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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剑网尘丝-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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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汤怀远便即点了他的睡穴。他点的这个睡穴和耳门的玉府穴相差不过毫厘,而玉府穴则是死穴之一。楚天舒想道,若不是他先作了说明,只怕我也会给他吓了一大跳。
  汤怀远笑道:“好了,令尊这一觉包保他可以睡到明天天亮。”
  徐锦瑶这才有机会问他:“汤总镖头,白驼山的妖人是怎么一同事?”
  汤怀远道:“白驼山在中印交界之处,据说唐朝的时候有个姓华的剑客,为避中原战乱,跑到那里隐唐,后来就开创了白驼山一派。但近一百年来,白驼山的山主则是复姓宇文的一支人世代相传。论武功,白驼山原来的武功本不算邪派,但到宇文这一家族,不但练了邪派武功,行事也大违创派祖师的侠义之道了。近二十年变本加厉,故此中原的正大门派,就把他们视为妖人了。”
  楚天舒吃了一惊,说道:“白驼山的妖人做了些什么坏事,可否略知一二。”
  汤怀远道:“他们最大的罪恶乃是贩毒。”
  楚天舒问道:“贩的什么毒?”
  汤怀远道:“白驼山上有一种野生植物,名叫大麻,当作烟草吸食,据说能令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因此白驼山妖人把用大麻作原料制炼而成的一种药丸,叫做神仙丸。实际上是一种慢性毒药。”
  楚天舒道:“如此说来,神仙丸大概是和鸦片差不多的毒品?”
  汤怀远道:“它的毒害比鸦片更甚,据说能令人迷失本性,服食过量,甚至会患了失心疯症而至死亡的。大麻在天竺被称为迷幻药,一个人若陷入迷幻的境界中,那就必将是身不由主,也容易被别人控制的了。”
  楚天虹伸了伸舌头,说道:“这可真是比鸦片更可怕了。”
  汤怀远继续说道:“白驼山妖人贩的就是这种美其名为神仙丸的毒品。二十年前,他们曾和中原的一些武林败类勾结,叫这些败类帮他们贩毒,据我所知,甚至有大名鼎鼎的武林人物,也因患上毒瘾以至给弄得身败名裂的。但事情已成过去,为存忠厚,是什么人,我不想说了。”
  楚天舒道:“既然二十年前,已经有人在中原贩卖神仙丸这种毒品,何以现在反而没有听说神仙丸的流毒情形呢?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吸鸦片的痫君子很多,我也见过。但神仙丸这种毒品,我却还是第一次听到。”
  汤怀远道:“这是因为白驼山妖人刚在中原开始贩毒之后不久,主持贩毒的头子,亦即白驼山上一代的山主宇文博就给天山派的剑客杨炎杀了。杨炎是和当时好几位成名的武林人物,一同去铲平了白驼山的制毒机关的。他们大破白驼山之后,要白驼山余下的一众弟子共立誓约,从此不许再制炼神仙丸!杨炎听说现在尚还活着,他是现任的天山派的掌门。”
  楚天舒皱眉道:“但白驼山妖人如今又见在京师出现,他们当年所立的誓约恐怕是靠不住了。”
  汤怀远叹道:“我也正是有此顾虑。”
  徐锦瑶忽地说道:“你们说那位齐姑娘是好人,恐怕也靠不住了吧?”要知她的父亲是几乎给飞天神龙打死的,飞天神龙大闹徐家的那一天,齐漱玉是跟着他来到徐家又和他一起走的,徐锦瑶亦己知道他们是师兄妹了。故此徐锦瑶虽然对父亲不满,但对齐漱玉也仍是难有好感。
  楚天虹道:“姐姐因何会出此言?齐漱玉虽然是齐勒铭的女儿,但父女却并非同一路人。这次她的确帮了我们一家的大忙,我不是早已告诉了你吗?”
  徐锦瑶淡淡说道:“她和父亲或许不是一路,但和白驼山的妖人却是一路。”
  楚天虹是曾经听见汤怀远把宇文浩骂作“白驼山的妖人”的,但前面的事情她尚未知,正因她心有所疑,故此才向汤怀远请教“白驼山的妖人”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虽然已经知道了白驼山的妖人是怎么回事,但心中的疑团却是更加重了。
  “汤伯伯,你以前没有见过那小子吧?”楚天虹问道。
  “没有见过。”汤怀远答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白驼山的妖人?”
