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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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程家骥早有默契的钱绅接过了话茬。
胡敦和钱绅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以往的教训告诉胡敦,从西进兵团这位实际权力远远超过了正常的职权范畴的参谋长那里,自己是很难占到半点便宜的。可此时的胡敦又那里舍得放弃中方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的大好良机。
“钱将军,贵方还有什么要求,请直说吧。”
自度这回肯定会被这个极端狡猾的中国将军,进一步敲诈的胡敦中将,硬着头皮问道。
“胡敦将军,贵军在伊德岗地区不是驻有一个多师的兵力吗?”
钱绅对伊德岗的关注,让胡敦没由来的心头一凉。
“要是有部队能替出伊德岗的驻军,贵方就可将这两万人全师西调,当可在不影响全局的前提下确保库米拉的万无一失!”
“钱将军的意思是由贵部进驻伊德岗?不!不!不!先生们,这不可能的,韦维尔上将是不会同意的!”
总算明白对方的意图的胡敦一口拒绝了钱绅的好意。胡敦的回答其实并不武断。要知道,夹在吉大港与缅甸的若开邦、惮邦之间的伊德岗地区,是英国为了防犯中国这个新来的邻居的一处的至关重要的前哨阵地。若是让中国军队控制了这一地区,中国人的势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渗入印度腹地,对英国来说,其危害比被日军大举溯恒河而上,小不了多少。否则,早在日军大举南下之初,新德里早就让这支部队去协防吉大港了,也就没了现在这种危局。
“胡敦将军,请您立即向新德里,向伦敦汇报吧!我们有的是耐心。我坚信在得到一支战力坚强的友军与因兵力分散让日军个个击破之间,韦维尔上将、贵国政府会做出明智的抉择的。关于军费、抚恤金的具体数目,要是贵国同意了我方的计划,到时钱参谋长会跟您再行协商的。不过,既是各取所需,到支付时,就打个九九折吧!”
程家骥在总结性的强调着这其中的厉害得失的同时,也在不遗余力的维护已方的经济利益。当然,程家骥之所以敢如此的贪得无厌,也是因为拿死了有求于已的英国人,是不会在这点小钱上跟他斤斤计较的。
“程将军,贵军会想方设法阻止日军从伊德岗进入缅甸,这个自不待多言。可我们又如何能相信,贵军会对日军发起全力攻击了。”
已飞快调冷静下来的胡敦一语中的的反驳道。
“这个请中将阁下放心,贵我双方目前这个阶段,无疑是相互需要的。”
势力渗入印度腹地“对钱绅话里的潜台词,崇信等价交换地胡敦理解起来一点也不困难。这就是说西进兵团对日军印度方面军地攻击强度,取决于英国皇家空军对缅甸战场的空中支援力度。虽说后者在同古协议中早有明文规定。可战争期间的国与国之间地任何协议。就如同,不同国家的元首在和平时期的私人友谊一样,隐藏着无数个高深莫深的变数、玄机。可这样一来。英国飞机员怕是不打起精神来加班加点,都不成了。
“程将军、钱将军,两位请放心。做为驻印军总部派驻贵兵团的总联络官,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两位的建议原原本本的转达给新德里方面,至于此事是不是要报告我国政府,还是就让韦维尔上将来决定吧。先生们打扰了。”
胡敦脸上地笑容。真诚得足让人产生这样地错觉。仿佛这位中将刚刚代表他的祖国接受了一批来自中国地无偿援助似地。
看着彬彬有礼地退出去的胡敦,那与来时一样笔直挺拔地身躯。有感而发的程家骥在心里暗叹。不愧为当英缅军总司令的人。其出类拔萃的风度涵养,别说与人说不了三句话。就会情不自禁的从嘴里吐出投枪匕首的施尔威比不了。就是在很讲门面工夫的英国将军中,也是头一份。可一个应以血火沙场为平生挚爱的将军,却拥有标准的外交家气质,却也很难能说是一件好事。
“程老大,这些英国佬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会按咱们画的这个圈圈跳舞吗?”
