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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五岳一奇-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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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所少见,不瞒祁施主说……”
  祁灵拦住说道:“大师武林前辈,能直呼晚辈名号,为晚辈之荣。”
  一了老尼微微睁开双眼,略略地颔首,便说道:“老尼一听祁灵如此面有戚容的说话,心里顿生厌恶,以为你是为要争取老尼同情,再骗颖儿情感,好让你此行称心如意,才如此故作姿态。”
  祁灵不由地急得满脸通红,急忙说道:“大师……”
  一了老尼睁着眼睛,慢慢地说道:“老尼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难免不作此想。”
  祁灵和丛慕白两人相愿而惊,说不出话来。他们相信一了老尼的话,必然不是话出无因,但是.他不明白一了老尼何以知道他们此行真正的用意。
  一了老尼转身肃客,说道:“门外如此对立而谈,殊是有失人之常情,祁灵和这位丛姑娘,请到荒庵之内,再作详谈。”
  因为丛慕白也知道自己行藏,早经为人识破,所以对于这一声“丛姑娘”,也就毫不为意,她和祁灵称谢之余,随着一了老尼进入这间茅庵。
  这一间茅庵,其简陋之情形,为祁灵等所少见。一尊佛像,一盏长明灯,一座香炉,一个蒲团,余为四壁。不过在这空徒四壁之中,却是一尘不染,清洁已极。
  祁灵看到这种情形,心里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他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似锦年华的少女,孤灯只影,跪伏在佛像之前,凄凉无限,而这个人正是由于他而至如此。想到这里,心头的沉重,使他步履迟滞,神情黯然。
  一了老尼举手说道:“静室不便请进,。佛堂只有席地而坐,其实近数十年来,两位是到达这座荒庵佛堂的第三个人。”
  祁灵说道:“请问大师,这前一位有幸到此的人,可否见告是何人?”
  一了老尼说道:“她就是鲁颖这孩子。”
  祁灵问道:“是大师像今天一样,允许鲁姑娘擅闯此地么?”
  一了老尼摇头说道:“是老尼到黄山水莲村内,接引鲁颖到此,老尼只告诉她一件事。
  鲁半班聪明白误,将来他自己死不足惜,为鲁氏门中带来灭门之祸,鲁颖应该有此远虑,如不能劝阻乃兄,稍杀狂妄的野心,退而求之,也要为鲁氏门中,为尔后留下一脉香烟。”
  丛慕白正待张口说话,祁灵却及时恍然大悟,啊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晚辈当初前访水莲村之际,鲁颖姑娘就隐隐约约表露出此意。”
  一了老尼点头说道:“鲁颖这孩子一双慧眼识人,她把老尼这几句警言,化为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且还将一缕情丝,倾怀以寄。”
  祁灵不安地叫道:“大师……”
  一了老尼说道:“老尼知道,鲁颖当时没有明白表示,而你,祁灵已经表露出为了丛姑娘,不惜冒天都峰无边的危险,大有以身相殉的决心,鲁颖还能说什么?”
  说到此地,一了老尼忽又转过脸去,向着丛慕白说道:“丛姑娘!你不价意叫你丛姑娘么?”
  丛慕白低头看到自己一身儒衫,倒是忍不住羞意满脸,轻轻地说道:“大师武林前辈,慕白岂能再相欺?”
  一了老尼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丛姑娘!你方才是有何种疑问,未及启口么?”
  丛慕白迟疑了一会,霍然抬头说道:“方才听大师之言,对于鲁半班的鲁氏门中,似乎特别关怀,否则,大师何致亲往水莲村,接引鲁姑娘,指引迷津?”
  一了老尼神情忽然变得黯然,沉吟了一会,说道:“丛慕白姑娘!你说得不错,老尼与他们确有一种不同于人的关连。姑娘此时一定急于知道,但是,请恕老尼未能于此时相告,如果有缘,日后自知。”
  一了老尼与天都峰鲁半班的兄妹一家人,有何关连?
  她是鲁家的人么?但是从她的言行中看来,她与鲁氏兄妹,虽有关切之情,却无血统关系之亲。
  她是鲁颖的师父么?昔日在水莲村,鲁颖曾经当面告诉祁灵,她的一身功力,是乃兄鲁半班所传授的。
  除了这两种关系之外,还有何种不同于人的关系?这真是费人思量,思想不透的事。那也只有等待日后有缘,让一了老尼自己说明了。
  不过,祁灵仍然关切着鲁颖的下落,禁不住问道:“鲁颖姑娘她如今……”
  一了老尼立即拦住祁灵的说话,反问道:“祁灵!你是听了老尼这一段说明之后,才关切鲁颖的下落?还是全然与此无关,只是为了你此行的目的?”
