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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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种美好才能没有瑕疵的永远留在心里那个最阳光最纯粹的角落闪闪发光,这是我对爱情中的部分领域所领悟到的,适用于我和子瑛之间那点微薄的情分...
子瑛依旧会不时的来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他来时我必定会去,多好的缘分,多好的人,只可惜身份不对,时间也不对.
额头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子瑛的药膏还真是管用,如今只有淡淡的疤痕留在上面,很浅不细看难以发现.
珍珠给我梳头的时表情诡异,瞟瞟我,吞吞吐吐.
“你有话说话,看你憋着难受...”
“小姐,其实是,我...”
“菊姑让你来跟我说的吗?关于子瑛的事吧,你但说无妨...”
“小姐...小姐...”
眼看一个发式已经梳好,她还没有说出下半句...
“你跟菊姑说,这里面的分寸,我拿捏得好不必担心…”
“不是的,小姐,我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喜欢皇子,何不,何不跟他远走高飞?”珍珠硬着胆子把话说了个清楚,倒是惊了我一跳,这妮子在鼓励我私奔吗?
我很难相信古代冷宫里长大的女子竟有这般的见识和勇气,实在难得。
“子瑛是我的哥哥...”我淡色道.
“可如果真的有一个能如此真心对待小姐,不离不弃,又是小姐真心喜欢的人,就算是兄妹又如何…
毕竟,这也是小姐唯一走出去的机会,总比,远嫁敌国好的太多…”珍珠坚持自己的立场,因为激动的缘故涨红了脸…
我从铜镜往后望去,对上珍珠那双长眼一时无话,我喜欢子瑛这不假,可就算我是穿越到这里来的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忘记我和子瑛的血缘关系,爱到□,我还不能接受。
爱,有时候是需要勇气的,可盲目的勇气很容易成为日后的心头大患,我是不愿后悔的人,所以,所谓的盲目还是需要有选择性的。。。
而对于子瑛,单单有盲目还是不够的,我们的身份都太特殊,并不是盲目和深情能跨越过那些条条框框的…
“你怎么就知道子瑛愿意带我走,就算他愿意,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我淡色而答。
“小姐不用挂虑太多,自管你能幸福就好…”珍珠说着眼里还含了泪。
我起身,转过来用力抱紧她“能对我说出这一番话的人就只有珍珠一人了,这掏小跷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那一天我被两个人感动,这两个人都让我记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都讲过往是云烟,可有些东西,过去的时间越久你会记得越牢实,永恒的历久弥新。
没出两天,宫里终于有了动静,皇帝派了之前的陈公公到落芳苑接我觐见。
母亲自然是喜上眉梢,忙着帮我装扮,只有菊姑和珍珠,站在一边,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进退为难。
“这次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接十三公主去学习的,娘娘不必担心,几个时辰的光景就给您的公主安然无恙的送回来…”陈公公说得妙,母亲也听的欢喜。。
最后是珍珠跟着我一起去的,有她在身边,我安心了不少。
我和皇帝的生平第二次相逢还是在御书房,和上次不同,这次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见到我自然和颜悦色,还主动询问了母亲的状况。
我“乖巧”的回答了父亲的问话,跪等他的下文。
“朕找了空当给你拨了几个老宫女,就负责教你些进退礼应的东西,日后到了那边总是需要有个样子的,你好生学 ,你母亲那里,朕会安排好…”皇帝话语温文。
我“感恩戴德”的接受之后,退了出去,跟着宫女去其它的院落学礼仪。
我们之间的交易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即便我知道北邑国那个执政了四十多年的燕文岱真已经是个爷爷级别的人,可这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和亲之路,就算他已经躺在棺材里我也得照去。
去了,我和母亲都能有机会找个升天逃出去,不去,就那种日子过下去,我和母亲都得被拖死。两相比较,便只能有前者可行。
说实话,珍珠说的我不是没有设想过,也只有随便想想而已,如果去实现,怕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两个宫女看来年纪都不小,见了我也算恭敬,眉目都不动一下,表情严肃,说话动作,举手投足都是规矩,看着就累。
南梁朝重文,相应的,喜欢玩词弄诗的朝代就喜欢在这些跪阿拜阿上面的做足功夫,之前菊姑有教我一些,所以,现下里学得不算吃力,但通常一个动作要重复N遍,身体没吃不消,耐心先受不住了。
问题在于我本是要嫁到北邑国去的人,为何还要反反复复的学习南梁国的礼仪?
