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9-长征行-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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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史研究室等编的《红军长征突破湘江》一书,对纪念馆陈列的湘江战役的史料作了比较翔实的介绍,有助于思考上述问题。
第一,湘江战役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是坚持错误路线的领导选择错误的转移方向的恶果。博古、李德顽固坚持错误路线,已使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中遭受严重挫折。但他们仍执迷不悟,在作战略转移时,不顾军事形势的变化,一心要去湘西北与红二、六军团会合。在理论上这不失为一种徐图发展的方略,但在当时的现实状况下很难行得通。红六军团作为中央红军战略转移的先遣队西征,在1934年9月初能快速渡过湘江,一是因为桂军为图自保,兵力部署失当,有利于红六军团快速抵达湘江。二是因为红六军团机动灵活的战术,避实就虚,巧妙地调动敌人,使数十公里的湘江无一兵一卒防守。但在红六军团渡过去后,蒋介石就已责令桂军湘军加强湘江地域戒备,大筑碉堡,严加防守。因此,继续选择沿红六军团路线西进,亦步亦趋,就不能不犯战略方向错误。特别是蒋介石在了解到中央红军西进的路线和最终意图后,又调动30万兵力,五路围堵,张网锁江。博古、李德选择的错误路线,等于是让红军自投罗网。这哪有不败之理?!刘伯承回顾这段历史写道:面临敌人重兵,“左”倾路线领导一筹莫展,只是命令部队硬攻硬打,企图夺路突围,把希望寄托在与二、六军团会合上,在广西全州以南激战一个多星期。广大干部眼看反第五次“围剿”以来,迭次失利,现在又几乎濒于绝境,与反第四次“围剿”以前的情况相比较,逐渐觉悟到这是排斥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贯彻执行了错误路线的结果。在干部中强烈要求改变错误领导的情绪,经过湘江战役达到了顶点。
第二,湘江战役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是坚持错误路线的领导在转移过程中拒绝接受正确建议导致的结果。蒋介石调动30万兵力,在湘桂边境至湘江东岸对红军实行五路围堵,这虽然使红军处于极端困难境地,但也不是没有摆脱困境的出路。因为国民党军内部矛盾重重,各有打算。蒋介石为让湘军卖命,委任何键为“追剿军”总司令,但他对蒋的嫡系中央军指挥不灵;粤、桂两军首领,深知蒋的秉性,为自身利益计,在执行蒋的追剿指令时,更多的是将兵力放在边境防堵。在这个地区之外的湘南,非国民党军防守重点,部署兵力较少,又没构筑堡垒,而共产党的影响较大,群众基础较好,便于红军机动作战。因此,毛主席建议,乘各路敌军正在调动之际,在国民党中央军两部尚未靠拢之时,红军可组织力量反击,杀一个回马枪,寻歼国民党军一部,以扭转战局,变被动为主动。彭老总也提出过建议:以三军团迅速向湘潭、宁乡、益阳挺进,威胁长沙,在灵活机动中抓住战机消灭敌军小股,迫使蒋军改变部署,阻击、牵制敌人;同时我中央率领其他兵团,进占溆浦、辰溪、沅陵一带,迅速发动群众,开辟战场,创造根据地,粉碎敌军进攻。否则,将被迫经过湘桂边山区,同桂军作战,其后果是不利的。但是,毛、彭建议都被博古、李德拒绝,继续一味西走,抢渡湘江,硬要直面去闯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这不能不导致后来的败局。