  “寒冰掌与火焰刀是白驼山的独门武功,这小子两种功夫都会,恐怕他还不只是白驼山一个普通的弟子呢。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是白驼山的人了!”
  “那就奇怪了,齐姐姐怎么会跟一个白驼山的妖人联手?”
  汤怀远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徐锦瑶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却听见那小子叫齐姑娘做玉妹,齐姑娘也没否认。大概他们是结拜的兄妹吧。”
  楚天舒大吃一惊,说道:“他们真的以兄妹相称?”
  徐锦瑶冷冷说道:“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汤总镖头。”
  楚天虹说道:“纵然如此,我仍是不能相信齐姐姐和白驼山的妖人做了一路。啊呀,不好,说不定是齐姐姐给他骗了。”
  楚天舒连忙问道:“汤伯伯,你的看法怎样?”
  汤怀远沉吟片刻,说道:“我也觉得奇怪!”
  徐锦瑶道:“奇怪什么?”
  汤怀远道:“奇怪齐家的人,怎能和白驼山的妖人有来往!”
  徐锦瑶道:“听说齐燕然的武功虽然号称天下第一,行事却甚妖邪。臭味相投,齐燕然和白驼山的妖人有来往,那也并不稀奇。”
  楚天虹道:“对,或许齐姐姐就是因为她爷爷的关系,和这个小子结识的。”她对齐燕然可说毫无所知,但她的内心却是希望这个过错是由齐燕然造成,和齐漱玉本身无关。
  汤怀远沉声说道:“不可能!”
  徐锦瑶道:“为什么不可能?”
  汤怀远道:“杨炎与一众侠义道大破白驼山之后,齐燕然虽然没有参加,但他却是早在杨炎之前,就和白驼山主交过手的。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是从他的弟子卫承纲口中得知的的,卫承纲是他唯一的外姓弟子,此人亦即是飞天神龙卫天无的父亲,逝世亦有多年了。
  “据卫承纲说,齐燕然是和宇文博相约在藏边的青螺谷秘密比武,双方约定,倘若齐燕然输了,齐燕然就得把武功天下第一的头衔奉送给宇文博,若是宇文博输了,就不许在中原贩毒。”
  徐锦瑶道:“那么一定是齐燕然输了!”
  楚天虹驳她道:“何所见而云然?”
  徐锦瑶道:“汤总缥头刚才说的,不是一直等到杨炎杀了宇文博之后,白驼山的妖人才停止在中原贩毒吗?”
  楚天虹道:“我说不对,要是齐燕然输了,他怎能直到如今仍然保有武功天下第一的头衔?”
  汤怀远笑道:“你们不必争,你们都没有完全猜对。”
  楚天虹道:“是两败俱伤么?”
  汤怀远道:“也不是两败俱伤,胜是齐燕然胜了,但没有全胜。”
  楚大虹笑道:“那还是我猜得比较接近事实,但怎样叫做没有全胜呢?”
  汤怀远道:“结果他们斗了半天,齐燕然仅胜了一招。而且还是仗着他新得的一件名为藤蛇鞭的兵器方能获胜的。故此双方都退让一步,齐燕然家在河南,宇文博答应,不许白驼山的人踏入河南省一步,并包括不许他的党羽在河南贩毒。齐燕然则不干涉他在河南省以外的活动。”
  徐锦瑶道:“卫承纲是齐燕然的徒弟,他的话靠得住吗?”
  汤怀远道:“我想应是真的。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河南省的确是没有人贩卖神仙丸。”接着微笑道:“江湖上的传言,是有许多不尽不实的。比如就拿齐燕然来说吧,不错,他的确是一个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但他的行事却非全属妖邪。”徐锦瑶面上一红,不再言语,原来说齐燕然行事妖邪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她的父亲。
  楚天舒呆了半晌,说道:“原来齐漱玉手中的那条藤蛇鞭是有这么一个来历,但她却好像并不知道这个来历。”
  楚大虹道:“奇怪,齐燕然为什么不告诉他的孙女呢?”
  汤怀远道:“这倒没有什么奇怪,齐燕然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他的武功一向也是破人认为天下第一的,但那一次他和白驼山宇文博比武,却靠了藤蛇鞭才能胜得一招,他自是不愿和人提起了。据我所知,他正是那次从藏边回来后就闭门封刀的。”
  楚天虹道:“和自己的孙女儿说也怕失了面子吗?”
