕大哥也是,齐大哥……”
  燕飞打断郑和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我跟朱隶住在一个院落,让齐二弟住我原来的院子。”
  朱隶望了沈洁一眼,故意撇撇嘴抗议道:“给我点自由行吗?”一句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却把沈洁的脸笑红了。
  站在朱隶的身后,沈洁悄悄伸出手,使劲的掐了朱隶一把。
  朱隶疼得直吸气,却不敢说什么,好在目的达到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朱隶不希望大家因为他的病,心情压抑。
  燕飞和石小路到底还是跟朱隶、沈洁住进了一个院子,第一个晚上,燕飞坚持同朱隶睡在一起,让沈洁同石小路一起睡,朱隶埋怨燕飞小题大做,结果还是燕飞棋高一着,没到子夜,朱隶就头疼得浑身冒冷汗,燕飞用内力护了半个多时辰,朱隶方安稳地睡着。
  知道自己只要情绪波动,或者劳累,必然会引起头疼,见到房宽和郑和,朱隶觉得自己已经很控制情绪了,但显然朱隶还是高估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齐昕来到朱隶房间,跟燕飞一起,再次为朱隶输入真气,早餐的时,朱隶神采奕奕地望着大家一笑,很难想像朱隶半夜头疼时的惨状。
  朱隶觉得自己现在真有点像瘾君子,头疼起来的时候,如果没有燕飞的真气护着,朱隶都有找块砖头拍死自己的想法。
  燕飞便是朱隶的罂粟,只是燕飞这只罂粟没有毒性,遗憾的是也治不了病,燕飞的真气,只能让朱隶舒服一些。
  吃过早餐,大家聚在屋中闲话,门卫前来报告,忠勇王求见京王爷。
  朱隶眼睛一亮,起身道:“请忠勇王书房相见。”说罢匆匆走了出去。
  众人互望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不解。
  忠勇王金忠,原名也先土干,是永乐帝四征时带回来的、投诚的蒙古王子,永乐帝赐名金忠,赐封忠勇王,并在南京城赐了府邸。
  一个投奔而来的蒙古王子,朱隶用得着这么热情接待吗?况且,金忠是三年前到南京的,按说朱隶跟本没有见过他。
  朱隶在书房等了片刻,金忠就跟着侍卫走了进来,侍卫是个很机警的人,将金忠带进房间后,立刻退出,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金忠同朱隶对望了片刻,忽然跪下,磕了个头叫了声:“舅舅。”
  “高燧。”朱隶驱步向前,伸手拉起朱高燧。随同永乐帝一征蒙古时见过朱高燧一次后,十多年没见了,朱高燧留了一脸的络腮胡子,还真有几分蒙古人的样子,只是那身形,酷似永乐帝。
  “舅舅,你身体好些了吗?”永乐帝同朱高燧并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但有关朱隶的事情,永乐帝讲了很多,而今这个世界上,知道金忠真正身份的,也只有朱隶了。
  朱隶点点头:“好多了。”
  “母亲生前最牵挂的三个人,一个是父王,另外两人是舅舅和沈姨,母亲知道舅舅病了,非常着急,本来想偷偷回来看看舅舅,尚未动身,又收到了知道舅舅失踪的消息,母亲临终前还惦记着舅舅,不知道舅舅在哪里,病好了没有。”
  第319章 留信
  朱隶心中一痛,没想到那一次与苏蕊相见,竟也是诀别,生命,真的很短暂。苏蕊年纪轻轻地早逝,必然与蒙古的生活条件有关,如果仍然在宫中,有御医及时诊治,也许不会死。
  但朱隶相信,如果让苏蕊再做一次选择,苏蕊仍然会选择带着朱高燧回蒙古。
  永乐帝虽然很想念朱高燧这个小儿子,但为了减少众人的猜疑,永乐帝只能将朱高燧远远地安排在了南京附近的州府。
  如今永乐帝已然驾崩,朱隶成了朱高燧唯一的亲人,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话,朱高燧也只能跟朱隶喃喃诉说,却没有注意到朱隶的脸色过分的苍白。
  “高燧,还记得你的沈姨吗?”
