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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大争之世-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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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木丛另一边,朱泼得意地站在那儿,另一面网,刚刚由他手中甩出去,扬在空中的大网就象一朵吐蕾的花儿,舒展了花瓣,盛开于空中,冉冉下落,罩向那中间的鱼儿……
  “唉!她当时明明已经惊愕难言,难以动弹,我那一剑应该劈下去的,就算她是因见故人不忍下手,我也不该妇人之仁,我被生擒,齐豹、北宫喜等人不见我的踪影,必定疑神疑鬼,恐怕他们是不敢动手了。我这一死,我的数万将士将何去何从……”
  衣衫褛褴,遍体鳞伤的庆忌被锁在水牢石柱上,痛心疾首地做着深刻的自我批评。
  他被掳回公孟絷府邸后,立即受到刑讯逼供,庆忌东拉西扯,当然不会吐露实情,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反弄得公孟絷疑神疑鬼。
  去年庆忌初到卫国时,曾来帝丘拜访卫侯,当时许多朝中公卿大夫在场,但是公孟絷并未出席,所以对庆忌全无印象。公孟絷此人只是热衷于把持权力。对一些礼仪外交毫无实质的举动从无兴趣,不喜在公众面前露面。这大概与他后天的残疾有关,非不得已,公孟絷是绝不愿意拖着一条瘸腿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天色渐晚,公孟絷始终没弄明白庆忌地身份,只好暂时将他收押起来明日再审。
  庆忌此时被锢在石柱上。身上伤口火烧火燎,但是想起帝丘如今的紧迫情形,想起自己已经出发前往青瓦关的数千将士,他更是心急如焚。然而,后悔自然是后悔,如果时光倒流,让他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真的忍心一剑劈下,把季孙小蛮劈得脑浆迸裂吗?他不知道。
  身上鞭笞、火烙的伤痕比比皆是,半边身子浸在水中。上半身的伤口还在火烧火燎,而水下的伤处原本火辣辣的。此刻却已在冰冷的池水中浸得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墙角,潮湿地高处,一只小小的窗口,有一束微弱的月光流泻进来,庆忌抬头望着黑暗地牢中那唯一的一抹光芒,苦笑一声,痴痴想道:“我。终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杀伐决断。事事以利害为重的枭雄啊。毕竟,我在尔虞我诈、互相倾轧、不择手段的功利圈子里浸染的时日尚短。知易行难,想得通的道理,未必就能狠得下心去做。只是我一死不足为惜,为我赴死的兄弟们所做出的牺牲就全无意义了……”
  庆忌垂下头,感伤的一叹。
  人生,本就充满矛盾。在你的人生中,不断出现一个个岔路口,需要你去选择,选择其中一条,便再无退路。无论你选择了哪条路,总会失去一些、遗落一些。
  人生本就充满缺憾,但这也正是万物之灵的人类所创造的人生美丽与魅力之所在。如果人类能做到完全理智得以利害得失为唯一行动标准,那只能是一种悲剧。但是置身其中,回首看顾,有谁不对自己的选择患得患失呢。
  庆忌心中也明白,如果再来一回,恐怕他还是下不了手。正如他对南子说过的那个挡箭比喻,如果对方与他素不相识,他会毫不犹豫把对方拿来做肉盾,在自己死与不死的紧要关头,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然而这个人如果与他相识,且有一些交情呢?亦或对方只是一个幼童或少女,他还能不能狠下心来?
