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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平凡的清穿日子-第206节

小说: 平凡的清穿日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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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陪嫁的妆奁都一一齐备,佟氏带着淑宁、真珍,外加小刘氏与二嫫,五个人亲自动手,将小件地东西一一装箱,大件的都由长福带人装好。结果后来发现首饰装了四十多盒,若算上其他东西,一定会超过一百二十八抬的,要是落了二房的脸面,倒不好了。于是佟氏大手一挥:“小件的挤一挤。”于是一个一盒的项圈变成两到四个一盒,坠角与零碎的珠宝放在一个匣子里,镯子耳坠按质地分放,挤成一堆,首饰总共装成了三十六盒。再让脂粉与梳洗家什伙儿挤一挤,又节省了一抬。家俱那边大小几案套着装,两柄如意都放在一起,字画卷起来装盒。最后加上陪嫁丫环仆役的行李,刚好整整一百二十八抬。

到了婚礼前一天,男爵府公中与三房各派几个家人。由真珍带着,前往贝子府送嫁妆,一路上引来众多旁观者。

为首第一抬装的是嫁妆本与两柄如意,大红绸子扎得很喜气。接着是十二块新瓦,象征着十二间房,是拒马河庄子的房屋数。十块土坯,包着彩纸。象征着十顷地。接着就是家俱。各种床、榻、案几、桌椅、箱柜、多宝格、凳、衣架、穿衣大镜等等,有黄花梨的,有黑酸枝的,还有楠木的,工艺精湛。造型优雅,虽没有描金漆,也没有太多的镶嵌与大块地雕刻,但却处处透着斯文精致。

接下来的钟表、盆景等摆设,都透着富贵气。各式各样的瓷器、梳洗家什伙儿、胭脂水粉,都不是寻常物件。铺盖衣裳、针线尺头、鞋袜荷包等等,流光溢彩。却不显俗气。

最引人注目的首饰,前后只有十八抬,但盒子装得极满,几乎没掉出来。各种各样的朝珠、手串、佩件、搬指、项圈、凤钗、簪子、镯环、耳坠耳钳、戒指、扁方、钿子与零碎珠宝,闪得人眼花缭乱。

当东西全部送到贝子府,在前院一一摆开,供人欣赏时,众人都赞叹不已。有人说新郎官向有画名。新娘子也是文雅闺秀,看那古董书画,便知两人相配了。也有人夸赞那抬拔步床,不是京城里常见的式样,丝毫不显笨重的同时。又有一种别样地雅致与富贵气。还有人估计那床的雕工与材料,在京里里没有三四千两都置办不下来。真珍听说后。忍住笑意,仍摆出一副端庄样。

简亲王府长媳瓜尔佳氏看到这些嫁妆,不禁心下一沉:小看那人了。

原本以为这个弟媳家世一般,家境寻常,传说在家族中也不太得宠,陪嫁应该不会丰厚到哪里去,以后大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没想到嫁妆居然丰厚至此,只怕连王爷与继福晋那边都要刮目相看呢。想要让这府里的人不服她,只怕很难。

她想起自己那位两姨表妹,心里便泄了气。当初是她劝说滟滟表妹争取嫁给桐英的,没想到不成功,还累得表妹连指婚都不得。千辛万苦想办法让她嫁了另一位贝子,但随着桐英立下大功,而滟滟在夫家不得意,心里难免就把嫉恨放到幸运儿的身上。只是眼下看来,这位轻车都尉家地千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

东西摆了半日,便要收进屋里了。家俱则通通搬进正房,原本就是按尺寸打造的,不一会儿便摆放完毕。真珍帮着安妆。待诸事完毕,贝子府总管带了几个人,跟着送妆的队伍前往男爵府,代替桐英谢妆。

当晚,淑宁与父母家人说了好几个时辰的话,夜里佟氏还陪她睡在一张床上,教导夫妇之礼。淑宁一边听一边笑,虽然她对这些事多少还是知道些地,但还是细细记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她净身洗面,早早吃了晚饭,便开始妆身。贝子夫人的礼服极重,上头是用金丝绣的四爪蟒纹,穿上后,便有些走动不便。素馨帮她盘了个圆髻,然后用华贵地金约束住头发,再戴上礼冠。这头冠上顶着六颗东珠,最令人赞叹的,是礼帽上的两层金缕花,打得极薄极精致。不过,东西虽漂亮,穿戴在身上却不好受,待她上了披领、领约、朝珠……她不由得叹息:古代做新娘子也不容易啊,难怪要让人搀着走呢,重成这样,她能动就不错了。

