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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5399-长征行-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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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座。每次要坐满,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每船有一个指挥,即使首长也得听从指挥,从而保证渡江安全。我们36名船工由我哥张朝寿负责,红军称他为船长。每船6名船工,3人一班,来回摆渡10次换一次班,如此循环不间断。    
    我们问道,红军还有那么多马,过去架桥可以,金沙江不能架桥,怎么过河?张朝满老人说:开始大家也发愁。马要上船,很危险。后来红军想出办法,让马夫取下马鞍,拉紧马口索坐在船尾,马先立于江边,开船时岸上派人执鞭驱马,马即跟着船尾泅水过江。所以,3万红军过金沙,没有丢一人一马。红军高兴,我们也高兴。整整九天,我们虽然不能睡整觉,但那时年轻力壮,再加上首长从思想到生活都关心,白天黑夜都像节日游行那样的热烈,这使我们很受感染和鼓舞。我们划了九天九夜,手臂肿了,腿也站酸了,但精神还很抖擞。    
    张朝满老人说:在渡江期间,敌人的飞机也来过几次。有一次,朱总司令站在“龙头石”上讲话,说国民党的飞机要来轰炸了,大家赶紧隐蔽起来,把船藏好,不要暴露目标。过一会,飞机果然来了,但不敢低飞,在高空盘旋几圈,扔了几颗炸弹,飞走了,没损红军一根毫毛。在红军过完江后,一位首长召集我们在北岸岩洞开会。他表示感谢我们的支援,并要我们毁船,截断国民党军队的追击。这些船,是土豪们的,没收;是老百姓的,则照价赔偿。红军给的钱,都超过了船的价值,一般都给30块大洋,船民无不满意。到第九天10点左右,我们将从元谋来的20多个红军最后渡过江去,同红军拉手告别,依依不舍。红军往北走去会理。我们到“龙头石”砸断桨,跑到山上,躲避还乡团的迫害。三天以后,国民党军才赶来,这时红军早已远走高飞,他们只能望着滚滚的金沙江水奈何不得。    
    禄劝县委党史办黄主任说,现在过金沙江就不用那么发愁了。改革开放以后,禄劝、会理两县人民积极盼望修公路架大桥。1987年,两县人民在省市的支持下,集资投工,修筑了公路。1991年5月,在交通部和两省的共同投资下,建成了“皎平渡金沙江大桥”。    
    我们这次走大桥到了北岸四川。当年的厘金局之类,早已荡然无存。江岸边的那些岩洞还保留了。我们进去走了一遭。洞的空间虽不大,但有两米多高,底部还平整,洞与洞能相通,有如一个个套间长廊。当年的渡江指挥部、军委领导和作战科、机要科人员都住这里。毛主席单住一个靠西头的独立大洞,与其他洞不连接。朱德、周恩来、刘伯承等,同作战、机要人员住在相通的那几个洞子里。一共20多人,在这里住了三四天。在江南岸,桥的尽头建了一个皎平渡红军长征纪念碑和纪念馆。纪念碑名由当年指挥渡江的政委陈云题写。纪念馆里有一些实物、图片和文献资料。聂帅回忆录那里也有。翻开的一页写道:朱总司令打电报叫我们赶到皎平渡去渡江。我们立即沿着一条山谷间的顺江小路向皎平渡前进。这一夜走的简直不是路,路在一条急流之上,上面净是一些似乎是冰川时代翻滚下来的大石头,很滑。我们一夜过了48次急流,净在石头上跳来跳去。摔倒的人很多。一夜赶了120里地,疲劳极了。当我们赶到皎平渡时,干部团早已渡到对岸。我们由前卫几乎变成了后卫。我们从这里过了金沙江。毛泽东正在渡口北岸一个岩洞里等候着我们。他说:你们过来了,我就放心了。“过了金沙江,我们就真正把长征以来一直尾追我们的蒋介石军队甩掉了,隔了有一个多星期的行程,这无疑是长征中的一个巨大的胜利。”{1}    
    在金沙江畔望着滚滚东去的急流,读着聂帅夜间急赶渡江的纪实,思考着毛主席的那段讲话,中央红军抢渡金沙江,确实是红军长征史的一个重要转折。它是遵义会议以来敌我军事较量转折的继续,进一步实现了红军由被动到主动的战略转变。


