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7-可乐求爱记-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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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赔偿你的损失,”她怯声说,同时把一个用塑料布打的包塞到我手里,里面是壮烈牺牲的瓷器碎片。吕迪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一旁,认真地钻研着我复合木地板上的花纹。
“如果怀的是个女孩,你们可以给她起名叫可乐,作为对我的一点儿感谢。”我试图说个缓解紧张气氛的笑话。
“不用,我们上了赔偿保险。”吕迪对着我的木地板说。我想,吕迪一定恨死我,因为我看到了他发脾气。玛利亚娜也有点儿尴尬地看着我。这就是报答。我把厨房提供给他们做战场,却摇身一变成了作战双方共同的敌人。
我浑身虚弱,要赶快把自己扔到斑马沙发里,感慨一下我这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或者,也许可以收拾一下我那些录像带,把它们按字母排序。
或者,给睾丸起几个有趣的昵称,这也许能分散我的注意力。
荷包蛋
胖胖和笨笨
豌豆宝宝
我没这个心情。很不开心。我用剩下的一点力气,把凡·莫里森的音乐打开,跟他分享我的苦闷。窗外的太阳竟然还在散发光芒!唔,这是一个无理要求。街角处,意大利人的嘈杂声和嘻笑声攀援而上,加重了我的孤寂。他们坐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喝着劣质的白葡萄酒,吃着意大利千层面,激情四溢地眉来眼去,兴高采烈地等着做爱。
所有人,所有人都会在这个夜晚做爱。只有我不能。我将收看《猜猜看》节目,而且,不能随便接电话,免得我最好的朋友注意到我没有性生活而且只能收看《猜猜看》。
哦,我郁闷死了。真是奇耻大辱。
丹尼尔星期三晚上七点半来接的我。我当然对他的汽车极端好奇。毕竟,我属于在汽车里完成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一代。我是——这一点我很骄傲——是在一辆大众产的大巴里献出处女之身的。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我属于上等阶层。因为我大多数中学同学都是在一辆菲亚特熊猫或者甲壳虫里弄的第一次。
丹尼尔开了一辆宝马过来,黑色,差不多有我的卫生间那么大,格外引人注目的是里面那些数目繁多、各式各样的控制钮。
从性经验来说,我对宝马还不太熟悉。所以,我把所有能碰到的按钮都按了一遍。一半是出于好奇,另一半是因为我知道,男人喜欢别人带着尊敬和钦佩来观赏他们的汽车。
汽车、音响和性器官,面对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些东西你只能夸赞,没有第二种选择。
我穿着紫罗兰色的迷你裙爬上车,卖弄着风情,装作对他的赞美“你怎么这么漂亮”置若罔闻,然后直奔主题,旗帜鲜明地夸赞起他的宝马车。
“哦,我可以碰一碰这儿吗?!”我表现得像个小姑娘般兴奋。我的座椅突然向下沉,我坐在一个低低的位置,心底升腾起一阵屈辱感。这么低,我要费很大力气才能看到车窗外的情况。丹尼尔把我弄回到正常的高度,说:“这是为那些想戴帽子开车的人准备的。如果你带一个女人去阿斯科特赛马场看赛马,这个就非常实用。”
“啊哈。”我的裙子有点儿往下滑。他想说什么?他有很多次带着一个戴顶漂亮帽子的女人去看赛马?他喜欢女人戴帽子?他不喜欢我的发型?我决定不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了,于是按下了下一个按钮。没有反应。
“这个是干什么的?”
“等一等。”
“这是一个什么Party?”
