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杂集电子书 > 五岳一奇 >

第124节

五岳一奇-第124节

小说: 五岳一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条河,平静得像是不流的水,听不出一点流水的声音,若不是丛慕白的眼力留神,及时沉桩散气,落下身形,只怕要落一个浑身湿透。
  丛慕白停下身形之后,打量这条河流,宽约四丈有余,再向下看去,但见水光一片,分明是一个湖泊,如今要渡过这条河,势必要使用“一苇渡江”的轻功,越过四丈宽的河水,但是,如此黑夜,在河面上施展“一苇渡江”,多少还有一件冒险的事。
  若论丛慕白的功力而言,四丈余的河面,能在河面之中,有一处落足借力之处,便绰绰有余,可以一点而过。但是,这一点落足之际,投枝的腕力,落足的借劲、眼力的准确,缺二不可。
  尤其河水习性不明,深浅不知,有否漩涡?有否陷沙?一切对丛慕白都是漠然,所以使丛慕白起了惊觉之意。
  若是凭空挺身一跃,四丈远近,未尝不可以跃登彼岸。但是,跃登四丈远近,在丛慕白而言,那是需要全力施为,是易于损耗内力的,如果跃登彼岸,紧接着就是强敌环伺,这样损耗内力的行为,极为不智。
  丛慕白站在河岸之旁,默默地望着如镜的河水,心里正在盘算着,应该如何越过去,才是聪明合理的行为。
  正是她举止未定,权衡轻重之际,忽然一声铜罄清音,悠悠地传到河岸的这边,丛慕白一听,心里砰然一动,立即凝神注意。不久,又是几声隐隐约约,悠悠扬扬的罄声,从河的对岸,悠然地传将过来。
  丛慕白这次听得明白,分明是河的对岸,那小丘之上灯火摇曳之声,传出来的罄声,这用不着多想,那一盏摇曳隐约的灯火,正是丛慕白所要寻找的尼庵。至于是否就是鲁颖所隐居的尼庵?未能确定,但是,眼前是一座尼庵,那是千真万确。
  这一瞬间的确定,使丛慕白方才的那一阵犹豫,顿时化为乌有,当时毫不思虑,一挺身反旋出手,从身后树上,折一根树枝,然后一抖手,那根树枝疾出如矢,直向河心落去。
  就在这根树枝出手的一瞬间,丛慕白拂袖点足,躬身提气,飘然拔起两丈,人在半空中一拆,突然一剪双腿,双掌疾翻后压,身形微侧,以闪电飘风之势,随着那根树枝直扑而下。
  那根树枝快要落到河面,丛慕白忽地一扬头,拧腰挺腹,右足向下一探,正好点在了才落到河面的那根树枝。
  说时迟,那时快,丛慕白就在如此一点之间,长吸一口气,双臂及时平伸,猛然疾振,霍然就如同展翅而起的大鹤,青衫飒飒,鼓起一阵风声,再次凌空,悠然而起两丈有余。轻悠悠地向河岸对面落下去。
  丛慕白如此“一苇渡江”越过了拦路的河流,不曾稍歇,便向前面疾奔而去。
  河岸相去山丘,也不过数十丈之谱,丛慕白何消片刻,便已经停身在一片翠竹林外,凝神望着竹林里面,那一座小得可怜的茅庵。
  庵门半掩灯光外泄,而且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有一位灰衣老尼,此刻正跪在蒲团之上,诵经礼佛做晚课。
  丛慕白估计此刻尚未到达三更,与那位易钗为弁的假相公的约会,时刻未到,但是,庵内老尼正在做着功课,又不便进去惊扰。丛慕白只好站在这一片竹林之外,伫足而立等待老尼做完晚课,再进去不迟。
  但是,丛慕白此刻又有了犹豫不决之情,此去进入尼庵,究竟用何种态度和老尼讲话?
  如若她对鲁颖的下落,推辞不知,将又如何?
  正是她意念未完,主意未定之际,忽然,隔着竹林,前面灯光一亮,呀的一声,庵门悠然而开,那位灰衣老尼,正站在庵门之内,面对竹林屹然而立。
  丛慕白心里一惊,不禁暗自忖道:“难道这老尼已经发觉了我的行藏么?”
  丛慕白隔着竹林,人是站在暗处,她估计站在灯光之下的灰衣老尼,是看不见她的。她镇静下心情,运足目力,打量着对面相隔数丈的灯下老尼。
  垂眉合眼,宝相庄严,瘦矮的身体穿着一袭灰衣,站在那里却有一种令人无形之中肃然起敬的感觉。
  丛慕白心里暗暗吃惊,暗下忖道:“看去这位老尼,功力精湛,道行极深,如果说是鲁颖藏身此间,倒是令人匪夷所思,无法想出其间的道理来,难道她与天都峰也有什么关连么?”