  祁灵正色说道:“晚辈当初在天都峰,只因急于知道丛姊姊的安危祸福,以致未能有助于鲁颖干招相约之用意,一直为此而心中耿耿难安,此所以关切鲁姑娘下落原因其一。另则,晚辈此行目的,在寻找鲁姑娘,此所以关切鲁姑娘下落原因之二。”
  一了老尼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祁灵!你很诚实,老尼岂能相欺?鲁颖这孩子来到舜耕之后,万念俱灰,但愿以一身循世,忏念佛经,为乃兄稍减罪行,因此立志闭关三年,然后落发遁人空门。”
  祁灵禁不住轻轻地脱口“啊”了一声,神情不禁为之黯然。如今千真万确地证实鲁颖姑娘的确以锦绣年华,遁归寂寞岁月,如何不令人为之同情一叹?
  祁灵沉默良久,霍然起身拱手说道:“晚辈要向大师告别了。”
  一了老尼略有诧意地问道:“祁灵!你们不是还有此行的目的未遂么?”
  祁灵说道:“鲁姑娘既然闭关三年,痛心代兄忏罪,我们岂能扰乱清修?”
  一了老尼说道:“祁灵!你和丛姑娘在此稍候,老尼到后面静室去去就来。”
  说着打个问讯,缓缓地立起身来,走向后面去,外面剩下祁灵和丛慕白两个人,心情都有相同的沉重。一则为了鲁颖的遭遇,流露出同情,一则为了这幅要图,无法获得,这一趟舜耕山之行,便是一无所获。
  茅庵之内,一灯如豆,两人相对寂然,在宁静之中,有一股沉重的气氛。
  良久,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不知何时,一了老尼已经站在两人身旁不远,合掌当胸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尼尚要请两位在荒庵小待一时,以便了结久存心中的一个事结。”
  祁灵和丛慕白都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一了老尼,不知道她尚有何事,要他们在此地小作停留。
  一了老尼伸手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羊皮,缓缓地抖开,竟有两尺见方大小。她将这块羊皮摊开拿在手里,旋转了一个方向,对着祁灵和丛慕白,缓缓地说道:“祁灵、丛姑娘!
  你们请看。”
  祁灵和丛慕白两人凝神一看,顿时异口同声地“呀”了一声,脱口说道:“天都峰要图详解。”
  一了老尼她自己也低下头来,对这张羊皮上面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对了!这就是天都峰上鲁半班苦心经营十余载,设置的各种机关埋伏的图解,虽然这上面都是奇怪的符号,但是,能够有一个识者,自能一目了然,于是,按图行事,天都峰便成为不堪一击。”
  祁灵和丛慕白对那张羊皮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图形,看了一下之后,互相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了老尼又缓缓地将这张羊皮白摺叠起来,拿在手中,抬起头来,望着祁灵和丛慕白说道:“两位一先一后,来到荒山小庵,目的是不是为了这张羊皮图解?”
  祁灵立即应声说道:“是的!因为……”
  一了老尼伸手拦住了祁灵说下去,她接着说道:“只要是的,那就对了!这张天都峰的图解,是鲁颖在闭关之前,托付老尼,留给你们二位,静等你们前来拿取。”
  一了老尼这几句话一说,祁灵和丛慕白都禁不住同时怔住了,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而且是荒诞不稽的事。
  鲁颖如何知道他们要这份天都峰的要图?又何以知道祁灵他们要到舜耕山来寻找她?这一切都是没来由的事,难怪使祁灵和丛慕白为之双双怔住了。
  一了老尼望着祁灵和丛慕白,那一份惊疑的神情,点点头说道:“两位也毋须惊诧,相信说明原委,你们便会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说着伸手又让他们坐下,一了老尼也缓缓地走到蒲团之前,盘腿趺坐,然后接着说道:
  “鲁颖这孩子虽然水莲村失意伤心,但是,她对于祁灵,并未失望,她相信你在天都峰上会化险为夷,而且,日后天都峰也一定是要在祁灵手上扫荡敉平。”
  祁灵摇摇头,觉得这是不可理喻的事。他不知道鲁颖这种心理,是根据什么?