文颂远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置疑。
“文老二,你多虑了。这个问题,中原那家伙会帮我们解决的。”
一提到中原规一,性格张扬的文颂远就成一个阴着脸的闷嘴葫芦。曼德勒郊外的那场惨烈曲折的荒原大战,虽说最后还是以日军仓惶败逃而告终,可新二十军也遭受的建军以来从未有过重创。尤以新一五二师的新四四八团打得最惨,参战前有二千六百人的该团,在战后连轻伤员在内竟不足四百人,离全军覆灭只一步之遥。而在当日承受了日军大半锋芒的新一五二师的其它各团,也是俱都损兵过半。以致于,邢玉生所帅的这个在新二十军中,其成立时间仅次于新一百师的次等主力师,至今还在曼德勒城内休整了。最让总觉得是自己在指挥上的失误,导致了此战的惨胜如败的文颂远,痛心疾首的还是他一向极为欣赏的新一五二师参谋长宁靖宇的阵亡。几年来一场接一场,动不动就尸山血海的大仗打下来,文颂远对生死已是看极为透彻,甚至有些漠然。
可宁靖宇却是一个例外,这与其死得异乎寻常的悲壮惨烈,大有干系!丧心病狂的日军所进行的无差别猛烈炮击,便以宁靖宇为首的战斗的最紧要关头死死堵住缺口的几百勇士无一幸免。那天,当零星的战斗还在进行时,平时多对这位治军严苛的宁阎王,敬而远之的新一五二师的官兵们,就冒着四处横飞的流弹哭着、喊着寻遍了偌大一外缺口,到头来竟只是找到一张烧掉了一半标有其姓名、职务的胸符。这种种,再加上钦江边上刘以诚部的那笔阵年血债,你让文颂远如何不对中原规一这个人念念不忘。可在新二十军里与文颂远深有同感又岂是千人、百人!毫不夸张的说,自曼德勒会战后,新二十军上上下下几万官兵,无一人不视中原规一和他所率的部队为不共戴天的死仇大敌,必欲置其于死地而后快。在荒原大战中被歼的日军有上万人,可连一个重伤垂死的被俘日军都没有产生,便是这种强烈复仇情绪的有力明证。
当然,反之也皆然。千百年来,在东方人的战争中,真正的战士们之间的惺惺相惜之情的表达,千百年来只能有一个方式,把战死的荣光赐与对手!
“军座、参座。卑职有一事不明。只为了清剿几千残敌,就把新二十八师、日本和平军这两支有相当战斗力的部队留在艾尔藻,这其中有何玄机。”
说到这刘祖唐看了看程家骥的脸色,见其脸上没无明显的不悦后,方接着说道:“卑职主要是担心,只凭我新二十军兵员尚没有补足的三个步兵师、一个骑兵旅,再加上各义上是两个师可实有力只有八千出头的缅甸治安军,想要完成一面巩固我方在伊德岗地区的事实存在,一面配合英军拔除印度方面军这颗日本人放在缅甸身后的毒牙的艰巨任务,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此?”
刘祖唐在言语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疏离感,让程家骥轻皱眉头。说实话对以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刘祖唐为代表的一大批出身于中央军系正牌军官,(马思远、郑重等很早就独当方面的老人,不在此列。只是把新二十军当成一个晋升较快的跳板的心理,他是洞若观火。可部队近年来一直在战火纷飞中步步扩充,受过正规系统的科班培训的军官,始终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的现实,却又让只能对这些人抱以既用又防的心态。当然,内部清洗所必然要造成的离心离德,也是程家骥姑息这些人的重要原因之一,毕竟今天的新二十军从那个方面来衡量,都不是当年只有四、五千人马独立一百旅可比。摊子辅得越大,投鼠忌器的地方就越多啊!
“刘师长。艾尔藻与伊德岗是要成为保护缅甸的屏障的。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别的什么人,要打我方控制下的缅甸的主意,都要拿下这两个地区。各位这可是绝密,如有泄露,当以军法从事。”
钱绅所解释的这个构想,正是程家骥所制订的双头蛇计划。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完整说来,这条双头蛇的功用无疑是攻守兼备的。
情知程家骥每每能介入最高层次的战略决策的刘祖唐,立时为自己的多嘴,而后悔莫及!