第三,湘江战役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是坚持错误路线的领导实行大搬家甬道式行军的恶果。陆定一当时在红军总政治部工作,李志民时任红三军团教导营政委,亲历了湘江之战的危局。他们谈到当时情况说:红军从出发到遵义会议前,有两件事几乎是一成不变的。一是把“到湘西去,和红二、六军团会合”当作惟一出路;再就是队伍在行军中的排列。错误路线的执行者将这次战略转移当作从一个根据地到另一个根据地的大搬家;所有的“家当”都得带上,把丢掉辎重看作是红军的耻辱,因此,大到军工机器,小到卫生便盆都带着。为了保住物,不惜牺牲人,把队伍固定成一个抬轿子的形式。行军中,第一、第三军团两支主力,分别为左右路前卫;第八、第九两个新建军团夹在左右掩护两翼;第五军团担任后卫,保护着居中的中央两个纵队。这种阵势活像抬轿子。彭老总更是气愤地说:这不是抬着“棺材”走路吗?哪像个打仗的样子!“大搬家”主要在中央第二纵队。这支纵队有1万多人,印刷厂、兵工厂、造币厂的机器都在这个队。有的机器要一二十人才能搬得动。兵工厂的人还要挑着枪走,一枝枪8斤重,挑10枝就是80斤。但不少同志没有枪,却不分给。担架可以随用随扎,卫生部的人却要扛着200副空担架走。供给部和医院的挑夫担子更多,队伍拉的很长。大山炮没有骡马挽拽,全靠人力抬扛,特别累坏人。部队一般是夜间行军,走的大多是山路、小路,又不许点灯、打火把,一夜走不到二三十里。结果,拖得中央纵队首尾远离,往往前面已经宿营,后面的还没有起床,辛苦了一夜刚刚歇下来,追堵的敌人从大路赶到,战斗部队不得不迎战。这样,护卫在前后左右的各军团被“抬轿子”的队形死死地束缚住,既疲惫又被动。在通过第四道封锁线时,为了搬运那些笨重的机器,拖延了很长时间,使战斗部队伤亡很大。
目前披露的党史资料表明,红军西进途中,发生过两次有利于抢渡湘江的机遇,都因为这样的缓慢行军耽误了。一是在11月22日红军攻克道县之后。白崇禧认为红军进入桂北势不可挡,为避免与红军激战,向蒋介石谎报军情,桂军从湘江沿岸撤出,让湘军来接防。在桂军撤走湘军未到全州之前,灌江、湘江一线敌军空虚,兴安以北120里的湘江基本无兵防守。这等于给已钻进敌人罗网、陷入绝境的红军让出了一条生路。如果红军能及时抓住这个空隙,改变行军路线,轻装前进,完全可以抢在湘军前到达湘江,渡过湘江。但是,执行错误路线的领导人,却对桂军为求自保而撤防的变化毫无察觉,直到11月25日才决定向湘江进发。行军又受那么多坛坛罐罐的拖累,驮负辎重,缓慢蠕动,错过了这一宝贵的渡江良机。二是11月27日晚,红一、三军团前卫师抢占界首至屏山渡湘江两岸60里所有渡口,并在新圩、光华铺和觉山铺分别阻击着桂军和湘军,这为军委纵队和后续部队抢渡过江创造了极为有利条件。军委命令各部于30日全部过江,如果真的都能过江,红军就能摆脱危险境地。但从11月28日晨至29日晚,前卫两翼和后卫掩护打了两天两夜,竟无一支部队过江。到30日夜里12点,中央纵队虽然过了江,但红军12个师还有8个师未过。远的在120多里外,近的离江也有40多里。这仍然是大搬家甬道式行军所致。这时,敌军已加紧东西夹击,封锁湘江,从而使最后一次机会稍纵即逝,红军不得不付出惨重代价。
惨烈的湘江之战湘江一战折损三万多的惨烈探析(2)
正如陆定一所说:湘江封锁线的突破,全靠了红军指战员的英勇。当时一旦发生溃散,就可能遭致全军覆没。但是,红军宁可整个连队牺牲决不溃散,最后终于在广西敌军的背后打开了一个口子,冲了过去。惨烈的湘江之战证明:党领导的人民军队是任何力量也消灭不了的!
