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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5403-跨越雄关-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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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罗泽洲师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失去了作战能力。罗本人也因“督饬不严”,“临阵则一再撤退,影响全线战局”的罪名,被蒋介石撤职查办。    
    收复苍溪、仪陇之后,北起广元、南至南部的嘉陵江东岸,除阆中外,均为红军所控制。这时除红三十三军4个团尚在东线外,红四方面军第四、九、三十、三十一军共28个团的兵力,均集结在嘉陵江东岸的苍溪、阆中之间的沿江地带。    
    此时,在嘉陵江西岸,刘湘也已以邓锡侯、田颂尧部共53个团,在北起广元朝天驿、南至南部新政坝的沿江地区,建立起了长达300余公里的防线。其中,邓锡侯的第二十八军21个团,防守北起广元的朝天驿、南至射箭河以北的沿江地段,部署在第一线的有15个团,6个团置于广元车家坝和昭化西南的剑门关作为预备队。田颂尧第二十九军的32个团,防守昭化以南射箭河至南部的新政坝一线共200公里的沿江地段,其中部署在第一线的有25个团,7个团置于阆中以西的思依场地区,为总预备队。    
    邓锡侯与田颂尧同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毕业生,在川军中以其“保定系”关系,逐步列身于四川军阀“四巨头”(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之中。自1930年以来,四川军阀分别结成“保定系”和“速成系”,混战不休,到1932年秋终于爆发了最大规模的混战,即“二刘(刘湘、刘文辉)之战”。身为“保定系”的邓、田二人被毕业于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的“速成系”头领刘湘拉拢,成为替刘湘攻打刘文辉的先锋。“二刘之战”中获胜的刘湘被蒋介石任命为四川“剿总”总司令,统一指挥全川各军,邓、田二部遂成为刘湘对付红四方面军的主要力量。1933年,在红四方面军进入巴山蜀水不久,田颂尧便出任“川陕边区剿匪督办”,亲自组织了对红四方面军的“三路围攻”。这次围攻历时4个月,以田颂尧兵折2万、枪失8000而告结束。在1933年冬至1934年秋川敌向川陕苏区发动的“六路围攻”中,邓锡侯为由二十八军组成的第一路军总指挥,率18个团,由广元、昭化、剑阁出动,进击木门、南江方向,阻止红四方面军“西窜”;田颂尧为由二十九军组成的第二路军总指挥,率24个团,由苍溪、阆中向巴中方向进攻,并阻截红军“南窜”。    
    在与红四方面军的多次交手中,邓锡侯、田颂尧均以失败告终。1934年6月,邓、田两路均受命进攻通江。8月,红四方面军在万源一战击溃刘湘主力,迅即回师,横扫川军其余各部,邓、田两路均望风披靡,阵脚大乱,损失惨重。后邓锡侯只好到广元整顿残部,而田颂尧则退到苍溪、阆中。在这里,他们沿嘉陵江西岸布防,企图凭险固守,构成阻止红四方面军渡江西进的防线。    
    嘉陵江是四川的四大江河之一,也是长江在四川盆地中的一大支流。它源于陕西凤县的嘉陵谷,经过陕南的崇山峻岭和川北的悬崖峭壁,由北向南倾泻而出。自广元起,它汇合白龙江水流,直下长江,两岸山峦耸立,江宽水深流急,堪称天堑。


《跨越雄关》 嘉陵江畔的搏击嘉陵江把红四方面军与国民党分隔两岸(2)

    对红四方面军来说,西渡嘉陵江已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反敌“六路围攻”的最后阶段,红三十军迫敌至嘉陵江边,趁敌混乱,沿江失防之际,徐向前和三十军政委李先念曾极力主张以一个师打过江去,在西岸开辟出一片新天地,这对全局来说极为有利。当时,红军一个师的部队已整装上船,只等一声令下就可直指西岸。然而张国焘却以敌人进攻为借口,阻止红军过江,使红军的第一次渡江计划中途流产。后来,红军发起了广昭战役,1月22日晚,红军主力五个团在徐向前的带领下,从广元城北的朝天驿架设浮桥跨过嘉陵江,包围了敌人。就在同一天晚上,红军一部从昭、广之间的塔子山附近渡江,切断了广、昭之敌的联系。随后在进击广元时,红三十军主力于27日从嘉陵江西岸架桥抢渡过江,夺占广元飞机场。3月上旬,红三十一军在克苍溪后,也曾试图乘胜从苍溪附近的张坝实施强渡,一举突破敌嘉陵江防线,但因准备不足没能成功。    
