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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剑网尘丝-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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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到,也不问我高不高兴你想做的这个媒,我心里就不服气。”
  卫天元说道:“爷爷,你别忘记那位姜姑娘是和小妹一般年纪,当时她还未满十岁,要说我喜欢她,也只是好像我喜欢小妹一样。不过,我很想见她一面,希望能够知道她有个好归宿,我才安心,这倒是真的。”
  爷爷说道:“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去吧。我也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够带给我那位姜姑娘已经有了好归宿的好消息。”
  齐漱玉想起了爷爷那天晚上和卫天元的说话,不禁苦笑起来:“姜雪君嫁给徐中岳,未曾拜堂,就给元哥捣个稀巴烂,不知道算不算是好归宿呢?”
  她倒是不禁地有点可怜姜雪君了。“徐中岳已给元哥打得重伤,又扫尽他的面子,他还能够和姜雪君继续做夫妻吗?”
  心念未已,只见卫天元已经张开眼睛,站了起来。
  “小妹,你不必为我担忧了,我说过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你瞧——”卫大元口里说话,一掌劈下,把一株粗如儿臂树枝劈断,断口有如刀削一般。“你瞧,我的功力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齐漱玉喜道:“元哥那么咱们这就回去吧。我是瞒着爷爷出来找你的,早点回家,也免得爷爷担心。”
  卫天元笑道:“我早知道你是瞒着爷爷出来的了,你是该早点回去。”
  齐漱玉道:“你在这里事情已了,爷爷一样的盼望你回去。”
  卫天元道:“小妹,你听我说,我要你先回去,不必管我。”
  齐漱玉道:“为什么?你不回家,要上哪儿?”
  卫天元道:“我还要去徐家一趟!”
  齐漱玉的脸庞好像晴空罩上乌云,半晌叹口气道:“原来你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位姜姑娘。”
  卫天元道:“我这次并不是为了去见她的,虽然可能也见到她。
  齐漱玉不作声,眼眶里已沁出泪珠,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话。
  卫天元内疚于心,说道:“小妹,我不骗你,我真的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齐漱玉幽幽说道:“你别忘记我和你那位姜姑娘一样,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妹’了。”
  卫天元勉强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大妹子,不叫你小妹了。你相信我,我不是哄骗你的。”
  齐漱玉道:“那你再去徐家,是为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卫天元道:“我是为了徐中岳。”
  齐漱玉道:“你不是已经将他打得重伤了吗?”
  卫天元道:“有一件事情,我尚未查得清楚。你记得吗,上次我口家的时候,不是曾经向爷爷查探过一件有关徐中岳的事情?”
  齐漱玉想了起来,说道:“记得,你是想要知道,在你家遭受鹰爪袭击那晚,徐中岳是在什么地方。后来爷爷也给你查探到了,当时他是在黄河边上的凤陵渡收服黄河三鬼。你的家在莱芜,和风陵渡距离千余里,爷爷就是根据这一点推断徐中岳不可能是你的仇人的。”她心里有一句话不敢说出来的是:“你把他打得重伤,还不是只为了妒忌他吗。未免太过份了。”
  卫天元忽道:“你猜错了。”
  齐漱玉正在胡思乱想,闻言不觉吓了一跳,心想:“我还没有说出来,他怎么知道我在猜疑他。”
  卫天元继续说道:“徐中岳是最善于作伪的人,连爷爷那样精明,也受他的骗了。”
  齐漱玉一怔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卫天元诧道:“说的就是徐中岳当年隐瞒他的行踪这件事呀,你怎的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齐漱玉笑道:“你一开口就说我错,我怎知原来你是在说徐中岳,他怎样隐瞒行踪?”
  卫天元道:“那年我家遭祸的那几天,他其实并不是在风陵渡。”
  齐漱玉道:“但爷爷已经向许多江湖朋友查问过,那个时候,他正在凤陵渡对付黄河三鬼。这也是当时轰动江湖的一件大事,怎能作假?”
