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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剑网尘丝-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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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开甲想要发作,但一看穆良驹正在连连后退,原来穆良驹得不到他的指点,又给郭元宰一轮猛刺猛砍,杀得手忙脚乱。
  佟开甲忍住了气,想道:“待少爷杀了郭元宰这小子,我再收拾你这浑蛋。”当下回过头来,不再理会那人,只顾凝神观战。准备在紧要关头,找出郭元宰破绽,便即指点穆良驹痛下杀手。
  那人看了一会,看得似乎忘了形,忽地叫道:“好呀,拳打南山野狗!”
  其时穆良驹正自西面向郭元宰进招,他的蹑云步法变幻无方,霎时间就转到南面。郭元宰的注意力跟不上他的步法转移,险些又给他刺中。
  那人说“拳打南山野狗”之时,谁都莫名其妙,郭元宰在剧战之中,更是根本没有思索他这句话的意思,此时险些吃了大亏,方始蓦地心中一动,“莫非这个人也是像佟开甲指点穆良驹一样,他也是在暗中指点于我?”
  楚天虹家学渊源,年纪虽小,武学上的见识倒是比郭元宰高些,噗嗤笑道:“这位大哥,你的招名好新鲜呀,我只听过拳打南山猛虎,没听说过打野狗的?”
  那人说道:“本来是打猛虎的,但这里没有猛虎,只有野狗,不打野狗打什么?”授着叹道:“连野狗都不会打,怪不得人家骂你蠢猪。小姑娘,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最后这两句简直是画蛇添足,莫说郭元宰不蠢,就是真的蠢材,也听得懂是指点他了。
  佟开甲喝道:“你发神经吗,胡嚷什么!”
  那人说道:“你才发神经,你懂不懂南拳北腿的奥妙,哈,好呀,脚踢北海泥鳅!”
  此时,穆良驹正在南面进招,和这人说的方向刚刚相反。
  郭元宰当机立断,马上飞身踢腿,这一脚正是踢向北方。
  对手从南面攻来,他却向着北面反击,要是穆良驹方向不变,这剑就能从他后心刺入,前心穿出。郭元宰依从那人指点,简直等于是拿生命来作赌注!
  但这一宝他押对了。
  穆良驹的蹑云步法有如水蛇游走,快速之极,郭元宰一脚踢刚好迎上他的身形,只听得“砰”的一声,穆良驹的屁股给踢个正着。登时跌了个狗吃屎。
  那人一叫“脚踢北海泥鳅”,佟开甲已知不妙,冲着那人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那人冷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这句话未说完,穆良驹已经倒在地上了。
  佟开甲又惊又怒,骂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暗算我们少爷!”要不是顾忌这人了得,他自忖没有取胜的把握,早已扑上去厮打了。
  那人笑道:“我不过学阁下所为,只是动口而已。你们不是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么,焉能指责我是暗算?”
  佟开甲为之语塞,铁青着脸,只好先跑过去,打算把少爷扶起来再说。
  穆良驹被踢中屁股,摔的虽然很重,但因受伤之处不是要害,倒还能够自己爬起来。
  他一爬起就骂:“小杂种,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道:“小杂种,你骂谁?”
  穆良驹怒道:“我的爹爹是御林军的统领,我骂你,怎么样?”
  话犹未了,只见人影一闪,那人已从佟开甲的身旁掠过,抢快一步,到了穆良驹面前。
  穆良驹怎也料不到他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慌忙一剑刺出!
  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响声,穆良驹已是给他打了两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这两记耳光一打,穆良驹的脸上登时好像开了颜料铺,瘀黑了一大块,鲜血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的剑亦已给人夺过去了。
  那人哈哈一笑,“咔嚓”一声把那柄剑拗断,说道:“也没怎样,普通人骂我,骂一句我给他一记耳光,御林军统领的公子自当特别优待,骂一句就裳他两记耳光,穆大公子,你若嫌不够,可以再骂!”
