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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节

风流御弟-第2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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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辅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靖难时,只要看到朱隶这种笑容,必然有人倒霉。
  “那位面具将军,真是国公爷吗?”陶鸿泰问道。
  朱隶目光一暗,沉重地点点头:“是他。”
  “他为什么……”药王也十分不解。如果不是朱隶早有防备,贴身穿了一件牛皮的内衣,被燕飞刺中时,利用肌肉和内力的配合,将刀口下移了一分,燕飞那一刀,正插到肝脏上,淬了毒的刀插在肝脏上,神仙也救不回来,燕飞这是下了杀手。
  “是燕飞没错,但他完全不认识我了。”虽然燕飞见到朱隶时,满眼的笑意,但朱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笑不到眼底,根本不是燕飞的笑,虽然知道那是燕飞,眼神却是陌生的。
  “怎么会这样?”陶鸿泰的话,也问出了药王心中的疑问。
  朱隶摇摇头:“正想请教你们,为什么燕飞会不认识我。”
  陶鸿泰和药王对望了一眼,均摇摇头。
  没有见到燕飞,没有给燕飞把过脉。他们也无法判断。
  必须想个办法,把燕飞带回来。
  “对了,今天在战场上,见到了一个故人。”朱隶忽然说道。
  众人闻言一起望着朱隶。
  朱隶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吴翰文。”
  交州城,蛮军大营。
  面具将军急匆匆地走进中军帐,烦躁地一把摘掉脸上的面具,冷着脸两步地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一口气喝掉,看看手里的空茶杯,似乎碍着他什么似地狠狠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那张冰冷的不带一丝笑容的脸,赫然是燕飞。
  燕飞很生气,他在生自己的气。
  看到朱隶坠马的瞬间,燕飞觉得自己的心忽然空了,好像坠马的人对于燕飞来说非常重要,差一点要翻身下马去救朱隶,这种心态不仅让燕飞感到十分的困惑,更觉得羞愧,燕飞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妇人之仁,对于敌人自己更是一向不会手软,今天是怎么了?
  “小王爷,小王爷”年轻人一路紧跟进来,脸色焦急。
  “吴翰文,你确定小王与那个什么京王爷朱隶从没有见过吗?”燕飞转身抓住年轻人的前胸衣襟,声音冰冷。
  望着摘下面具的燕飞一脸的铁青,吴翰文心里也发毛。今天这步棋吴翰文走得更险。朱隶和燕飞的关系可非同一般,让燕飞亲手伤害朱隶,会不会刺激燕飞想起一切?
  “小王爷,您别动气,您在海外长大,回来后一直在安南国南方居住,京王爷这是第一次到安南来,怎么会跟小王爷见过。”吴翰文摇摇头,极力拿出镇定的神情。
  “为什么那个朱隶给小王的感觉很不一样?”
  吴翰文感到燕飞望着自己的目光有如利剑,他心虚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努力找着借口:“小王爷,您确实没见过京王爷朱隶,您一直南方居住,从未去过明朝其他地方,那个朱隶也没有来过安南,你们根本不可能见过。您觉得对朱隶熟悉,也许是因为这些年不断地收集有关朱隶的各方面资料,看得多了,就熟悉了。”
  燕飞沉思了片刻,面容多少有些缓和,慢慢地点点头,作为安南国的头号敌人之一,朱隶的事情他听得多了,内心暗暗生出了英雄惺惺相惜的感情也有可能,因而虽然杀朱隶早就在计划中,可看着朱隶从马上跌下去,燕飞的心中却感到莫名的不安。
  “别想这件事情了,您头部受伤后,不宜这样费心费力,容易头痛,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您吃过后早些休息。”吴翰文借机岔开话题,打开门喊了一声,立刻有亲兵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随意地吃了两口,燕飞有些迟疑地问陪在一旁的吴翰文:“那个,朱隶,会死吗?”