  卫天元道:“拆穿了很简单,他和黄河三鬼本来是好朋友。他叫黄河三鬼自己放出谣言,说是被他单枪匹马挑了秘密舵子,比武比不过他,只能向他降伏。江湖上极少有人自灭威风的事,当时又没外人在场,他们三兄弟这么说,别人还能不相信吗?何况当时徐中岳的侠名正是如日方中的时候。”
  齐漱玉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和徐中岳嵩山比武之后,过了三年才去找他继续这场未完成的比武,敢情你是在这三年之中去查探这件事的真相。”
  卫天元道:“不错,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真相的。”
  齐漱玉道:“如此说来,你已经可以确定徐中岳是你的仇人之一了,为何你今天又不杀他?”
  卫天元道:“我只知道他当时不在风陵渡,但是否他就是我的仇人之一,可还不敢断定。我只觉得他和当时在场的一蒙面人相似,因此还要去找证据,而且今日有剪大先生等人在场,我若是一出手就打死他,岂不是更成了大魔头了?”
  齐漱玉道:“证据难找吗?”
  卫天元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要看机缘是否凑巧。嗯,我把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相信我不是谎言骗你了吧?此事只能我一个人办的,你先回去吧。”
  齐漱玉无可奈何,只好答应。心里则在打别的主意。
  卫天元独自下山,不觉又是心乱如麻:“这件事恐怕还要雪君助我才行,不知她肯不肯帮我对付她的丈夫?”突然他发现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他并不只是为了查明这件事的真相而去徐家的!
  新房里没有新郎。
  有的只是个名份未定的“新娘”。
  未曾正式拜堂,能不能算是新娘呢?姜雪君不通律例,也不懂礼法,她不知道。
  那个丫环将她扶入新房,赶忙就退出去了。因为她怕得罪小姐。
  要不是有郭元宰叫她出头,她这个“新娘”恐怕根本进不了新房。
  郭元宰也没来看过她,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要服待业已受了重伤的师父——她的“新郎”。
  新郎伤得如何,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这情景未免有点滑稽。
  洞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对烧残的红烛伴她。
  本应该是洞房红烛薰罗帐;却谁知变成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做新娘做得这样倒霉大概也只有我了。”
  不过她并不埋怨自己的“命苦”,相反,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她并不埋怨,只是觉得“滑稽”。她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小时候她是很喜欢笑的,卫天元就曾经和她说过,最喜欢看她的笑脸。
  而现在她也正是为了卫大元的缘故,笑不出来。
  轻松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血溅礼堂的一幕好橡还在眼前。她的手上似乎还有卫天元的血腥气味。
  虽然她并没有沾上卫天元的血,“我虽未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句话也用不上;但卫天元刺伤自己,她总觉得,好像自己刺伤他的一样。
  “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伤得比卫天元更重的新郎呢?”
  现在,她忽然想起这个“可怜的新郎”了。要说卫天元的伤是为她的缘故,徐中岳的不幸恐怕是更加为了她吧?
  这是一个噩梦,但这样的噩梦,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十年前的那个噩梦,比今日的这个噩梦还更可怖。
  卫天元的影子在她面前摇晃,形象也渐渐变了。变作了十四五岁的大孩子。
  那时他们二人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之交。
  卫天元比她年长五岁,他们自小就像一对兄妹。
  其实说个“像”字还不大恰当,卫天元几乎可以说是在她的家里长大的,他们比许多人家的亲兄妹还亲。
  卫伯伯常常出门,在家的日子,一年里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卫伯伯一出门,孩子就托给她的爹爹照顾。卫天元在她的家里住,待父亲回来才搬回去。一年里有十一个月住在她的家里,亦早已习惯把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她稍懂人事后,曾经问过爹爹,卫伯伯干什么的,为什么常不在家。爹爹总是叫她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说是说给她听,她也不懂。她也问过卫天元,卫天元告诉她,他的爹爹在外面有许多朋友,因此要常常出门去找朋友。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卫天元能够回答她的就只是这么多,再问他,他也说不出所以然了。
  她还清楚记得卫伯伯最后那次回家是腊月甘三的“小年夜。”
  他是在她的家里吃了小年夜饭,才接元哥回去的。
  她也清楚记得,就是在吃这顿小年饭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见徐中岳的名字的。
  是卫伯伯在喝了许多酒之后,和她父亲提及这位中州大侠的名字。
  他告诉她的爹爹,这次在外面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好朋友就是鼎鼎大名的中州大侠徐中岳。
  爹爹和他开玩笑的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和客人结交的吗?你常说江湖上所谓“大侠”,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了。
  卫伯伯说这位中州大侠与别的“大侠”不同,他的确是个仗义疏财的侠士,可惜的就是太有钱。
  她年纪小,听不懂这句话。不过在爹爹和卫伯伯的谈话之中,她也约略懂得卫伯伯的一点意思,卫伯伯似乎更愿意和穷人交朋友。虽然富人不是不可结交,但要做到推心置腹的朋友,总是多少有点顾忌。
  卫伯伯顾忌什么,她不懂,也不敢问。
  她的爹爹听了卫伯伯这么说,方始好像放下一重心事似的,不住点头,说道:“是啊,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徐中岳虽然侠名远播,你和他亦是一见如故,但到底是新认识的朋友,依我看来,你干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卫伯伯笑道:“这个我懂,目前我也还未知道他是否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怎能就把秘密都告诉他?”