这不多此一举嘛…
总算捱到当天的课程结束,我被原封不动的遣回落芳苑。陈公公临走时,颇为深意的对母亲说“娘娘养了个争气的女儿,以后就有福都享不尽了...”
母亲喜笑颜开,当真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开恩,拉着我说了半天.我本就又困又累,连地里的蔬菜都没有时间照料,想着白天里为爷爷级别的未婚人辛苦学礼仪,晚上还要继续农耕事宜,那心情非常的挫败.
从母亲的屋子里出来,就交待了珍珠帮我守着,我则又攀墙而上,此时再不是阳光灿烂而是月光朦胧,想来子瑛不会来了...
一记长长的叹息在夜里很突兀…
我才探出个头就听另一面有声音出来“等了你一整天,你才来...”
是子瑛,我一喜,忙伸手搭住他的胳膊跳了过去.
“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我脸上带笑。
今天的子瑛一身白衣,温文的气质显得有些冷,白色不是谁都适合,对于子瑛,白色却不够衬托他.
“嗯,今天有事耽误了...”
“箐丫头,你真的答应了父皇让你和亲的事?”子瑛的脸上无笑,而是淡淡的一层朦胧感.
我想了想,很干脆的回答“是的,我应了...”
“为什么?”子瑛追问.
“因为我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我够坦诚,所以和盘托出“子瑛,你不是不了解我的处境,上次御书房的一见我便懂得,以我现在的处境,要么在落芳苑拖死,要么赌一把未来.可问题在于,我能等,母亲的病等不了,我总不能看着母亲病死在我眼前吧...”
“你知道嫁到北邑国意味着什么吗?”子瑛看起来有些激动,月色下的脸好像罩了层寒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子瑛生气的样子。
“敌国,还有一个老年的燕文岱真…”
“那你还应…”
“不应又能如何?”我不答反问。
不出所料,意料之中的一片寂静,我知道这个答案子瑛很难给得出。
可回头想想,我这么反问似乎很像有意图的逼他说出一些盲目而感动的话来。其实,我没有这个打算,我的打算里不包括这个…
半晌,子瑛都没有任何一点的声音,尤其在夜里,这样的寂静让人觉得冷。
我只能笑笑对他说“其实,这是好事…”
“箐箐,如果我带你走,你跟不跟?”子瑛突如其来的发问。
我一愣,这句话到底还是被他说出口,内心里两个力在用力拉扯,心跳骤然加快,自己偷偷的想想只是困扰,而如果这话是他说出来的,就成了进退维艰。
他望着我,我看着他,骤然而至的力道拉我入怀,我听见子瑛的心跳,似乎也和我有着一样的挣扎…
“我想我们能在一起…”
我只记得子瑛的这句话,多少年后我依然记忆犹新,每想起一次都会纠缠了甜蜜和痛楚,在心的深处肆虐成灾…
出离
作者有话要说:祝新年愉快,看文好心情。。。
从服装礼仪到举止进退,那些老宫女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教我,南梁的服饰就跟深厚的文化底蕴一样,讲究的东西太多,从领子到裙摆,从袖口到腰带,就算是衣服上的绣纹都有特殊要求。
可偏又她们喜欢穿丝纱制的服装,也许是因为太过浪漫的性格尤为喜欢飘逸感,这可苦坏了那些绣工。。。
要知道,这种精致轻薄的丝纱的线距要有一定的规格,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
太密了,就会看起来集结而不工整,而太稀则会非常容易拔丝,而本就很脆弱的丝纱布还要绣上复杂的图案,一不小心就会把图案和丝纱间的空隙拉大,这样看来既不美观也很容易因为拉扯的关系导致拔丝,丝纱线会顺着缺口开始脱扣,如同刮坏的丝袜一般,拉出长长的一道脱线的破口。
这样,一件衣服就算毁了,而那些用来裁衣的丝纱布和绣线以及之前作的工作就算彻底全部白费。
皇宫里算得上亲族的人,人人都穿这一掷千金得来的衣服,但我和母亲却在同一块土地上过着十年不变的朝夕不饱不暖的生活。
如果不是我答应能到北邑国和亲,也许这样的衣服我一辈子都不会碰得到 …
我感慨,谁说穿越来就一定能呼风唤雨穿金戴银???
