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第1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懒。”
“也好,先调理一段。如果哪一天你想开始工作了,随时告诉我,这方面我是近
水楼台。”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啜着那杯逐渐冷却了的咖啡,眼角扫过他的脸庞时,注意
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手表上有一秒钟。
“你有急事就先走吧!”我说。
“也不是什么急事,她妈妈今天生日让我过去吃晚饭。”他回答得很从容,在我
面前,他永远能够很自然地,这也许就是一直以来他喜欢向我倾诉的原因吧。
在走之前,他突然转过身来。“小影,不管怎样,我希望我能给你最真实的帮
助。”
我不语。当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的时候,我看见那熟悉的隐晦而深情的眼光,
我缓缓地低下了头,他永远是善于隐藏心事的人,唯有他的眼睛始终毫不偏差地泄露
了秘密,当初如此,现在如此。这让我想起了那两扇在黑暗中对立的门,我们,究竟
要坚持多久?这样的坚持,或许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看着他,“我知道。”
他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动了动,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
了。
书易走后,我一个人在咖啡屋里坐着。昏黄的光线透过浓绿色的窗帘布微弱地映
射进来,扫在棕红色的木桌上,有一点沧桑的味道。木桌上已经是布满细小的刮痕和
印迹,那个木制的置放糖包的小转盘还是当初的模样,用手轻轻一拨,就吱吱丫丫地
缓缓转了起来。吧台上正在专心擦洗着杯盘的小姐面目生疏,播放的音乐也已不再是
当年那一类纯粹的乡村音乐,暮色四合的背景下是黄品源冷静而隐痛的声音:
离开你是傻是对是错?
是看破是软弱?
这结果是爱是恨或者是什么?
如果是一种解脱,
怎么会还有眷恋在我心头,
那么爱你为什么?
其实这是个谁也不明白的问题,在所有人看来,我和柳清是如此般配,他的朝气
与活力、我的开朗与活跃,他巧言善辩,我伶牙俐齿,最重要的是他很爱我,从十五
岁开始。在那段挥舞青春的岁月里,可能谁也没有刻意地靠近谁,只是太过年轻,年
轻得只认得吉他的和弦流浪的歌声,只听见誓言的灿烂与沉醉,只看到漫天桃花飞舞
血色黄昏,我们一起用最任性的自以为是去印证爱情的深浅无关年龄无关成熟无关理
智。云收烟敛,许多年以后,我才突然在某一天明白,我们的一切错误只缘于那柔软
的冲动的基石,与一切情变无关,不过是,年少轻狂误入藕花深处。
我在一天一天地成长,而柳清始终如一,还是那个飞扬跋扈狂傲不羁的他,依然
会在兴起时于黑夜里飞越90分钟的路程来见我一面,会在寒冷的冬夜里从楼下将我从
睡意酣然中叫醒只为了陪他看一场日出。这样的爱情曾经令我狂喜不已,却也心力交
瘁。然而我不愿意因为今天的相背而行而抹煞掉所有曾经飞扬激越的青春,我和他一
起爱过的那段岁月是幸福的最初容貌,只是,我已经长大了。
于是,书易的出现便顺理成章。他理性而成熟,睿智而坚定,在他面前我是个孩
子,任性而爱撒娇的孩子,我常常从他眼中看到一种无比怜惜的疼爱与呵护,我迷恋
着这种感觉。我可以趿着拖鞋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裙披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跑到他的
客厅里不分时机地问他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或生活中的难题,我从没见过有谁能像他那
般具有说服力与感染力。也许是身在异乡受惯了人情倾轧,表面的他冷漠少言,其实
内心热情亲切,久而久之,他开始对我说一些心事,对我说他去过的名山胜水他淡去
了的初恋他心爱的摄影,眉飞色舞地,我没有机会插上一句话,把脸凑得近近的看他
的脸看久了发现他的眉毛好浓好粗,笑着说道:“书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眉毛就像
是两条毛毛虫爬在你的眼睛上!”,他愣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
半周年第3节 为的是不再分离
一直以为他的出现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驿站,停一停脚步,喝一口清茶,然后继
续自己的路程,我以为他对我的怜爱与亲近,只是因为我们谈得来或者是他的太过孤
独,只在某一天,与他同宿舍的人突然问我,如果我没有男友,那么我会不会和书易
走在一起吗?我讶异地睁大双眼,习惯于同人辩驳的我,在那一刻瞬间失去语言,仿
佛这个问题早在心里暗藏了很久,心猛地痛了起来,如果……人生没有如果,只是无
缘。我搪塞。
如果有一个人,总是在你每天醒来时的第一时间令你思想起,他就是你所爱的
人。
而每一天醒来,朦胧睡意尚未完全散去,书易的浅笑便稳稳地浮现在我睁开的双
眼和脑海里。
“柳清,你回来吧。”我在电话里反复说。软弱而哀伤地。
“小影,你再等等,过两年我就能买房子了,到时联系个好单位,你就能舒舒服
服地嫁过来。”我能想像得出柳清在说这句话时神采飞扬的表情,在他的眼前是一张
美好的充满希望的蓝图,可他又怎么知道,这张蓝图于我,早已失去了它最初给我的
期待与渴望。
回来,或者带我走吧!我喃喃细语,睁着惘然而徨惑的双眼,黑暗中有无数飞翔
的小蛾,在一群一群地飞向那绝望的火种。泪水淹没了我。
柳清终于没能在那一年回来或者带我走。
书易依然对我倾谈,在他的世界里我根本无需语言来应对他,他的经历与睿智已
不是我的强辩巧词所能击败或者左右,他是我惟一遇见的有着非常独立而清醒的思想
者,他是悲观理性的,在我感性的世界里存活。
