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少帅-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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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而且按照这套“五德始终说”为今后的王朝积极筹备理论基础:周是火德,水能灭火,水克火,那么取代周朝的自然就是拥有水德的王朝嘛。当年秦文公出去打猎的时候,打到一条黑龙,黑色属水,那么统一天下的必定就是秦王了。
《吕氏春秋》在计算的时候,是从周直接往后跳的,没把春秋和战国的N国诸侯算进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只是周王朝治下的封建割据势力,名义的周天子臣下——包括那个不服王化的楚国——没有统一天下过,自然没资格拥有正统地位与“德”的属**,所以被自动无视了,这就是配角们的苦命下场。
后来秦王赢政扫荡六国,一统天下,开创了大秦王朝。赢政是个很迷信的人,特别信阴阳五行这一套,于是就找来他便宜老爸吕不韦的春秋一查,周朝是火德,我大秦是取代了周朝的,那自然就是水德呀。于是乎,秦朝的水德就这么确定下来了,五色里配合水德的颜色是黑色,于是大家都纷纷把衣服染黑,穿的有如保安一般。嬴政还特意把黄河改名为“德水”,以炫耀自己的正统**。以往的夏商周的“德**”都是后人追认,从秦朝开始,中国王朝才第一次真正“以德治国”。
秦朝历二世而亡,这水德终究没有保佑中国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传至万代。接下来就是楚汉相争,而这“五德之说”也开始掀开了乱七八糟的一页。
结果大家都知道,楚霸王乌江自刎,老流氓刘邦建立了汉朝。想刘邦和他那几个手下人乃是***出身,文化水平不高,这一天忽然做了上层人士,明显就有些不知所措,还要叔孙通这个礼仪教师手把手的教,才学会点皇家规矩。刘邦的老婆吕雉对此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只能找秦朝的黑保安服先凑合着穿。新朝初立,有人想到了那个五德之说,就问刘邦咱们汉朝德什么呀?刘邦看了看披着保安服的吕雉,心想也别换衣服了,怪麻烦的,于是*呵呵地说,我当年不是黑帝(这个请百度,故事不细说,不是赤帝之子那个说法)吗?水德配合的颜色是黑色,那咱们汉就是水德吧,我看挺好。
估计当时如果旁边有一百个人,只怕能倒下九十九个。想那秦朝是水德,那你汉朝身为战胜国,好歹要找个能克水的德才行;这位壮士倒好,拷贝不走样,直接就把秦的水德CTRL+C外加CTRL+V给粘贴到汉朝头上来了。从“属**”上说,水德寓意是“刚毅戾深,事皆决于法,刻削无仁恩和义”,汉初老百姓最烦就是这东西。刘邦选这么一个德,这就等于宣告天下:俺们和暴秦就是一伙的,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这人可就丢大了。
不过周围的人虽然倒下九十九个,还真有一个没倒的,这个人叫张苍。这位老兄当年当过秦朝的御史,长的又白又胖,精通天文历法,也算是刘邦麾下的一个级别很高的知识分子。按道理这五德之说他应该是烂熟于**的,可人家会做人、会做官,一见皇帝开口,他怎会说皇帝说错了?于是张大神棍装模做样地推演了一番,然后言辞确凿地说汉正应水德,陛下您说的对。他这一说话,别人也不好意思反对,于是汉应水德的事就确定下来了,所以汉初的时候满宫殿里看见的都是黑压压地一片穿黑衣服的保安到处溜达,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秦平叛成功了。
后来张苍生怕天下人笑话,理直气壮地解释说:“暴秦那根本不能算是一朝,只能算一个国统。咱们汉家出身正统,直接承继的是周代的正朔。周代是火德,我们是水德不正合适吗?”刘邦听了以后直点头,为此还特意立了个天水祠,以资纪念。
别看张苍这借口牵强,却为后世无数王朝开创了一个先例。以后经常就有人拿这个做为理由,把不顺眼的前朝忽略掉,改继一个比较光彩的朝代,充分显示了五德始终说的可塑**,那根本就是一块橡皮泥。
一千多年以后,大魏太祖皇帝在半生征战终于统一天下,迫不及待地找到了自己的“德”,也就是火德。火德尚红,所以大魏不仅官员服饰尚红色,全军上下,无论中央军还是边军,也都是统一的红色战袍。
大魏为何是火德?这里头当然有原因,什么原因呢?