“我的一个业内的朋友庆祝四十岁生日。他在郊外的一个什么地方租了个仓库,邀请了两百个客人。可能绝大部分是医生。我希望这听起来不太可怕。”
这听起来当然很可怕。
《可乐求爱记》 第四部分田园色彩的木制宫殿(2)
“一点儿也不。”突然,我有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这是什么?”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屁股底下。下面热烘烘的,这种感觉很少见。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尿裤子是什么感觉。不过,我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候回想起这事。
“你把座椅加热打开了。”
“哦,我还以为我尿裤子了呢。”哎!这么粗俗的话怎么不经脑子就说出来了。我都不敢看丹尼尔是不是在微笑。我赶紧转换了话题。
“你女朋友卡门呢?她不来参加Party吗?”这个问题很大胆,很有进攻性。我们还从来没有谈论过卡门-乌特·科斯卢斯基。我得确定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落入敌手。
“卡门今天还要拍戏,她晚些时候过来,如果来的话。”
哦,是啊,拍戏。说不清什么原因,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就是这样的,所有的女人都会觉得自己被之前还要去拍戏的女人给压倒了。
我决定对此保持沉默,全心享受这段路程。毕竟,丹尼尔医生询问的是我,愿不愿意陪他去参加Party。如果乌特·科斯卢斯基晚些时候才来,哼哼,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出神而贪婪地盯着丹尼尔的胳膊。我觉得男人的胳膊真是太性感了,特别是和宝马的手档连在一起。我的目光被牢牢地粘在那儿。那些开着灰乎乎丰田车的男人,丧失了他们性吸引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娇媚地往后靠了靠,望着往后闪过的油菜田,欣赏着劳埃德·科尔的音乐。
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劳埃德·科尔,但是,我在脑海里反复琢磨:夏日的夜晚,一个男人在宝马车里播放这样的音乐,他想什么传达信息呢?
我很喜欢这个信息:“我并不总开宝马。我蔑视我的父母、原子工业和科尔总理。尽管如此,我混得不错,可能是凑巧吧。看到自己不得不雇佣小时工,选举的时候投自由民主党的票,我感到很羞愧。”
哦哦哦哦!我好喜欢啊!我坐在一个帅气的专家身边,他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衬衫,偶尔转过脸来对我微笑,夕阳透过天窗照进来,耳旁是劳埃德的歌声:
“Areyoureadytobeheartbroken。”
是的!心碎了!把一半献给别人了!恋爱了!我愿意就这样开车跑过全世界!
“Yousayyou’resohappynow。Youcanhardlystand。”
一点儿没错。感觉自己就像是15岁。
“Areyoureadytobeheartbroken。”
丹尼尔把他的手放在了我手上。呼呼。这感觉比我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经历的大多数性高潮都更美妙。
我仿佛重新回到了少女时光!我可以举着香槟,哈哈傻笑着在桌子上跳舞,穿着过膝的长筒袜,在右面颊上点一个美人痣,然后认为自己倾国倾城。唔——。
“Areyoureadytobleed?”
“醒醒啦,可乐·美!我们到了。”
随着歌声的消失,发动机也停止了。
“哦,如果把这儿叫仓库,那我真不想知道他们会把我家客厅叫什么。”我挽着丹尼尔的胳膊,一起走向一个田园色彩的木制宫殿。
“米歇尔是美容医生。他们收入不错。”
哦,美容医生。这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回忆起几周前别人请我吃饭的事。
那次,我坐在一位理发师旁边,感觉非常别扭。我感觉他总是用专业的眼光盯着我乱蓬蓬的头发,并且尽力克制自己别当场就用刀子和叉子来修理我的头发。他那种目光让我浑身不舒服。
“过生日的人叫米歇尔?我们准备礼物了吗?”