  明知朱隶的死对与安南国有莫大的好处,也确定朱隶与自己并无交情,燕飞还是控制不住的关心朱隶的伤势,即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心情极为矛盾。
  吴翰文望了一眼燕飞,低首垂眉道:“重伤,但不一定会死,朱隶没那么容易死的。”
  明显听到燕飞似乎松口气。
  吴翰文悄悄蹙眉,很想说朱隶必死无疑,却不敢说,看燕飞的表情,对朱隶似乎并不是完全陌生,把燕飞逼急了,想起什么定会坏了大事,暂时还是顺着燕飞说。
  匕首上的毒是西域少见的迷迭,越好听的名字,毒性越大。这是吴翰文对毒药最大的感触。
  朱隶即使这两天死不了,也绝对撑不过三天,迷迭毒除非有对症的解药,不然无药可解,但就算明军立刻派人找解药,三天也回不来。
  今天晚上,大明军营一定人心惶惶,吴翰文从探子那里得知,朱隶与众军官关系甚好,朱隶重伤,大家一定会心急,情绪慌乱,这个时候去偷营,无疑是最佳时期。
  “我受伤的事情,要严格保密。”朱隶对张辅吩咐道。
  “保密?你在千军面前受伤,大家都看到了,怎么保密?”张辅一脸的不解。
  “就是都看到了,才要保密,禁止谈论。发生的事情不让说,说明什么?”朱隶挑着眉毛,耐心地看着茶杯中的叶片上下浮动。
  “不让谈论,想强制造成您没受伤的假象,可你的伤……”张辅似乎想明白了。
  朱隶一笑:“人们总是很喜欢对着干,越不让传,传得越凶,等蛮军知道我方封锁本王受伤一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京王爷一定是重伤,为了稳定军心,才说没有受伤。”陶鸿泰插言道。
  朱隶赞赏地点点头:“没错,这个消息对于蛮军来说,反过来才是真相:王爷重伤,军心大乱,这个时候,干什么事情最合适?”
  “偷营。”张辅冲着朱隶一笑,原来朱隶那丝坏笑,是算计了蛮军。
  风高无月夜,杀人越货时。
  吴翰文带着八百余人,缓缓靠近明军的大营。
  越货不在计划内,吴翰文今天晚上是来杀人的。
  明军的营地到处弥漫着颓废的气息。值夜的人不仅比以前少了近三分之一,还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不败的战神倒了,对于士气,确实是很严重的打击。
  吴翰文心中暗暗高兴,再强的人也有死穴,燕飞就是朱隶的死穴。
  吴翰文带着八百多人,没费多少周章,摸进了明军的大营。吴翰文心中正暗暗得意,陡然眼前一亮,整个大营中瞬间点亮了无数火把,吴翰文连同跟在他后面的数百人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火光。
  吴翰文立刻明白,中计了。
  “吴将军?久仰久仰。”张辅挂着一张无害的笑脸,施施然从人墙后转了出来,“吴将军可曾用过晚餐?本将军正在用餐,吴将军如若不弃,一起啊?”
  吴翰文望着张辅绝对真诚的笑脸,恨得牙痒痒得。
  摸进来得太顺利了,已经引起了吴翰文的警觉,却太信赖朱隶重伤将死,造成士气低迷,将危险忽略了。
  “京王爷还好吧。”就张辅那副笑脸,吴翰文也知道朱隶的伤九成是装的,还是忍不住一问。
  匕首是他亲自啐的毒,也亲眼看到燕飞将匕首刺进朱隶的身体,朱隶怎么会没事呢?
  “承蒙吴将军惦记,王爷只是轻伤,刚换了药,正在休息。”
  张辅的话,让吴翰文的心中又冒出一份希望,受伤休息?也许朱隶真是重伤。
  “既然京王爷已经休息了,我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吴翰文像是专程拜访似得,说得极为轻松。
  张辅回答得更轻松:“吴将军既然来了,本将军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吴将军就不要客气了,天色不早了,吴将军不如就在我大明的军营中住一夜。”
  吴翰文客气道:“如此太打扰张将军了。”
  “不打扰,吴将军是稀客,我们想请都请不来了。”
  张辅这话倒不是客气话,他确实早就想请吴翰文来了,只是没有机会,今天吴翰文亲自送上门来,不留下都对不起吴翰文。
  话是客气,气氛却不那么融洽了。
  眼下对着吴翰文极其身后八百名将士的,是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吴翰文自然明白,这就是明军的神机营。
  除非死拼,不然留给吴翰文的只有一条路,束手就擒。
  吴翰文倒不怕死,可是在这种逃出去可能行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硬拼,也是吴翰文所不屑的,那是傻子的行为。
  随意地抖抖身上的尘土,吴翰文展露一脸笑容,客气地说道:“既然张将军如此诚意邀请,在下再推迟就是不恭了,多谢张将军,张将军请。”
  “吴将军请。”张辅向一旁略微一让,吴翰文很自然地放下手中的兵器,如走进一间酒馆一样,悠悠然地走进中军帐。
  张辅也随之跟了进去,浑身上下不带一丝火气。就如同真是在大街上请客。
  然而吴翰文轻松坦然的表情,在走进中军帐的一瞬间僵住了。
  朱隶正坐在餐桌旁,悠然地喝着酒。
  那确实是酒,而且还是好酒,浓浓的酒香在吴翰文掀开门帘之际,扑鼻而来,勾得肚子里的酒虫蠢蠢欲动。
  中毒之人最忌饮酒,朱隶不仅在喝,还喝得津津有味,看到吴翰文进来,手中的酒杯对着吴翰文遥遥一举,一仰头一杯酒滑入口中。
  “吴将军,你太慢了,再晚来会,这一坛酒可就让本王一个人喝完了。”朱隶陶醉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感受了一下,微笑着感叹道,“真是好酒。”
  “王爷,您不是休息了吗?”跟在吴翰文身后进来的张辅故作惊讶。
  “你藏了好酒,却骗本王去休息。”朱隶又为自己斟上,端到鼻子底下用力闻了一下,“这么好的酒你从那里弄来的?”
