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1398之大明锦衣卫-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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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夜里河滩上飘起了黑雾。黑雾遮住了河滩后面绵延起伏黑黝黝的黑雾沟山脉,使整个河谷地带陷入一片不见尽头的厚重雾气之中。而这群土匪马摘铃,人衔枚,一路悄无声息地突然之间来到下桃花坞,多少令村民有些触不及防!
黑雾、耀眼摇晃的火把,夹杂着漫山遍野土匪声声刺耳的尖啸,扬起的滚滚尘埃,都几乎让寨子里的人肝胆欲裂!都没有料到土匪会突然袭来,而且,来得这么快!那些手持刀枪棍棒弓弩的乡勇,纷纷躲藏在栅栏后面,一个个露出惊慌失措的脑袋,一边大喊,借此以震声威,一边准备好弓弩,朝土匪密集的地方不时疾射,决不让他们靠得太近。虽说有些群龙无首,但事先秦家二兄弟进行了严密的布置,见土匪只是象征性地一阵策马而进,霎时又急速撤离,并没有攻城掠寨的企图,所以,那些只有族长指挥的乡勇,虽有些慌乱,却还是扎住了阵脚,没有被土匪竭嘶底里的狂嚎所吓倒,仍能够监守自己的岗位!
情况似乎正朝着有利于寨子方面发展。果然,在仅仅距下桃花坞寨子那堵厚实坚固的栅栏还有一箭之遥的地方,土匪们似乎很知趣的裹足不前了,好象没有着意要攻破寨子。随后,将数不清的火把奋力往寨子里扔。
一排箭镞疾雨一般密密匝匝穿过夜空从栅栏后面呼啸射来。噗噗噗,如着皮革,射在土匪面前。土匪也不示弱,立时回应!拉弓,射箭,须臾还以颜色!呼啸之中,你来我往,双方不时有人中箭惨号。好在土匪只是试探性的骚扰了一番,随后,纷纷往寨子里扔出手中的火把,然后将被斩首后挂在寨子外面空坝上,悬首示众的那具土匪尸体和一颗头颅带上,一溜烟冲进黑雾中。
嗒嗒,嗒嗒,转眼间,杂乱的马蹄声渐而远去。寨子里却没人敢于出击,只是对着土匪消逝的地方发狠呐喊。不一会,土匪似乎已然消失在茫茫黑雾里。
骚扰归来的土匪并没有走远,而是径自回到了月峨那间房子外。倏见匪首与留下的那十几个兄弟与圈子中的天灏、介川月峨目光对峙,不由分说,亮起刀枪凑了上去,虎视眈眈地瞅着圈子中的天灏他们。而此时,介川双手各执一长一短两只钢刀,屏着呼吸,紧守门户,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足足过了几分钟,那个身着虎皮,带虎面具的匪首终于发话了。用沉甸甸的长槊指着介川,闷哼一声,说道:“是你杀了的人!?”
“不,是他输了,自己自刎的!”面对狰狞恐怖的土匪,心惊胆颤的月峨不知从哪里鼓起勇气来,怯生生地向匪首证明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说这话时,月峨心提到嗓子眼了,一双恐惧的眼睛死死瞅着带虎面具的匪首。还好,有天灏介川与自己背靠背,多少有些胆气陡生!
似乎匪首对月峨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反而不动声色地将对着介川长槊,缓缓移到身体赤红的天灏面前。那长槊看似平淡地指向天灏,却隐约掩藏着冷森森的杀气!“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面具后面是阴冷的揶揄!
起先,土匪突然大举出现,眼见月峨有性命之危,紧要关头,天灏不及多想,返身与介川冲出屋子。介川没有忘记桌上的武士钢刀,抢先一步冲到屋外,人到刀到,举手隔开了二当家即将斫下的重剑,救出了月峨。而天灏一时着急,只穿了一条裤衩,像是一只剥皮猴,全身通红地跳到了当场。众土匪自是感到好奇,禁不住嘀咕道:“操!这是他妈的哪门子事啊?”猜测、嘀咕就是不敢露出声来!因此,尽管土匪团团将天灏他们三人围住,也是鸦雀无声,空气紧张令人窒息!
见匪首突然话锋一转,长槊似一条冰冷阴森的长蛇对准自己,无时无刻地吐着暗红色信子,随时都有可能扑来,天灏也不管自己是否狼狈,到是坦然面对地说道:“本人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如此~不过,好象阁下等也不敢以目示人啊!”天灏反唇相讥,言语也是咄咄逼人!
