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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剑网尘丝-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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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舒等待一会,待她呆过之后,轻声问道:“你的姐夫是谁?”
  穆娟娟的脸上好像刮下一层霜,冷冷说道:“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言下之意,当然是不愿意告诉他了。
  楚天舒讨了一个没趣,一时间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付她了。
  穆娟娟冷笑道:“你是不是还要找我算帐?”
  楚天舒曾对玉虚子许过诺言,由于他的过错,放走“银狐”,他是愿意为捉拿“银狐”而尽力的。不过此际站在他面前的虽是银狐,那日在华山所遇的女子却已经证实不是银狐。
  楚天舒踌躇不定,暗自思量:“她与那天的事情虽然无涉,但却不知她说的究竟能够相信几分?无论如何她总是妖邪之辈!不过,最少她今次是对我并无恶意,我又怎可无端与她为难?”
  穆娟娟看出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脸色也就缓和下来,笑道:“你知道许多人都想杀我,但只有你不能杀我,你知道吗?我不是为了怕你杀我才这样说的,你自己也该知道,你未必杀得了我!”
  楚天舒说道:“不错,你的轻功比我高明,暗器更加厉害。倘若你要杀我,恐怕比我要杀你容易得多。但我却不懂,因何只有我不能杀你?”
  穆娟娟道:“因为我活在世上,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楚天舒怔了一怔,说道:“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穆娟娟道:“你知不知道令尊因何与齐勒铭结怨吗?”
  楚天舒道:“你是不是愿意告诉我。”要知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疑团,虽然那日他从齐燕然与丁勃的对话之中,已经稍知道一点秘密,毕竟还是不如银狐自己说出来的来得清楚明白。
  穆娟娟道:“好,你若是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你的继母是齐勒铭的妻子!”
  这个关系,对楚天舒来说,本来不算太过出乎意料之外,那天他“偷听”了齐燕然和丁勃的说话,已经是有此猜疑了。不过从穆娟娟的口中得到证实,他还是不禁浑身一震:“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穆娟娟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齐勒铭是因为我的缘故,闹得夫妻分手的,但我知道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妻子。要是世上没有我这个人,齐勒铭的妻子固然不会嫁给你的父亲,嫁了你的父亲,齐勒铭也非抢回来不可,所以,除非你不想做个孝子,否则你非盼我长命百岁不可!”
  她说出这个理由,倒是令得楚天舒啼笑皆非,但想想也不无道理,便道:“那么有你活在这世上,你就可以担保齐勒铭不和我的爹爹为难么?”
  穆娟娟叹了口气,说道:“我在齐勒铭心目中的地位怎么比得上他原来的妻子,我当然是不能担保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天下是没有一个女子甘愿离开她爱过的男人的,尤其她曾为这个男人牺牲一切!”
  楚天舒不觉也有一点为她难过,心里想道:“看来她倒是真心爱齐勒铭的。她也未必就是天生淫贱,恐怕就正是因为她爱人而不被人所爱,她发觉了她的心上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才自暴自弃的。”
  穆娟娟语调苍凉之极,继续说道:“我不能担保他不与令尊为难,他一直怀疑他的妻子与令尊早有私情,如今他的妻子变成了你的继母,他与你们这家的冤仇是无法化解的了。不过我虽然不能阻止他夺回妻子,我却必将尽我的力缠住他,决不让他轻易得偿所愿。”
  楚天舒道:“好,你决心这样做,那也等于是帮了我家的了。请恕我说句直话,我虽然不能把你当朋友,但也不会把你当作敌人了。咱们这就各走各的吧!”
  穆娟娟忽道:“且慢!”
  楚天舒道:“还有何事?”
  穆娟娟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倒是利害相同,对吗?”
  楚天舒道:“不错,那又怎样?”
  穆娟娟道:“我求你帮忙我一件事,你帮我的忙,也就是帮你爹爹的忙,你愿意吗?”
  楚天舒道:“要是当真能够帮得上我爹的忙,我当然愿意。但不知你要我如何做法?”
  穆娟娟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说道:“容易得很,你只须把这瓶子的药粉,用指甲挑一点点放到茶水之中,设法让齐勒铭喝了,那他就不能与令尊为难啦!”
  楚天舒道:“这是什么毒药?”
