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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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慌里慌张地哄我睡着,然后拉开袖子找来抹布从头到尾将房间整理干净,并且把电脑电源插头拔掉,鼓着嘴说,起码三天之后才能恢复工作。知道吗。
我点点头,狼吞虎咽她做好的午餐,只是每次在吃甜品时会不知所措,到处找寻一支普通的棒棒糖。
平淡的生活确实是我想要的吗,雨天时还是喜欢淋浴,没日没夜写白烂的文章,看着一支支烟突突点起和熄灭,路过超市总不忘要一支有浓浓咖啡味的棒棒糖。
三个月在这样时而紧张时而舒缓的节奏里过去了,还会想起苏伦,戴纹常常神出鬼没晃动在我视线里,我们也穿上了流行的衣服,舒适的心情,一杯珍珠奶茶,搂住一个心爱的人。每当路过一条寻常小路,一个停车场,我又为什么会放慢速度停下脚步。
戴纹望着我,安,说你爱我阿,三个月,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我不爱你。一个犯了错的人,一个伤了心的人。
难道我们不快乐,难道我不够动人。
不是的,戴纹。三月之后,感觉淡去了吧。
哦。我知道了。三月,这是我和你爱情的最后期限。她狼狈地跑开,左手在脸上擦拭眼泪。相距很远后又忽然回头止步,安,你要记住,我是依然爱你的,依然。
忘了怎么喝醉,醉倒在谁的裙下,又被哪些人揍得遍体鳞伤。
半年过去了,苏伦还是没有回来,戴纹偶尔打来电话,说她同样孤单存活,关心我的起居和饮食。
几天前路过翻版cd店,终于看见苏伦。整个身体赖在那个陌生男人的结实后背上,挥舞兴奋的高声呼喊。她已化成了另一只蝴蝶,飞翔在这个三月游戏的又一起点站。
我最多原谅你,在这半年开心的愉快的欢乐的都比我要多,留下我一人去面对所有不知所措。忽然失恋半周年,对那些游戏,那些烟火,那些爱情已都麻木。
半周年第2节 两扇门
爱情是一场探戈,舞步的协调取决于两个人进退的默契,而我们始终
把握不好节奏。
*******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故事里的角色可以重新置换,开始与结束可以随心所欲,就
好像是我们儿时做的一个游戏,天黑了以后,还可以散去,各自回家。
而现在,我的确是在回家的路上,然而,这并不是一个故事或者游戏。我低头看
着枕在我腿上甜甜睡去的三岁的小女儿蓝蓝,我想,如果这算是一个故事,那么,蓝
蓝就是这个故事里,最后的一个尾音。
兜兜转转,回归最初最原始的寂寞,我们,只是命运手中的两粒棋子。蓝蓝,妈
妈的故乡里有娴静雪白的茉莉在午夜里开放,你会喜欢的。像我一样喜欢。
2001年的这个夏天,我、蓝蓝以及爱情的回归。
我带着这段为期四年的婚姻惟一为我留下的小女儿以及一笔不多不少的存款回到
了生我养我的南方,人面不知何处,唯有绿波依旧东流,物是人非的时间里并没有为
我做太多仁慈的驻足,当我的脸庞几分清瘦几分憔悴地站在母亲的面前,唯有她像从
前一样握住我的手,斑驳的眼角里隐约有苍老的泪花,而我则像儿时一样在犯了错误
回家后默默不言地紧紧抱着手里的洋娃娃,惟一不同是的,洋娃娃不再是洋娃娃,她
是我的蓝蓝,一个真实的、不容辩驳的存在,故事里最后的尾音。
母亲已经搬去同弟弟一起住。一百五十多平方错层式的套房宽敞而整洁,良好的
通风和采光,从高大明亮的窗户看出去是一大片绿地绕着小小的喷泉,一个适合居住
的地方。弟弟那年轻的妻子亲切地将我带进为我准备好的房间,我看着这个温婉内向
的女人,我希望我给她带来麻烦不会太久。
母亲很疼爱蓝蓝,她说她像我小时候一样的任性而早熟。然而她长得极像她的父
亲,有着坚毅的唇线和下巴,浓密厚实的头发和眉毛,只有眼睛和我一样,乌黑浑
圆。
这是柳清惟一给我的回忆,若不是蓝蓝,我大概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了,现实就
是如此残酷,当我们不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连同记忆也一同埋葬,好像那段路是
凭空走来似的,而他只是路途中曾经的月色,如此模糊。
我向妈妈要了以前那套二房一厅的宿舍的钥匙,虽然我可以毫无愧色地继续住在
这里,但是,我想,我回来的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我希望我是独立的,否则,我为
什么要离开?
在打开那扇熟悉的已渐呈斑驳的木门时,我回头看见了对面的那一扇同样陈旧的
门。
两扇门,相对着在黑暗的沉默里老去。克制与隐忍,原来是没有结局可言的。就
好像寓言里那两个无知而顽固的不肯让路的过桥人,坚持的结果,是连擦肩而过的缘
份都没有。
手,顿了下来。黑暗中,古老的往事如潮而来。而眼角,其实没有泪水。一切,
竟失去了想像中的冲动,岁月的流逝令思念具体而沉寂。
房子有点旧了。连从前在墙上量身高时划的铅笔线还在,一段一段的,节节长成
今天的我。
坐在那个熟悉的阳台沿上,当阳光从楼缝的罅隙间倾泻而进,我像从前一样抬起
了脸庞。久违的温暖久违的城市,还有什么能够重来的呢?
