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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剑网尘丝-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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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舒心想:“不如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眉毛一扬,说道:“师妹,我有几句心腹之言,不知你愿不愿听?”
  姜雪君道:“你说!”
  楚天舒道:“卫天元真心爱你,这我是知道的。你虽然嫁入徐家,但你和徐中岳尚未正式拜堂成亲,夫妻的名份仍未确定,何况徐中岳又已证实了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当然无须为他守节。你嫁给卫天元那也是合乎情理之事,大可不必理会别人的闲话!更何况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时,待到徐中岳丧德败行的真面目为天下人所共知之时,也不会有人非议你了!”
  姜雪君叹口气道:“你说的话未尝没有理由,我当然不会仍然把自己当作徐中岳的妻子,但有一件事你却完全弄错了!”
  楚天舒道:“错在何处?”
  姜雪君道:“我只是卫天元儿时的好友,并不是他的旧情人!”
  楚天舒道:“我以为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
  姜雪君道:“错了!你想我和他分手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懂得什么情爱?我喜欢他只是好像喜欢一个大哥哥一样!”
  楚天舒心头鹿撞,讷讷说道:“但卫天元,他、他可是真心爱你。”
  姜雪君道:“或许他也弄不清楚是爱还是喜欢?”
  楚天舒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们之间有的只是兄妹之情?但由于你们两家曾经患难,道溯当初起祸的原因,也许他会认为你之所以弄得家破人亡,完全是受到他家的连累。故此,他对你有一份自咎的心情,久别重逢,对你自是加倍爱怜。”
  姜雪君呆了半晌,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师哥,我见过一副对联,上联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下联是:人情通达即文章。我知道你读过很多书,想不到你对世事人情也能如此明察。”她借题发挥,不言而喻,已是同意楚天舒的见解。
  不过她口里这样说,心中却是隐隐作痛,暗自想道:“元哥对我的感情,难道是当真如他所说这样?”
  楚天舒注视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不过由愧生怜,由怜生爱,日子久了也会变成真爱的。”
  姜雪君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我已经说过,不论在齐家是否见得着卫天元,我都会走的。”说至此处,噗嗤一笑:“所以你也不必顾虑他瞧着你不顺眼啦!你走的时候,我亦已走了!”话说至此,更是无须解释了,既然他们和卫天元不是同在一起,甚至可能见着卫天元便即离开齐家,那又何来卫天元“瞧不顺眼”之事?
  楚天舒心彼摇摇,几乎所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连忙镇慑心神,有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这是不是太忍心了吗?不管卫天元对你是‘爱’还是喜欢,他总还是舍不得让你离开的吧?”
  姜雪君道:“你又错了。难道你不知道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这个人他更是舍不得离开的。他找不着我,初时或者会有点难过,假日子一久,就没事了。他得到真心爱侣,慢慢就会忘记我的。”
  楚天舒道:“这个人是谁?”
  姜雪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天舒道:“不,是近在舱中吧?”
  姜雪君笑道:“是呀,原来你是明知故问!”
  楚天舒道:“但他目前是不是已经爱上这个人呢?”
  姜雪君道:“我认为是的。我和他相处那两天,他常常提起他的师妹。而且由于知道他的师妹尚未离开洛阳,十分担忧。这不是爱是什么?不过他没有对我明说而已。”
  齐漱玉听得心里甜丝丝的,暗自想道:“原来元哥还是惦记我的,他并没有骗我!”
  她又一次想起了卫天元和她说过的话,那天晚上,卫天元要回洛阳找姜雪君,叫她独自回家。她不愿意,并且责备他不该迷恋一个负心的女子。当时卫天元苦笑说道:“小妹,你不懂的,她是我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我只是不愿意她嫁给我讨厌的徐中岳。”当时他还未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徐中岳也是他的杀父仇人之一,但已知道徐中岳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却说明了他必须和姜雪君见面的原因,是为了要查明徐中岳是否和他父亲当年被害的案子有关。
  如今她偷听了姜雪君和楚天舒的对话,姜雪君说的和卫天元说的不谋面合,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总是喜欢从好处着想的,她也相信她的元哥真正爱的人是她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患得患失,心里想道:“看来姜姐姐似乎已经是爱上她的师兄,要是楚天舒也同样爱她,那就最好不过了。”
  心念未已,只听楚天舒说道:“我只道过两天就要和你分手,却不知道你也并不打算在齐家长住的,如此说来,或许咱们不会这样快分手了。”原来他本想邀请姜雪君和他一起回家的,但又怕过于唐突,心中患得患失,是以先用试探的口吻。
  姜雪君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就要看你是否害怕被我牵累了?”