  朱高燧点点头。
  “舅舅让人去把你的沈姨叫来。”
  “可以吗?”朱高燧有些兴奋。朱高燧回朝,永乐帝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因而朱高燧过得十分孤单。
  “你稍等一会。”朱隶说着话走出门,对着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朱隶必须找个借口出来,他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很可能在朱高燧面前晕倒,他不想让朱高燧为自己担心。
  沈洁很快来了,朱隶对着沈洁耳语了两句,沈洁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朱隶,朱隶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沈洁转身向书房走去,刚走两步又退回来:“你不进去?”
  “你先去吧,我一会进去。”
  沈洁望着朱隶苍白的面孔,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朱隶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地问道:“头又疼了?”
  朱隶点点头:“没事,燕飞马上过来,你进去别说我的病,我一会来,去吧。”
  “朱隶。”
  “去吧,高燧等着你呢。”
  燕飞走进院子,正看到沈洁走进书房的背影,朱隶反倒站在院子里,燕飞诧异地皱皱眉头,沈洁一个女子,怎么单独去见一个归顺蒙古王子?
  “朱隶,沈洁怎么……”
  “沈洁认识他。”朱隶轻声说道。
  “认识?”燕飞更诧异。
  “他是苏蕊的孩子。”
  燕飞还想再问,却发现朱隶闭上眼睛,身体虚弱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燕飞忙扶着朱隶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握着朱隶的手,将真气缓缓送入朱隶的体内。
  沈洁走进书房,看到朱高燧放下茶杯,望着沈洁缓缓地站了起来。
  朱高燧离开南京那年,才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二十多年过去了,朱高燧已然成了一名散发着王者魅力的成熟男人,然而沈洁还是从朱高燧的眉眼中,看到了朱高燧儿时的影子。
  那确实是朱高燧,虽然他长得比朱隶还高,甚至超过了他的父皇,但他的鼻子和那张隐在胡子中的嘴,分明是苏蕊的翻版,而他的身材,像极了永乐帝。
  “小燧。”像二十多年前一样,沈洁轻声唤着朱高燧的小名。
  “沈姨。”
  二十多年了,岁月并没有让沈洁改变多少,沈洁还是朱高燧印象中的模样,比自己的母亲年轻多了,如果母亲没有因为自己奔波在草原上,如果母亲仍旧生活在皇宫中,会不会也像沈姨这样年轻,会不会不那么早离开自己?
  “小燧,这些年,你吃苦了。”沈洁拉着朱高燧的手,慈爱的目光望着朱高燧。
  朱高燧却承受不起这种亲人的目光,眼眶一热,一滴眼泪落入沈洁的手中。
  沈洁抬起手,轻柔地为朱高燧擦去泪花:“回来就好,你舅舅会告诉他的那些兄弟,以后好好护着你。”
  “沈姨。”朱高燧俯下身,大大的头埋在沈洁的掌心中。
  “好多了,不那么疼了。”朱隶抬起头,望着一眼书房的门,“金忠的真实身份不能说,我还要介绍他给房宽他们认识,你想个办法。”
  燕飞沉思了片刻:“沈洁结义姐妹的孩子。”
  朱隶笑了,苏蕊确实是沈洁的结义姐妹,朱高燧也确实是苏蕊的孩子,这还真不算谎话,只是少加了一个修饰词,是沈洁的结义姐妹与永乐帝的孩子。
  朱高燧是认识燕飞的,只是燕飞对朱高燧的印象太淡了,过去了二十多年,燕飞已然认不出朱高燧,但朱高燧伟岸的身材,却让燕飞吃了一惊。
  太像永乐帝了。
  金忠就以沈洁结拜姐妹孩子的身份,被介绍给了房宽、郑和、齐昕等,大家都金忠的态度都非常亲切,房宽和郑和本就认识金忠,今天又以不同的身份重新认识一番,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金忠若真只是沈洁结拜姐妹的孩子,为什么到京王府不是首先求见沈洁,而是首先求见朱隶,朱隶将金忠介绍给大家时,虽然有燕飞陪着,脸色仍然不好,不难推测,朱隶见到金忠很激动,沈洁结拜姐妹的孩子,朱隶见到会那么激动吗?