  爹爹说道:“我就是怕你太过热心,容易相信朋友,你能够谨慎一些,我就放心了。”
  她不耐烦听大人说话,把元哥拉过一边,和他说道:“我给你捏了一个泥人缝上新衣。”
  他们躲在角落里悄悄说话,但妈妈却听见了。妈妈真多事,过来就笑话她。
  “你当元哥还是小孩子么,他已经长得和他的爸爸差不多一股高了。”
  “他长得高那又怎佯?”
  “他已经不是玩泥人儿的年纪了。卫伯伯这次回来,不久就要走的。你也别要老是缠着元哥陪你玩了。趁卫伯伯在家,你和元哥都应该跟卫伯伯多学点正经的本事。”妈妈说道。
  她噘起小嘴儿道:“谁说我老是缠着元哥玩,元哥天天都和我练武的,还教我武功,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他。我知道拿钱买来的礼物不稀罕,所以我就亲手给他捏个泥人儿。妈,给你这么一说,他本来喜欢我的礼物也不敢要了!元哥,你说是不是喜欢这个泥人儿的。”
  元哥似乎答得有点勉强,“我、我喜欢的。”
  “那你为何不接,你怕我妈妈说你?”
  元哥的脸红了,说道:“反正你还要给它缝上新衣,明天我再来拿不好么?”
  “不,我要你先拿去,放在你的枕边,让你明天一张开眼睛就瞧见它,那你就会想起应该早点来找我了。”
  妈又多事了,笑道:“瞧你这样舍不得离开元哥,我恐怕也得早点和卫伯伯说了。”
  卫伯伯放下酒杯问道:“大嫂,你要和我说什么?”
  妈妈笑道:“雪儿舍不得她的元哥回家呢,我说不如让咱们两家合作一家吧。”
  卫伯伯哈哈笑道:“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将来也不会分作两家的。不过他们还小,这件事慢慢再谈不迟,嗯,说到回家,我也是应该和元儿回家了,家里都还未曾收拾呢。”
  玉儿怎知道元哥这次走出她的家门,非但明天不能回来看她,永远也不能回来了。就在这天晚上,他们的家永远失去了。
  这天晚上,她忽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好像听见元哥的呼喊。一醒过来,只见房间里灯光明亮。她的母亲已经穿着整齐的坐在她的身边了。她其实是给母亲轻轻摇醒的。
  她吓得跳起来,睁大眼睛看妈妈。
  外面传来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她还听见了卫伯伯叱咤的声音,但元哥的呼喊却听不见了。
  “别怕,别怕,卫伯伯和爸爸一定能够把强盗打跑的。妈妈守在你身边,也决不会让强盗伤害你的。”妈妈紧紧将她楼在怀中。
  妈不知道,她并不是害怕。
  她在挣扎。
  “你干什么?”妈妈搂得更紧,低声问她。
  “我要去看元哥!”她大声说。
  “你别闹,你出去非但帮不了元哥,反而会令他更担心。听话,听话,爸爸就回来了,元哥也会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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