那匪首被天灏一语道破,愣了一下,沉吟中忽然仰天狂笑道:“你身陷笼中,不求自保,到来与本大王贫嘴?哈哈哈哈,忒狂了吧!?”
天灏道:“未必!阁下不是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么!?”
匪首沉吟片刻,心下嘀咕道:“这厮说的也不错,刚才自己那长槊横飞,看似稀疏平常,却暗含万钧之力,饶是能躲过,也是皮伤骨折,而对方只是轻轻地一拍,借力打力,自己差点捏拿不住,当场出丑!”想到这里,便有招纳之意,于是换了一种口吻说道:“既然如此,敢于本大王回山寨切磋切磋么!?”
一旁的介川急忙说道:“天灏君,千万别答应,那可是虎口啊!”
月峨也道:“不能答应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见介川月峨都为自己担心,天灏心里自是感激。但见他眉头一拧,似乎想起一件事来,当即抱拳说道:“既然阁下如此盛情,在下也不便推却,只好领情了。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匪首收回长槊,问道:“且说。”
天灏指着黑雾弥漫,喊声阵阵的寨子方向,说道:“请阁下放寨子一马。”
匪首默然片刻,说道:“今晚我本就没有攻破寨子的打算,是来给手下收尸的,顺便给他们送封信,随时好取他们寨子!不过,不是今天!”
天灏心想,这匪首到与一般土匪到是不一样,凡事讲究个章法,看来到不能小觑啊。心里这么想,绷紧的神经自是轻松下来。
这时侯,匪首对介川说道:“其实,本大王早知不是你杀的人,见你有几分胆量,一起到山寨坐坐?”
介川将刀插回腰间,说道:“呵呵,我也正有此意呐。”又对天灏说:“我们是一路来的,一路走。”
这个时候,月峨已从屋子里抱出天灏穿的衣服,递给天灏。当着众人面,天灏很快穿好衣服,然后对等在一边的匪首说道:“你手下的尸体已被这位东瀛武士从寨子里给要了出来,就葬在河滩边的那片柳林下,一起看看?”
匪首说道:“不必了惊动他了,到时,自会给他雪耻的!”随一摆手,一个土匪骑马过来,手里拿着一封牛皮纸卷筒,递给了月峨,说道:“这是本大王给你们长老的信,告诉他我们会随时来的!”说罢,一扬手,又有土匪牵来两匹马,随说道:“请!”
天灏与月峨双眼只是一碰,月峨低下了羞涩的面孔。知道自己已然不能留住他。想想也是这样,人生譬如朝露,或聚或散,匆然无恒。只怪自己命薄,有缘无份。于是,暗含珠泪,强忍着竟不让它跌落。其实,天灏早看在眼里,现在有自己的事要办,还顾及不了那么多,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月峨孱弱的肩头,宽慰她:“放心吧,没事儿,我会回来的。”说罢,与等候一旁的介川翻身上马,随众匪一起往黑雾愈浓的河滩方向缓步骑去。
潜踪隐迹 第十四章 一两黄金一两泥
秦家洛、秦家风二兄弟不请自来,心急火燎地来到上桃花坞村长家,登门造访,多少让人有些吃惊。村长将徐霆和云阳道长等一一向二兄弟介绍后,见他二人愁云浮面,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妨,都是自家人。”
秦家洛要过一碗茶,咕嘟咕嘟一气喝完,然后一边揩嘴角,一边左右打量,仍不放心似地说道:“老村长都知道啦?”
村长淡淡地:“知道了。想必土匪也是砍了吧?”
秦家洛环顾左右,欲言又止有些见外的举动,已然引起了徐霆和安良等人的不快,碍于宾主之分,也就不吭声,只当没看见一样。只是云阳道长地捋下胡须,挪了下身子,笑呵呵说道:“贫道还是暂且回避一下吧。”
村长急忙拽住云阳道长的手,眼神示意一旁的家丁赶紧斟酒,岔开话题说道:“你我老朋友今天刚见面,就还没有喝够,怎么就要溜了,好不公平,是么?”说着,意味深长地瞅了徐霆一眼。徐霆笑道:“当然,既来之,则安之嘛。来来,大家干一碗。秦兄,请!”不待秦家洛举端碗,已经端起面前酒碗举起,一干而尽!