古城会理和会理会议古城会理和会理会议

    我分段走长征路,在2003年4月中旬走到云南与四川交界的金沙江之后,没有再深入四川境内继续走下去。4月下旬在成都军区做完学术报告后,因“非典”肆虐就回北京了。到仲秋9月“非典”已灭,天高云淡,清风习习,我又开始了长征之旅。这次决心一鼓作气,走完长征路,再走“毛泽东转战陕北路”,从而使“走走党史(之路)”这重要的两段,大体画上句号。    
    2003年9月的长征之旅,是接着4月到达金沙江后继续往下走。第一站是川西南的会理。我是9月8日从北京出发,先应邀去重庆潼南县杨尚昆故乡作党史报告,然后在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张继禄等陪同下,在中秋节那天,从成都先乘火车到攀枝花市,然后转乘汽车抵达会理。这就开始了我走长征路后半段的实地考察。


古城会理和会理会议川滇咽喉的历史重镇——会理城

    会理县位处四川西南山地,与云南交界,东西南三面皆为金沙江环抱。一般海拔高度约2000米左右,最高海拔达3919米,北高南低,南缘金沙江干热河谷地带仅709米,相对高差在3000米以上。这样大的垂直差异,造成高山积雪与峡谷炎热并见,雨量集中而日照甚多,蒸发旺盛而蓄水艰难。这种地形和气候在四川境内不多。    
    按计划安排,这次考察先去皎平渡,体验从金沙江北岸到会理县城的长征路段状况。但是天不作美,下雨路烂泥泞,车子无法行走,只能遗憾地取消。幸好,江苏省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邹嘉南在2003年4月到会理时走了这段路。我是去年3月在遵义开会时碰到他的。他当时正在参加江苏电视台与中央文献研究室合作拍摄纪念毛泽东诞辰110周年的《独领风骚》电视片,也在走长征路。他从《百年潮》上看到我走长征路的文章后,就将他写的《西行笔记——探访红军长征路》(发表在江苏省委党史工作办公室主办的《党史资料与研究》)陆续寄给我。他在4月11日“会理”的笔记中写了从会理到金沙江北岸的情况:会理到通安不远,只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从通安到金沙江为大山区,山体裸露,坡陡谷深,峭壁险峻,路窄弯曲,十分难行。这段路有近50里,与我走的南岸情况差不多。红军先遣团在巧渡金沙江后,与川军守卫部队曾在这里的“狮子山”进行过一场激战,但遗址荡然无存。这样,我尽管没有再去翻越从会理到金沙江这近200里的崎岖路程,但想体验的情况大体了解了。    
    我们在会理县城听县委领导介绍了会理的简况。不到会理不知道它是一座有着2100多年历史的古城重镇。会理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要津,西南腹地的战略要冲;号称“川滇通衢”,为多民族杂居之地。目前该县40万人口,汉族占总人口的85%,其余为彝族等17个少数民族。在古代,这里的少数民族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多,但各民族大杂居、小聚居的特点,是十分明显的。因此,该县的县名与这个特点多少都有点关系。这里从西汉武帝开始置县,县城在历史上曾为郡、府、路、卫、州治地所在。历史上的县名主要有三个。最初叫“会无”,似有“会晤”之意,取“诸酋聚合听会”之义。即是说,民族多了就要开会议事、协调关系,因此要会晤。从唐初开始改名“会川”,以“川原并会,诸酋听会之所”而得名。在那时,其所辖地域辽阔,北至大渡河边,安宁河、雅砻江与金沙江都在县境内会合,意即族之会、川之会,故名“会川”。这个县名保持时间最长,历经千余年。会理县名是在清代推行“改土归流”政策后才用的,取“川原并会,政平颂理”而得名,以加强对边远地区的统治。还有一说,为“川原并会,为其所理”,故曰会理,意思大体相同。这几个县名,都说明这个地方很重要,需加强治理。历史上一直归属四川,在1939年设西康省后曾归其所辖;新中国成立后,1955年撤销西康省,改属四川省西昌专区;1978年撤销西昌地区,直至目前隶属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    
    1935年5月红军长征过会理,过去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久攻不克?这次看了会理城,听县党史办同志介绍情况后才获得答案。一是该城守敌很多,且战斗力较强,是川军中能打仗的,此外还有增援部队一个旅。这样,攻城的红三军团和打援的红一军团在兵力上并不占优势。二是会理城墙很坚固。它始建于元代,在明代又建砖城,为内城;清代又在砖城外建土城,称外城。这样的城套城,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因此,尽管红军工兵在城的东关和西关挖掘坑道,实施爆破,但一声巨响只在城西北角炸出少许缺口,红军冲锋未果;在城东北角,敌军早有察觉,挖漕灌水浸入坑道,爆炸未获成功。这样,红三军团从5月9日开始攻城至15日撤出战斗,整整一个星期未能取得胜利,这在长征途中也是少有的。现仅存北门城楼和100多米城墙,我上城楼和城墙上观看了一下,墙体很厚,有两个车道宽,非一般炸药所能炸垮。红军当时攻城之艰难可想而知。    
    不过,尽管会理县城未克,但掩护红军其他各部在此期间进行休整的任务却已完成。这为红军大部以逸待劳、尔后强渡大渡河作了重要准备。


