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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杀戮,1398之大明锦衣卫-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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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些消息。”

赵虎一旁道:“言之有理。”

于是,三人似那乡绅世子一般,溜溜达达往来路回走,只盼那太阳快点落山,最好没有月亮才好。

也是天灏等细中出错,三人一出现,即被人暗中盯梢,你想,凡小镇的人,都知这白云庄犯了瘟疫,惟恐染上身来,早躲得远远的。忽然间,白眉白眼冒出三个人来,任谁都会引人注意。更何况,白云庄庄主早已暗中布置,密哨四布,只是闵天灏他们光注意暗查他人,却忽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时天灏等若无其事进了白云庄倒也罢,毕竟江湖中人,认识也罢,不认识也摆,递上帖子,就算是认识了。三人冷不丁出现,又这么一走,反倒弄巧成拙,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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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夜晚,估计是亥时,天灏与木老六赵虎换一袭夜行衣靠,用锅烟墨将脸抹了,暗藏利刃,从客寓窗户飞身上屋,连窜带纵,如掣电般直往白云庄去。到了护庄河边,三人只一纵,那三丈阔的河面便过去了。再是一纵,已到房上,犹如燕子一般,只二三跳,就跃到灵堂高顶上,三人屏着呼吸,从各个方向朝下看去。一只巨大黑身镶红边楠木棺材半启半盖着,停放在灵堂正中央,两旁一边并排各摆放两个棺材,总共五个棺材,每个棺材里面都躺着一具脸色青紫的尸体。每具尸体左手都拿一个小金元宝,右手拿一个一两重的小银元宝,下面几个仵作用厚实的口罩捂着半拉脸,正拿起骇人的长钉,依次钉棺盖,(民间称为“镇钉”。镇钉一般要用七根钉子,俗称“子孙钉”,据说这样能够使后代子孙兴旺发达。)那边忙着钉棺盖,这边死者家人就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其凄凉悲戚之极。

天灏、木老六、赵虎虽为锦衣卫,杀人可不眨眼,但顷刻之间见下面五具棺材先后被钉上棺盖,不禁暗想,什么病竟如此猛烈?

钉好棺木后,几个庄丁走到一个盛酒的大瓮前,将双手浸了进去,大声说道:“各位,请离那棺材远点,这‘大头瘟’可不是好惹的。若非那白云庄庄主平时待自己不薄,小可还真不敢斗胆去钉那钉子的。”

若非天灏等三人在高顶上亲眼所见,多少还有些疑虑,忽闻死者染上的是那种传染性极强的“大头瘟”,便有了顾虑。

要说锦衣卫视死如归,但对这“大头瘟”却有所畏惧,实在是“大头瘟”太厉害了。它由疫气、疠气、天行、时气、鬼注等而生,一旦发生,便如鬼魅一般肆掠横行!曾有人这样描述“大头瘟”的:一人染疫,传及阖家,两月丧亡,至今转炽,城外遍地皆然,而城中尤甚,棺蒿充途,哀号满路,一片悲惨凄惶。《晋书》曾有记载“朝臣家有时疫,染疫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疾,百日不得入宫。”可见其恐怖程度。这是闲话。

起初,闵天灏等出门时,一轮弯月隐如云中,就在他们伏在高顶上暗中查探,殊不知,那月亮穿云而出,一时间,亮如白昼,竟将三人行踪暴露无余。天灏顿觉不对,一个急回头,蓦地发现,几丈远的屋脊上,正蹲着一个似兽非兽,两眼闪着诡谲红光的黑毛怪物,不知何时起一直在盯着自己。

天灏也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发现有人暗中盯梢自,惊出一身冷汗,就地一个鹞子翻身,声音极细道:“老六、赵虎快起!”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窜出几丈。与此同时,几点寒光向那黑毛怪物雨点似地疾射过去。那怪物也不躲避,似有意让那暗器射自己,那射去的暗器如击棉里,竟无一丝声响。

天灏正欲抢上前,怪物早已腾空而起,如巨大蝙蝠,凌空而去,身后留下粲粲怪笑。

风云如晦 第十二章 夜遇轩辕庙

皎洁如昼的月光下,一前三后四个黑影快如魅影疾掠而过。

始终奔在最前面的是那个黑毛怪物,后面便是天灏、木老六、赵虎三人。半个时辰前,天灏三人隐身白云庄灵堂高顶上,暗中查探庄里情况,不料,背后却潜藏一个异类似,非人非鬼的黑毛怪物,将几人着实骇了一跳。说实话,江湖上最忌背后跟稍。一是怕人背后偷袭,打闷棍,二是自己被反盯梢,居然好毫无察觉,传出去,岂不被人小觊。天灏暗想自己等身为锦衣卫,平时专事暗中侦缉,没想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懊恼之下,好胜心骤起:到要看看这厮有何本领,竟敢在三人眼皮下忽悠自己。

