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狂by困倚危楼(小虐攻 温柔攻he)-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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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怔了怔,一时便答不出话来了,只皱了皱眉,露出困惑又茫然的表情。
赵冰见他这模样,心底竟隐隐泛起了疼,感觉整个人懒洋洋的,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却又舍不得放如墨离开,于是就这么将人圈在怀中,一点点把头靠在他颈边,闷闷的说:“如墨,你是我的。”
如墨没有应声。
隔了许久许久,久到赵冰以为他不会再应话了,才很轻很轻的“嗯”一声。
赵冰听了这微不可闻的声音后,心情才好转一些,但仍旧有些心灰意懒的意思,整个下午都无精打采的,夜里更是睡得不甚安稳。
他晚上分明是抱着如墨入睡的,到了第二日清晨却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早已不见了如墨的身影。开口连唤几声,那黑衣青年才轻飘飘的从房梁上跃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听候吩咐。
赵冰抬手揉了揉额角,已懒得纠正他这毛病了,只慢吞吞的穿衣起身,随口交待一句:“我一会儿要去找无影喝酒,你不必跟着了。”
“是。”
如墨自然领命,但眼见赵冰走出门去,却还是习惯性的跟了几步,直行到长廊的拐角处才停下来,定定的立在那儿等着。
赵冰先在前厅吃过了早饭,然后才去找无影喝酒。他知道无影喜欢清静,所以连伺候的丫鬟也不带一个,自己捧着酒坛子敲响了房门。
不料推门进去,却发现赵永安早已在那里了。
原来他知道如墨那边没什么指望,便又来缠住无影不放,定要无影也送他一个暗卫才好。
无影自不理他,无论唠叨的七皇子说些什么话,都只当作耳边风,听而不闻。
赵永安被他冷落惯了,竟然也不生气,一直是那笑吟吟的模样,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说着说着,忽然眼眸一转,伸手去揭他脸上的面具,道:“小影,你为什么整日戴着面具?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你的脸呢。”
闻言,无影目光一凛,并未如何动作,便轻轻松松的扣住了赵永安的手。
“哎哟,”赵永安立刻叫起痛来,道,“看一眼也不行吗?真是小气。”
无影的薄唇往上弯了弯,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却冷若冰霜:“只有我将来的娘子才能看见我的脸,七皇子确定要看?”
那语气冰冰凉凉的,甚是骇人。
赵永安顿觉背后泛起寒意,连忙抽回手来,一个劲的摇头,干笑道:“不、不用了,你还是好好戴着那面具吧。”
说完之后,好像深怕无影逼他看自己的脸一样,飞快地站起身来,边笑边退出门去:“皇叔想必有重要的事情跟小影谈吧?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
赵冰待他走远了,才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笑道:“一句话就把那臭小子吓跑了,你这法子当真不错。”
“我说的都是真话。”无影轻描淡写的应一句,黑眸幽幽暗暗的,深不见底。
赵冰知他性情古怪,便也不再多问下去,只随意在桌边坐下了,取了杯子来斟酒。
无影淡淡望他一眼,问:“王爷今日有什么事吗?”
“没,只是找你喝几杯酒而已。”说话间,果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接着倒下一杯。
从头到尾,都只顾闷头喝酒。
无影则静静的在旁瞧着,不言不语。
连喝数杯之后,赵冰略有了几分醉意,这才眯起眼睛盯住无影看,伸手叩了叩他脸上的银色面具,问:“你们影门的人,全都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王爷应该清楚,影门里出来的,净是些冷血无情的怪物。”
赵冰手一抖,杯里溅出些酒水来,但他却浑然不觉,仅是深吸一口气,万分艰难的吐字:“这样的怪物……有没有可能喜欢上什么人?”
无影勾动薄唇,轻蔑的哼了一声,道:“王爷是在说笑么?”
“哈,哈哈。”赵冰似乎怔了怔,随即仰头大笑起来,“没错,我不过说着玩玩罢了。”
他越笑越开心,直到被那酒呛住了,方才咳嗽起来,眼底的神采一路黯淡下去,竟似带了几分茫然之色。
他来找无影说话,不过想确定一件事情而已,如今知道了答案,却觉心底空茫茫的一片,说不出是悲是喜。
于是便不再多言了,继续大口喝酒。
先前抱来的那一坛子酒,多半喝进了赵冰自己嘴里,如此却还不够,直嚷着要下人再送酒来。
“还是我去吧。”无影见他有些醉了,便站起身来,道,“我不爱别人进我的屋子。”
一面说,一面走出门去,行到拐角处的时候,恰好遇见守在那里的如墨。
如墨半低着头,右手搭在腰间的剑上,一声不响,面无表情。
无影并不放在心上,只匆匆一瞥,便与他擦肩而过。但走了几步之后,仿佛记起某件事来,猛地回头望了如墨一眼。
只一眼,无影那暗沉的眸子里就陡然窜起杀意。
第十六章
如墨警觉得很,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杀气,手中长剑出鞘,抬起头来与无影对视,黑眸里寒芒点点,目光凛冽。
无影望他一阵后,却突然低笑出声,什么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去了。
取完酒回来的时候也换了条路,故意避开守在拐角处的如墨,甚至连回房跟赵冰喝酒之时,都完全没有提起如墨这个人来。
……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天色渐暗,赵冰起身告辞的时候,无影才开口唤一声:“王爷。”
“怎么?”
“我可能要离开梁州几日,你记得加强府里的戒备,多提防一下那姓霍的。”
“喔?你要去替小七寻解药?”