    然而,这次就要发起的强渡嘉陵江战役,却与过去的情况大不相同。不仅规模之大前所未有,而且渡江成功对红四方面军下一步生存发展乃至整个红军长征的行动,均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红四方面军的指挥员们深感肩负的责任重大,连日来他们为选择渡河点,反复研究,提出了一个又一个方案。    
    红四方面军的指挥员,一个个年轻而富有朝气,同时也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当时年仅34岁。他出生于山西五台山下一个书香门第,良好家风的熏陶,使他刚毅、坚强,且学识渊博。旧中国连年战争,人民倍遭蹂躏的惨景,又使他从小立志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1924年,他投笔从戎,就读于黄埔军校,参加了革命,并成为共产党人。在参与广州起义之后,他又来到了大别山,随红四方面军成长起来,先后担任师长、军长、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四年来,他指挥了不少大仗、恶仗,仅消灭敌人万人以上的战役就有六次之多,是一位令敌人闻之胆寒的红军将领。同徐向前一起工作的红四方面军总政治委员兼总政治部主任陈昌浩,是湖北汉阳人,此时虽未届“而立”之年,但参加革命已经10多年了。从领导学生运动到搞武装斗争,他满腔热情,斗争勇敢。协助徐向前指挥这次渡江作战的副总指挥王树声,也是一位英勇善战的红军将领。分别担任第四、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三军军长与政委的许世友、王建安、孙玉清、陈海松、程世才、李先念、余天云、詹才芳、王维舟、张广才等同志,都是跟随徐总指挥浴血奋战多年的名将,他们勇敢、坚定,足智多谋。对于强渡嘉陵江,打破敌人的“川陕会剿”,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信心十足。    
    徐向前反复思考着渡江西进的作战方案。本来,红军在控制了除阆中县城以外的北起广元、南抵南部的嘉陵江东岸一线之后,各部队经反复侦察,已掌握了敌军的江防部署,并提出了渡江点,但徐向前仍放心不下。为了确保这次渡江作战的胜利,他决定亲自带领孙玉清、杜义德及参谋人员沿江勘察,以便选择最佳渡江点。    
    春日的嘉陵江,碧波浩渺,两岸层峦叠嶂,郁郁葱葱。徐向前一行,沿着苍溪附近的山间小路,晓行夜宿,跋涉一二百公里。他们走一程,停一程,详细观察和标记沿江的地形、水情、敌情,终于选定了在苍溪附近至阆中以北的三个渡河点。主渡点位于苍溪东南的塔子山、石家坝一带。这里对岸守军是田颂尧部,兵力不强,又是红军的手下败将。地形也非常有利:塔子山雄峙于江东岸,居高临下,利于红军隐蔽船只,施展火力,掩护部队强渡。山后是块宽阔的平坝子,集结部队和船只都较理想,不易被敌人发现。此外河道弯向我方,江面开阔,水流平稳,船渡亦比较有利。对岸又是一片平滩,越过平滩为丘陵起伏地,易于部队抢滩登陆、迅速展开、两翼迂回和向纵深发展。


《跨越雄关》 嘉陵江畔的搏击红军强渡嘉陵江的准备工作周密而又奇(1)

    林中造船,山地“行船”,红军强渡嘉陵江的准备工作周密而又奇    
    渡江点选定后,红四方面军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过江,首先必须解决船和桥的问题。敌人为了阻止红军西渡,已经把东岸及江中的大小船只全部掠到西岸,弄不走的也已被击沉和烧毁,红军只能另想办法。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作出决定:立即动员一切力量,在短期内造出70至100只木船和3座竹扎便桥,以便能同时装上3个团的兵力抢渡和大部队过江。    