  一了老尼接着说道:“祁灵不要奇怪,天下事,有许多是不可以常理衡量。如果鲁颖当初对你没有信心,何致在黄盖湖畔,约你到天都峰水莲村,作千招之斗?这种情感上的认识,祁灵你当仔细揣磨,当不觉得她是毫无根据。
  这几句话,说得丛慕白心里顿生同感,想当初在紫盖峰头,她乍一见祁灵之时,便将报复父母血仇的希望,寄之于祁灵身上,这又岂是常情常理所可以说明的么?
  但是,这道理却是祁灵无法理解的事,他仍然是充满了惘然。一了老尼轻轻地喧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祁灵!你当她是偶然罢了。鲁颖她相信你会再去水莲村,她相信你会需要这张天都峰的要图,于是……”
  祁灵激动地接下去说道:“于是她在水莲村留下了话,告诉了她的去向。于是她在大师这里留下了这幅天都峰要图,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鲁颖姑娘有如此聪明才智,如今倒是天忌奇才……”
  一了老尼没有等他说完,便接着说道:“是的!鲁颖是有过人的聪明。但是,天下事,往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对你的行动,一切都是料中,但是,只有一样没有言中,那便是,她没有料到你会这样快,便再去水莲村,会来到舜耕山,她认为:至少你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去破天都峰。”
  丛慕白听了这句话,不禁同情地点点头。
  一了老尼轻轻地说道:“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佛门讲究因果循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说着将手上那张白羊皮,交到丛慕白手里。
  丛慕白在一惊之余,立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将这张白羊皮接到手中。但是,一了老尼忽然将手按在这张羊皮之上,向着丛慕白说道:“丛姑娘!你知道老尼将这张图交给你的意思么?”
  丛慕白回头望了祁灵一眼,微微地摇摇头,轻轻地说道:“晚辈愚蒙,大师明示。”
  一了老尼收回自己的手,合掌当胸,神情肃穆地说道:“姑娘与祁灵应该是五分彼此,交给你或是交给祁灵,都没有两样。”
  丛慕白一听,不由地脸上为之一红。将一颗螓首,缓缓地垂下。
  一了老尼紧接着又说道:“但是,老尼此刻要将这份关系重大的要图,交到姑娘你的身上,是有老尼一点私心。”
  丛慕白一听,心里立即一震,丛姑娘也是聪明透顶的人物,她还听不出一了老尼说话时的弦外之音么?当时心里就禁不住暗自忖道:“看来是这位老师太还有附带的条件,放在这张图上。果然是这样,我丛慕白也不是三岁孩提,岂能任意听人摆布?虽然这张图,关系重要,我却不能为了这张图,接受别人任何无理的要挟。”
  丛慕白想到这里,主意早已拿定,便抱拳拱手,朗声应道:“大师世外高人,武林前辈,所有意见,白必是合乎天理,顺乎人情,晚辈焉有不听从之理,大师尽管言之当面,晚辈洗耳恭聆就是。”
  这几句话说得极有分寸,将自己的脚跟站得稳稳的。
  一了老尼低低地喧了一声佛号,合掌当胸说道:“姑娘!老尼既不敢当这世外高人的称呼,更不能以武林前辈来说话。诚如姑娘所言,但愿老尼能不背天理,不悖人情,这一点私心,尚请姑娘能稍给老尼一份薄面。”
  话说得愈来愈明显,丛姑娘显然也有些紧张起来,凝神注视着一了老尼,没有立即答话。
  一了老尼合掌依然,缓缓地说道:“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怜悯之情,老尼愿在此地向丛姑娘求一份人情。”
  丛慕白一听之下,立即神情大为激动,不觉脱口说道:“大师之意是……?”
  一了老尼平静依然地缓缓说道:“老尼之意,请姑娘在来日大破天都峰之时,手下留情,留鲁半班一条性命。”
  丛慕白此时激动得眼含泪水,双唇微颤地说道:“大师是为鲁半班讲人情,但不知是大师之意?抑或是旁人之意?甚而是将这幅天都峰要图作为交换?”
  祁灵怕丛慕白过于激动,言语之间,对一了老尼有了顶撞。当时便抢着说道:“丛姊姊!
  你暂时休息一会,待小弟来说明这件事的始末。”
  说着话,便转身向一了老尼拱手说道:“大师有所不知,这万巧剑客鲁半班,不仅是为害武林,罪恶多端,而且是晚辈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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