问题起于唐朝,唐朝的“德行”有点乱。怎么乱呢?唐朝是从隋朝手里得的天下,而隋朝只认准了前面是“木德”,于是自称火德,尚赤。这么说唐朝就应该尚土德。结果唐朝果然尚了土德,但是人家唐朝说了:隋朝不能算一“德”,所以它不跟着隋朝老杨家往下混,虽然它是尚了土,说自己是土德,但大才子王勃有解释:我大唐的这个土德,那承的是汉的火德(东汉,非西汉),而非隋的火德;为什么呢?因为从曹魏以降到隋,历代都没有统一过中国,他们都是没有资格参与“五德循环”的,不过是些五行“沴气”(就是类似汽车尾气的玩意,文人骂人历来最阴损,大家都理解吧)。
这就开了个不好的先例,导致的结果是唐朝还没完呢,麻烦就先出来了:武周的武则天认为自己继承了周文王,是火德。而唐朝复国后,唐玄宗则只认周,汉,唐三朝为正统。其他朝代通通被降至列国这个级别。
到了历史的分岔口,安史之乱以后,天下纷纷乱乱闹了十几二十年,乌七八糟的“德”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那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出戏接着一出戏,于是这个“德”也弄不清究竟该怎么排了。
大魏太祖皇帝觉得唐朝挺窝囊——没错,他是真这么觉得——连着内乱好几次,终于把大好河山都给乱没了,不值得一提,所以他老人家也按照前人的惯例,把那些个看不顺眼的和看不上眼的都给自动过滤掉,直接接了周文王的班,也称火德。——可怜前朝李唐,忽略了别人,自己也给后来人忽略了。
但是火德的红色似乎历来不是云家所喜欢的颜色,云峰原是关中人,在九州中属西方,所以他喜欢金德,尚白色,云家人也多着白衣。不过后来云峰镇守燕京,封地(不是封地的封地)在北,北属水德,是以也颇爱黑色——总之跟林家的火德不怎么搭调。
当然这点特殊爱好是不能明言的:云家可不是皇朝,所以只能憋着,云家军的服饰也只能按照朝廷的要求来。
不光**的打扮,其他的装饰也是如此:譬如此次云铮回燕京,作为新妇的淮安公主林玉妍自然也要随行,万昌皇帝给她配备的车驾就是清一色的朱红,一同过去的丫鬟侍女之类,也全是穿得火红一片,看得云铮眼睛都累了,一路上感慨还好着是古代,植被没被破坏,路边全是绿荫成林,不至于太苦了眼睛。
云铮这里苦于林家皇朝的火德,万昌皇帝却在宫中面沉如水,苦于云家可能的“金”德或者“水”德。
金德是白色,云家军的战旗就是白云黑鹰旗,当初云家最开始并没有这旗帜,正是从七十年前云家勤王成功,实力声威大涨的时候才有的。云家并没有解释白云黑鹰旗的寓意,只说云家尚鹰,鹰是其家族图腾,所以有此一旗。但在敏感的万昌皇帝眼中却就另有想法了:白底,象征着云家出身西方,乃是金德;黑鹰,象征着云家独霸北疆,乃是水德。
万昌皇帝心里极其愤怒,什么时候起,你区区一个藩镇也敢自以为有“德”了!
后来万昌皇帝年岁见长,发现云岚虽然手握重兵,独霸一方,但总的来说仍然是忠于朝廷的,似乎并没有自立一“德”的意思,这样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但这一次秋狩,却把万昌心里从来没有完全消失的疑云又勾了出来:那就是云铮射到了一匹奇怪的白狼。
白狼一物,从何而来,无人可以说得明白,但白色正是金德的代表色。想当初秦文公出去打猎的时候,打到一条黑龙,黑色属水,秦就自认是水德。如今云铮射杀的则是一头白狼,白色属金,正好应了云家乃从西方而生的前事,莫不是老天爷果真有所暗喻?
万昌皇帝面沉如水,寒声道:“先生怎么看?”
