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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五岳一奇-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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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州丐道却转而向祁灵说道:“祁灵!你机缘不浅,运道颇佳,但不知你已获得了几块玉块?”
  这几句话问得祁灵一怔,既然一目大师将真的玉块秘笈,另有安排,则祁灵纵使将五块玉块齐得到手,又有何机缘运道可言?
  当时祁灵微微一怔之余,立即应声说道:“徒儿得到两块,一块是华山枫林山庄,华山掌门独孤叟所赠,另一块是回春圣手逯雨田前辈所赠。”
  说着话,便从身上小心地取出两块玉块,双手托在手掌之中,送到神州丐道面前。
  这两块玉块若不是由于千面狐狸指出是一目大师的故作玄虚,那真是武林之中多少人梦寐以求而又不可得的宝物,虽然如此,如今托在祁灵掌中,依然是那样晶莹润泽,令人顿生爱意,即使不是一目大师的“玉块秘笈”,也是一件足以令人赏心悦目的罕见玉器。
  神州丐道对祁灵手掌上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祁灵!收起来,而且要和过去一样,小心维护,勿使遗失,勿使损坏。”
  神州丐道这两句话,引起祁灵极大的怀疑,也引起祁灵极高的兴趣。
  玉块所以珍贵,不是在于玉块的本身,而是在玉块上面所记载的图与文,因为这些图,极有可能是指示一目大师真正埋藏玉块秘笈之处;而这些文,更是大有可能就是玉块秘笈的口诀,所以,玉块因图文而珍贵,如今玉块既是虚假之物,尚有何价值可言?值得如此珍视与宝藏?祁灵之所以怀疑,岂是无因?.
  但是,祁灵深知恩师学究天人,明察秋毫,他所以如此慎重吩咐,必有其特别用心,因而也引起祁灵的极大兴趣,当时将两块玉块小心收妥之后,抬起头来,口称:“恩师!”
  神州丐道摇摇头说道:“现在不许你多问,慢慢用心想想,你要慢慢地体会我道人的用意。”
  金沙伯乐在一旁忍不住叫道:“丛慕白这娃儿说得正到好处,你师徒在一旁打什么哑谜,半路上打断话柄,叫人好不难过。”
  神州丐道笑嘻嘻地说道:“丛姑娘说了半天,也该让她休歇一会,我不是说过,也好让你们趁此机会,稍加猜测么?白老儿!你猜着了没有?”
  金沙伯乐不住地摇头说道:“狐狸本来就是善变,何况他老儿还是一只千面狐狸?我白完元以善识马性闻名金沙大漠,可没有本领能善识狐性。”
  金沙伯乐如此一本正经说来,引得旁人不禁哈哈一笑。
  紫盖隐儒含着微笑向神州丐道说道:“与其猜测,倒不如让他们叙述到头,丐道友之意,无非是让慕白暂时休憩一番,既然如此,何不让祁灵接述下去?”
  神州丐道呵呵地笑道:“千面狐狸虽然善变,难道还能变脱天山双侠的意料之中么?只不过是让他们说出来对证一番罢了。”
  说着,便转而向祁灵说道:“这一段应该是关系到靳一原的双目失明,和鲁半班的欺师灭祖,祁灵!你要详加说明,毋使遗漏。”
  祁灵坐正了身体,谨声应是。
  其实,在当时天柱山飞来峰三担种的茅舍当中,祁灵可没有现在神州丐道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而是充满了诧异与茫然。
  当时祁灵心里止不住暗自忖道:“靳老前辈有什么奇异的想法?为何不直接了当地向鲁半班说明其中原委?鲁半班是靳老前辈唯一的衣钵传人,而且又是他最喜爱的人,靳老前辈已经将自己一身所学,都传给鲁半班,所不能傲视当今的,只有武功一项,如今既然有一目大师这个玉块秘笈,而且靳老前辈又是唯一知道真正藏地之人,他为什么不肯在当时告诉急欲一知的鲁半班?这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事。”
  可是,当时在丛慕白的心里,也在不住的思忖,她所想到的,却是另一个疑问,她奇怪地暗想:“靳一原老前辈博学多才,精通医道,熟谙易容,尤其擅长各种精工技巧,所唯一不能称绝于世者,只有武功一项,听他方才口气,分明对于一目大师埋藏秘笈之地,了若指掌,他为何当初自己不去取回,练成一身惊世骇俗,称绝古今的武功?难道他有所不愿?难道这其中还有何种秘密么?”