“已经搞定了。我凑了一个份子,不过,我也搞不清是个什么份子。”
是啊,男人就是这样,如果他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没有老婆。男人不擅于给别人送东西,他们甚至经常忘记了要给别人送礼的缘由。我前男友的母亲们得到的最好的礼物,都是源自我的创意。
这个仓库从里面看比从外面看更让人印象深刻。巨大的房间里装饰着很多彩灯链条,从古老的天花板房梁上垂下来。右边搭建了一个酒吧,左边是丰盛的自助餐。中间,围绕着舞池,是一圈白色的小桌子。我们一走进去,侍者就奔过来给我们倒上了香槟。
“祝你健康。”我说,努力做出一个有诱惑力的笑容。“谢谢你邀请我。还有,万一我以后忘了说:我今晚过得非常愉快。”
我举起酒杯,祈祷丹尼尔从来没看过电影《风月俏佳人》。看了这电影之后,我一直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说这句话。丹尼尔讨好地笑了笑。真走运。有一次,我(有些醉了,应该被原谅)对某人说:“我有做生意的脑子,有用来犯罪的身体。”那个某人回答说:“梅兰妮·格里菲斯在《打工女郎》里对哈里森·福特说的话。我也看过。好电影。”是啊,真愚蠢,可我总改不了这毛病,总在热烈的谈话中把著名电影的著名片断脱口而出。
“祝我们健康。”丹尼尔说。“我肯定不会忘记说,但我现在就想说:我今晚也过得非常愉快。”
我又喝了一口,尴尬地望着大厅的远方微笑。在这样的时刻,我总是不能注视对方。至少,当对方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时候。
为了从这个状态里解脱出来,我找到洗手间,补了补唇膏。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我积攒的自信心总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候弃我而去。因此,我的裙下之臣几乎都是些笨蛋。我在他们面前不会紧张。我的幽默、讽刺和敏捷俏皮让这些人如沐春风、惊为天人。哦,真的,有这样的倾慕者让我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好啦,咱们投入到喧闹的人群中去吧。”我回来的时候,丹尼尔说。
这时,人群朝我们涌来。一个人声鼎沸的飞行大队,在一个球形闪电的带领下,朝我们呼啸而来。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球形闪电喊着,短粗的胳膊抱着丹尼尔。
“米歇尔,谢谢你的邀请,祝你生日快乐。”丹尼尔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他们面前。
“我给你介绍一下可乐吧!这是米歇尔。这是可乐·美。不过,别问‘有多美’。这个笑话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别担心。可乐,你好。衷心欢迎。用‘美’来形容你,真的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哦,谢谢。”我说。“对于专业人士的夸奖,我感激不尽。”
《可乐求爱记》 第四部分田园色彩的木制宫殿(3)
“哦,丹尼尔已经告诉你了吗?我知道,我看上去不像一名整形医生,更像一个急需到整形医生那儿去的家伙!”米歇尔因为兴奋而提高了声调。
不错的人。这么自嘲。我也喜欢自嘲。我刚刚感觉良好,就又被丹尼尔·霍夫曼医生弄得感觉自己是个发霉的面包。
“卡门怎么样?她还来吗?”米歇尔问。
“也许晚一些。她还有一场戏要拍。”
就这样,我的情绪被第二次彻底败坏。可是,我勇敢而诚挚地微笑着,就好像他们说到的是我的一个闺中密友。
“哦,天哪,这些电影明星,”米歇尔说着,耸了耸肩。“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瘦了,没什么脂肪可以吸。你——就——好多了。”他友善而贪婪地打量着我,好像在脑海里正给我的身体画个纸样。我知道他绝对没有恶意,但我确实在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都在问自己,紫罗兰色是不是显得胖,我是不是该穿一条黑裙子。
尽管如此,还是一次不错的Party。丹尼尔一个喝得烂醉的女同事非要跟我结拜,高喊着“姐妹们团结起来”,紧接着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丹尼尔小声在我耳边说,丽莎三个星期前被她男朋友甩了。据说,他觉得他们的生活太过程式化了。一周以后,丽莎看到他在公园里和一个粗粗壮壮、皮肤黝黑的女人手挽着手。
“这太让人伤心了,”我惊愕地说,“至少也得找个苗条的金发姑娘啊。因为一个腿粗胳膊壮的女人被甩——这也太离谱了,让人心绞痛啊。”
丹尼尔笑眯眯地盯着我,然后,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吻了我一下。
“你的味道很好闻。”他说。
“是高卢牌香烟的味道。”我纠正他。我刚刚抽过烟。吸烟的人不喜欢在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不吸烟的人亲吻。另外,这几天,我还特意注意不吃蒜。约翰娜给我讲的故事对我是个警告。不久前,一个周日晚上,广告部一个钻石王老五约她去看电影。她之前去了一家希腊餐馆,嘴里的蒜味能熏倒一头大象。她风风火火地跑了半个城,想找一家还营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