  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一台没有感情只选对错的机器,就在于有些事你明明知道它是错的、你明明知道这个选择会让你后悔,你还是会去做……
  花园中,静月下,夜凉如水,月朗星稀。
  季孙小蛮膝上横着承影剑,静静地坐在池塘边,仰首望着如墨苍穹下一轮玉盘似的皓月。清辉素面,她的肌肤有种柔和透明的美,那淡锁的双眉间,隐隐带着一丝如烟的怅然。
  她自到了帝丘,又巧被公孟絷招纳为食客后,原想就此寄住在这里,等到鲁国那边姬宋不再痴缠她时再回国去,不想却又遇到了一个姬元。这几日卫侯姬元天天跑到公孟絷府上,藉口请她陪同练剑,言行之间表现的一住情深。
  每想起来,季孙小蛮都有些哭笑不得,莫非自己天生有做君夫人的命?做女孩儿家时有个鲁君姬宋穷追不舍,扮成男装吧,居然又引来个卫侯姬元。季孙小蛮不胜其扰,这几日正想悄然离开,另寻一个寄居之地,不想今天忽然受命让她去拿人。
  季孙小蛮自忖自己做人食客,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颇受公孟絷礼遇,临行前帮他做一件事也是食客本份,这样离开也不会有所歉疚,不想此去竟然遇到了本来绝对不该出现在帝丘的他,谁知他们要捉的人竟然就是庆忌。
  季孙小蛮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双方交锋时的那惊天一剑。庆忌后有追兵,这条路本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唯一出口,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生擒他,而不是带一具死尸回去。因此剑术最好的她被安排在灌木丛后阻敌,由朱泼下手擒人。
  她那一剑刺出后,便惊觉对方是庆忌了,当时便惊得呆住了。只这片刻功夫,庆忌同归于尽的一剑已经避到了她的面门,那一剑之威实在可怕。她先是惊讶、然后是恐惧、当那一剑临额时便只剩下了无穷的悔恨,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狠心下手,终至惨死他的手中,然而……
  季孙小蛮轻轻抬起手,摸摸自己额头,那里被削断了一绺头发,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那时她先惊后怕,已经呆在那儿不知反应了,当她后悔的时候,剑势已然递到尽头,想再寸进必得趋身,这些只是电光火石刹那之间的事情,她想得到,却已来不及反应了。
  如果庆忌那一剑就此劈下来,他自然可以脱困,而她呢,她现在则已尸分两半,香消玉殒。然而他终究没有动手。哪怕明知身后追兵甚急,而且他秘密出现在帝丘,势必有着极大的缘由,但是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而放弃了,他最后选择的是……束手就擒。
  季孙小蛮心头缓缓升起一股暖流,巡遍全身,让她丝毫不觉秋夜之寒。
  那一剑,他本该劈下来的。
  季孙小蛮生在世族豪门家庭,耳濡目染,见惯了即便亲如父子、近如兄弟为了权势地位、利害得失也能尔虞我诈、毫不留情的事情,可是他……他为了她的性命,放弃了……
  说到易,做到谈何容易。
  庆忌被捉回公孟絷府邸受到严刑逼供时,季孙小蛮并没有到水牢里去,她不忍见到庆忌受刑,但是她知道庆忌必定受到非人的折磨。想到这些,她连晚饭也没有胃口吃,如今夜色已深,她静坐园中,心中波澜起伏,自她母亲过世之后,她从未象现在这样对一个人牵肠挂肚。
  想起与庆忌相识以来种种,季孙小蛮忽觉得臀儿有些发痒,悄悄摸摸翘臀,那种疼痛中带点酥麻的感觉似乎重新回到了指尖,正被庆忌一边呵斥,一边按在膝上狠狠地抽着屁股的画面跃然脑海。一时间,季孙小蛮浑身燥热,面皮都烫了起来。
  她咬一咬唇,忽地长身而起,把承影剑往肩后一背,腰带束了一束,袍袖一扬,“笃”地一声,袖中飞出一件什么东西,勾住了水池对面的秋树,季孙小蛮使力一抻,双足一纵,便飘身而起,衣带飘飘地自池上掠了过去,起伏纵落,片刻间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三卷 合纵连横 第170章 决定
  “你为什么救我?”
  “你混到公孟絷家做什么?”
  “他们知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公孟絷府上每晚都是这般戒备森严?”
  前行的季孙小蛮忽地顿足,回首嗔道:“我就没见过话这么多的男人!你快点成不成?”
  “我腿上有伤……”
  季孙小蛮心中一软,闷着头走回来把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好香,你身上有香气,就没人发现你是女人?”
  “卫侯好男色,上行下效,风气使然,卫人男子多粉饰打扮,娇柔做作媚声女态的男子比比皆是,谁会疑心我?”
  “喔,你个头太矮了,架着我也没用,我还得屈着膝才能让你搭住。”
  季孙小蛮大怒道:“那要怎样才行?难道要我背着你吗?我怎背得起你这样重的男人?”
  庆忌干笑道:“那倒不必,我是说……还是我自己走路,速度更快一些……”
  季孙小蛮恨恨地甩开他的手,但是隐约见庆忌痛得呲牙咧嘴,想起他身上伤势,心中又觉不忍。但她当然不会开口道歉,只是嘟着嘴儿跟在他的身边。
  两人匆匆返回弥子暇府,那老管家应声开门,提起灯笼眯着一双昏花老眼看看庆忌,不禁叫道:“哎哟,你这是去了哪儿,大夫已经找了你好久,这……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是伤。咦?他是哪个?”