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一)
六月十八日正午,拥有一艘航空母舰的日军混成舰队只向吉大港实施了一轮猛烈炮击。自忖已尽到抵抗的职责的英国守军,就拖家带口的撤出了这座风光秀美、气候宜人的天然良港。于是乎,吉大港便不负众望的快速陷落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数以万计的被从远输船卸下来的日军官兵,冒着英国皇家空军断断断续续的轰炸陆续上岸。长途的海上旅行,使得这些饱经风浪的折磨的日军官兵大多脸色苍白、精神疲惫,可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对杀戮、征服的渴望,却依然如故,甚至比上船时还要炽热上几分。这也难怪,印度其实已是他们当中许多人,以侵略者的身份所践踏的第三、第四个国度了。自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日本在对其原本还敬畏有加的英、美、荷兰等西方国家的连战连捷,使日本军队愈加的骄横凶残了。就算是月前日军在缅甸所惨受的全面失败,也没有让他们气焰稍减,反而让新到的日军满脑子都充斥着拼死也要重新占领缅甸,以挽回日本陆军所失去的颜面的想法。
从海上运来的日军共计二万余人,与上次空运至艾尔藻的多是从日军各野战师团零星抽调的老兵不同,这次来的可是成建制的一个甲种主力师团,也是程家骥和他的老部下们的另一个老相识、好朋友,日军第十三师团。
有了齐装满员的第十三师团在手,中原规一的底气顿时足了起来。从占领吉大港的当天起,日军就以联队为单位频频向外发动攻击,以扩展其所急需的生存空间。而主力尚在南下途中的英军,全无还手之力。只一味地被动招架。英军处处设防地结果。只能是处处挨打。
如此下来,不几日,日军就切实控制了一块数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域。更有甚者。一支孤军深入的日军前锋部队,还借着茫茫夜色地掩护,在库米拉近郊打了一场干净俐落的长途奔袭。
此役日军以伤亡两百多人的弱小代价,杀伤近千英军不说,还利用缴获的英国军车,从上万赶来增援的英军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几百名俘虏。事先对此并不知情的中原规一。绝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少佐大队长地胆大妄为,会对印、缅战局产生怎样重大深远地影响。
二十一日下午。也就是。在和平守静中生活了几百年的库米拉市民们。因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战争地临近而草木皆兵、惊恐万状地当天。英国驻印军司令韦维尔上将就被迫向伦敦发出一份十万火急地请示电。或许由于事关重大,效率向来低下的伦敦方面。这次很快就回电了。
可大英帝国地管理者们,给新德里的回复却是那样的含糊不清、自相矛盾。以致于深沉老练如韦维尔上将者,都是在细心揣摸了好半天后,方才弄懂电文中那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关键性语言:“大英帝国在印度的每一分利益都是无比神圣的,是不可以有丝毫的破损的。l做为英国在印度的总代理人,在一切为了英国的大前提,您有充分的临机处置权。战时内阁再次向您强调一点,日本对恒河流域的窥视必须得到遏制。”
的真实含意。说白了只一句话,情知已无交涉时间的伦敦迫于形势,默许了中国人所提的那种种无理要求,却不会为此承担任何责任。这就意味着,这桩丧权辱国的丑闻一旦被捅到公众面前,被势必波涛汹涌的舆论所吞噬的只会是韦维尔。
在无数次咒骂了那个把整个中青年时期都浪费在鸦片、情妇身上的战时首相,并砸碎了身边所有能找到的器皿后。韦维尔能做的也只有给等着回音的胡敦中将,发了一封让他本人终生引以为耻,到弥留之际都念念不忘的仅有九个字的电报:“告诉中国人!他们赢了!”
不可一世的种族主义者韦维尔是彻底低下了他高贵的头胪了。接到明确指示的胡敦也以破罐破摔的精神状态,一口气答应了,惯于趁火打劫的钱绅,所追加的一系列苛刻得,让韦维尔上将在日后得知时,当场吐血的小小的要求。可问题是大获全胜的程家骥,在面对这份丰硕的战果时,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只有一个,在胡敦投案自首前,远在仰光的罗中将就砸过来了一个睛天霹雳,由丸山正吉中将所指挥的日军第二师团,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全军越过了泰缅边境。这支全摩托化开进的日军,进展异常神速,只不到一天就前进了近百公里,其兵锋直指同古。
日军第二师团又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