这个世界上倒霉的人很多,而更倒霉的则是本就倒霉的人连穿越之后都不曾幸运过,无限循环的倒霉下去,也不知道倒到哪天是个头…
“公主,这个挂兜要系系好,然后是腰带,是这么个穿法…”
我低下头去看,宫女们正在往我的胸口上罩东西,很像肚兜的样式,但却是连着下面裙子的,然后在肩膀后面系得劳实。
红色的罩纱是连在白色的缎面上的, 又滑又柔,感觉起来非常的舒服。
腰带很宽,上面绣了很多复杂而精美的图案,束在腰间,女性的身材算是突出的一览无余。
最后是外衣,先穿一层白缎面的里子,然后外面一层红色罩纱。
宽袖,瘦腰,长摆,要多飘逸就多飘逸。
“公主,穿法您都看会了吗?”一个宫女问…
“嗯,大致上我是懂了…”我点头。
“那公主再自己试一下吧…”我再点头,开始动手往下脱…
待我完完整整的重新穿戴一遍之后,门外响起了陈公公的声音。“十三公主可是在里面?”
两个老宫女赶紧把门打开,恭恭敬敬的跪下去;见我要跪,连忙出声阻止“十三公主莫跪了,老奴只是接了皇上的命带个口信过来的…
今天北邑国的使者来了,皇上设宴款待,所以让老奴带个信儿,让公主好生装扮一下,晚上掌灯时分,会让人过来接的…”
“只有我一人?”我问。
“回公主的话,皇上只这么吩咐奴才,奴才只是原话带到而已…”陈公公恭敬的答。
是啊,在他们看来,就算我去和亲也只是理所应当的分内事,但这里并不包括母亲该有殊荣,与她,能得到交易后的实惠已是很幸运的事了,我似乎不能企盼太多,这样很容易失落…
“我知道了。。”
陈公公笑脸退下,很快就消失在长廊深处。
我遣了一个宫女到落芳苑去唤珍珠过来,不多时,珍珠就跟着过来了,见我身上的衣服,皱了眉角。
两个宫女也是痛快的人,见珍珠来了,便转身退了出去,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我朝她微微笑“珍珠,你觉得这一身如何?据说是我的婚嫁衣”
她不语,望了望我,慢慢走近,素手一抬,拎起宽袖轻柔的摩挲,声音轻轻的问我“小姐,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把自己赔进去了,不怕以后会后悔,不怕再没回头的路?”
“珍珠…我也想…”
话未说完,我们身后的门乍然被推开,夕阳西下漫着姹紫嫣红的余光溢进昏暗的房间,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手扶着门,台阶上的影子被拖的很长。
我和珍珠背光看不清来人的脸,只听见一声轻柔如丝般的声音传来“箐丫头…”
我一顿。珍珠抬眼看我“小姐,有些决定一旦作了就不能再改,你可要想想清楚的…”说完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子瑛身边时停了停,微微俯身“奴婢在门口守着,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得清楚了才好…”说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