  汤怀远叹道:“他在儿子失踪之后,己是万念俱灰。我猜他之所以闭门封刀,与白驼山主之战未获全胜恐怕还只是次要的原因,更加重要的原因则是他的儿子误入歧途给他的打击太大了。或许也是因为他早已厌倦江湖,只盼能够与孙女相依为命,度过晚年,故而不愿和孙女多谈自己的过去吧。”
  徐锦瑶淡淡说道:“可惜这位齐姑娘却是未能依顺她爷爷的心意,依然还是涉足江湖。”
  楚天舒无心听他们的议论,只是在一旁呆呆的想。楚天虹见他如此神情,拉住他的手道:“哥哥,你怎么啦?怎的好像傻了一般?”
  楚天舒道:“我是在想,在想……”
  楚天虹噗嗤一笑,说道:“我明白了,哥哥,你还是在想那位齐姑娘吧?”
  楚天舒正容说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是在想,如若汤伯伯所言,齐漱玉恐怕是还未知道白驼山妖人的来历的。她一定是上了那个小子的当了!”
  汤怀远道:“我的看法也是这样。”
  楚天舒搓搓手道:“那怎么办呢?那怎么办呢?我的命也是她救的,我总不能看着她坠入人家的陷阱呀!”
  汤怀远道:“你不必心急,我们镖局人多,我负责替你打听她的下落就是。白驼山那小子是乘马车来的,拉车的两匹白马是极为罕见的良驹,这就是一个可以侦查的线索。”
  楚天舒素知汤怀远耳目灵通,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倚靠他了。
  齐漱玉的确不知道白驼山的来历,对白驼山她所知道的只是宇文夫人告诉她的那些。但她心坚也并非毫无怀疑的,她最大的一个疑团就是关于她的义母宇文夫人的。
  马车跑得飞快,已经走过了十里长街,到了什刹海(地名)的湖边。
  什刹海是京师著名的风景区,虽然不算郊区,却很幽静。此时旭日初升,湖边的行人寥寥无几。
  他们松了口气,几乎同时开口。
  “玉妹,怎的你会跟汤怀远打起来,你不知道他是震远镖局的……”
  “宇文大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我想请问你一件事情……”
  两人争着说话,宇文浩先停下来。他作了一个礼让的姿势,笑道:“好,玉妹,你先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怎会知道我是女子?”齐漱玉问道。
  宇文浩哈哈一笑道:“其实我与娘亲早已知道你是女子了,只是不说穿,免你害羞罢了。”
  “干娘好吗?”齐漱玉红着脸又问道。
  宇文浩怔了一怔,答了个“好”字,接着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问我呢,多谢你惦记家母。”
  齐漱玉脸上却是毫无笑容,继续问道:“昨晚你是和干娘在一起吗?”
  宇文浩诧道:“是呀,昨天我们搬到一个朋友家里,晚上和他的家人聊无,很迟才睡。”
  齐漱玉道:“迟到什么时候?”
  宇文浩道:“大概是三更过后,四更未到。”
  齐漱玉沉吟不语,宇文浩反过来问她道:“玉妹,你怎么啦,因何这样问我?”
  齐漱玉道:“没什么,昨晚我碰到一件奇怪事情,你先别问我是在什么地方!那时大约是三更时分,我一个人正想进入一家人家打探一件事情的时候,突然给一个人打中了我的麻穴,她用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泥丸。”
  宇文浩道:“是什么人?”
  齐漱玉道:“我不知道。那个人的背影很像、很像……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说……”
  宇文浩先是作出惶惑的神情,接着才装着恍然大悟的神气说道:“那个人很像我的娘亲,是吗?怪不得你……”齐漱玉面上一红,连忙说道:“我当然不会怀疑是干娘打我的穴道,但背影那样相似,我忍不住好奇,所以才说给你知道罢了。”其实假如没有宇文浩刚刚来救她“脱险”这件事情发生,她的心里的确还是有点思疑的。如今她却是不能不相信宇文浩的说话了。
  宇文浩笑道:“你莫多心,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怀疑干娘。我说的怪不得,不是这个意思。”
  齐漱玉道:“哦,那是什么意思?”
  宇文浩道:“的确有一个人和我的母亲极相似,我也曾经误认过她是娘亲。”
  齐漱玉道:“哦。有这样相似的人吗?她是……”
  宇文浩道:“她是和我的母亲同时出生的。不过,她们虽然是孪生姐妹,却并不住在一起,自小就分开的。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对啦,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什么情形下被她打着穴道的”
  齐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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