  想到这里,心里惊觉又生:“她如经当门而立,是发觉到我的来临,抑或是另有所事?”
  丛慕白正在思考着,究竟是挺身而出相见?还是另俟时机,再进庵门?
  忽然,那灰衣老尼抬起头来,睁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是有两道精光,倏地射出,正是看着丛慕白所站的地方。单手立胸,低低地喧了一声佛号,缓缓地说道:“林外女施主!
  既然有事莅临小庵,何不请进待茶?庵外夜露风凉,殊非老尼待客之道。”
  丛慕白此时的惊诧,已不止是这位灰衣老尼发觉到她的所在,而是更惊诧她出口之际,指明她是“女施主”,这真是骇人心神的事。千面狐狸亲传的易容之术,竟然被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老尼,在昏黑夜里,隔着竹林一言道破,这几乎是说来令人难以相信的事。
  但是,丛慕白的惊诧只是一瞬间的,顿时她应声而出,飘然穿过竹林,来到庵门之前,立定脚步,拱手一躬谨声说道:“晚辈丛慕白深夜惊动大师,荷承不加责斥,反劳示意相迎,使晚辈既愧且感。”
  那灰衣老尼打着问讯还礼,口念“阿弥陀佛”低低地说道:“丛施主人中之风,夜至荒庵,蓬荜生辉。请施主移驾庵内,稍作叙述如何?”
  这灰衣老尼虽然说话声音低沉,却是字字入耳,清晰有力,大有震聋启喷之势。而且她这次虽然没有说明“女”施主的字样,却在字里列间,仍然把丛慕白当作女客看待。当时丛慕白心里一动,丝毫不露声色,抱拳拱手,朗声说道:“深夜惊扰,已是抱罪良深,何敢再去渎犯净地,扰乱大师静修?晚辈只有一事,请教于大师之前,如能获得大师一言相告,晚辈即刻拜辞,所有冒渎之罪,容待他日,踵前当面谢罪。”
  灰衣老尼微微地一顿,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丛慕白一眼,又喧了一声佛号,低声说道:
  “丛施主所有尊意,老尼恭敬不如从命。”
  丛慕白连称“罪过”接着说道:“晚辈敢先请问大师上下怎么称呼?”
  灰衣老尼说道:“老尼一了,静修此间,结柔为庵,礼拜佛祖,丛施主尚有他问否?”
  丛慕白点头说道:“请问大师,黄山天都峰水莲村一位鲁颖祁灵。
  祁灵如此突然出现,对于丛慕白而言,倒是极大的意外。但是,对面的一了老尼,却是平静依然,毫无惊异之状。
  祁灵用手轻轻拉住丛姊姊的柔荑,不让她再说下去,自己却转过身来,向一了老尼深深一躬,说道:“晚辈祁灵,来得鲁莽,尚请大师大量海涵。”
  一了老尼轻轻地喧了一声佛号,一双老眼,在祁灵身上看一下,然后垂眉阖眼,缓缓地说道:“祁施主你就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奇人神州丐道人的高足么?”
  祁灵立即肃然垂手,应声说道:“晚辈正是。”
  一了老尼点点头,又睁开眼睛,对二人看了一遍,说道:“祁施主和这位丛施主,正是一对璧人,是乃天作之合,颖儿一缕痴情,空付飘渺。总算她能及时回头,把这大干世界的烦恼,付之天外。不过,情丝难断,红颜薄命,自古皆然,颖儿又何尝独能例外?”
  一了老尼说到“一对璧人,天作之合。”丛慕白不由满脸飞红,羞意无限。可是,一听下面那几句话,又不由地为之霍然心惊,回头一看祁灵,只见祁灵也正是神色黯然,泪光隐隐,微有颤抖之意,低沉地说道:“请问大师,莫非这鲁颖已经跳出红尘,在这舜耕山下,长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么?”
  一了老尼顿时一双眼神,停在祁灵身上,突然光棱四射,凌厉惊人,语气一变而为沉重,严厉地说道:“祁灵施主!老尼尊你为当今第一奇人门下,所行所为,均是正大光明,所以在这茅庵之前,才待之以客礼,你若如此虚情假意,老尼荒庵之前,不容如此无情之人立足。
  祁灵施主,请你和这位姑娘,立即离开此地。”
  一了老尼突然如此一变严厉无情,倒是大出祁灵和丛慕白的意外。
  丛慕白本是对于这位老尼,再三顾左右而言他,不说出鲁颖的下落,心中已经老大不快。
  但是,丛姑娘敬老成性,才没有轻易变脸相对。如今一听一了老尼如此无端斥责,一腔怒火已经按捺不住,正待挺身上前,厉声相对,这时候祁灵却是手下一使劲,将丛姑娘拉住,他自己却拱手向一了老尼说道:“大师斥责,晚辈自应领受。但是,晚辈在自省之余,毫无所谓虚情假意之处,大师何以正我?”