“干。”白天秦家洛杀土匪时的豪气,此时已然无存,心里有事,自然也就放不开,见徐霆已经将酒喝得干干净净,想了下,还是一口一口地干了。随后,二兄弟一同入座。
在长期的交往中,村长似乎对这秦家二兄弟并不感冒。虽说,上下桃花坞有约在先,在双方寨子突遇事变时,合力出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同谋就是同心。在许多情况下,必须有一个前提,这种前提需是建立在一种彼此信任、彼此互惠的基础上。正是基于这种情况,下桃花坞虽说以前由族人长老控制,现在实则是由秦家二兄弟实权控制。半年前,下桃花坞出现了许多神秘之处,不仅大兴土木搞建设、而且还聘请教师,团练壮丁,弄得整个寨子十分戒备。连以往靠天吃饭种庄稼,似乎都不放在眼里。据说,下桃花坞日产千金——你道什么出产?原来是江西出的白垩。这种只有江西出产的白垩居然在这个偏远的辟所出产,不能不说是一种稀奇!
下桃花坞出产的白垩,颜色又白,泥性又细。要烧上好的瓷器,须用哪处的白垩最为关键。又有一种颜料,看上去好似黑土一般,拿来画在碗上,在窑内烧好了,却成上好的蓝色,乃碗盏上要用之物,亦是此处的最好。相传柴窑的雨霁天青,就是用此处的白垩颜料做的。所以颜料极贵。有道是“一两黄金一两泥”所指的就是这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包得住火的纸。下桃花坞似乎想一直隐藏这个秘密,但是,又岂能藏得住?尽管秦家二兄弟与族人长老协议,悄悄将白垩运出倒卖,也不做窑烧制,仅凭一挑挑运出,就不愁财源滚滚。但终究有泄露风声的时候。
前一阵子,村长找到秦家二兄弟,避开众人,道出自己的种种想法,不过是用本村的壮丁帮着押解。这样以来,可以解决靠天吃饭,人多粮少的窘迫。至少,上下桃花坞也是分割不开的整体啊。尽管是两姓,但都是共同进退的利益伙伴。秦家二兄弟本就不想他人染指,不仅矢口否认,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决不会看重利益而忽略合作关系。
村长自讨没趣,又不便点破。只好采取种庄稼、捕鱼打猎来维持全村人的生活大计。
这事就一直这么过去了。村长不是那种鸡肚鸭肠的人,也不当回事,佯装不知一般,继续像往常那样忙生计。当然,桃花坞自不是那种荒僻贫瘠所在,如果不求大富大贵的话,到也能丰衣足食。
但说也奇怪,这段时间,桃花坞后山牯牛岭的土匪,不止什么缘故,开始蠢蠢欲动。“大概是为了出产的白垩吧?”村长心里自是清楚不过。他知道这牯牛岭东南西北方圆数百里,山中有两位山大王。都是力敌完万人,带领着七八千喽兵,在此劫往过往客商。或出去打劫。不论府城县城,路远路近,只要打听有几家大富,就发出喽兵,扮着百姓模样,出去行劫。只有一件好处:惟上下桃花坞却不惊动。因此,上下两个寨子倒也安静。若是到山中打柴射生,都不妨事,只是山寨里不能进去罢了。
然而,这次土匪却不动声色悄然出动。而且,一出来,矛头就直指下桃花坞!
果然,秦家二兄弟一落座,秦家洛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老村长不愧眼光独到啊。这次我来,一是受族长委托,二是想告知诸位一下,想来牯牛岭土匪对桃花坞已是觊觎已久,如果我们再不做打算,恐怕就来不及了。这可关系到整个桃花坞的生死存亡呐。”
村长白眉不宜察觉地一挑,淡然说道:“有这么严重么?我们可是靠天吃饭、打鱼捕猎为生的山民村夫啊,那些土匪也犯不着来此骚扰打劫吧?来来来,喝酒。”说着,将碗端起,朗生说道:“那些土匪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喝我们的酒,他要来,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老夫除了这间茅舍,还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哇。再说,你不是将那两个土匪斩首号令了么?哈哈哈哈。”
秦家风见村长漫不经心,一副淡漠淡样的样子,赶紧赔笑道:“老村长,您老误解了,我和家洛来,还有一件事,关于那白垩——”说着紧忙打住话题。
只见老村长身子作势往后一仰,故作惊讶地:“秦家二兄弟,咱们只喝酒,不谈别的,那什么白不白的泥巴,吃不了带不走,用不着提它。今晚咱们喝个痛快,一醉方休,你看如何?”
老村长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让手下壮丁见哪个碗空了就斟酒。秦家洛刚干了一碗,事要说,一旁的壮丁不等他拒绝,就端着酒坛子,又给他满满地掺了一碗。而一旁的徐霆、云阳道长先就对突然闯来的秦家二兄弟有些看不上眼,想奚落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