  “三十年女儿红,圣上赏赐的,本是让我招降后庆功所用。”张辅无视吴翰文还傻站在门口,自己自顾自地坐在朱隶的对面,丝毫不在乎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吴翰文。
  第270章 美人出浴
  “你抗旨不尊,招降用的酒,竟然让你私自喝了。”朱隶口中说着杀头的大罪,语气却极为轻松,边说还边为张辅倒上了酒。
  “王爷怎么能说末将抗旨不尊,末将不是请吴将军来喝酒了吗?至于吴将军今天接受招降,明天会不会又反悔了,那是吴将军的事,跟末将无关。”张辅嬉笑着狡辩。
  “你这是欺瞒圣上。”
  “王爷也同末将一起欺瞒皇上,与末将同罪。”张辅举杯同朱隶的酒杯撞了一下,一口喝干。
  朱隶瞪了张辅一会,忽然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端起一杯酒走到吴翰文面前:“吴将军,临安府一别,十多年未见了,吴将军拉肚子的毛病可好了?”
  当年各苗寨竞选寨主的擂台上,朱隶与吴翰文一战定输赢,朱隶使了个小小的计谋,使得吴翰文中蛊败走,朱隶施的蛊不过是让吴翰文拉两天肚子。
  吴翰文一愣,恍然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如果不是朱隶正巧出现在苗疆,又机缘巧合成了苗家人千年信使,苗疆此刻应该在吴翰文的掌握中。
  “难得京王爷还惦记着在下,让京王爷失望了,在下并没有拉肚子。”吴翰文定下神来,换上一副程式化的笑脸。
  “哦,本王只是借花献佛,这么说那花开得并不鲜艳。”当年朱隶用来下蛊的蛊虫,是借自吴翰文,吴翰文说无效,自然也是说自己的蛊虫无效。
  吴翰文一时被朱隶说得哑口无言,脸微微红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不知道京王爷现在的身份是大明朝的王爷,还是苗家的千年信使?”
  “吴将军是蛮军的将军,本王就是京王爷,吴将军若是苗家人,本王就是千年信使,不知道吴将军现在是什么身份?”王爷和千年信使两个身份并不冲突,苗疆的圣物传了千年,却没有规定信使一定要是苗人,就像苗家人没有规定,苗人不得参与汉人的政事一样。
  虽然没有什么规定,但苗家人约定成俗的,都觉得千年信使应该是苗家人,即使不是苗家人,也不该与汉人的官家或皇家有什么关系,因为一旦扯上关系,怕苗家人会成为汉人的官家或皇家手中的棋子,而不顾忌苗家人的利益。
  吴翰文此意,是想提醒朱隶尊从先祖的意思,把千年信使的身份让出去,因为朱隶不可能永远住在苗寨,放弃他王爷的身份。
  朱隶当然明白吴翰文的意思,王爷的身份对他来说没什么重要的,但让朱隶常年生活在苗寨,朱隶绝对做不到。当然,朱隶不会做危害到苗疆利益的事,相信永乐帝也不会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一来作为王爷兼任苗家人千年信使,万一国家利益同苗疆利益起冲突,朱隶会很难抉择,二来朱隶也实在没有时间常到苗疆,苗疆真有什么事情,朱隶担心消息不快,赶不过去。这次让燕飞将千年信使的信物带到苗疆,本就有心为苗疆重新寻找一个信使。燕飞失踪后,朱隶以为信物也会跟着燕飞失踪,没想到陶鸿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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