当下,天灏暗自提一口气,连纵带跃,却始终追不上前面那怪物。木老六、赵虎虽也不瓤,但渐渐落了下风,晃眼间,已不见天灏和那个怪物。

两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追,但始终不见天灏。又追了一程,周围尽是荒山山夜路,立在山岗上,遥望前面,并无村落,只是这前后左右全是些茂密的松林。显然,这片刻工夫,几人已奔了几十里地。

木老六看着四周黑压压一片道:“赵兄,我们继续找罢。”

两人随打起精神往前追去……

再说天灏一路狂追,快如掣电一般,只是前面那怪物似乎存心忽悠他,快似一阵,慢似一阵,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天灏哪里受过如此奚落,堂堂一个锦衣卫密使,居然受这般窝囊气,一时心浮气躁,咬牙切齿道,若是逮住这怪物,必定碎尸万断!心念至此,已纵身跃上树梢,连纵带窜,像一只苍鹰在林稍间疾翔。哪知,天灏只贪追撵,也没看清脚下,踩着一截腐木,“劈嚓”一声,差点跌下树来,紧急关头,竟斜刺里纵身一跃,一个鲤鱼打挺,竟落在地上,再看那黑毛怪物已没入一片林子,没了踪迹,粲粲的怪笑声渐渐远去。

天灏一时兴起只顾追撵那怪物,什么时候落下木老六和赵虎也不知道,一看四周皆松林,又是荒山野岗,月亮早已藏在一层云后,只得闷闷不乐顺原路返回。行了一程,见松林里掩着一所寺院,走到寺前一看,门上一匾,却是朱红的,旧得有些剥落了,上有三个金字,依稀辩出是“轩辕庙”三字。步入里边,只见大殿上遍地青草,中间神像依然,只是灰尘堆积不堪。壁上挂着许多獐、熊、鹿腿膀,傍边也有锅灶柴薪,看那草上,好似有物睡过的影子,仿佛身躯很大。走入里面房间,床帐俱全,只是灰尘沾染,久无人住的样子。回到殿上,仔细一想:“莫非就是那怪物的巢穴?说他无人居住,壁上的獐鹿从何而来?说他有人居住,却舍弃床帐,卧地而榻?若说野兽巨蛇盘卧之地,要这锅薪何用?”越想越是。一看时候也不早了,估计是寅时,,不如暂时歇息一会,待天亮再说。

于是,天灏将庙门关上,却没有门扛,便在院子里找了一截条石砥柱庙门,坐在拜台上。少顷,一轮皓月从云层里出来,照见庭心墙角边堆着许多白惨惨的骨头。走近一看,都是虎狼人骨,其中也有不少骷髅。闵天浩暗道:“他若来时,我将除了这一方之害!”想定主意,就坐在那里等待。

坐了一会,不见动静竟,有些疲倦,正要朦胧睡去,只见一阵怪风,犹如狮吼一般,在庙门外骤然刮起,庙门被撞山响,震得屋瓦“哗啦啦”直落泥沙。天灏急忙提起单刀伏在门旁等候,准备待那暴跳如雷的怪物冲进来时,劈头就是一刀。“砰”一声巨响!庙门竟被一头撞开,一个身长丈余,头大如斗,赤发獠牙,目如闪电,口似血喷,遍身蓝靛,虬筋纠结,爪如钢勾,下体系着一块豹皮的畜类,带一股凛冽腥风,大吼一声,跳了进来。然而,究竟是畜类,他只顾往前奔,不防天灏躲在旁边,候个正着,待他跳近时,用尽平生之力,劈头就是一刀。“噗!”砍个正着。霎时鲜血四溅,几乎将这巨怪斜起削掉半截脑袋。

这巨怪十分了得,即使受此致命一击,也没倒下,换上常人早已当场毙命,只见他大吼一声,耷拉着半边脑袋,跳怒腾掷,烁铁消金,直朝闵天浩扑来。

天灏见那巨怪中了一刀,不仅不倒,反而“咚咚”大踏脚步,喷血向自己嗷嗷扑来,便使出浑身招数,将一柄刀舞得雪花盖顶似地,上下左右一片光影。但那巨怪皮厚肉粗,即便挨上几刀,也无痛楚一般。闵天浩眼看自己一步步被逼在墙角,一纵一跃都罩在巨怪掌风之中,令他感到窒息。

即使天灏神勇无比,但那巨怪却力大无穷,更何况,那巨怪已是拼命,招招都是凌厉凶猛,既不躲散,也不退步,舍身要将天灏生吞活剥不可!