  一了老尼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祁灵!老实说,这是现在,要在数十年前,只怕容不得你如此问话,早让你横尸眼前,喋血林边。如今老尼让你走,已经是天大意外,你还问它作甚?”
  祁灵朗声说道:“晚辈不肖,尚不愿有辱师门之事,如确有背情悖理之事,即使大师破格宽宥,晚辈亦当自绝谢罪。但是,大师如今不加说明,晚辈难能如此含冤而去,尚请察谅下情,是为晚辈所盼。”
  祁灵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词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概!
  一了老尼闻听祁灵如此一说,倒是高喧一声佛号,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不教而诛,难免使人心有不服。待老尼问你几项问题,然后再说明此事,但愿如你所言,你所行所为,无背理悖情之事,毋使你师门玷辱,毋使老尼庵前,飞起腥风血雨。”
  说到这里,一了老尼顿了一下,忽然声音变得极为凝重地说道:“祁灵!你在赴鲁颖千招之约,前往黄山水莲村之时,知否鲁颖姑娘对你的一份真情?”
  祁灵慎重地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知?鲁姑娘一份盛情,晚辈何尝不晓,只是此事若非大师在这种情况之下,晚辈不敢如此妄凭蠡测,以免辱及鲁姑娘。”
  一了老尼点点头接着问道:“然则,你对鲁颖可曾有……”
  祁灵不等一了老尼说完,便朗声亟呼,正色说道:“晚辈前往黄山赴千招之约,一则不愿失信于鲁姑娘,再则要趁此机会,探望黄山虚实,毫无一点私情在内。及至鲁姑娘约略说出对乃兄行为,存有隐忧,晚辈才顿起同情之心,至于……”
  一了老尼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方才老尼说到鲁颖姑娘勘破红尘,跳出是非,你为何如此激动?你有何解释?”
  祁灵闻言长叹,对一了老尼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大师此言差矣!人与人之间,除了男女情爱的情之外,情之范围大矣哉!鲁颖姑娘与晚辈虽识之不深,情谊不够,但是,对于鲁姑娘能处于污泥不染的品德情操,至为钦服,对于鲁姑娘能深明大义,且能远抱隐忧,更是存敬于心。”
  祁灵一口气说到此地,稍微顿了一下,平静了一下微有激动的心情,才接着说道:“鲁姑娘约晚辈前往黄山,延为天都峰水莲村之宾客,用心即在冀求晚辈能伸以援手,解决她内心难以解决的冲突。她曾说过,鲁半班对她,不仅是兄妹。且有师徒授艺之恩,她不能背叛于鲁半班,但是.她又不忍令鲁半班如此逆天行事,将来要断绝鲁氏后裔的香烟。但是,晚辈当时愧未能有丝毫相助……”
  一了老尼忽然插言说道:“当时你对于鲁颖的用心,恐未必有今日知之如此之深。”
  祁灵点点头,说道:“但是如今思之,鲁姑娘如今遁隐世外,永伴青灯古佛,以锦绣年华,永此悠悠孤寂岁月,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惨人寰的事……”
  祁灵一口气说到此地,忽然心里一震。望着一了老尼,忐忑不安,尴尬不已,嗫嚅着说不下去。
  一了老尼立掌当胸说道:“阿弥陀佛!祁灵你不必有所顾忌,老尼虽然礼佛诵经,数十年生涯未有一丝变化,早已习以为常。但是,老尼依然认为这种生涯,不应该让一位金色年代的少女,擅自定下誓愿。果然如是,诚如你方才所言,那是凄绝人寰之事,需要多大定力,经过多少魔劫,才能明心见性,灵台无垢,四大皆空?所以,老尼对你所言一切,付以同感。”
  祁灵嗫嚅着说道:“晚辈一时失言。”
  一了老尼摇头说道:“说下去!毋须介意。”
  祁灵接着说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鲁姑娘如今跳出红尘,晚辈能不为之一时失态?大师以为这是常情否?”
  一了老尼缓缓地阖上眼睛,良久才接着低喧一声佛号,沉重无比地说道:“祁灵施主果然是性情中人,胸襟磊落,情真意切,情与爱,分隔井然,光明正大,为老尼所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