  穆良驹躲到佟开甲背后,颤声喝道:“你们还不赶快把这人拿下!”他被这人打了两记耳光,虽然恨得要死,但也被打得果然不敢再骂了。
  佟开甲只好硬着头皮出手,他练的是鹰爪功,一出手就抓那人的琵琶骨。
  那人神色自若,不躲不闪,只伸出一根指头。这根指头对着佟开甲的掌心。指尖弹起的一缕冷风,佟开甲己是隐隐感觉得到。
  佟开甲虽然不是点穴名家,却也是个识货的人,一见这人如此出指,不觉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好像是齐家弹指神通的功夫,若是给他戳着掌心的劳宫穴,只怕我还未来得及抓碎他的琵琶骨,我的武功先就给他废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一声大喝,迅即变招。把形如鹰爪的五指收拢,改为重拳打出。他绰号“大力神”,一拳打出有千斤之力,那就不怕对方的弹指神通了。
  只听得“蓬”的一声,佟开甲这一拳打个正着,但给他打着的却不是他的对手,而是他自己。
  原来在他一拳打出之时,那人只是轻轻一拨,就把他的力道转移。武学中有“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这人用的已是最上乘的借力打力功夫。佟开甲给他一拨,拳头转了方向,竟是不由自主的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佟开甲大叫一声,口喷鲜血,登时倒了下去。
  那人笑道:“大力神果然名不虚传,只一拳就打得自己晕了过去,佩服,佩服!”
  彭大遒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你,你,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大,料想也瞒不过彭大遒的法眼,难道直到如今,你真的还未知道我是谁吗?”
  彭大遒心目中早已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曾令他吃过大亏,只因为面貌不同,他尚未敢断定两人是否同一人。如今听了此人亏的口气,不啻证实了他的所料不差,眼着这个人正就是令他吃过大亏的那个人了,他不禁吓得发抖。
  穆良驹尚未知道这位他倚作靠山的彭总管心中已是害怕之极,催他道:“彭总管,你怎么还不上去拿这小子?”
  彭大遒苦笑道:“大公子,别惹事了,咱们快走!”
  穆良驹诧道:“咦,你好像有点怕他,他是谁?”
  那人笑道:“你们不许人家走,如今你们要走,我也不让你们走得这么容易了!”大笑声中,双掌已是向前拍出。
  那人拦住他们去路,但距离大约还有十步之遥的。说也奇怪,他在十步之外双掌虚拍,彭大遒和穆良驹就给他推得脚步都站不稳了。彭大遒晃了几晃,才退一步;穆良驹则已是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五六步,几乎跌倒。
  这情形就正像彭大遒刚才阻拦楚、徐二女一样。楚天虹拍掌笑道:“妙呀,妙呀!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想不到彭大遒总管原来并不比我们高明多少!”
  彭大遒涩声道:“我已经甘拜下风,阁下还要赶尽杀绝么?”
  那人说道:“刚才你是怎样做法,如今我也是怎样做法。”
  彭大遒莫名其妙,说道:“我可并没有对阁下出手,对这两位姑娘,我也不是真的出手。我的做法即使不对,也是留有余地的。”
  那人说道:“你是如何留下余地,我已经知道了。待会儿我会按照同样的尺寸,给你留下余地的。你们搞得人家车倒马翻,先得做点善后工作。请你把这辆马车翻过来。”
  彭大遒尴尬之极,心里想道:“人有面,树有皮,当着少爷的面,我若是任凭你像仆人一样使唤,以后如何还能在穆府立足?”但他实在惧伯此人,若不答应,只怕会给弄得更加难堪。
  那人总道:“彭大总管,你不愿意是吗,尽管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彭大遒鼓起勇气说道:“这辆车子可不是我弄翻的!”
  那人淡淡说道:“我知道,车子是给这个姓佟的掀翻的,但可惜他现在一动也不能动了。他是你们少爷带来的人,也算得是你的副手,要是你不愿替他善后,那就只好责成你们的少爷了。”
  穆良驹叫道:“什么,你要我替你做苦力?”
  那人说道:“穆大少爷,你不愿意做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想你也不愿意像大力神,这样躺下来吧?”