“一段感情来之不易还是应该珍惜,一旦分开,需要时光来把痛苦冷却,等到想
再爱一次,回过头来却发现时光的流逝中冷却的却不仅仅是痛苦,连心也冷却了,压
抑与独处已经把爱的这种能力窒息。”在一次我和柳清吵架后,书易对我说。
“有时朋友介绍我相亲时,我坐在某个女孩对面,看着她,心里想:我真的要与
她过一辈子吗?每次当这个问题浮出我的脑海,我就知道是该走的时候了。”
我注视他的隐痛与落寞,这是个有深度的男人,却丧失了爱的勇气和能力。
像漫天飞舞的大雪,有谁知道,在它平静旷远的银白之下覆盖的是一片怎样千疮
百孔的土地。
到最后谁也没能来得及将这一切说出口,我明白书易是以为我是幸福的,以为柳
清是我最佳的选择和皈依,而我也曾一度想证明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却终于放
弃。只在他如一关怀的眼光里,寻找到渴望的温暖,我想,这就够了,我所受的教育
与一贯的骄傲和矜持不允许我对他表露半分。
爱 原来就为是的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苦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相见 永不能启口
永不能再想起
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
火种孤独地
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那个年轻的夜里,我在日记里写下这一首席慕容的诗。心里在有一种凄侧而无求
的感慨,两个人的坚持,两个人的固执,两个人的骄傲,换回的是,两个人的寂寞。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咖啡的热气尽失,甘苦的味道里是凉了的醇郁。厚重的,苦涩的,清醒的。
七点钟,我一个人徐徐走入黑夜。
“妈妈,我能不能把我的脚借给海的女儿?”临睡前,蓝蓝睁着她黑亮的眼睛问
我。
“为什么呢?”我柔声问道。
“这样她就不会被那个恶毒的巫婆换走舌头了,她就能告诉王子是她救了他
了。”我从她无邪的眼睛里看到的是那种天真的热情,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一种被
年龄所代替了的热情,葬送在许多以前的岁月里。
曾有过那么多的机会,从未丧失语言的我们却一再错失。这世界原本是没有天使
的,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巫婆,她让我们丢失掉最原始的本能,连问一句话
都成了煎熬。
一个星期后,宋书易把一份完整的平面图交给了我。除了对房间的格局做了些必
要的改动,我注意到他把卧室和客厅的每一个窗户都稍加扩大。
“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整片阳光洒进房间里的感觉。你看我把餐桌摆在窗
前,再铺上明亮的绿白格子布,你可以上面放上一瓶你喜欢的那种修长的海芋。客厅
里是整体的落地窗帘和布艺沙发以及典雅的欧式灯。还有,卧室都是采用实木地板,
另一间房间是你的书房,整面墙都做成书橱,足够摆放你的书和那些小玩意了……”
他拿着图纸,喜悦地对我说着每一个细节。
而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们从前在讨论家居设计时,我描述过的所喜欢的家的样子,
每一个细节都轻叩我心。我很想如从前一样对他的理论辩驳几句,却发现我哽咽的心
说不出半句话来。
既然有了宋书易来为我装修房子,我也就省了心,每天只是例行公事似地到那走
走,我很害怕那种凌乱肮脏的场景。
那天,我带蓝蓝到市场买东西,经过楼下,便抱着她上了楼。宋书易刚好也在。
我对蓝蓝说:“叫叔叔。”,他回过头来,笑了笑,疼爱地拍了拍蓝蓝的脸颊。
“叔叔,你的眉毛好像两条毛毛虫哦。”蓝蓝细声细气地说着,并伸出她那胖胖
的手在他的眉毛上摸了摸。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他的微笑凝结在嘴角,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
刻。
所有来不及被掩藏的记忆不攻自破,爱情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两个人的退
守只是让结局永远没有答案,停留在原地。
“小影,你还年轻,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蓝蓝着想一下,如果有好的就再找一个
吧。”妈妈苦口婆心地说着。
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无心地应着她:“妈,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你就别替我
操心了。”
“那天啊,我听隔壁的老张说,他有个外甥今年35,老婆几年前出车祸死了。人
还算本份,单位也不错,还没有孩子。要不……”
“妈!”我回头皱着眉喊了她一声。“你干嘛呢?我想清静几年也不成吗?蓝蓝
还小,我不想这么快!”
“就是因为蓝蓝小才要急着找嘛,不然大了知道生分了会排外的。我不管,这回
你要听我的,我都跟人家说了,明天晚上来这。你好好准备准备。”妈妈很强硬地说
着。
我呼地站起身来,把手里的薯片往桌上一扔。“妈,你这叫什么事嘛。也不问问
我就跟人家定了下来!”
“小影,我知道你新潮、眼界高,想过什么单身妈妈的生活。可你得为蓝蓝好呀
!听妈一回,明天看看,不满意咱就拉倒。”妈妈的语气软了下来,一派忠言逆耳苦
口婆心的样子。
我不言,气呼呼地趿着拖鞋,嗒嗒嗒走回房间。
这个所谓的本份的男人此时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好像
是零下摄氏度冷得不得了似的。黑黑瘦瘦,脖子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