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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5843-鲁迅其书:一部断代式的研究史料的好书-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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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我,即使怎样不行,自觉和你们总是相离很远的罢。”可见,鲁迅在晚年,批右倾,斥托派,全力捍卫党的正确路线,无愧为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    
    鲁迅“致社会各界人士”信,本书选收了十七封。这些书简虽然不像“致左联人士”,“致版画青年”那样集中和专化,但却更其丰富、广泛,因而也就更可以显示鲁迅的方方面面,更可以全面地看出他作为“社会一分子的真实”来。    
    在这些书信中,我们首先可以看到鲁迅思想的变迁和起伏以及他对改革中国的看法。尽管他的思想变化和改革主张并不仅仅表现在这有限的信函之中,但这些信函却无疑是或多或少地表述了他的意见和看法的。    
    众所周知,鲁迅在辛亥革命后,由于国无常经,社会动乱,婚姻不幸,思想曾长期陷入苦闷。“五四”前后,因为俄国十月革命和国内新文化运动的勃起而趋向昂奋,崛起呐喊。他在180820致许寿裳信中说:近来“仆则思想颇变迁,毫不悲观”,即是一证。“五四”后,由于国事的蜩螗和新文化阵营之分化,曾再度思想颓唐,彷徨苦闷,甚或有悲观绝望之想。这在260617致李秉中信中,分明可见,他常觉自己的“灵魂里有毒气和鬼气”,有时“常常想到自杀,也常想杀人”,其苦闷已经到了一种“细嚼黄连而不皱眉”的程度。这真可谓是欲生而无路,欲死而不能!但到20年代中期,一方面是他投身于女师大事件的剧烈斗争,另方面是许广平闯入了他的感情世界,他的心态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在260617致李秉中信中,他说:“我近来忽然想活下去了”,思想“倒比先前乐观些,并不怎么颓唐”。诸如此类的话语,自然还多,但仅就这些只言片语,却也传导了鲁迅思想变化的信息,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    
    鲁迅一生都在关注中国的改革。他对改革的论述,多见于他的杂文,但在书信中也有论及。在本书所收180820致许寿裳信中,因有感于近代中国对于帝国主义的屈辱,他不无激愤地写道:“大约将来人道主义终当胜利,中国虽不改进,欲为奴隶,而他人更不欲用奴隶;则虽渴想请安,亦是不得主顾,止能傺而死。如此数代,则请安磕头之瘾渐淡,终必难免于进步矣。”这种思想,尽管打上了进化论思想的烙印,但坚信中国必会进步的信念却非常可贵。到后期,鲁迅的改革观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在350410致曹聚仁信中说:“老先生们保存现状,连在黑屋子开一个窗也不肯,还有种种不可开的理由,但倘有人要来连屋顶也掀掉它,他这才魂飞魄散,设法调解,折中之后,许开一个窗,但总在机想把它塞起来。”这个非常形象的比喻,阐明了改革必须断然使用革命的手段,并指明了改革和反改革斗争的长期性和艰苦性,显示了他获得唯物史观后思想的深刻和正确。    
    鲁迅“致社会各界人士”书,还反映了他对交友、读书、名利、结婚、生育等人生重大课题的主张和看法,具有广博的文化内涵。鲁迅主张交朋友要“彼此略小节而取其大”,并且要“随时取其一段一节”。这是说,只要朋友在政治大方向上不错,就不必计较“小节”。还要随时取其正确的“一段一节”,给予支持和合作,万不可日夜惦记着利害和恩怨。一些事实表明,鲁迅和郭沫若、茅盾的友谊似乎并不深笃,但他在本书360806致徐懋庸信中却说:“我和茅盾,郭沫若两位,或相识,或未尝一面,或未冲突,或曾笔墨相讥,但大战斗却都为着同一的目标,决不日夜记着个人的恩怨。”就是极好的说明。正因为此,鲁迅的朋友才遍天下。不但许多外国友人同他频频通信,而且许多青年同他结成了忘年之交。此外,他还救助过许多共产党人。他不赞成青年只读他的书,指出须博览群书,才能吸取到“多方面的优点”(见360415致颜黎民信)。