  穆娟娟道:“你放心,我不会毒死齐勒铭的。只是令他武功消失!这是我们家传秘方制炼的酥骨散,比唐家的秘方还多了两味罕有药物。纵使他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也能令他使不出半点气力。”
  楚天舒哑然失笑,说道:“你倒说得容易,但我如何能够对他下毒?”
  穆娟娟道:“你当然不能对他下毒,但你可以设法假手别人。”
  楚天舒道:“依你的说法,齐勒铭的武功已经是胜过他的父亲,是当今天下第一的了,我又怎能请别人替我去干这件事情?他不怕给齐勒铭所杀吗?我也不能连累他呀!”
  穆娟娟道:“这个人即使齐勒铭明知他要害他,也决不会杀他的!”
  楚天舒道:“哦,这个人是谁?”
  穆娟娟道:“是他的女儿!”
  楚天舒哈哈大笑,说道:“你真是异想天开,他的女儿怎会对他下毒?”
  穆娟娟道:“你求她帮忙,她就会了。你告诉她,这只是为了挽救她的父亲,她会相信你的!”
  楚天舒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哼,若不是你的脑筋有毛病,那就一定是自作聪明,想得歪了!”
  穆娟娟道:“恐怕不是我自聪明,是你故意装蒜!”楚天舒道:“装什么蒜?”穆娟娟道:“装作不懂人家的心事呀!”
  楚天舒给她弄得啼笑皆非,皱眉说道:“我不过偶然做了齐家的客人,与齐姑娘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交情的。我不是早已告诉了你吗,你想到哪里去了?”
  穆娟娟道:“哦,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只是普通的客人么?那么她的爷爷干吗要不惜自耗功力救你一命?你那套不能自圆其说的老话不必重复,你敢不敢对我说出真正原因?”
  楚大舒道:“我说的你不相信,那就不如由你自己编造吧,我可没功夫和你瞎缠了。”
  穆娟娟拦住他冷笑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以为你的爹爹武功高强,不怕齐勒铭找他算帐!最好的办法只有防患未然,否则你后悔就迟了!”
  楚天舒道:“但你这个办法却是根本行不通的!”
  穆娟娟道:“你没有去做,怎么知道行不通?”
  楚天舒道:“你的办法,只是自说自话,想当然罢了!”他给穆娟娟纠缠不清,虽然对她同情,但不觉也有几分气恼了。
  穆娼娟怔了一怔,说道:“咦,看你的模样,我倒真有点弄不清楚,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装糊涂了。为了给你信心,我就为你指点迷津吧!刚才说到哪里?嗯,对啦,说到她的爷爷为什么对你那样好的真正原因。齐燕然的为人我知道得很清楚,决不会无缘无故舍己为人的。他不惜耗损功力救你,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孙女爱上了你!一个女人是肯为她所爱的人做任何事情的,何况你不是要她毒死她的父亲,恰恰相反,是为了挽救她的父亲!听我的话去试试吧,我担保她也一定会听你的说话!”
  说罢,不由楚天舒再加分说,就把那个装有她家秘方制炼的酥骨散抛了过来,跑了。
  楚天舒怕她纠缠不休,只好接下这个瓶子。
  穆娟娟远远扬声:“你赶快回齐家去,找齐姑娘与你一同上京,听我的话,包你没错。到了京师,你们只须在热闹的地方露几次面,那时你用不着去找齐勒铭,齐勒铭也会来找他的女儿,你也就可依计行事了。但记着,你必须瞒着那些自命为侠义道的人物,万一泄漏了风声,你也必须阻挡武当五老向他报复!他功力一失,你们就马上护送他回家!”说到一半,人影早已不见,但后面的话,随风传来,楚天舒仍然可以听得相当清楚。银狐的内功虽然尚未能算得是第一流,但跟了齐勒铭这许多年,造诣亦颇不凡。楚天舒听了她传音入密的功夫,不禁亦有自愧不如之感。
  声沉影寂之后,楚大舒看着手中的银瓶,不觉心头苦笑。“她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怎能听她的话。这种荒唐的事情,只能当作笑话,说给姜师妹听。嗯,姜师妹比我早三天动身,我在华山又耽搁了两天,她恐怕就快要到京师了。”