我转身出了房门。于黄昏五点时分的斜阳里,徒步走进街角的那间咖啡屋,没想
到,多年以后,能留下来的是这么一个地方,物是人非,唯有永远沸腾的咖啡在这里
印证着天长地久。
在通完电话的二十分钟后,宋书易来了。
不变的灰色上衣和长裤,白晰干净的脸庞,方形的无框眼镜,以及整个秀气的脸
庞上那异为明显的两条浓黑的眉毛,惟一的改变是略微粗壮了的手臂和肩膀。他依然
是一派学者的自信与稳重,举手投足中没有任何狂喜或者惊奇的神色流露,他依然,
是我爱过的那个书易。我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时间对男人而言是增值的砝码,对女人
而言却是残酷的抛物线。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轻声问道。
“两天前。我,还有蓝蓝。”
“就你们两人?这次是回来度假散心的?”
“不是。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和他,已经分了。”
他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我,眉间有细微的纠结,或者还有些什么是我所看不见
的,在他的眼里。
“你到底还是那样随心随兴。”他有点迟疑地说着。我看着他的眼眸,我知道,
其实他是想说,你还是那么任性。我扭头注视着吧台上那个冒着热气的咖啡壶,我真
希望我的任性是在四年前而不是今天。而今天,我已经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那个简
单雪白的铂金戒指了。我轻轻地笑了笑,隔了四年,我们之间的角色却来了个戏剧性
的对换。
“那你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呢?等你这一顿等了好久了!”
“本来这个月底就要结了,证都已经办了下来,可是,她家里人说今年对她不
利,所以,只好等到元旦了。”说话时,他不断地将杯内的咖啡搅来搅去,他一向是
个喝茶的人,咖啡只是一种不经意的安排,不在预料之中,一如我的出现。
“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想把我以前住的那套宿舍重新装修一下,
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帮我设计一下图纸并找一个好点的施工队组。”
“那好办,什么时候一起去量一下平面图尺寸。”顿了顿,他抬头意味深长地注
视着我。“这些年,你除了生完蓝蓝后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之外,就全无音信了。我猜
想你一定是很幸福,幸福得忘记了老朋友。”
我笑了起来,像从前那样,略微俏皮地在他面前笑了起来,仿佛他在问一个事不
关已的笑话,可是,如果他细心一点,他应该能看得见这笑容里淡淡划过的酸涩与无
奈。“书易,还记得你说过,幸福是一支描笔,在每个人的手里可以描出不同的世
界。那么,现在你所指的幸福又是什么呢?如果是以所有的人的标准而言,我想,我
应该还算是幸福的。但如果是以我对生活的期待和标准而言,在很早以前,幸福就已
经溜走了。”
“小影,你变了。”
“我当然变了,变得和你一样了,别忘了,我曾说要拜你为师的。”我的眼角逐
渐迷离了起来,太多曾经以为应该可以放下的细节,其实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曾经天
涯咫尺的距离,到了今天,依旧是咫尺天涯。我轻轻眯着眼睛看着他,他真的是一点
都没有改变,还是面冷心热的那样一个人。
第一次认识宋书易是在六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带着公司的图纸到市设计院审核盖
章时,那个顽固刁钻的主任却黑着一张老脸说那份图纸的图签不标准、标识不规范要
我重新绘制了再来。之前我已经连续找了他一星期好不容易才见着他,却是这副态
度,心里一生气就劈头盖脸地鲁莽说道:建设部最新出版的规范标准你还没看吧可我
已经培训过了,我们可是严格按新规范制图的。他脸色一绿,扭头打起了电话给我一
个后脑勺好像是说你能拿我怎么办?宋书易是在那时候走进来的,低头拿着一本图集
往上面写些什么,抬头四目相碰时,两个人都有点懵了,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眼
熟,正思索着,他却说话了:你是来办事的?原来你也是搞设计的?我这才想起,原
来他就是一个月前搬到我家对门宿舍的那群年轻人之一,在楼梯口碰见过两次,总见
他冰着表情不苟言笑,因此心里对他感觉不佳。就这样,靠着这莫名其妙的邻里关
系,我的图纸通过审核盖了章,和他也算是朋友了。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他二十八岁。
那一年,很多我一直固守的信念被他改变,包括理想,包括爱情,包括生命。
那一年,我有一个七年的男友在遥远而寒冷的北方奋斗,而我在这个温暖而寂寞
的南方守候。
如果说爱情是那冥冥中难以言喻的缘份如潮水般将两个人推近的话,那么在靠近
之前,谁也没意料到对方原来会是那样的一个人,我从没想过我的爱情会以如此平静
的方式落他身上,这个世界与理想原来根本就没有一丝线索可以依据,而爱情也并没
有想像中的那样给我一个甜美而热烈的拥抱。一切出现得太过于苍促。又或者是说,
一切开始太过于迟缓。
谁也没能来得及细细斟酌,有人说,爱情就是没有任何的解释。
“小影,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会很辛苦的。想过再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呢?如果你还
是做老本行的话,我倒是能帮你联系。”宋书易的话打断了我十万八千里的思绪。这
个永远脚踏实地的男人。
“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等房子装修好了再说吧。而且,自从结婚后我就没再从
事设计了,我觉得我还是做预算比较适合,设计这行业需要不断汲取新的知识,我很
懒。”
“也好,先调理一段。如果哪一天你想开始工作了,随时告诉我,这方面我是近
水楼台。”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啜着那杯逐渐冷却了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