    造船,在当时的条件下,谈何容易!没有船厂,没有船坞,没有工人,也没有工具和材料;有的只是根据地军民迫切向往打过江去的火热的心。红四方面军的健儿,由鄂豫皖根据地打到川陕边,虽然渡过了汉水和其他无数的大小河川,但自己动手造船,还是第一次。    
    造船渡江的意图必须严格保密。为此,不但要选择适当的渡口,而且还要选择隐蔽的造船场所。总指挥徐向前亲自率领参谋人员翻山越岭,最后将造船地点选在离主渡口塔子山15公里的王渡场。这里与主渡口相距不远,中间隔着一座山,山高林深,山脊后还有个宽广的平坝子,可以集结部队,是隐蔽造船的理想地方。当时曾流传着这样一首有趣的“顺口溜”:背靠复平梁,面朝响水滩,红军造船厂,藏在密林间。    
    造船厂就在这里仓促地建立起来了,一切全是白手起家,全靠川陕边根据地人民的热情支援。嘉陵江东岸的乡亲,饱受军阀的剥削和压迫,早就盼望红军为他们报仇雪恨,听说红军要造船渡江打敌人,纷纷报名参加,为红军造船出力。老船工们背着干粮带着工具,从大巴山下、渠江两岸,跋山涉水,昼夜兼程赶来。青壮年们从数百里外运来了大批木材(工地虽在大森林里,但新砍伐的湿木材不能用)等造船所需的材料,乡亲们甚至把自己点灯的、油漆嫁妆的桐油都送到了工地。    
    当地苏维埃政府指派老船工李在安负责船厂工作。这个工厂没有高大的烟囱,没有机器马达的喧嚣,有的是铁器撞击、砍刨锯截树木的声音,数百人劳动的欢腾呼喊,以及红色宣传员伴着锣鼓的嘹亮歌声。这些声音交织成伟大的交响乐章,在这丛山密林中回响。船工们和种种困难搏斗,日夜不停地工作着。余天云军长、木工出身的李先念政委还亲临造船工地,和工人们一起干活,了解生产的进度和困难,亲自作政治动员。    
    造船需用大量的钉子,但工人们面前只有一些四处收集来的破锅和从破庙里拣来的废钟,连个最起码的熔炉也没有。工人们便想办法先把钟、锅敲成碎块,然后在地下挖个很深的坑,燃起耐烧的木材,把碎铁块放进去,慢慢熔化,经过锤打,做成不同大小的钉子。就这样,工人们发挥高度的劳动热情,群策群力,集思广益,造出了一条条长达47米、适应强攻渡江的“五扳子船”,还在船舷上写上了“奋勇杀敌,争取早日革命成功”的鲜红大字。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渡江所需的上百条船和三座竹扎便桥造出来了。但这些船离渡口还有15公里路,当中还隔着一座名叫凉风垭的大山。没有运船的工具,工人、战士们就把船只用草绳缠起来,再绑上木棍,抬着走。抬时船底朝上,上面再用树枝、竹叶、茅草伪装,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长着树木、草丛的土包。    
    3月27日下午6时,太阳被群山吞没了。抬船的队伍一队接着一队出发了。漆黑的夜笼罩着大地,山风呼呼,人们迈着沉重的脚步,沿着满是荆棘的山岭前进,不时惊起栖息林中的鸟群。    
    凉风垭的主峰,既陡且险,仅有的小路,早被枯草掩没了。抬船的人们必须用自己的双脚踏出路来。最陡的地方,前面人的脚跟几乎碰到后面人的鼻子。这么陡的坡,抬这么大的船实在不好走。不少同志的衣服撕烂了,皮肉磨破了,把血汗洒在这险峻的密林之中。就这样,上百条船和三座竹扎便桥,硬是靠工人和战士们的双肩,在一夜之间隐蔽地运到了渡江出发地点。有位老大爷说:“我活了60多岁,走遍了全四川,只看见水里驶舟,从没听说过山地行船。可这样奇怪的事,我现在亲身来做了!”    
    在造船的同时,培训红军水手的工作也在抓紧进行。各部队利用嘉陵江的支流河汊,苦练渡江本领,熟练地掌握渡江作战的技术。广元、江东的红三十一军,3月中旬在王家坝召开了七天连以上干部军事会议,进行战前动员和具体部署,加紧以渡江准备为内容的军事训练。特别是担任渡江突击队的三十军八十八师二六三团的勇士们,训练更为严格。他们的训练场设在王渡场、老观场附近的蔡家河上。这是个约有一公里长的湾湾潭子,水深五米左右,最深处有一二十米。潭子的一面是大片的鹅卵石沙滩,一面紧贴着杨家崖和老鸦崖这片绿色的屏障。突击队先遣营就住在两岸的蔡家院子等村庄里,既隐蔽又方便,非常适合训练。    
    先遣营请沿江一带有名的老水手当“教练”。第一步,每个人先学泅水和上、下船,然后学习划船和船被打坏时的修复、堵漏技术。训练由简到繁,由易到难,从偷渡和强攻的突击动作,到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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