御书房中安坐着下方的那黑衣人语气一点波动都没有,道:“除了陛下所虑两点之外,还有一条:云钧、云钢、云铮,这三兄弟的名……”
万昌皇帝森然接口,语气冷得像万载寒冰:“都是金字旁。”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2章 尊王攘夷
少帅大婚后携公主正室第一次回燕京,这样的大事在北疆二省可不止是高层知道,中下层的官吏和军官也都是清楚得很的。
北疆自然也是大魏天下,但显然在这两省中,帅令比圣旨更有效,所以少帅大婚之喜,绝不仅仅是他个人之喜,也是整个北疆云家辖区内官员们的“同喜”。
云铮这支队伍一路北上,不论经过那个县、府,其县令、知府莫不亲自率队在边界处相迎,然后带着人在自己辖区内领路,一直礼送到下个同僚相迎的地方才千喜万贺地告辞而去。云铮心里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排场,在前世他就很反感这样把婚事大**大办的,他觉得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这种喜悦和快乐别人其实也分享不了,搞这些场面纯粹的吃饱了没事干浪费时间。但是他没有选择,他是云家的少帅,他大婚之后第一次携妻回燕京,这些人过来接接送送乃是作为下级的习惯,是中国几千年官场的惯例。云铮身份当然足够高贵,他是可以抱着“你们爱接送就接送,老子反正一个都不见”的态度对待的,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仍然和每一个前来接送的府县主要官员“亲切交谈”,对他们的工作进行了解,并且对每一个人都温言勉慰了一番,高度评价了他们为北疆的安定繁荣做出的贡献等等。他固然每说一次这样的话都会觉得心情郁闷而且纠结,但身为大帅世子,今后的北疆总督,这些话他必须会说、能说、当成真的一样说。
这样一来,云铮的队伍自然也就快不了,每日的行程都只有那么一点点,用带队骑兵千夫长陈子俊的话来说就是“迅捷如龟”。迅捷这个词,即便不用在闪电上,起码也得是个兔子豹子之类,但陈子俊如此抱怨说迅捷如龟,可见这个队伍已经慢到了什么程度。
云铮的队伍到达的河间府的时候,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个把月。这一路来,云铮不断地跟沿途官员交流,虽然让他有些不自在,但自问收获不小,至少在他云少帅武能夺冠全军之后,又用温文尔雅的待人处事让治下大多官员了解到自己今后的大帅是个什么样的人。
沿途官员对礼贤下士的云少帅极有好感,归结起来可以用八个字来评价:武而不暴,勇而尚文。并且对于以前盛传少帅虽然武功极高但为人高傲难以接近的话嗤之以鼻。——拍着自己肩膀问自己“工作可有难处?”、“不要有包袱,放手去做!”、“你们的责任重大,事情繁杂,我能理解。”这样的少帅也叫为人高傲难以接近?扯哪一年的咸鸭蛋!
云铮若是知道自己这一番动作下来就能得到这么多基层官员的好感,恐怕就不会那么郁闷,而要仰天长啸,然后慨然喊上一嗓子“理解万岁”了。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可不像后世的官员那般,整天一有事就被领导“亲切关怀”的。云铮这样的举动,在这个时代那可是很少见的,效果当然也就比他想象的要大了许多,只是他尚不自知罢了。
他的这番做法,就连林玉妍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大魏的政治体制里头,吏部和兵部跟其他朝代有些差异。吏部对于四大总督区的官员拥有直接任命权的只有布政使、按察使和知州三个。总督区内最高一级的巡抚(总督基本世袭不算)和最低一级的知县都是中央与总督商议的结果。而兵部对四大总督区没有直接管辖权,只负责提供其在册兵力的武器装备,各区粮饷自筹,发生大战时由中央酌情给饷。所以云铮这一路而来所见的官员里头,实际上只有诸位协指挥使(管理一卫军户编制的主官,类似后勤军官,管预备役和征兵,不管打仗,成为协指挥使。)和县级官员是云家的“自己人”,其余诸位知府却都是朝廷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面对林玉妍的疑惑,云铮呵呵一笑:“我也不过是效桓公旧事而已。”
所谓桓公旧事,是指《新序?杂事》载,齐桓公听说小臣稷是个贤士,渴望见他一面,与他交谈一番。一天,齐桓公连着三次去见他,小臣稷托故不见,跟随桓公的人就说:“主公,您贵为万乘之主,他是个布衣百姓,一天中您来了三次,既然未见他,也就算了吧。”齐桓公却颇有耐心他说:“不能这样,贤士傲视爵禄富贵,才能轻视君主,如果其君主傲视霸主也就会轻视贤士。纵有贤土傲视爵禄,我哪里又敢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