  他不觉想念姜雪君来,虽然明知这个师妹早已属意了人,但在心底还是希望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和她见上一面。当然他更挂虑的是自己的父亲,莫说他根本就把穆娟娟的设计当作荒唐,即使认为有几分实现的可能,他也不愿再多耽搁几天行程的危险,又再回到齐家了。
  他本来想抛掉那瓶酥骨散的,但转念一想:出自唐家秘方的酥骨散极为难得,我只要不是存心拿来害人,留着它又有何妨。
  这几天碰上的意外事情太多,情绪不免有点混乱,他冷静下来之后,这才想起当务之急是找一匹比较合意的坐骑。
  他是从灵宝县城跑出来追赶银狐的,此时估计所跑的路程大约在二十里开外了,他不想走回头路,而且灵宝的骡马市场他也曾去过,并没发现有适合于跑长途的良驹。心里想道:“不如到五原再说吧。”五原是一个比灵宝更繁荣的地方,距离他目前所在之地,约莫七八十里,以他的脚力,用不着施展会轻功,半天就可走到。
  不料只走了一个多时辰,不过三四十里的地方,却又碰上了一件他意料不到的事。
  他走过一个山岗之时,突然发现树林里有一匹无主的骏马;马系在一棵树上,树上用“透骨针”(暗器的一种)钉着一封信,封面写的正是他的大名。
  正是:
  不避嫌疑听哀曲,又见妖狐赠坐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勇救佳人 巧施骗术 追随父母 误坠奸谋
  拆开一看,先闻得一股沁人的甜香,字迹鲜红夺目,原来是用眉笔蘸着胭脂写的。楚天舒吃了一惊,恐防香气有毒,连忙运功防御,半响,见无异状,这才放心阅读。
  信笺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行大字:“我替姐姐赔你一匹坐骑,你不愁耽搁行程了,赶快回去找齐姑娘陪你上京吧。”没有署名,但不问可知,这封信自是银狐穆娼娟写的无疑了。
  楚天舒心里想道:“这银狐倒是神通广大,居然在转眼之间就给我弄来了一匹坐骑,又好像猜透了我的心事似的。”
  不过他主意已决,虽然感激银狐的好意,却也不肯改变原来的计划,心想:“这匹马来得正好,她替姐姐赔我坐骑,我也可以受之无愧。反正我又没有应允她什么,碰上了她,她也不能责我无信。”
  这匹马并不比他原来的坐骑逊色,他跨上坐骑立即兼程赶路。初时他还有点担心银狐穆娟娟会在前头等他,碰上了只怕又要纠缠不休。但走了几天,一路上都没见着穆娟娟:“她给我准备了坐骑,当然她也会给自己找一匹良驹的。大概她是急于去找齐勒铭,先到京师去了。”楚天舒心想。他自己的事情已经够他心烦,也就不再去想银狐的事情了。
  他没有去找齐漱玉,却不知道齐漱玉已是先他上京了。
  原来丁勃回家之后,她的奶妈从丁勃口中得知卫天元已经上京的消息,奶妈知道她挂念卫天元,回家以来一直闷闷不乐,忍不住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她。
  她是瞒着祖父偷偷离家的,把祖父心爱的一匹马也偷走了。
  一日她正在赶路,忽地发觉后面有一个人也是骑着马的好像是跟踪她。
  她贪图捷径,走的是一条山路,路上并没行人,只有那一人一骑若即若离的跟着她。
  这人身材瘦长,额头好橡长出两片棱角,令人一见他的这副长相,就有“虽无过错,面目可憎”之感。
  齐漱玉心中冷笑道:“不知是哪条路上的小贼,敢情他是见我单身一人,想打我的主意。”故意放慢坐骑,看他怎样。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个人追了上来,从她身旁驰过,只是看一她一眼,却并没怎样。
  齐漱玉松了口气,但也有点“失望”,心里想道:“这厮贼眉贼眼,纵然不是小贼,料也不是好人。但总算他还没瞎了眼睛,不敢来撩拨我。哼,要是他敢来撩拨,我正好乘机打他一顿,解解心头闷气。”
  走了一程。忽见那个人又折回来,而且还多了一个人骑着马跟他回来。他这伙伴恰好与他相映成趣,是个矮冬瓜。
  齐漱玉心道:“来了,来了!”只道这个“小贼”是恐怕独自对付不了她,故而在前头约了同党,这才回来动手。
  不料这两骑马,一左一右,从她旁边驰过,仍然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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