“呵。”无影一手支了下巴,薄唇似弯非弯,并不答话。
赵冰知他办事极有分寸,便不再多问下去,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今天喝了一整日的闷酒,虽然醉得不算厉害,走起路来却觉脚底轻飘飘的,心中更是茫然一片,只反反复复的回荡起某个名字。
如墨。
如墨……
这样想着,眼前竟果然出现了某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赵冰心中一动,连忙朝那黑衣青年走了过去,行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赵永安也立在旁边,正笑嘻嘻的跟如墨说话。
赵冰顿时停住了脚步,眉头微蹙,心中暗想:如墨怎么不一剑砍过去?
一面就觉胸口发起闷来,干脆不再往前,就这么藏在了廊柱的阴影里,凝神细听他们的谈话。
“小墨,我现在离你三步这么远,应该不算缠住你不放吧?你不能再拔出剑来威胁我了。”
“……”如墨默然无语。
赵永安便又笑了笑,道:“小墨你功夫这么强,脾气又这么好,跟在皇叔身边实在太可惜了,不如以后来当我的侍卫吧?”
赵冰一听这话,当场就生起气来,手指比划几下,喃喃的念:砍了他……
如墨倒是无动于衷,仅缓缓低下头去,毫无感情的应:“属下只负责保护王爷。”
“这样啊,”赵永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仍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道,“那若是皇叔将你送给了我,你愿不愿意跟我?”
闻言,如墨身体微震,飞快地抬一抬头,但随即又垂了下去,声音始终淡漠如水:“属下自然听从王爷的吩咐。”
如墨这句话说得平平静静的,听在赵冰耳里却犹如一声巨响,震得他全身僵硬,半天回不过神来。
其实是理所当然的。
如墨这么听话,绝对的服从命令,即使要将他送人,想必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听他亲口说出这种话来时,赵冰仍旧觉得心底传来尖锐的疼痛,刺得他全身发冷,几乎喘不过气来。
果然,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必须保护的人而已。
……换了其他人也都一样。
赵冰越想下去,就越觉得心神恍惚,连赵永安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究竟何时离开的也不晓得。直到如墨转过头来,轻轻唤一声“王爷”,才猛地惊醒过来,跌跌撞撞的往前几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此时天色已暗得很了,赵冰就在这明明灭灭的光影里盯住如墨看,直望进那双漆黑动人的眼瞳里,咬牙问道:“若我把你送给了小七,你当真就乖乖跟着他走了?”
明明已知道答案了,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多问一遍。
赵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身体微微发着抖,抓住如墨胳膊的手收得极紧,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
如墨皱了皱眉,却并不喊痛,只是避开赵冰的目光,低低的应:“……是。”
“你!”赵冰顿觉胸口翻江倒海的,酒气一直往上冲,“你当真……”
对我一点情意也没有?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竟问不出口来。
他恐怕如墨摇头。
或者,看见如墨一脸茫然不解的神色。
他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无心之人,却料不到,对方竟然绝情至此。
即使肌肤相亲了那么多回,他也毫不在意么?
即使转眼便要分离,他也毫不留恋吗?
他在他眼里,仅仅是一个主子的代称,只要尽忠职守、好好保护就成,其他都不重要?
赵冰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问出口来的却是:“无论我吩咐什么,你都会一一照办?”
“当然。”如墨恭恭敬敬的应,永远是那低眉顺眼的态度。
赵冰怒极反笑,一下就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说:“即便我要你去死,你也会死给我看?”
如墨怔了怔,眼里似有光芒闪过,然后飞快地跪倒在地,长剑出鞘,毫不犹豫的架在了自己的颈子上,面无表情的说:“但凭王爷吩咐。”
赵冰一下呆住了,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面色苍白,双眼却是血红血红的,气得不成样子。隔了半晌,方才艰难万分的吐出一个“好”字来,抬脚踢飞了如墨手中的剑,掉头就走。
那长剑落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就好像直接撞在他心上一般,痛得他连路也走不稳。费了好些功夫,才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如墨始终跪在原处。
四周安安静静的,夜色深沉。
如墨就这么跪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小心翼翼的抬高头来,遥遥望向赵冰的房间。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黑眸更是幽幽暗暗的,波澜不兴,唯独薄唇轻启,喃喃吐出几个字来:“王爷,属下知错。”
第十七章
赵冰回房后连衣裳也不脱,直接就上床躺下了。他此刻的酒已醒了大半,却是半点睡意也无,翻来覆去的,脑海里始终晃荡着某个人的身影。
“如墨……”他闭了闭眼睛,叹息似的吐出两个字来,但随即又咬紧了牙关,深怕再泄露更多心思。
便是这样辗转反侧,便是这样心伤痛苦,那个人也完全不晓得,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他堂堂一个王爷,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有过这样窝囊的时候?
一开始分明只是玩玩而已,哪知后来竟会陷得这么深。
……若是不曾喜欢上就好了。
没错,与其这样求而不得,还不如不爱。
就算动了情又如何?大了不将自己的心收回来,大不了……再去喜欢上别人。
赵冰光是这样想着,就觉胸口的疼痛又厉害了些。他却毫不理会,只勾一勾嘴角,慢慢笑出了声来,声音低低哑哑的,听不出是悲是喜。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赵冰的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唇边又挂上了平日的温和浅笑,一双凤眸微微往上挑着,转盼含情。
他只胡乱打理了一下衣衫,就大步走出房去,结果刚刚打开房门,便瞥见如墨直挺挺的跪在原处,长剑依然扔在旁边,显然一整夜都没有动过。
赵冰心头一跳,那熟悉的痛楚顿时又漫了上来,连忙扭开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慢吞吞的迈出步子,冷冷的与如墨擦肩而过。
但片刻之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