幸运的是,贝子成婚有定制,比一般婚礼少了些步骤,但礼仪繁重处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贝子府的人很快便来到男爵府外了。他他拉家不敢做些什么杀威风的事,府门早早打开,几个官员带着仪仗进府,花轿就停在中堂。几个内务府的嬷嬷进了内院,确认新娘子淑宁诸事完备,便示意吉时将至了。

佟氏流了眼泪,对女儿道:“以后……你就是别家的人了,要好好孝顺公婆,体贴丈夫,若是受了委屈,千万要告诉家里……”

淑宁心里酸酸地,回想起穿越以来,从父母兄弟那里得到的亲情,不禁热泪盈框,拉着母亲的手道:“额娘,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便说不出话来了。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

真珍与小刘氏都擦着眼,张保与端宁在门外听见,都很是不舍,但毕竟是大喜之日,不好太表现出来,听到嬷嬷们催,便劝佟氏与淑宁。忽而贤宁也冲上去抱着姐姐哭,吓得小刘氏忙把他拉开了,好说歹说了半日。

那拉氏看着侄女儿穿着大礼服的模样,却不由得悲从中来。强自按捺下酸意,帮着劝佟氏道:“三弟妹不需如此,她就嫁在京里,又是自己开府,万事都可作主。以后要想回来,还不容易么?别误了吉时才好。”

佟氏收了泪,又帮女儿重新整理了妆容,方才道:“以后……要好好保重,额娘永远是你的额娘。”淑宁点点头,便接过素馨手里装了金银戒指与五谷地宝瓶,让李氏、喜塔腊氏二人帮着盖上了盖头,由她们与内务府的嬷嬷们一起,扶着出了屋子。

佟氏送她出了槐院,其他亲属一直送到轿前,淑宁登上轿子,不久,便听到锣鼓声起。随着李氏妯娌登车,嬷嬷喊了一句“升舆”,淑宁便感觉到轿子被抬起来了。迎亲队伍启程回府。张保一直送到二门外,端宁扶轿送嫁。

因为贤宁太小,所以小宝负责了另一边地扶轿之责。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刚刚进了正红旗官学,身高已长到长兄端宁的肩膀下,眼下穿起正服,也很有大人的稳重样子。

从男爵府到贝子府,并不算远,仪仗慢慢走了半个时辰,天全黑下来时,便到了。喜轿从中门入府,来到前院堂前。桐英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二一六、大婚(下)

淑宁被人搀着下了轿,踩在红毡上一步步走进正堂,当中只跨了一个雕鞍,倒是不见火盆。等有人拿走她手中的瓶子后,她从盖头下往旁边看,隐约看到了双靴子,那大小分明就是桐英的,心下定了定。

在正堂中,桐英面向西方,淑宁面向东方,行了两次拜礼,然后便各自就坐。内务府派来主持婚礼的嬷嬷们倒了酒,口里说着吉利话,将酒奉上,两人喝下了。重复三遍后,又再起身行两次拜礼。

淑宁听到有人大声宣布宴席开始,便知道婚礼完成了。那一瞬间,有些百感交集。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活了几十年了,没想到终身大事居然是在古代完成的。这是自己人生的另一个起点。回想起穿越前生活过的世界,好像已有些模糊,不管那时候的家人,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现在也没必要再计较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拥有慈爱的父母、友爱的兄弟、挚爱的丈夫,衣食无缺,生活富足,虽然也有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但总归是个幸福的人。以后,她会继续努力,让自己与家人一起幸福地活下去的。

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发觉自己不知发呆了多久。桐英那边传来轻轻的闷笑声,淑宁扁扁嘴,顺着嬷嬷们的指引,从堂后往正院里走。一路上,她都能看到旁边桐英的靴子,想到从今以后,便要和这个人相伴终身了,心里一软,把先前那一点嗔怨都抛开了。

淑宁只知道一路走的都是红毡,依稀能看到旁边的石板路,但周围地方到底有多大,她却估算不出来。先前看过图纸,只有个大概印象。听真珍说,前院很大,但正院要小些。她不由得有些心急,想知道未来的家是什么样子,又觉得那块红盖头真是碍事。直到进了屋,她认出旁边放置的都是眼熟的家俱,心里才安定下来。知道这就是新房了。