古城会理和会理会议笔者之疑:为什么要开会理会议(1)

    会理会议,过去党史上很少讲它。我最初知道会理会议,是在参加《历史决议》起草组工作,看1959年庐山会议材料,那时错误地批彭德怀,算历史旧账,将这个会理会议扯出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我们编修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对它只写了三行。对于为什么要开会理会议,长期存有疑问。这次到会理,最重要的就是考察会理会议。    
    但是,会理会议的会址已经没有了。会理会议的会址在离县城15里路的老街乡铁厂村。该村地势低洼,周围是山,1966年动工修水库时,该村属于淹没地带,会址没有保护,在会址旁边的一个小土坡上建立了纪念碑。这个水库至1974年竣工,过去叫铁厂水库,现名红旗水库,是个中型水库。我们冒雨前往库区。好在雨不大,库里水不多,能到达在库里的会议遗址附近。这样,我们只能环视一番周围景物,总算知道其大概方位,就在“会理会议纪念碑”前留影纪念。    
    关于会理会议的情况,县里的同志看到的材料少,不可能讲清楚。我翻阅了一些史料,有的清楚了,有的仍得不到合理解释。在目前的党史文献中,有四本回忆录材料对此讲得比较多些。一是1981年出版的《彭德怀自述》。该书编辑组以彭老总在被“审查”期间所写的自传式材料编辑而成。彭德怀作为会理会议的当事人,所谈的情况十分珍贵。二是1983年出版的《聂荣臻回忆录》,作为会理会议的亲历者,该书披露的情况是比较早的。三是1997年出版的张闻天夫人刘英写的《我和张闻天命运与共的历程》,将她所知道的会理会议争论的情况作了比较详细的叙述。四是2001年出版的《杨尚昆回忆录》,将会理会议的始末和历史影响作了比较全面的分析。此外,还有《彭德怀传》。该书关于会理会议部分是根据彭德怀的《庐山笔记》写成的,也可视为比较原始的文献资料。这些回忆,都是研究会理会议的基本资料。其他还有不少回忆录和传记都可参考。    
    为什么要开会理会议?许多回忆录都谈到了会议的直接背景和会议的主要争论,即四渡赤水以来,部队的指战员对老走路、不打仗有怨言,林彪提出走“弓背路”还是走“弓弦”的问题,并给三人小组写信,建议由彭德怀代毛泽东任前敌指挥。因而这成了要开会统一思想的导因。    
    看了有关会理会议的一些材料,使我想到了苟坝会议。将这两个会议作一比较,发现有不少相似之处。从某种意义上说,会理会议可视为苟坝会议的继续。比如:第一,苟坝会议也有一个“走路”与“打仗”之争,不过那时是刚“走”不久,远不及这时多。第二,两次会议都是由林彪引发的。苟坝会议是林彪提出在打鼓新场打仗的问题。所以要召开会理会议,是因为林彪提出要改换前敌指挥的问题。第三,在会理会议前,不赞同或不理解毛泽东的主张的领导人和负责人不是个别的。这与苟坝会议上的情况有点相似。    
    ——先看刘英讲会理会议的一些情况。她写道:尽管四渡赤水是毛主席的“得意之笔”,但在当时,毛主席既没有后来那样的绝对权威,大家对毛主席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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