天灏边战边退,一不留神,踩在地上一大堆白骨上,一个趔趄,坐了下去,正待就地一滚,斜刺里一个猛窜,说时迟,那时快,巨怪一只簸箕大的钢爪已经兜头劈了下来!

“孽畜!休伤我儿!”天灏不小心一个散失,还想来个鱼死网破,斜冲出去,无奈自己正在墙角,即使逃,也得往上纵窜,但见上下左右退路已被封死,心知不妙,无奈之下正待等死,忽然,凭空响起一声怒喝,一个黑影凌空飞射,挡住了巨怪落下的钢爪。天灏趁此一个鲤鱼打挺,早窜到一边,定睛一看,这黑影正是自己追了半天也不见的怪物。但他分明听得这怪物所说的话。

那黑毛怪十分了得,凌空飞射的同时,一把细雨似的松针直射巨怪双眼,与此同时,双爪已抓住巨怪耷拉着的头皮,用力一撕,“豁辣”竟从头拉到脚,几乎将一整张皮给拉下来。整个过程,如电石火花般快捷!那巨怪起初已被天灏削掉半个脑袋,现在又被黑影剥掉一张皮,即使如此,也足足站了五六秒时间,然后,狂嚎一声,轰然倒地,竟气绝而亡。

这时,黑毛怪走到死去的巨怪身边,仔细瞧天灏,两只猩红的眼睛,竟然闪着泪花水:“你是天灏么?”

天灏被看得一阵颤栗,没想到这怪物居然认得自己,心里一沉,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那怪物摇摇头,惨然一笑道:“我~我,都这么说我……哈哈哈哈,我是你父亲,你死去的父亲啊,不像么?”

天灏迟疑道:“我~我父亲早就死了,不会是你这般模样的!”

那怪物叹口气道:“罢罢,我这个样子……我这个样子……傀儡生?我是傀儡生——”话音未完,已然纵身一跃,窜到轩辕庙房顶上,几个腾挪,已不见踪影。喉头发出令人颤栗的桀桀笑声,在诡谲的月光下,却是那么骇然,浸着丝丝澈骨的寒气,向很远的地方传去。

天灏呆若木鸡,瞅着地上渐已冰冷的巨怪尸体,努力从自己记忆中寻找答案:“我的父亲不是死了么?我的父亲怎会是这样?不可能,决不可能!”

比起肉体的疲劳,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他感到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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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黎明的时候,天空突然阴暗起来,开始潇潇地下起雨来,雨水落到地面,溶成青色。借着雨丝的反光,隐约可以看见白云庄空旷的庄门口相继出现了五辆骡车,每辆骡车上都左着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车夫。车刚一停稳,就有五具沉甸甸的棺材从白云庄里抬出,看样子是赶在天亮之前出殡。

当最后一具棺材被抬上车,阴暗的天空中,渐渐露出一抹淡淡的晨光。古平小镇尚在丝丝细雨的梦呓中。

从报丧到出殡也就是两天时间,出于对“大头瘟”这类瘟疫过于恐惧的原因,灵堂只摆了两天,便匆匆落幕了。出发前,庄主徐霆早已吩咐下人准备好路程所带的粮草,足以维持一个星期。这次出殡将到千里之外的北方。因为,客死异乡的灵魂,最终是要魂归故里的。

落叶归根,死者归籍。

为防不测,每个骡车里都暗藏了兵器,每个参与出殡的汉子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也许,这一走,不知归期何年何月?但从这送葬的精壮汉子个个凝重的表情来看,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势。

白云庄出殡,自然惊动了县丞与一帮公干,也惊动了早起的街邻。此去甚远,要经过无数关隘、地方,自然少不了手续。那县丞远远躲在一边,将各种牒牌文批递给徐霆后,就赶紧走了。个别喜欢围观的百姓,则打着油伞捂着口鼻,躲得老远,生怕一不小心就染上“大头瘟”。

庄主徐霆骑一匹银鬃马,在出殡队伍头首,眼见远处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随对举着招魂幡的庄丁们长喝一声:“起——嘞——”

话音一落,钱纸抛撒是似漫天雪花飞洒,招魂幡在斜斜的雨雾中,随微风哀猎作响,出殡的队伍在众人眼皮之下,神情默然,一路缓慢向小镇北面走去。

安良与几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神情肃穆,表情凛然的庄丁,默不作声紧随在队伍后面。

五辆运载棺材的骡车,似乎过于沉重,车毂辘重重碾压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了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车辙印……

潇潇细雨只是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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