红毡一路铺到拔步床前,她看到那床的平台,便轻轻挣开旁人的手,自己踩上去,转过身。与桐英一块坐下了。

这张床因多了两边地雕花围栏,床口比寻常的窄些,两人并排而坐,隔得并不远。淑宁可以从盖头下看到桐英的膝盖离她自己的只有不到半尺,而且对面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凝视着自己的方向。她忽然觉得有些羞意。耳朵渐渐热起来。

然后便有许多东西撒在两人的周围,衣边手边,都是花生、栗子、桂圆与红枣等物。淑宁只觉得额头上也挨了几下。怪疼的,也不知是谁这般鲁莽,专往人这个地方砸。

不一会儿,一柄金色地秤杆伸到她盖头下方,接着眼前一亮,盖头挑开了。她咪了一下眼,抬头望去,只看到桐英微笑着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后,便用温柔的目光盯着她看。

淑宁却是又喜又羞,但想看桐英的意欲压制住了羞涩,垂下眼才不到两秒,便又抬眼去看他。只觉得他比起上次见到时。气色好多了,虽然还是偏消瘦了些。却比以前要胖许多,心下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把他再养胖一点,健康一点,然后……两个人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但是……他的眼睛未免太厉害了,居然那么久都不眨一下……淑宁只觉得耳朵越来越热,脸上也辣辣的,心想他怎么就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了?又不是没见过。可她却忘了双方地确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还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即便如此,要她先移开目光,又有些不舍。

有人发出轻轻的笑声,方才惊醒了对视中的两人,齐齐闹了个大红脸。李氏、喜塔腊氏与一位嬷嬷拿着三个碗走过来,笑道:“该吃子孙饽饽了。”便拿了筷子喂他们。淑宁曾听说这东西很难吃,今日才真正藏到是什么滋味。不过,当她发现桐英吃饽饽时仍旧时不时的朝她看,又觉得那东西其实没那么难吃。

吃过子孙饽饽,又吃了长寿面,接着便要开脸。桐英虽然很想留下,却被人硬拉着出去了。因为外头的喜宴正吃得欢,新郎官怎么能缺席?

向几位长辈敬过酒,又与几个素有交情地宗室与官家子弟喝了几杯,然后便开始挨桌儿敬酒了。到了女方亲眷席前,桐英拿着酒杯,郑重敬端宁,端宁沉默了一会儿,拿起酒杯道:“要好好待她。”桐英点点头:“放心。”两人干了一杯。

小宝对桐英也算是熟悉的,却硬是拿了个酒杯对他道:“桐英哥,不,姐夫,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姐姐,不然,我会揍你的。”众人哄笑,端宁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道:“姨娘明明说了不许你喝酒地,还不快放下?!”小宝却不吭声,只是盯着桐英瞧。桐英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若我真的欺负你姐姐,你只管来揍我。”然后一喝而尽。

小宝脸上露出喜意,也喝了自己那杯,却被呛得猛咳不止。端宁笑着帮他拍背:“早说过了,小孩子喝什么酒?”小宝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男子汉!”

众人齐声叫好,便有那看他顺眼的人也来敬他,端宁拦不住,只好劝小宝少喝些。但周围人里也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却恼了小宝,道:“神气什么?瞧你那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也敢揍我二哥?!”

小宝抬眼看看那少年,见他衣着华贵,又称桐英为“二哥”,知他也是简亲王府的子弟,想起母亲、先生与兄姐的教导,便装作没听见似的,只是与别人说话。那少年正要发作,却听到临桌闹着要新郎官过去敬酒,自己也被人拉了一把,跟过去了,只好回头瞪了小宝一眼。小宝浑不在意,只是笑笑,便坐下吃菜,察觉到哥哥正睨着自己。便陪笑着给他斟酒,算是陪罪。

小宝对于今晚地菜色很有兴趣,听说只摆三十席酒,便杀了二十一口牲畜,满桌的肉菜,做法都与自家的不同,他要全部吃清楚了。回家形容给贤哥儿听,让小弟弟过过瘾,虽然结果可能是馋死他。

新房中,淑宁已经忍疼开完了脸,修出鬓角。又重新带上了沉甸甸的礼帽,只觉得耳垂部位隐隐作痛,大概是耳钳太重,耳朵受不了了。

然而她还不能放松,因为在娘家嫂子们离去后。她必须独自面对一众夫家女眷,济济一堂。她只看到一屋子的鲜色旗袍与珠翠,觉得眼花缭乱。

有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地妇人。瞧着众人闹哄哄的,便主动站出来充当引介。她人看着似乎很和气,淑宁后来才知她是简亲王府地侧福晋,姓郭,有一个儿子行三,今天刚好满十四岁,却是特地随行进京来求封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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