  最重要的一点,三年前金钟同永乐帝回来的时候,年轻,而且消瘦,大家还不觉得多么明显,这几年金忠生活稳定了,身体渐渐壮实起来,那身影,简直是永乐帝年轻时的翻版,房宽、郑和等对永乐帝太熟悉了,怎么能看不出来。
  况且大家都知道,永乐帝的小儿子朱高燧在永乐初年,因为水土不服回到北京,然而最后还是夭折了。如今冒出的金钟,与永乐帝小儿子年龄相仿,朱隶又如此郑重介绍,希望房宽等人以后能照顾到金忠,朱隶这么花心思,金忠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朱隶之所以瞒着不说,大家都知道,这种皇家的事情,知道了只会惹祸上身,朱隶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大家。
  金忠在京王府滞留了两天后,方回到他自己的府邸。
  金忠刚离开,住在南京城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登门拜访。
  与这个人见面,也是朱隶此番南下的主要目的,或者说,朱隶此番不顾身体不好坚持南下,很大程度就是为了此人。
  此人就是当朝的太子,朱瞻基。
  金忠前脚离开,朱瞻基后脚就来拜访,说明朱瞻基一直监视着京王府的动态。
  朱隶却不仅没有因此而不满,反而对朱瞻基此举十分赞赏。
  朱隶此番到南京,名义上是钦差,钦差的举动,往往代表着皇帝,因而很多大臣都会监视钦差的行踪,朱瞻基也这么做了,但他的磊落处在于,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在监视你。
  被人监视很不舒服,被人暗中监视就更不舒服了,但被人监视后,监视的人非常坦然,明明是监视,却变成了保护,这种监视就容易让人接受了,朱瞻基采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朱瞻基很技巧的避开了与金忠在京王府碰面,而是等到金忠离开后再造访,一方面坦率地告诉朱隶,朱瞻基在关注着他的行踪,另一方面也说明,朱瞻基急于见到朱隶。
  十年前朱隶将朱瞻基从战场上救出来,十年后,朱隶稳稳地压住局势,让朱瞻基的父皇朱高炽顺利登基,朱隶在朱瞻基心目中,已然有了不可动摇的形象,朱瞻基真心将朱隶当成爷爷辈孝敬,虽然他十年后再次看到朱隶,觉得这个爷爷实在长得太年轻了。
  朱隶没同朱瞻基聊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只是随便的说了一些皇宫中的琐事,朱瞻基留下一大堆补品后,起身告辞。
  同朱隶在载着永乐帝棺椁的龙撵上,与朱高炽在数十万大军面前,相拥哭泣的目的一样,朱隶这番来南京,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昭告天下,朱隶与朱瞻基关系密切,是朱瞻基的后台。以打消众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朱隶与朱瞻基关系冷漠的错误观念。
  朱隶等人在南京京王府盘亘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中,朱隶、燕飞、齐昕、郑和等天天谈论武功,一下子集这么多武功高手在一起,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得机会,大家摒弃门派之分,倾尽所学,畅所欲言,使得大家在武功修为上都颇有收益,房宽与大家的武功修为差了一档,却是收获最大的,有一些武学上的问题,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却没想到正是这些错误的观念阻碍了房宽内功修为的提高。
  半个多月后,朱隶和燕飞、沈洁、石小路等返回北京,齐昕却被朱隶留了下来。
  “考察一下这附近需不需要建安抚村。”这是朱隶明面上给齐昕安排的任务。
  暗地里,朱隶嘱咐齐昕,没看到朱隶的飞鸽传书不要回来。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齐昕不解地问朱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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