  楚天舒道:“这是什么话,你说过的,咱们是同门兄妹,可不是外人!”
  姜雪君道:“我所说的牵累,并不仅仅是指害怕徐中岳与你为难的灾祸,而是指你的声名,你不怕流言蜚语?”
  楚大舒道:“哦,原来你是怕徐中岳诬捏我拐带他妻子?”
  姜雪君道:“那天晚上,他已经这样说了。”
  楚天舒道:“我不怕。那天晚上,最后你是给卫天元救了出去的。”
  姜雪君道:“我知道他们也会怀疑我与卫天元有私情,但我倒不用害怕连累了卫天元的声名。因为事不符实,一到他与他的师妹成婚之时,有关他的谣言自然就会平息了。”
  楚天舒道:“我也不怕!”
  姜雪君柔声问道:“你家里有什么人?”
  楚天舒道:“爹妈之外,我只有一个异母妹妹。”
  差雪君道:“哦,你现在这位妈妈不是你的亲娘?”
  楚天舒道:“我的娘亲早已去世了。不过,继母对我也好像亲生一样。”
  姜雪君叹道:“那你的运气比我好得多了。嗯,另外还有什么人吗?”
  楚天舒道:“就只是一家四口。”
  姜雪君道:“如此说来,你是尚未成亲的了?”
  楚天舒心头一热,说道:“你莫笑我自视过高,给我说亲的人虽多,但、但我未到洛阳之前,还没有碰见过一个我看得上眼的女子!”弦外之音,在他这次来到洛阳之后,他已经是碰上了足以令他倾心的女子了。
  姜雪君故意问道:“是齐姑娘么?”
  楚天舒笑道:“你千万别这样说,给卫天元听见可不得了。我怎敢抢他的心上人。”
  姜雪君道:“你既然尚未成亲,那你怎能不怕流言诽语?师哥,我和你一起不打紧,但损了你的名声,日后你碰上了意中人时,人家的小姐不敢嫁给你那就糟了!”
  楚天舒面红耳热,一颗心在狂跳,几乎就想向姜雪君求婚,但又不敢,半晌,颤声说道:“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
  声音颤抖,手指也在颤抖,说话的时候,他本来想伸手去握姜雪君的手的,不知怎的,手指却是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等待师妹的反应。
  姜雪君看在眼内,心里暗暗好笑。暗自想道:“再继续下去,恐怕就会假戏真做了。我可不能让他误会我真的是要毛遂自荐!”
  她不便明言,蓦地得了一个主意,在楚大舒不知不觉向她靠近的时候,突然伸手与他相握。
  楚天舒大喜过望,刚要吐露爱意,忽地感觉她的指头在自己的掌心写字。
  楚天舒定下心神,揣摩她的“笔划”,姜雪君重写一遍,他才能确定她写的是什么字。
  姜雪君在他掌心写的是:在齐姑娘面前,请你假装和我亲热一此!
  楚天舒并不是糊涂蛋,这一下登时明白了!
  本来是已经接近燃烧的热情也突然冷却了。
  无巧不巧,天空飘来一片乌云,朦胧的月色更加朦胧了。沉暗得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心底的热情虽然已经冷却,他仍是不能不强颜的说道:“师妹,你不畏人言,那,那就好了。我、我想……”
  简单的话语,说得也不流畅。姜雪君有个奇异的感觉,感觉他的声音好像有点发酸的味道。
  姜雪君轻轻把手抽回来,柔声说道:“师哥,你想什么?”她心中酸痛,楚天舒当然也感觉得到,她的温柔其实乃是假装。
  不过他已经明白了师妹的苦心:“这出戏总还是要帮她唱下去的。”他想。
  “爹爹若知道故人有女,一定菲常欢喜。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扬州去见一见他吗?”