有青年就结婚的利弊和多子的困扰写信求教,他指出:“禁欲,是不行的,中世纪的修道士,即是前车。但染病,是万不可的……归根结蒂,只好结婚”(见280409致李秉中信)。婚后生子,亦属必然,“只得加倍服劳,为孺子牛耳”,至于多子,则“当行节育法也”。尽管鲁迅的只生一子和我们今天所提倡的一个家庭只生一个孩子,有着时代的不同,我们也不必廉价地尊他为节育的先驱,但他关于结婚和生育的主张,却都是正确的罢。此外,鲁迅关于拒绝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见本书270925致台静农信)和不同意为他写传记(见360508致李霁野信)的信件,更表明了他淡薄名利的高尚品德。    
    鲁迅“致爱人家人”书,本书收入9封。其中致许广平7封,致母亲鲁瑞2封。致周作人信,因多谈翻译,没有选入,至于致周建人信,则因全部散佚不存,欲选而不能。    
    鲁迅在341206致萧军、萧红的信中曾说:“《两地书》其实并不像所谓‘情书’,一者因为我们通信之初,实在并没有什么关于后来的预料的;二则年龄,境遇,都已倾向了沉静方面,所以绝不会显示什么热烈。”在《两地书》的序言中,又说“其中既没有死呀活呀的热情,也没有花呀月呀的佳句”。这些都是实情。因为他俩在通信之初,的确不带恋情,仅是关于学潮、教育乃至人生诸多问题的请益和指导。尽管字里行间表露出相当的推心置腹,但决无异性间的调侃和追求。这在本书选入的250311和250530号信中,均不难窥见。但后来,师生间那种严肃和庄重的气氛渐被突破,传导感情的字句时有出现,这在250629号信中已分明可见。此后,他们经历了约有一年的热恋,也商酌了此后的方针,待到许广平由师大毕业后,遂双双南下。他们本来相约“两年之后再相见”,但因一在厦门,一在广州,又不得不苦苦相思,仅靠了信札的往还传递着思念,关切和温存的恋情。但也不免有因误会而生的“奇想”,甚至是爱情的“危机”。在这些信件中,人们不难看到古老中华为它的子子孙孙所提供的婚恋条件,是怎样的严酷而冷漠,同时也看到鲁迅和许广平是怎样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度过了那以沫相濡的相爱岁月。按照传统的观念,鲁迅已是有家室之人,且已被人尊之为“作家”、“名人”和“导师”,因之,他也就不能不顾忌舆论的压力和谣言的中伤。他还不能不顾虑他的婚变是否会影响他在文坛的地位?甚至他的著作还是否有广大的读者?此外,他尚不能不思虑比他年轻许多的许广平,是否在为自己做牺牲?这一切如乱麻一般在他心中结了许多扣,使他不得解脱。他只有坦诚地同许广平商讨。当许广平以真爱给他以勇气和力量的时候,积压在他心头的许多顾忌才得以消除,他才下定了“我可以爱”的决心。这种情形,我们在本书所选入的261115号、261128号和270111号信中,都不难看到。    
    阅读鲁迅致许广平书,其意义不在于窥探隐私,而在于明白人到底应当如何相爱。假使人们相信人类是进化的,那么也就应当坚信人类的爱情、婚姻以及道德观念也是向前发展的。在蒙昧时代,爱情这个字眼恐怕未必有吧!?在人类走向文明的时代,方才有了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和继续保持爱情的婚姻。但相反的情形也是随处可见的。嫖娼、卖淫的腐败现象,姑且不论。就是被人目为正常的许多家庭中,男性肆意践踏女性的人权,将女性视之为奴仆;或者女性将男性当作摇钱树的情形,并不罕见。不少家庭尚缺少平等相待和互敬互爱,只不过是凑合度日,忍让维持而已。所以,当今的读者捧读《两地书》,仍然会从中获得启示和教益。    
    鲁迅毕生事母至孝,始终保持着一种对于老母的牵挂之情。尽管母亲按照习俗曾为他包办过一桩极不称心的婚姻,但鲁迅也将这苦涩埋在心底,很少怨恨。他大约平均每月要给老母写两封信,但保存下来的信件仅有48封,而收入本书者,仅二封耳。鲁迅一生的56年中,与母亲分居两地,约有30年。求学、留学和谋生的需求以及对于他并不爱的妻子朱安的躲避,使他多年在外,远离老母。但也有人发出怪论,说鲁迅“爱他母亲甚至到了一种不能在一起的程度,这种情感和理智的冲突使鲁迅一生选择了逃避母亲的态度”(见《鲁迅研究月刊》1993年8月谢泳同志之文)。这种对鲁迅和母亲关系的杜撰,我是不敢苟同的。莫非鲁迅不应去南京求学去日本留学吗?莫非鲁迅不应当去教育部工作、不应当在新文化运动的发源地战斗吗?莫非鲁迅那时有条件将母亲和全家人带在身边吗?撂开这一切,孤立地从现象出发去论说鲁迅对母亲爱到“一种不能在一起的程度”这不等于是在说梦话吗?    