  祁灵和丛慕白姑娘,两个人有同样茫然怀疑的心情,但是,所怀疑的内容,却是各有相异之处,两个人坐在那里,都默然不作一声,不住地在自己心里盘问着可疑之处。
  这一段时间的沉默,千面狐狸靳一原在稍微一顿之后,便又笑着说道:“祁灵!你们两个人对于我这个奇异的想法,不感到有一点诧异么?”
  祁灵应声说道:“晚辈不敢相瞒于老前辈,心中确有不少诧异之处。”
  靳一原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说有何可诧异之处?”
  祁灵说道:“当时鲁半班为老前辈唯一之爱徒,为何没有将这件武林秘密,应他所请,毫不保留地告诉他?难道老前辈已有预感,预料到鲁半班有欺师灭祖之意么?”
  靳一原哼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这问题是当然而出,只是你问得更有道理。” 说着话,掉过头,转向丛慕白问道:“慕白!你娃娃是否另有所见?”
  丛慕白略微沉吟了一下,含着笑声说道:“晚辈却另有一种诧异,只是怕有直言冒渎之处。”
  靳一原笑道:“你娃娃在飞来峰三担种上,此时此地在老夫茅舍之中,是为贵宾,一切说话,应该是百无禁忌。”
  丛慕白说道:“老前辈方才言下之意,对于一目大师玉块秘笈的真正藏处,了若指掌,如此,老前辈何不自己前去取回,练成不世武功,为一目大师遗学放一光彩?”
  这几句话一出丛慕白姑娘之口,靳一原想必没有料到她会提到这个问题,一听之下,浑身微微一震,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慕白!你娃娃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好!”
  丛慕白一见靳一原这种失常的神情,不禁心里为之一惊,心里忖道:“我说这话,是得罪了他么?如果不是,那一定触痛了他的隐痛,如此说来,这玉块秘笈之中,还有一段为别人所不知的隐情。”
  靳一原连说两声“问得好”以后,停顿了一会,说道:“慕白!让老夫先说与目前有关的事,你的问题,容待以后再说吧!”
  丛慕白那里还敢多讲话,只轻轻地说道:“老前辈!我没有说错话么?”
  靳一原不禁又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那一双紧闭的眼睛,在眼角上忽然挤出两颗晶莹的泪珠,使他脸上这份笑容,更显得有一份难言的怆凉意味,他摇摇头说道:“慕白!你娃娃没有说错话,你的问题,迟早老夫会告诉你,不要在心里存有疑虑,你懂老夫的意思么?”
  丛慕白点点头,很恭谨地应了一声:“是。”
  靳一原又转面向着祁灵,随即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立即又豪放地笑了一下,说道:“祁灵!你可是问我为何当时不直接了当地告诉鲁半班,又生什么奇异的想法,是么?”
  祁灵应声说道:“鲁半班真面目未露,老前辈爱如己出,一身武功技艺,点滴倾衷相授,毫无吝啬,为何独独对于一目大师玉块秘笈埋藏之处,不肯直接说明?晚辈不明即此。”
  靳一原点点头说道:“老夫不肯当时立即说明,与当时突生一个奇异想法,是有密切相连的关系,但是,真正归究起因,应该说是天意如此,对于鲁半班而言,倒不是人谋不臧。”
  这一句“人谋不臧”,说得祁灵心头一震,立即说道:“听老前辈言下之意,鲁半班是早有预谋而来的么?那他如何能知道当今之世,只有老前辈知道一目大师的真正秘密?”
  靳一原摇头说道:“他何尝知道老夫是晓得这项秘密的第一人?我说他人谋不臧,只不过是说他听到玉块秘笈的传说以后,所表现的那种急不可待的愚蠢行为。”
  丛慕白在一旁插口说道:“老前辈!你当时到底有了一个何种奇异的想法啊?”
  靳一原闻言呵呵笑道:“是老夫把问题扯远了,慕白这娃娃已经有了灼急的心情。”
  说着话,他微微转侧回头,对着丛慕白说道:“当时的鲁半班,就和你娃娃现在一样,他是急于要知道玉块秘笈的下落,而且其灼急的心情,较之你今日,更要急到数倍,以老夫当时对他溺爱的情形而言,应该立即毫无犹豫地将我所知道的实情,告诉给他,但是,突然间老夫顿生一种感觉……”
  祁灵闻言不由地脱口叹道:“老前辈在如此溺爱情形之下,竟然一反常例,没有立即告诉鲁半班,而且另生一种他样的感觉,这真只有归之为天意了。” 靳一原点点头,也慨叹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夫当时突然感觉到,鲁半班随我习艺多年,尊师重道,恭顺有加,从来没有一点违逆之处,为何今日一听这玉块秘笈之事,便突然一变而为如此急躁失常,而且在言词之间,无形地流露了有欠尊敬之意?”