湘江战役这么惨烈,还有其他一些原因,包括客观方面的原因。但是,坚持错误路线领导的错误决策,却是决定性因素。“祸兮福所倚”,经过湘江之战,历史的辩证法发生了作用。它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发生第一次伟大转折提供了契机。
为了纪念历史上这悲壮的一页,广西人民在兴安城南的狮子山上,兴建了一座占地120亩,规模壮观、气势恢弘的“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园”。碑园由三组建筑构成。
一为大型群雕。在1万多平方米的大广场上,矗立着目前全国最大的红军长征烈士纪念雕塑之一。它长46米、高11米,用800立方米灰白花岗岩雕凿而成。群雕由青年红军、女红军、老游击队员、儿童四个巨大头像和“红军”、“送别”、“远征”、“渡江”、“永生”五组雕像组成。四个巨大头像一字排开,形象地再现当年红军西征突围血战湘江的情景。五组雕像错落有致地安插其间。群雕凝重的面部表情,使我们不能不产生对当年历史的深沉思考和壮烈体验。
二为高体纪念碑。在狮子山顶屹立着由三枝步枪构成碑体的高31米的“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碑座为巨大的拱圆形建筑,象征着烈士英灵长眠安息的庄严肃穆的陵墓。主碑底座基室的门楣上,镌刻着聂荣臻手书的“纪念突破湘江”六个大字。碑座四周镶嵌着毛主席手书的六首长征诗词。基室内刻有《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碑志》,并挂有“强渡湘江”等六幅用铜板制作的配诗线刻画。
三为吊楼式纪念馆,体现民族特色,庄重大方,建筑面积有550多平方米。室内陈列着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的珍贵文物、历史资料,再现当年突破国民党军第四道封锁线、血战湘江的历史画卷。这里还有一些领导,特别是当年参加过湘江三大阻击战的领导的题词。参加新圩阻击战的红三军团四师师长张宗逊的题词是:“湘江战役永垂不朽!”参加觉山铺阻击战的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政委杨成武的题词是:“在血战湘江中牺牲的红军烈士永垂不朽!”参加光华铺阻击战的红三军团四师十团三营营长张震的题词是:“在长征中突破蒋介石第四道封锁线,粉碎蒋介石围歼红军于湘江东岸的企图,在光华铺防御战中英勇牺牲的烈士永垂不朽!”
走出“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园”,面对青松挺拔、巍峨秀丽的狮子山,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纪念碑,我深深地鞠躬,哀悼血洒湘江的烈士英灵,与大地长存,与日月同辉!
通道会议:历史转折通道会议:历史转折
系列会议的序幕
伍修权回顾长征,曾赋诗《七律·历史转折》,前四句写道:
铁壁合围难突破,
暮色苍茫别红都。
强渡湘江血如注,
三军今日奔何处?
这是经过惨烈的湘江之战后,红军广大指战员所思索的问题。中央领导层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并发生了激烈争论。鉴于强大敌军继续“追剿”,红军不得不进入深山区,翻越老山界,进入湘西南。
这个老山界,是不是陆定一写的《老山界》?在桂林去界首的路上,我问广西区委党史研究室覃主任。他指着公路左边说,就是,也就是远处的那座大山。
啊!它太有名了。我上中学时,读《老山界》就知道它,没想到几乎是隔了半个世纪,居然来到山麓。覃主任对我说:它也叫越城岭,山体很大,东西长600多里,南北宽200多里,上山30里,下山15里,五岭的主峰猫儿山也就是它,海拔2100多米,为华南第一高峰。这个五岭东西走向,从赣粤湘交界的大庾岭到湘桂交界的越城岭,绵延1000多里,南北宽在200至300多里之间。中央红军在五岭中左冲右突,迂回转战两个月,这个老山界是从江西出来以后所过的第一座难行的高山。这里山势很陡,群峰林立,人烟稀少,是瑶族聚居区。长征时,国民党军很难上来,红军为了求生存,不能不爬这座大山。
我知道了。过去看到的材料上有:周恩来讲过,进入湘桂黔交界处,中央一路开会争论,从老山界开始,争论更激烈。下山后就到了湖南,往西走不远是通道。党史上讲的通道会议就发生在那里,讨论红军“奔何处”的问题。
不过,2001年4月,我没有时间去通道。2002年7月,应邀到湖南讲学,才实现了考察通道会议的愿望。
通道会议:历史转折县党史办主任的考证
2002年7月20日,从靖州到达通道。没想到,一路的植被好极了。青青的山,绿绿的水,碧翠欲滴。松杉茂密,林荫蔽日,空气清新。这不就是森林公园吗?!我们将车窗打开得大大的,深深地吸着纯净的天然氧。进入县境,通道县党史办姚奉彪主任迎接我们。
在车上,姚主任向我们介绍通道历史沿革概况。他说:通道,在千年以前已设县,原名罗蒙县,后来开辟山间道路,沟通了湘桂黔,北宋时改以通道为县名,意即通往黔、桂两地的大道。它位于湖南西南边陲,为湘桂黔三省(区)六县交界之处,曾属靖州,民国废州,靖州改靖县,通道县与之平行建置。解放后,两县一度合并,通道反而“吃掉”了靖州。到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