    写信要看对象,要报告对方所关心的事体。一般说来,子女给父母写信,都多谈身体状况、家庭琐事以及孙辈的成长,而较少涉及自己的工作情况、思想变化以及国家大事。鲁迅正是这样。这从本书所选的341118号和360706号信中,均可一目了然。    
    鲁迅“致外国友人”信,本书选收6封。除一封是致苏联版画家的之外,均系写寄日本朋友的。这些信札,内容各异。有婉谢友人邀请出国避难的。例如在330625致山本女士信中,报告了“近来中国式的法西斯开始流行了”。在340807致增田涉信中又说:“现在这里,生命是颇危险的”。日本朋友邀他前往避难,他则说“日本还不是可以讲真话的地方”,去后怕会“引起麻烦”。倘“让便衣盯着去观赏花,固然也别有趣味,但到底是不舒服的事”,因而婉言谢绝。这些信件中,还有报告自己正“满身痱子”,坚持战斗,还有向苏联版画家们报告中国的新兴版画运动,正遭到摧残迫害的。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鲁迅在白色恐怖的面前的回答则是:“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拿起笔,去回敬他们的手枪”。    
    总之,展读鲁迅书简在不少方面可以获得比他的作品更明晰的意见,而有些意见又甚至是连他的著作也很少或者是根本不曾涉及的。本文是仅就部分信函为例略加梳理草草写就的,内容尚嫌干瘪,论说也失之简单片面,这是要请读者明察并给以指教的。    
    (原载《鲁迅研究月刊》1993年第12期)


《鲁迅其书》第四部分时代的剪影生活的实录——读《鲁迅日记》

    日记,是作者对每天所见、所闻、所历、所感、所思的择要记录。这种自由、活泼、率真的文体,在我国溯源于西汉,肇始于唐代,发展于两宋,鼎盛于明清。1980年4月在扬州西效发现的西汉宣帝时王奉世日牍,虽然文字粗糙,记事简略,但已初具日记的基本形态。在西方,近代意义的日记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流行于17世纪。    
    日记的最大特色是真实天然。作为作者的心灵独语,撰写时并无问世之心,因而从中可以看到明晰的意见,可靠的史料,乃至于个人的隐私。这些都是从存心著述、意在流布的文字中绝对得不到的。正因为如此,日记才成为了正统文学、正统历史之外的一个宝藏,引起了考据学者、文化史学者、传记作者的特殊兴趣;一般读者也可从中享受到不同于一般的阅读乐趣。    
    日记的风格多姿多彩:有的志在立言,意存褒贬;有的缘事生情,缘景生情;有的剪贴摘抄,广摄新知……鲁迅先生的日记则采用排日记事形式,寥寥数语,简单精炼,应属于日记的“正宗嫡派”。不过,鲁迅也有生前公开发表的日记,如《马上日记》、《马上支日记》、《夜记》;但这在鲁迅日记中属于特例,已归入杂文创作范畴。    
    现存鲁迅日记起于1912年5月5日,讫于1936年10月18日,采用普通毛边纸印成的有黑色或红色丝栏的稿纸,每年合订一本,共二十五本,其中1922年日记在日寇1941年12月逮捕许广平时失落,现据许寿裳录存的片断补入。经电脑检索,总字数为39,4039字(不含标点)。这些日记,忠实记录了鲁迅北京、厦门、广州、上海时期的生活状况,是研究鲁迅生平、思想和创作历程的第一手资料,也是鲁迅留给我们的一份丰厚凝重的文化遗产。    
    鲁迅在谈到自己日记的内容时说:“写的是信札往来,银钱收付,无所谓真面目,更无所谓真假。例如:二月二日晴,得A信;B来。三月三日雨,收C校薪水X元,复D信。一行满了,然而还有事,因为纸张也颇可惜,便将后来的事写入前一天的空白中。总而言之:是不很可靠的。但我以为B来是在二月一日,或者二月二,其实不甚有关系,即便不写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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