  姜雪君道:“你的爹爹是我的师伯,我本来应该去拜见他老人家的。”
  楚天舒道:“要是你不嫌弃,你可以把我的家当作你的家。”
  姜雪君道:“我无亲无故,此际亦是无处可以投奔。师哥,多谢你肯收留我。”感怀身世,这几句话倒是动了真情,微带哽咽。
  楚天舒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说道:“师妹,别这么说,咱们本来应该像是一家人的,对吗?”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的手又握在一起。这一次倒好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情,不是假戏真做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天上的乌云也没有散开。
  齐漱玉假装熟睡,竖起耳朵来听。心情的激动也是和他们一样。
  不过她的激动却没有悲伤的成份,不错,她是像姜雪君一样,眼中含着泪珠,但那是受到意外的欢喜冲击所流的眼泪。
  她在想象他们的心情,楚天舒那颤抖断续的话语,给姜霎君的感觉是有点“发酸味道”的声音,给她的感觉却是爱情的激动。
  “姜姐姐是洛阳第一美人,楚天舒知道了师妹爱他爱不得要欢喜到话都几乎说不出来了。”她想。“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呢?啊,是了,此际他们已是莫逆于心,当然亦无需说话。”她正在为他们欢喜,也在为自己欢喜,浮想连翩之际,忽地感觉到好像有一个人在自己身旁。
  她是闭上眼睛假装熟睡的,但不张开眼睛,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人的气息。
  她以为一定是姜雪君回来,恐怕给她发现自己是假装熟睡,自是不敢张开眼睛,仍然继续装睡下去。
  但却感到有点不对了,那个人并没有睡下,如果是姜雪君回来,她不应该老是站在床边的。
  那个人的指头轻轻碰着她的头发了,很轻、很轻,轻得像是春风吹拂一样,但齐漱玉感觉得到,那不是透过珠帘吹进来的江上清风,碰着她的头发的是有实质的东西,她甚至感觉得到那人的指尖在颤抖。
  她惊疑不定,倏的张开眼睛,装作突然醒来的模样,伸手一抓。
  出手虽快,仍然抓了个空。
  她是练暗器的人,只要不是太黑暗的话,最少她也可以见得着一个一模糊的人影的。
  但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感觉得到,似有微风飒然,那个人已经子突然“消失”了。
  这一下,她可真是给吓着了!
  “姜姐姐,姜姐姐!”她不由自己的叫起来了。
  姜雪君在外面应道:“漱妹,你醒来了吗?”她听到齐漱玉吃惊的呼叫,也是不禁吃了一惊。“难道她刚才不是假装熟睡,是真的睡着了?她醒来突然发现我不在她的身边,故而惊叫。”
  “姜姐姐,你在哪儿?刚才在这房间里的是不是你?”齐漱玉声音发抖,慌忙问她。
  姜雪君怔了一怔,说道:“你别害怕,我刚才是和楚师哥说话,就回来陪你!”她只道齐漱玉又在做恶梦。
  齐漱玉毛骨耸然,尖声叫道:“不对,刚才我的床边好像有一个人!”
  “什么?有一个人,这、这怎么会……”
  话犹未了,楚天舒忽道:“咦,奇怪,我好像也觉得是有一个人……”
  乌云已经散开,楚天舒凝望上岸边,隐约似见一个人影,但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原来他刚才已经察觉小舟似轻轻一晃,凭他的经验,可以判断这不是由于水流的推动。
  楚天舒道:“你快去陪齐姑娘,我上岸看看。”
  姜雪君半信半疑,走入舱房,齐漱玉已经燃起捆灯,脸上仍是一片惊惶的神色。
  姜雪君道:“你是在做梦吧?”
  齐漱玉道:“我早已醒了,真的不是做梦。楚天舒不也是这样说吗?”情急之下,她只能说出事实,没想到自己要掩饰刚才是在假睡了。
  姜雪君不能不信以为真了。
  但有谁能够有这样的本领,居然瞒得过楚天舒和她的眼睛,不但踏上这条小船,而且还进了舱房,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他离开的时候,楚天舒方始起了猜疑?
  虽说刚才她与楚天舒都是各怀心事,而天空又刚好有掩月的乌云,但如此高明的本事,已是足以令她震惊不已了。
  “显然这个人是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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