  大力神佟开甲自己打晕自己,胸骨也断了两根,此时人还未醒,鲜血也仍在汨汨流出。
  穆良驹见他这副可怕的模样,吓得连忙说道:“彭总管,我知道你的气力不在老佟之下,谁叫他是咱们的人呢,他拆下的烂污,你就替他收拾吧。”
  彭大遒不敢再加推搪,说道:“好吧,那就让我试试。”当下把马车翻转过来。
  那两匹技车的马,在车子翻转之时已脱了缰,幸好没有怎样受伤,只是伤了一点皮肉。
  那人说道:“彭大总管,我还要借用你的大内秘制的金创药,不用给我,请你给这两匹受伤的坐骑敷上。”
  用大内最好的金创药为畜牲治伤,说来当真是天下奇闻,彭大遒奉命唯谨,一瓶金创药用去十之七八,剩下的一点才给佟开甲涂上。
  穆良驹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人说道:“彭总管,对不住,请你用脚走路。你们的坐骑我要留下。”
  穆良驹又叫起来:“什么,你要我们走路回去。”
  那人冷冷说道:“穆大少爷,我不是叫你回去。至于彭总管回不回去,那也是他的事。”
  穆良驹吃一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道:“我只是叫彭总管走路,他去哪儿,我管不着!”
  彭大遒道:“阁下刚才说过的……”
  那人道:“我怎样说?”
  彭大遒道:“你说可以手下留情的。”
  那人道:“你记错了吧,我是说可以按照你的尺寸给你留下余地,亦即是说刚才你是怎样做法,如今我也是怎样做法。”
  彭大遒道:“留下余地与手下留情,那又有什么不同?”
  那人笑道:“你忘记尺寸了。我问你,你刚才对付这两位姑娘,是不是想留下一个,放走一个?”
  彭大遒道:“接这位徐姑娘回去,是她父亲的意思。”
  徐锦瑶道:“谁知道你是否捏造我爹的说话,你应该问我的意思,我是不愿意回去的!”
  那人说道:“彭总管,你现在是应该听我的意思,你懂不懂?”
  彭大遒只好说道:“请问阁下的意思是……”
  那人说道:“和你刚才的做法一样,我也是要放一个,留一个!”
  穆良驹道:“彭总管,那就委屈你暂且留下吧!”
  那人说逍:“穆大少爷,我是要你留下!”
  穆良驹大叫道:“我爹爹是御林军统领,你怎能将我扣留!”
  那人笑道:“穆大少爷,可惜这里不是你爹爹的统领府,而你又太过倒霉,偏偏碰上我这个不怕御林军统领的人!”冷笑声中,已是把穆良驹一把抓住,穆良驹全身麻软,嘴穴亦被封闭,叫不出来了。
  彭大遒大惊道:“你捉了我们的大公子,叫我怎样回去?”
  那人说道:“彭大遒,有几句话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彭大遒道:“请指教。”那人道:“我知道你是穆府的总护院,是穆府的头号奴才,但头号奴才也还是奴才,你做皇帝的奴才那还罢了,做穆志遥的奴才你不觉得羞愧么?”
  彭大遒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多谢指点。”回身立即飞奔。
  徐锦瑶道:“这样的人,亏你还苦口婆心劝他。”
  楚天虹笑道:“他虽然坏,总比穆家的人好些。他碰上你,也算是倒霉了。身为穆家的总护院,连穆家的少爷也保护不了,其实你用不着劝他,他也不敢回去!”
  徐锦瑶道:“这个宝货,你准备如何处置?”她恨意未消,回身踢了穆良驹一脚。但想起自己的父亲还在穆家,却又不敢杀他。
  那人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且先借用你们的马车,让他躺一躺。”说罢把穆良驹掷入马车。穆良驹身子不能动弹,知觉还是有的,被那人重重一摔,痛得他咿咿哑哑怪叫,好像哑子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形状甚是滑稽,徐锦瑶拍掌大呼痛快。
  郭元宰已经裹好了伤,上前道谢。隐隐觉得此人似曾和识,说道:“多谢恩公相救、不敢请问高姓大名。”
  徐锦瑶已经平静下来,此时也正地仔细打量那人。忽地“咦”了一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似的,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她还没有开始猜,楚天虹已经叫出来了:“你、你、你是飞天神龙。”
  徐、郭二人登时呆了!
  飞天神龙笑道:“徐姑娘,你还恨我吗?”
  徐锦瑶叹口气道:“你打伤我的父亲,又抢走了我、我爹的新娘,(她本来想说继母的,觉得这两个字不妥,只好把姜雪君说成是父亲的新娘。弄得他当着天下英雄丢脸……”
  卫天元微笑道:“这样说你是还在恨我了?”
  徐锦瑶道:“不错,我是还在恨你。但你两次救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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