  庆忌闪身进门,把大门掩上,问道:“弥大夫呢?”
  今日庆忌很晚不归,弥子暇坐卧不宁。等到深夜终于再忍不住,领着府中家将满城寻找他去了。这老管家虽不知庆忌真实身份,但也看出他弥子暇对他的重视来,因此神态上大为殷勤。听见他问,忙道:“弥大夫见你逾晚不归,放心不下,率着府中家将已出去寻你了。”
  庆忌略一思忖。便道:“老管事你自去歇息。没什么大事的,不必声张。”
  那老管家情知其中自有缘由,这时已然警醒,不敢多问,连忙应声退下,生怕惹祸上门。
  庆忌领着季孙小蛮来到他自己居处,桌上油灯点燃,室中光线亮起。季孙小蛮站在门口并不进来,只道:“你已安全返回。我……也该回去了。”
  庆忌回头看她一眼,问道:“你还要回公孟絷府上?”
  季孙小蛮道:“放心,我做的手脚俐落。况且抓住你有我一份功劳,不会有人发现疑心到我的头上。”
  庆忌略一思忖,又问:“现在公孟絷府上会不会已经发现我失踪了?”
  季孙小蛮迟疑地道:“应该不会。这几日公孟絷府上所有家将、食客都严禁出门,均在府中候命,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那水牢里关了人本就逃不出来的,所以向来只使两个普通家将守在水牢外地门房里,晚间无人替换的。我想……不到早膳时间,都不会有人发现有异。除非公孟絷现在或者一大清早就继续提审你。”
  庆忌嗯了一声道:“那就好。你不能再回公孟絷府上了,暂时宿在我的房间吧。”
  季孙小蛮脸上一红,嗔道:“岂有此理,谁要宿在你的房间?”
  庆忌一怔,恍然道:“不用担心,我现在马上还要出去。”
  季孙小蛮疑心道:“你一身是伤还要出去?对了,我还没问,你到帝丘来,鬼鬼祟祟隐瞒身份,到底意欲何为?”
  “不要胡乱打听!我叫你留在这儿,是为你好。”
  “我不要留下,今日救你,已还了你人情,要不是看你一身伤,哼……你不记得辱我之恨了吗?今日本姑娘懒得与你计较呢。我走了,从此只有你欠我,我可不欠你了。哎……你做什么?”
  季孙小蛮尖叫一声,已被庆忌抓了回来,庆忌一只手拎着她,就象捉小鸡似的,拇指按在她肘上麻筋上,弄得她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跟你细说。”庆忌不由分说,把她按坐在床上,伸手扯下一条帘帐,将她拢双肩捆二臂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季孙小蛮气得双腿踢腾:“快放开我,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我真该让你死在水牢里的。”
  庆忌也不理她,再撕一道布带,按住她大腿,便将布带缠了上去。
  庆忌的大手一按上去,季孙小蛮的大腿肌肉便不受控制地突突乱跳,一股灼肤的热力从庆忌手上直传到她肌肤里,再迅速传递到腰眼上,让她有种挺起腰肢的难遏冲动,那张脸蛋也因之艳如火烧,方才她还蹦得凶悍,这时反而乖乖地不敢再动了。
  “啧啧,大腿好有弹性,难怪蹦得那么高……”
  “哼!”季孙小蛮得意地一哼,扬眉露出自矜之色。
  庆忌继续道:“就象一只小猴儿似的。”
  季孙小蛮闻言不禁气结。
  庆忌将她足踝、双腿缠了起来,这一下季孙小蛮整个人都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只有腰部还能动弹了。
  “你留在这儿,不要乱动。”
  季孙小蛮嚷道:“你要去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绑我在此。”
  “小声些,是不是还想让我抽得你坐不下,躺不了?”
  庆忌一推她的纤腰,扳得她娇躯侧卧,半个屁股都翘起来,扬起手来威胁,季孙小蛮晕红了脸,挑衅似地道:“你……你敢?”
  庆忌哼了一声,放下手道:“打都打过了,我不敢么?啧啧。你这一嚷,倒提醒了我。”
  说着庆忌便放下手,又去撕扯帘帐,见他没有动手。季孙小蛮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心底竟似有些失落。
  庆忌扯下一团布帛,团成一团,不顾季孙小蛮反抗,硬行塞到她嘴里,拍拍手道:“这样便成了。”
  说罢他走到窗边,将悬挂的上等丝绸制成的窗帘扯下。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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