  靳一原说到此处,又摇头微露一丝苦笑,接着说道:“其实老夫平素为人,极不注意这些俗礼,师徒之间,日常相处,尚有何恭敬有礼之需?但是,实在是由于鲁半班平日太过尊敬,而那一刻又太过失常,才使老夫起了诧异之心,止不住心里暗自忖想:难道鲁半班平日的二切,都是假装做作的么?如今重利当前,便禁不住露出了原形?”
  丛慕白立即说道:“老前辈这个怀疑,是有道理的。”
  靳一原苦笑说道:“如今是觉得这个怀疑有理,但是在当时老夫突然如此怀疑鲁半班,却是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大失常态,我如何能对自己所钟爱的人,发生如此怀疑?但是,老夫秉性如此,一经想到,便要做到。”
  祁灵说道:“于是老前辈便有一个奇异的想法?”
  靳一原点点头说道:“祁灵说的不错,这个怀疑,使老夫有了一个奇异的想法,老夫突然想起,鲁半班随我习艺数年,他的真情真性,是否确是如此?是否确是表里如一?何不趁这个玉块秘笈的事,来对他试探一番。”
  丛慕白说道:“老前辈当时如此灵机一动,为武林消弥了一切空前的浩劫,设若当时告诉鲁半班玉块秘笈的真相,让他得到了这部集武学大成的秘笈,天下生灵将何以堪?”
  祁灵也接着说道:“老前辈当时试探鲁半班的情形,是否有如晚辈乍人飞来峰的今日?”
  靳一原呵呵笑道:“祁灵!你娃娃还将这件事,耿耿记在心中么?”
  祁灵红着脸摇头笑道:“晚辈何敢?再则也不致如此鼠肚鸡肠,何况老前辈相试于晚辈,只是对晚辈的考验,晚辈何致如此不识好歹?”
  靳一原笑道:“老夫只是和你娃娃说句玩话罢了,其实鲁半班当时何需如此再三相试,仅此微微一点,便将自己本性暴露无遗,说来真是令人如今思之,犹有余忿与伤心!”
  丛慕白问道:老前辈究竟是如何相试于鲁半班?”
  靳一原说道:“当时老夫只随意地说了一句:五块玉块分别埋在五岳,如今年深月久,老夫也未必能记忆得清楚,好在老夫立意从此归隐山林,即使轻而易举得到这玉块秘笈,对老夫而言又有何益?是凡奇珍异宝,大抵都靠缘份,看来这本秘笈,与我无缘,随他去罢。”
  祁灵闻言微有感叹之意说道:“鲁半班迷失心窍,当时一定是以老前辈这一段谎言信以为真。”
  靳一原却长叹一口气,感慨万端的说道:“祁灵,你这句话有待商榷,老夫说的那话,前半段是谎言,后半段却是真情实在,一则我确是想要归隐山林,再则,我说这玉块秘笈要待有缘,何尝没有给鲁半班暗示之意?只可惜他当时那里还有心情,体会老夫这点暗示?”
  丛慕白接着说道:“鲁半班他当时的态度,便有了背叛师门之意么?”
  靳一原点点头说道:“当时他沉吟了一会,随着他又哀求老夫带他前去寻找玉块,老夫立即断然拒绝,并且告诉他,老夫传他一身技艺,包含武功在内,足以在武林中立足,只要自己还能力求上进,何须玉块秘笈,照样可以出人头地。”
  祁灵叹道:“老前辈当时虽然是有意相试,其实所言的种种,何尝不是金玉良言,句句值他猛省,可惜鲁半班如此聪明伶俐的人物,竟不能体察老前辈这些良言的精义。”
  丛慕白说道:“大凡一个人有了异心,灵智便被蒙蔽,鲁半班被一目大师那种神奇的传说,弄得神惑目眩,一心只想如何儿得玉块秘笈,那里还能想到其他?”
  靳一原长叹出声说道:“这都是你们这些年青人,所应该引以为鉴的,一个人让外物所蒙蔽,灵智自然断丧殆尽,事可危矣,鲁半班见老夫断然拒其所请,突然一个冷笑,霍然倒退数尺,指着我说道:“千面狐狸!你休要如此假作正经,道什么机缘,讲什么归隐?只不过是你不愿意我的武功超过你而已,告诉你,只要五岳不崩,我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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